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的假期也就那么三天。
开学之后,距离高考最后的倒计时,就只剩下一个月的时间了。
林殃和之前也没什么变化。十八岁生日对他来说最大的好处,就是去网吧的时候不用再提心吊胆怕有人查身份证了,而不去网吧的话,十八岁和十七岁似乎也没什么差别。
都是早上跑操时半死不活,白天上课时昏昏欲睡,吃饭的时候吃的比猪多,下课的时候跑的比狗快。
所有人都在为了即将到来的审判日做最后冲刺,只有林殃眼巴巴地等着那天到来,然后刑满释放。
……非要说的话,有几个小区别。
首先,沉凉薇最近似乎对自己的态度好了一点了。
以往她代替老班看自习的时候,但凡自己敢睡觉说话吃零食,被她逮住就是狠狠记名字。
但是现在,她似乎开始对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有时候林殃偷偷吃口辣条,抬起头正对上沉凉薇盯着自己的眼睛,正尴尬呢,没想到沉凉薇只是有些幽怨地瞪自己一眼,就低下头装作没看到了。
本来林殃还以为她只是偶尔大发慈悲。直到有一次,她替老班收昨天的作业,而林殃忘记写了,于是只能两手一摊跟沉凉薇坦白,然后等死。
可没想到,沉凉薇又是只幽怨地瞪了自己一眼,随后就小声说道:
“真是的……下次不可以再忘了哦。”
然后,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她没跟老班报自己没写作业,就这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糊弄过去了。
这一下子让林殃的日子过得舒坦多了。不光晚自习可以睡得无比安心,不用和以前一样提心吊胆的想睡又不敢睡,连作业都可以想摆就摆,简直不要太爽。
其次。
白雨然最近也格外认真起来。
她甚至都不怎么和自己斗嘴了,每天就是没日没夜的刷题,似乎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学习上。
除了问题的时候,她连和林殃说话的次数都变少了。
林殃不知道,那天之后白雨然跟陶诗雪私底下说了些什么。总之,开学之后的她明显变得沉默寡言了许多,也在有意的和林殃保持距离。
对此,林殃也只是沉默地尊重了她的选择。
最后是陶诗雪。
陶诗雪似乎和林殃一样,没有因为高考临近而紧张胆怯。她依然每天放学后早早地收拾好书包,然后乖巧地等在门口,等着和林殃一起放学回寝。
依然事无巨细地和林殃分享着自己生活里的点点滴滴。
依然偶尔会在没人的地方,偷偷踮起脚尖亲吻林殃的脸颊。
虽然这样的关系,严格来说持续了也才一个多月。但对两人来说,已经有一种老夫老妻之间的默契感了。林殃也从一开始的脸红心跳,紧张兴奋,到后来开始渐渐习惯她偶尔的撒娇、嗔怪。
再到后来,也敢主动亲回去了。
只不过,两人的关系进展还是十分缓慢。时至今日,都只停留在偶尔的拥抱上而已,连亲吻都只局限于脸颊,从来没有过真正意义上嘴对嘴的接吻。
陶诗雪似乎也不急。她好象很乐意就和林殃保持这样的关系,友人以上,恋人未满。
——
——
又是一周周测,都来不及排年级名次,各科老师便匆匆讲了试卷,开始准备下一轮考试。
看着数学老师在黑板上奋笔疾书,林殃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低头在自己的草稿纸上随便写写画画。
他在想中午要不要吃食堂二楼的盖浇饭。
想下午要不要不吃饭,跟宋瑞和王凯打球去。
正无聊着,林殃不经意地斜了一眼身旁的白雨然。他突然发现白雨然原来也没在听讲,看似好象专心致志地低头在草稿纸上写着什么,实际上也是心不在焉的在走神发呆。
于是林殃好奇地凑了过去,想看看她在写什么。
可惜看不懂。
都是跟鬼画符一样的符号,又有点象是某种名字的缩写,总之就是看不懂。
倒是白雨然,猛然意识到林殃在偷看自己的时候,几乎是本能一样将面前的草稿纸攥紧揉皱,然后狠狠拿骼膊挡住了林殃的视线。
“……切,小气。”
林殃撇撇嘴。
白雨然凶巴巴地瞪了他一眼,片刻后又有些失落地收回视线,重新抬头看向讲台。
黑板上,数学老师已经写满了一整个黑板的天书。
白雨然也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开始走神的,但对于数学来说,走神一秒和走神一节课已经没什么区别了。
反正这一黑板的天书,她已经一个字都看不懂了。
于是她沮丧地垂下头来。她知道,自己下课又要找林殃询问这道题了。
可她现在真的很害怕和林殃交流。
每说一句话都很害怕。
很快,下了课后,见林殃靠在座位上无所事事地转笔发呆,白雨然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问他:“林殃,刚刚老师讲的最后一道题,我走神了……你能再给我讲一遍吗?”
“可以。”
林殃挑了挑眉毛:“不过我有个小条件。”
“什么条件?”
“明天小假陪我出去一趟。”
“……你要干什么?”白雨然本能地紧张起来,看向林殃的眼神也带上一丝警剔。
林殃很不爽她这种眼神,没好气道:“干嘛?我还能对你干什么坏事不成?”
“不干坏事你喊我出去干嘛?”
“逛街。”
“逛街?你还有这兴趣呢?”白雨然有些被气笑了,“再说了,就算你想逛街,也该去邀请陶诗雪啊,邀请我干嘛?”
没想到林殃沉默了一下,摇了摇头:“这事……不能告诉陶诗雪。”
“上次我生日,她不是送了我块手表嘛。说实话,不只是我,我姐也觉得这份礼物太贵重了,便给我赞助了点资金,让我买一份礼物回礼送给她。”
“但你也知道……哥们顶级直男审美,你让我挑礼物,我怕我选到最后送了她个英雄联盟的皮肤。”
“……那你是真的牛批。”白雨然松了口气,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不过不用林殃提起,白雨然也注意得到。
自从生日那天后,白雨然再看到林殃时,他的手腕上就已经戴上了那块醒目的手表。
每天上课没事了,林殃都要把玩两下,简直是爱不释手。
“我确实很喜欢这块表。”林殃又低头抚摸着手表,表情柔和,嘴角带着浅笑,“所以,我想让我的回礼,也要足够她铭记一生的才行。”
“所以,能拜托你吗?”
白雨然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笑着点了点头。
“包在我身上!这种事姐们最拿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