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走啦。”
吃完饭后,白雨然重新穿好衣服,站在了林殃的家门口。
“昨晚……还是谢谢你了。”她有些扭捏地低着头,“我下次不会这么失态了。”
“没事。真有下次再说吧。”
见林殃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白雨然尤豫了一下,小声说:“对了,昨天光顾着喝酒,都忘了祝你生日快乐了呢。”
“林殃,生日快乐。”
“谢谢。”林殃想起来昨晚的陶诗雪也给自己发了这么一句话。
但其实吃蛋糕的时候,大家明明已经祝过自己生日快乐了。不知道为什么她们俩非要单独再说一遍
白雨然最后依依不舍地看了林殃一眼,便默默转头离去。
但没走两步,林殃忽然又叫住了她:“白雨然。”
“这个。给你。”他递给白雨然了几块大白兔奶糖。
“……什么意思?”白雨然怔怔地看着他。
“昨晚……你可能喝多了。”林殃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小声说,“我背你回家的时候,你一直搂着我说梦话。”
那一瞬间。
白雨然感觉自己浑身血液都涌到了头顶。
“我、我说什么了?”
“其实很多话说得很含糊,我也听不清。”林殃干咳一声,“唯一听清的,就是你很大声地凑在我耳边喊:林殃,我要吃棉花糖。”
“我知道你爱吃甜食,但不知道你还这么爱吃棉花糖。早上去买早餐的时候也找不到卖棉花糖的,就买了几块大白兔,想着你要是起来宿醉难受的话,就吃两颗。”
“现在看来是用不上了。但还是给你吧。”说着,他将糖放进了白雨然手心。
白雨然呆呆地看着手心的糖。
良久她突然拼命眨起了眼睛,将糖塞进兜里,低着头努力说道:“谢谢……我走了。”
说完,狼狈地转身跑开了。
林殃沉默地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良久才缓缓关上门。
——
——
早晨的大街上,刚过早高峰的街道短暂的陷入了冷清,清爽晴朗的阳光暖洋洋的。
白雨然有些失魂落魄地走着,那几颗大白兔奶糖被她紧紧攥在手心。
她舍不得吃。又不想留在身上。
留在身上就象是留了个念想,让白雨然总是忍不住回想起昨晚的事情。想林殃背着自己回家时会是什么样子,想自己说醉话的时候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想林殃送自己糖果会不会还有什么别的用意。
但其实不应该有什么用意。
白雨然知道的,林殃只是习惯了这样而已,听到自己的醉话就顺便买了糖果,没什么好多想的。
而且自己也不可以多想。
越多想,就会越忍不住想更多。
不可以这样下去了。她对自己说。
走到路边的垃圾桶旁,白雨然狠狠心,想要将糖扔进去。可那双手就象是灌了铅一样,怎么都抬不起来。
她就这样站在垃圾桶旁边,手举起又放下,再举起再放下,重复了三四次。
最终,她还是懊恼又气馁地蹲在了马路牙子上。
“……白雨然,你真他吗贱。”她忍不住狠狠骂了自己一句。
可那些糖还被攥在手里。白雨然尤豫了好久,最后还是拿出一颗,剥开糖衣,塞进嘴里。
糖果已经被自己的手有些捂化了,吃进嘴里虽然还是甜丝丝的,但多了一股黏腻的感觉。
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吃。
哈哈。也是呢。
其实它本来就应该是这种味道啊。甜归甜,但太甜的话还是会腻的发齁。
是自己把糖果想象的太好吃了。
……所以,全部都是我的问题啊。白雨然一边嚼着,一边把玩着糖纸。
面前的大街上车流来来往往。她就象个无所事事的流浪汉,就这么蹲在路边,一边吃糖一边看着来往车辆。日光一点点往正头顶的方向移动,白云流淌过高楼大厦的楼顶。
整个世界都在按部就班地运行着,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坐在路边偷懒的女孩。
一直到把那几颗糖全都吃完,白雨然又小心翼翼地将糖纸全部折叠起来塞进兜里,然后支起脑袋继续望着车流。
她还不想回家,仿佛一回家这个假期就宣告结束了。
但她又不知道该去哪。她没有那么多闲遐的爱好,不象同龄的女孩总是三三两两出去逛街、做美甲、去咖啡厅吃甜点喝咖啡。
思来想去,她发现自己的人生原来如此单薄。如果不是林殃喊自己出来玩,自己就只能无所事事地呆在家里刷手机。
林殃对我有这么重要吗。白雨然自嘲一声。
她起身拍了拍屁股,终于还是决定回家了。
也许回家也是对的。回到自己的小窝里,回到不被人打扰的小天地。继续做着无忧无虑的白日梦,不用担心被任何人吵醒。
嗯。白雨然。
就这样做。
——
——
中午的时候,林思弦回来了。
她进家门的时候,林殃正躺在沙发上玩手机。
“小雨然呢?回去了?”四下环顾了一圈,林思弦边换鞋边问。
“当然回去了。她难道还打算赖在咱家不走啊?”林殃懒洋洋地甩了一句。
“你看你说的什么话。要是她真能赖在咱家不走,姐姐可要开心死了。”
“……为啥?”
“因为像小雨然那么漂亮可爱的女孩子呆在家里,总比你这个又懒又邋塌的臭弟弟好吧?”
林思弦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真不知道你个臭小子何德何能,还能有女生钟意你。你到底有哪点好了?又直男又不会说话讨女孩子开心的。”
林殃鄙夷地斜了她一眼,撇撇嘴嘟囔起来:“关你什么事。”
林思弦嘴角抽搐了一下:“你中午想吃泡面了是吧?”
“……姐我错了。”
当然。林女士也总是嘴硬心软的。
她舍不得她的宝贝弟弟吃泡面,于是中午又做了一顿好吃的。
吃饭的时候,林殃问起她昨晚的事情:“你到底当时为啥非要提议玩什么真心话大冒险啊?你看给白雨然喝的,最后差点没收住场。”
“不是正好吗?”
林思弦眨了眨眼:“姐姐想看的就是这个啊。”
“……什么意思?”
说完,还一脸诡异地嘿嘿笑了起来。
林殃:“……”
这女人果然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