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季松喝了半醉,打算回画廊休息,一落车就收到消息,说京城的人到了奥城,带走了林双屿,没留住。
初步猜测,是江妄的人。
“季少,我们会想办法拦住的。
季松听完后就挂了。
他笑了笑,难怪,司愿突然不搭理他了,原来是因为江妄早就打算好怎么解决这件事了。
这么久,他以为在钓着她玩,没想到却是司愿在陪着他兜圈子。
十二点一过,手机又响了,是航空公司发来的消息。
原来今天是他的生日。
季松从小就没过过生日,他的出生就没人欢迎。
也没人去记得他的生日。
走到画廊门口,他却看见屋里隐隐透出蔚蓝色的光。
他不明所以,不知道这光来自哪里。
画廊装修完成后,他也从来没在晚上来过。
推开,发现蓝色的光自二楼倾斜而下。
他循着楼梯走上去。
那些蓝色的光投射在地上,形成一只只蝴蝶,蔓延遍布在画廊的角落。
原来是二楼的中央,悬挂着的那个镂空中国风灯罩。
月光从窗外照进来,再穿透那些蝴蝶的立体型状和经过特殊加工的玻璃,最终变成了一只只蝴蝶。
季松不解的皱了下眉,这些,司愿并没有放在设计方案里。
应该是她的灵机一动。
季松靠在围栏上,蝴蝶因为月亮的走势,缓缓移动到他的眼尾,他看见了朦胧的光。
他点了根烟,笑了笑:“就当生日惊喜了。”
他给手下的人打了个电话过去。
“不用拦了,让他们走吧。”
他没什么可回礼的了。
就当送司愿一个人情。
吐了口烟,季松叹了口气,说:“江妄,你这家伙,运气真的很好。”
——
今天是司愿拍婚纱照的日子。
江舒没事干,非得跟着。
江妄就特别不痛快。
“江舒,你就非得当电灯泡?”
江舒挑眉:“你有意见?”
江妄偃旗息鼓,他就算有意见也不敢说,司愿现在和江舒都快成两口子了。
江舒帮司愿戴上一条做工繁重华美的钻石项链,一边说:“我是来给小愿送我亲手设计的珠宝,这可是专属款,结婚时就戴这一套。”
司愿笑着点头:“好。”
司愿看了一眼旁边有条裁剪利落的鱼尾婚纱,忽然问:“姐,你想不想也试试婚纱?”
江舒一怔,偏了下脑袋,下意识拒绝:“太繁琐了,不要。”
江妄的眼底一动,尤豫了下,说:“试试吧,你都没穿过,万一一辈子嫁不出去了?老死了也穿不上……”
江舒对他翻了个白眼,说:“你就不能说点人话?”
“话糙理不糙。”
江舒:“但你丫也太糙了。”
江舒看向婚纱,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声音沉下来:“女人这辈子又不是非要穿婚纱,也不是一定要嫁人,穿了,想见的人也见不到。”
一直到下午才拍完内景。
这其实有点算太快了。
江妄找的是业内有名的摄影师,专门给大牌明星拍宣传照的。
但司愿实在是太累,又不喜欢拍照,怎么也摆不出动作,江妄不想看她皱眉头,所以一天时间就拍完了。
一出来,司愿感觉空气都清新了。
她看了一眼江妄,有个想法不敢说。
这辈子……可前往不能结第二次婚了。
太累了!
刚上车,江妄就接到了从奥城回来的手下的电话。
说昨天晚上,季松的人突然收手,没拦他们。
江妄知道是为什么,没说什么就挂了。
“林双屿下午到海城,这一次我会召集我的法务公司对她进行起诉,争取让她一辈子出不来。”
司愿一顿,没想到江妄动作这么快。
“有把握吗?”
“她伪造证据,畏罪潜逃,又有非法资产,桩桩件件都足够了。最重要的是,你还记得季松提过她杀人的事情吗?”
司愿不由觉得身子一冷:“知道。”
“我的人查到,林双屿大二的时候,同宿舍的一个女孩跳楼自杀,但是后来草草了事,女孩家人也没追究。”
司愿只觉得周身森寒,如果真的和林双屿有关系,那她一直以来都是在和什么样的蛇蝎女人周旋……
还险些让她真的成了自己的嫂子。
江妄握住她的手:“我不想让你看到这些脏东西,剩下的交给我就好。”
江妈妈打来电话,说江父今天又不在家,让江妄二人回来陪她吃饭。
江父主要负责海外市场,常年更多时间都在国外。
江妄看了一下表,说:“今天晚上有个紧急的董事会,回不去。”
司愿拽了拽江妄的袖子,小声开口:“我去陪阿姨吧?”
江妄这是第一次听到司愿主动说想见自己的家人。
而且母亲说想和他们吃饭,其实主要就是想见司愿。
有了儿媳妇忘了儿。
他一笑:“好。”
很快,车子就到了江家公馆。
江妄没落车,降落车窗,叫住司愿:“吃完饭我来接你。”
“好!”
司愿扯了扯脖子上的围巾进了屋子。
江妈妈又坐了一大桌子菜。
她问了今天的婚纱照拍的怎么样,又看了司愿手机里拍的几张照片,高兴的不得了,一边又给司愿夹菜,两个人的饭吃的却一点都不冷清。
再划到下一张,江妈妈才发现江舒也在。
“江舒也去了?”
“是的。”
“也没说一声,这段时间他们爷仨一个比一个忙。”
司愿笑了笑,没有说话,倒是江妈妈先感慨起来。
“你姐姐估计也不会想回家来吃饭。”
司愿小心翼翼的问:“因为……那件事吗?”
“恩。”江妈妈不意外司愿知道这件事,十年前,海城基本上豪门圈层都知道。
“其实也怪我们,当年不该阻拦。”
江妈妈现在思想开阔,但十年前却不是这样的。
没人能容忍女儿嫁给一个大她近十岁的男人。
更何况还是她的小叔。
但现在,江妈妈已经想的很清楚了。
这世界上,各种各样的爱情都有,他们没有血缘关系,何来违反人伦道德呢?
但是想明白的太晚了。
江舒已经和自己这个家走的越来越远了。
司愿尤豫了一下,说:“小叔他……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