饭局散场,刘彦瑞和季松急忙起身去送孟淮之一行人。
都是甲方,司愿这副态度差别也太大了吧?
自己为她挨了一拳,也没说关心一句的,就屁颠屁颠的跟着老男人。
江妄知道吗?
这么一看,她手段的确挺高明,就这么把男人哄得团团转。
季松越想越不痛快,就跟了出去。
此时天已经黑了,刘彦瑞提前就备好了车送孟淮之他们去酒店。
众人纷纷上车,只有孟淮之的车还没到。
司愿跟着刘彦瑞一起等,同时也看见了江舒的车,就停在路边。
她应该可以很清楚的看见自己曾经喜欢的人吧?
刘彦瑞忽然问:“司小姐怎么回?”
司愿回过神来,忙说:“我……朋友来接。”
季松正好出来,听见这话,看向路边的那辆车。
这车型,车牌,整个京城也找不出几辆,肯定是江家的。
司愿这是在外面,连自己老公也不敢承认了?
还说什么真心。
他微讽的笑了:“那介意顺我一程吗?”
司愿回头,微笑:“介意。”
孟淮之一顿,不由深深的看了季松一眼。
大抵是看出季松绝不是什么善茬。
季松也察觉到了孟淮之的目光,心里更加做实了那些想法。
“怕什么?你丈夫我又不是不认识。”
他自以为,戳破了司愿的隐瞒。
司愿有些无语,不知道他在口出什么狂言,直接说:“不是我丈夫,实在不方便。”
孟淮之闻言,看向远处的车。
黑色的劳斯莱斯,垂眸一瞬,就已经想到了会是谁。
“我送你过去?”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沉默了。
尤其是季松。
搞什么?
听到人家有丈夫了,还上赶着送?
老男人真奇怪。
司愿看向江舒的车,怕孟淮之会不会发现车里是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孟淮之却先一步走向了车。
司愿微微一惊,急忙跟了上去。
季松脸色更不好。
司愿是他见过的,第一个对他视而不见,却对别人趋之若务的女人。
孟淮之大步阔落,几步就到了车前。
车玻璃是单向的,外面看不见里面。
江舒坐在驾驶位,目光清淅地落在车外的男人身上。
孟淮之只是淡淡往车窗瞥了一眼,没多停留,转头看向司愿,语气平和:“分公司成立的各项审批流程,刘彦瑞应该都跟你对接过了?有不清楚的地方可以直接找我。”
司愿连忙点头,语气躬敬:“知道了,孟先生,刘经理都跟我说明白了。”
孟淮之脚步顿了顿,侧眸看她,眼底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与方才饭局上的疏离截然不同。
“不用叫孟先生,按辈分,你该叫我小叔。”
“小叔?”司愿愣了愣,眼底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反应过来,乖巧地弯了弯唇,“小叔。”
孟淮之嗯了一声,又问:“你和江妄已经结婚了?”
司愿坦然颔首:“是的,领证了。”
“恭喜。”孟淮之颔首,语气真诚,“本该给你备个红包,仓促间没准备,改日补上。”
“不用不用,小叔太客气了。”司愿急忙摆手,目光瞥了眼车内,忙说:“时间不早了,我就先走了,小叔再见。”
说完,她绕到车的另一侧,拉开车门迅速坐了进去。
车门关上的瞬间,她才松了口气,转头看向江舒。
江舒收回落在孟淮之身上的目光,看向她,眼底没什么波澜。
他当着自己的面,向司愿强调辈分,不就是那个意思吗?
孟淮之想说,他永远都是小叔。
江舒看他走了,才缓缓转动方向盘,黑色劳斯莱斯悄无声息地导入夜色车流。
她的指尖搭在方向盘上,冷静下来时,阴沉沉的和江妄很象。
“他是在划清界限,也是在给我敲警钟。”
司愿一愣,顺着他的目光瞥向后视镜。
“孟先生知道你在车上了?我还以为他没看见你。”
“他一出来就知道了。”
司愿没想到孟淮之眼睛会这么毒。
江舒笑了笑:“毕竟喜欢了十几年的男人,我还能不了解。”
江舒说完,又想起刚刚一直跟着司愿的季松。
“那个黄头发的小子……”
司愿长叹一口气:“他就是季松。”
“把林双屿藏起来的那个?”
“恩。”
“他缠着你做什么?”
“他精神不正常,不知道又想做什么,不过已经没用了,江妄已经快找到林双屿了。”
江舒眼底掠过一丝冷意:“男人都这么麻烦,我帮你处理。”
司愿没阻拦,确实该让季松收敛些。
她转头看向窗外。冬日京城的夜景仍旧繁华璀灿,路灯的光晕在车窗上拉出长长的轨迹。
司愿轻声问:“姐,我猜……孟先生这次回来,是不是没有放下你?”
江舒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半晌才缓缓开口:“放不下又能怎样?你没看他刚刚连辈分都摆得明明白白,再纠缠下去,只会让大家都难堪。”
——
车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孟淮之靠在椅背上,指尖轻叩膝盖,眼底闪过一丝了然。
江舒会来接司愿,足以说明司愿在江家的分量。
所以他那句“小叔”,既是本心,也是说给江舒听的。
刚刚那个跟着司愿的人……
“让他安分点。”
孟淮之吩咐下面的人,语气听不出喜怒,“江家的人,不是他能招惹的。”
特助连忙应下:“是,明白。”
——
季松看着一帮子散掉,司愿也没留下,觉得扫兴又无聊,准备开车去夜店散散心。
结果刚上车就接到电话,说林双屿起了疑心,一直在闹。
季松不耐烦地皱紧眉头,“让她安稳待着,或许我还能让她完好无损的回到京城。”
电话那头的说:“林双屿说,您也被司愿迷惑了,要您……尽快下手。”
季松冷笑一声,“胡说八道。”
怎么可能?
挂了电话,季松越想越觉得可笑。
然后烦躁地扯了扯头发。
一提起司愿,脑海里就全是她对孟淮之小心翼翼的模样。
凭什么?他为她挨打,为她背叛了林双屿,她却对他避如蛇蝎。
自己怎么可能会对她有心思?
油门一脚踩到底,跑车嘶吼着冲进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