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在公司听完了汇报,刘彦瑞便准备带着总公司的人前往用餐。
司愿觉得这种时候有些尴尬,路上偷偷给江妄发消息,说:【我碰见他了,他还问了姐姐,我没多说。】
江妄回复:【真乖。】
可刚看到消息,司愿就收到了江舒的消息。
简短又熟悉的四个字:【他怎么样?】
司愿不由默默感叹,这两个人……连问起对方时的话都一模一样。
【看着挺好的。】
江舒:【帮我偷拍一张。】
司愿眼睛瞬间放大,
认真的吗?
第一天见面就偷拍直属上司?
江舒也知道很为难,很快发过来一串数不清0的转帐,以及一个合掌祈祷的表情。
司愿深吸一口气,为了江舒,拼了。
她故意放慢脚步,等刘彦瑞和孟淮之上楼的时候,拿出手机快速拍了一张男人的背侧影,发了过去。
很快,江舒回过来两个字。
【老了。】
司愿盯着那两个字,指尖悬在屏幕上半天没动。
老了。
是啊,十年光阴,谁能不老。
那一身沉淀下来的疏离克制,都和江妄口中那个让二十岁江舒不顾一切的男人,不一样了。
她正出神,前面的刘彦瑞回头喊她:“司愿,快跟上。”
司愿慌忙收起手机,快步跟上去。
包厢门被推开,孟淮之已经在主位旁坐下。
饭局上的气氛还算融洽,刘彦瑞和总公司的人聊得热络,话题大多围绕着分公司的落地方案,偶尔穿插些海外市场的见闻。
司愿偶尔被问到方案细节,都条理清淅地应答。
孟淮之话不多,大多时候只是听着,偶尔举杯回应,酒喝得克制,姿态始终得体。
司愿中途觉得有点闷,出去了一趟。
从卫生间出来,就被一道熟悉的身影挡住了去路。
季松看着她,挑了挑眉,往后一靠:“我看着就象你,没想到还真是。”
画廊的设计结束后,两个人已经有一个星期没见面了。
看来宋延那一拳打的的确够狠,季松脸上的淤青这个时候都还没消。
司愿没回话,想绕开,但他长腿一伸,挡住了出口。
“那天我给你发的消息为什么不回?”
司愿有些烦躁:“你要么给,要么不给,别跟来这套,挺没意思的。”
季松被气笑了。
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有人跟他说,他没意思。
“那是我第一次退步,你就这个反应,太伤人了吧?”
“那我该感激涕零?让开。”
季松喉头微动,认真道:“我说真的,我把林双屿给你。”
“我凭什么还能信你?”
“我想证明,我们两个是一类人。”
司愿觉得这家伙莫明其妙,她懒得搭理,这会儿还要去帮江舒关注着孟淮之。
她侧身想从季松身边擦身而过,却被他伸手扣住了手腕。
男人的指尖带着凉意,力道不算重,却不容挣脱。
“林双屿的犯罪证据,我已经整理好了。”季松的声音压低了些,褪去了往日的轻挑,多了几分认真,“你和她的事,我都知道了。”
司愿皱眉,这人突然跟有了良心一样是什么鬼?
一副可怜自己的样子,撒旦突然想装一下耶稣,获取感激?
“就当是交易。”季松晃了晃手里的u盘,“我什么也不要你做。”
司愿这时候实在没心情跟他玩,正事要紧。
她微微用力,一把搡开他走了出去。
司愿推开包厢进来。
下一秒,包厢里的谈笑声骤然一顿。
司愿察觉到大家的目光不对,尤其是刘彦瑞的表情更是惊吓,随即往后看去。
季松竟然就那么堂而皇之地跟在自己身后,走了进来。
他脸上的淤青还没褪干净,散漫张扬,与这里的每个都格格不入。
就这么走到了司愿空着的座位旁,拉开椅子就坐。
刘彦瑞愣了愣,下意识看向司愿,眼神里满是疑惑。
总公司的几位也停下了话头,目光在季松和司愿之间来回打转。
司愿头皮一麻,恨不得装作不认识他。
刘彦瑞回过神,脑子快速转了个弯,打圆场:“这位也是我们意向合作的设计师,来晚了。”
说着便招呼服务员添碗筷。
此话一出,大家才放下疑惑,恢复原状。
司愿刻意避开季松的视线,目光不自觉又飘向了孟淮之,一边回江舒的消息。
其他人倒是没察觉,但是坐在司愿旁边的季松明显感觉到了。
他看着司愿频频望向孟淮之,眼神更是探究,多在意一样。
放眼望过去,一堆外国人和一群花里胡哨的设计师,孟淮之的确很吸引视线。
一股没来由的火气突然窜上来,堵得他胸口发闷。
司愿怎么会看上这种类型?
听刘彦瑞说的,好象是关于什么分公司成立的事情。
季松突然抬手敲了敲桌子,打断了桌上的谈话:“刚才听刘经理说分公司的落地设计,我倒有个不同看法。”
众人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过去。
司愿呼吸微顿,生怕季松又说什么胡话。
刘彦瑞愣了一下,只好顺着他的话头问:“哦?那季先生有什么高见?”
季松抬眼,视线却故意掠过司愿,落在孟淮之身上:“方案是稳妥,但少了点锋芒。现在的市场,太保守可不行,这位先生觉得呢?”
孟淮之抬眸,目光平静地看向他,没立刻接话,只是淡淡抿了口酒,才缓缓开口:“落地项目,稳妥为先。锋芒是双刃剑,用得不好,容易伤己。”
他语气平和,却自带一股不容置喙的气场。
季松被噎了一下,心里更不爽了,还想再说点什么,却见司愿突然转头看他,眼神里带着明显的警告。
那眼神冷飕飕的,象在说“你别搞事”。
季松心头一梗,莫名就没了再争执的兴致。
拿起刚添的酒杯,自顾自喝了一大口。
司愿没再理他,重新将注意力放回孟淮之身上。
江舒说等会来接自己。
可能不仅仅是为了接自己。
司愿想,或许是放不下,还想再看他一眼。
毕竟,已经十年没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