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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别出心裁的劝降(1 / 1)

范文程在黄澍那碰了一鼻子灰。

他明白,自己和对方的段位差距太大。

自己的战斗力只有六千,黄澍的战斗力最起码有一万。

同时,范文程也不得不承认,大明朝功名的含金量还是很高的。

自己一个生员,照人家进士比,确实差远了。

范文程也就不想着在嘴皮上浪费功夫了,直接进入主题。

不过,这里是大清朝的地盘,嘴皮子上黄澍虽然占了便宜,可归根结底,还是范文程更占据优势。

范文程是聪明人,他充分发挥主场优势,往椅子上一坐,就开始品茶,什么话都不说

在这种场合下,谁先说话,往往就代表着谁先低头。

最终,还是黄澍先开口。

“范学士,我们此行前来北京,为的是祭拜先帝。”

“使团早就已经向贵方提出请求,可贵方迟迟未有回应。”

“不知贵方到底打算什么时候让我们去祭拜先帝?”

“这个嘛。”范文程顿了一下,“不急,不急。”

“我大清皇帝陛下与摄政王,见崇祯皇帝陵寝寒酸,不合帝王之制。故,下令重新修缮。”

“崇祯皇帝的陵寝既然在修缮中,那自然是不适合祭拜的。”

“黄侍郎不如等陵寝修缮完成,再行祭拜。”

范文程一个生员,黄澍强忍着以官职称呼对方为范学士。

如今听范文程的话,象是有意在叼难,就是不想让使团祭拜先帝。

黄澍只能追问道:“敢问范学士,先帝的陵寝究竟什么时候才能修缮完成?”

“这个嘛,说不准。”范文程含糊起来。

“黄侍郎也知道,帝王陵寝,非比寻常,马虎不得。”

“得慢慢的修,仔细的修,有计划的修。”

“慢工才能出细活嘛。”

黄澍嗅到了不详的气息,“既然如此,那我们明天就告辞了。”

“等先帝陵寝修缮完工,我们再来北京,行祭拜之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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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嘛。”范文程又说出了那三个字带有否定寓意的字。

“怕是不妥。”

黄澍心头一凛,“范学士,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才是最有意思的。

范文程端起茶杯,不紧不慢的品起茶来。

“续水。”

随着范文程吩咐,接着就有人提着水壶进来续水。

“给黄侍郎他们也续上。”

“不必了。”黄澍拒绝。

那人不管黄澍的话,掀起茶杯盖,哐哧哐哧就往杯子里倒水。

倒满了还在倒,直到溢出来大片。茶水从桌子上流到地上,这才停下。

“哎呀,对不住,手抖了。”那人装模作样的道歉。

在大明朝,黄澍哪受过这份委屈。

可如今到了大清朝,他就只能受这份委屈。

范文程这时也开了口,“手底下的不会做事,毛手毛脚的。黄侍郎,不要介意。”

黄澍强压下心中情绪,借势说道:“茶满送客。”

“范学士这是要赶我们走啊。”

“既然如此,我们也识趣些,别惹人厌了。”

“霍郎中。”

“下官在。”霍清源腾的起身。

“通知使团,咱们连夜离开。”

霍清源巴不得如此,“下官遵命。”

“这个嘛。”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二位还是先坐下吧。”

黄澍发问:“怎么,范学士,难道贵方要囚禁我们不成?”

“那倒是不至于。”

“不过,贵方使团是为祭拜崇祯皇帝而来,若是就这么离去,岂不是有违人臣之道?”

“我只是不忍黄侍郎和霍朗中落下不忠的骂名。”

黄澍:“那就杀了我们吧。”

霍清源一愣,呆呆的看向黄澍。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勇了?

范文程淡淡一笑,轻谈大义者,临阵必变节。

“黄侍郎,这种玩笑可开不得。”

“我大清向来是以礼待人,不会妄动杀念。”

“坐坐坐,有什么话坐下来慢慢说吧。”

黄澍冷哼一声,这才坐下。

霍清源擦了擦头上的汗,如蒙大赦。

范文程笑着说道:“大明朝虽然已经在南京另起炉灶,可自古以来,在南京的,皆是短命王朝”

“东吴,东晋,宋,齐,梁,陈,盖莫如是。”

黄澍已经猜到了范文程的意图,扭过头去,只留侧脸。

范文程继续说着,“我听闻,张献忠兵进四川,蜀地半境落于贼手。”

“武昌左良玉听调不听宣,福建郑芝龙隐隐有独立之势,云贵两省的土司叛乱不止,北地又早已失去。”

“南京,如今已是岌岌可危呀。”

黄澍反驳道:“我大明圣皇在上,群贤满朝,何来的岌岌可危。”

“范学士,不要在这里危言耸听。”

“这样的攻心计谋,太过拙略。”

范文程:“此绝非攻心计谋,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没想到,实话,竟然这么伤人,以至于都让黄侍郎产生了误会。”

“你说是吧,霍郎中。”范文程侧身看向霍清源。

霍清源没想到范文程会将话扔到他的身上。

“可,范学士所言,也不是什么实话呀。”

“难道,我得到的情报有误?”范文程故作反问,接着又自答起来,“应该不会吧。”

“我这不光有各地探查来的情报,还有各地往来的公文呢。”

“这是北京城,是大明朝的都城。各地的奏事的公文每天都象雪花一样涌过来。”

“虽然现在大明朝的都城于无奈之下迁回了南京,但北京毕竟当了二百多年的都城。”

“崇祯一朝十七年的公文,可全都积存在北京。”

“李自成进了北京城,只顾的抢金银财宝了,眼里哪顾得上这些废纸。”

“不过,李自成抢的那些金银财宝,在庆都一战,全部被我大清截获。”

“而那些公文,自然也在我大清手中。”

“根据各地公文奏报,稍微一推断,想要弄清楚明廷的形势,还是不难的。”

“霍郎中刚刚的话,怕是自欺欺人吧。”

范文程的眼神又从霍清源身上游离到黄澍身上。

黄澍回怼回去,“自欺欺人的,不是霍郎中,恐怕是另有其人。”

“仅凭几纸公文能判定什么,只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

“谈的越多,错的越多。最后,只会惹人笑话。”

范文程笑道:“我不认为我的推断有错。”

“听闻黄侍郎曾任湖广巡按御史,左良玉就在武昌,难道他不是听调不听宣?”

“听闻霍郎中在兵部武选司任职,难道不清楚福建郑芝龙的事?”

黄澍和霍清源碰了一下眼神,二人心中无不惊骇。

使团向清朝递交的照会,上面只写了二人现在的官职,即正使兵部右侍郎黄澍、副使兵部武选司郎中霍清源。

二人以前的官职,清廷不可能知道。

可偏偏范文程知道一清二楚。

那就说明,使团里有人被范文程收买了,向清军透了底。

范文程这是在有意透漏信息,以做敲打。

黄澍平复心中惊骇,“范学士真是神通广大呀,什么消息都知道。”

“在其位,谋其政。任其职,尽其责。”

“范某吃着大清朝的俸禄,自然要为大清朝尽心谋事。”

“就象黄侍郎这样,不远千里从南京来到北京祭拜崇祯皇帝,不也是出于臣子的一片忠心吗?”

听话听音,黄澍的注意力,放在了最后一句话上。

出于臣子的一片忠心?

自己因为在朝堂跳的太狂,因此被明升暗降,充任使团正使的事,范文程也知道了。

这老小子手段够高明的,这么快就收买了使团内部的人。

“为人臣者,自当忠心。”

黄澍说了一句不疼不痒的话,便没有再说话。

范文程在等着,等了好一会,没想到这就没下文了。

他只能自己找话题,“黄侍郎对大明朝忠心耿耿,可大明朝对黄侍郎,却是未必如此。”

“范某听闻,黄侍郎是因在朝堂怒斥奸臣马士英,惹恼了皇帝,这才被明升暗降,派到这来。”

“黄侍郎一腔忠贞,却碰上了无道的昏君。”

“真是可悲,可叹。”

“住口!”黄澍喝斥过去。

“我大明圣皇,乃天佑之主,岂容你信口污蔑!”

黄的这个举动,倒是出乎了范文程的意料。

“我不是在污蔑,我只是在替黄侍郎不平。”

黄澍:“你怎么知道我心中有不平?”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范文程一听,大喜过望。

想当年读书的时候,背诵过这一篇《庄子与惠子游于濠梁》。

可算是撞到我的枪口上了。

他立刻回道:“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

黄澍:“我非子,固不知子矣。子固非鱼也,子之不知鱼之乐,全矣!”

范文程一抖手,高兴太早了。

光记得上半截了,忘记后半截还有话呢。

吃了没有文化的亏呀。

范文程赶忙试着找补,“庄子也好,惠子也好,哪怕是鱼也好,全都作了古。”

“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馀黄鹤楼。”

“如今的天下,好比是一座黄鹤楼。我们的脚下,是北京,是黄鹤楼的顶层。怎奈何,黄鹤一去不复返。”

“到最后,也只能看着江面雾霭,发愁。”

一首《黄鹤楼》,愣是被范文程拆出花来了。

在大明朝,但凡是两榜进士出身,无一不是文本高手。

范文程从子非鱼扯到黄鹤楼上,黄澍照样不惧。

“黄鹤一去不复返,此地空馀黄鹤楼。”

“黄鹤楼为黄鹤所居,黄鹤才是黄鹤楼的主人。不是什么鸟,都能鸠占鹊巢。”

“九层之台,起于累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顶楼,不算什么。黄鹤楼共有五层,就算是拆了顶楼,也还有四层。”

“可要是没了下面的四层,顶楼,不过是一个笑话。一个很不好笑的笑话。”

语言交锋,范文程不出意外的,再次落败。

他终于的清醒的认识到,不能再在文化层面上探讨了。

自己一个生员跟黄澍一个进士拼拼文学,有点自取其辱,太吃亏了。

最终,范文程彻底放弃了卖弄文学,选择了落在实处,从现实着手。

“笑话不好笑,可以咯吱你的胳肢窝,逼着你笑。”

气氛,顿时冷了下来。

恰巧又有几根蜡烛燃尽,无法照明。

场面,随之也暗了下来。

“这怎么,不明”了?”

范文程觉得倒是很应景,口中故意将“不明”两个字,咬的很重。

接着就有鸿胪寺的人前来换蜡烛。

刚换了一根,还未见到光线变亮,就被范文程喊住了。

“行了,换一根蜡烛就可以了,不用再换了。”

“我大清朝可比不上江南的鱼米之乡,产出有限。穷日子,做什么事都得想着精打细算。”

换蜡烛的人没有想那么多,上面怎么吩咐的,他就怎么做,便按范文程的吩咐退下了。

可黄澍不由得不多想。

清朝产出有限,穷。而明朝的江南是鱼米之乡,富。

邻居囤粮我囤枪,邻居就是我粮仓。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黄澍毫不畏惧,“江南是鱼米之乡,但却没有一文钱、一粒粮是多馀的。”

“就算是有多馀的,那也肯定是,有一文钱就充作军饷,有一粒粮就充作军粮。”

“不然,放着那么多钱粮不养兵,留着当赔款吗?”

范文程不知道怎么,总觉得被“赔款”两个字冒犯到了。

“只怕是兵临城下,想要赔款都没有机会。”

“古之王朝,从未有超过三百年者。老人,终究是老了。就算是强撑着娶一房小妾冲喜,也不过是一树梨花压海棠”的揶揄。”

“黄侍郎是聪明人,既然是聪明人,就不要做傻事。”

“崇祯皇帝的陵寝还在修缮,是我大清的平西王吴三桂上疏提议修缮的。”

“等陵寝完工,黄侍郎和霍郎中自然可以去祭拜。”

“只是在施工的这段时间里,还请黄侍郎、霍郎中,还有使团的其他人,在鸿胪寺的馆驿中暂做休息,摄政王会派兵,保护诸位的安全。”

说着,范文程起身就要离去。

刚走出门外,他又站下,对着两旁值守的鸿胪寺官员吩咐道:“去,把里面的蜡烛全部换成新的,就算是没燃尽的也全都换成新的,我大清要给明廷使团,一片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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