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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if线:如果她是他的教习宫女(1 / 1)

“罪臣之女孟沅,叩见太子殿下。”

柔和的女声在空旷的东宫寝殿里漾开,很快又被死寂吞噬。

孟沅屈膝跪在冰冷的地砖上,维持着一个标准的宫礼姿势,头颅低垂,露出一段细白脆弱的脖颈。

想她孟家三代五将、四世三公,怎么就出了她这么一个活靶子。

谢家这对父子,一个赛一个的疯。

小的这个,玩法还挺别致。

孟沅饿的前胸贴后背,两眼冒金星,两条腿早就已经不是她自己的了,全凭一口气吊着,才没当场倒下去展示一个标准的弱柳扶风。

但她不敢,因为她能感觉到,那道来自高处的探究视线,正一寸一寸地刮过她的脊背。

寝殿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檀香,混杂着淡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药草苦味。

香炉里飘出的烟雾缭绕,让高坐在软榻之上的那个少年的身影显得有些模糊。

那便是当朝太子,谢晦。

一个刚满十六岁的,众人眼中阴郁、乖戾、难以捉摸的储君。

孟沅是三天前进的宫。

孟家完了,一夜之间,四世三公、功勋赫赫的门楣,便在大理寺的铁蹄下化为齑粉。

父亲、兄长被下入天牢。

而她,曾是孟家最受珍视的嫡女,被一道圣旨“赏”进了东宫,名义是“教习宫女”,实则是父皇谢叙送给儿子的一件战利品,一个用来时时提醒孟家有多么不堪,用以羞辱那些曾经站得有多高的孟家人的活证据。

“抬起头来。”

半晌,那个声音才再度响起,沙哑,带着少年人变声期特有的低沉,却又冷得不带一丝温度。

孟沅顺从地抬起头,视线平视前方,不敢直视龙榻上的少年。

馀光里,她能瞥见他穿着一身玄色寝衣,衣襟松垮地敞着,露出一小片肌理分明的胸膛。

墨色的长发未经束冠,随意披散下来,更衬得他肤色是一种近乎病态的苍白。

谢晦的目光沉沉地落在她脸上,象是在审视一件没有生命的器物,那双微微上翘的桃花眼里,没有好奇,没有轻篾,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与其年龄不符的虚无。

“孟家?”他又开口,语气平淡,仿佛只是在确认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

“是。”孟沅应道。

谢晦没再说话,寝殿里又恢复了那种令人窒息的沉寂。

孟沅知道,谢叙为何要这么做。

她和谢晦险些有桩婚事,而这,本是多年前的笑谈。

那时的谢叙方才登基,孟家权倾朝野。

这位陛下曾戏言,要将孟家最得宠的小孙女儿沅沅聘为他儿子的太子妃。

孟家老爷子当场就婉拒了,理由客气又疏离:“小女顽劣,恐难当国母重任。”

谁都能听得出潜台词。

你谢家的血脉,我们躲还来不及,联姻更是万万不可,谢家人均龙章凤姿,却也人均疯癫乖张,把孙女嫁进去,无异于推入火坑。

如今,孟家一夜倾颓,她成了献给谢叙的玩物,又被谢叙像丢烫手山芋一样,丢给了他那个同样声名狼借的儿子,谢晦。

昔日婉拒的太子妃人选,成了跪在太子脚边的罪奴。

极尽羞辱,但这无疑是谢叙最乐于见到的戏剧。

所以谢晦不喜欢她。

任何能给谢叙带来乐子的玩意儿,他都不喜欢。

他本该象处理之前那些被谢叙送来的礼物一样,将她打发到某个角落,任其自生自灭。

可偏偏,这一次他生出了一点无聊的好奇心。

孟家的女儿,据说从小被娇养得象一朵蜜糖罐里的娇花。

他想看看,这朵花能撑多久。

他盯了她许久,终于觉得有些乏味:“起来,走近点儿。”

孟沅的腿已经麻木,听到这两个字,几乎是凭着本能挪动。

她壮着胆子稍微往前稍微走了一点儿,光线骤然变暗,让她一时花了眼。

她学着宫里教的规矩,低头敛目,准备行礼。

“不必了。”谢晦的声音懒洋洋的,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冽,却又掺着一丝不耐,“吵死了。”

孟沅僵住。

疯子,她明明一句话都没说。

“你走路的声音。”他补充道,“像只拖着脚的鸭子。”

她真是谢谢他,她跪了都快一个时辰了,能走就不错了。

孟沅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却愈发恭顺,膝盖一软就要跪下请罪。

“谁准你跪的?”谢晦皱眉,“孤最讨厌人跪来跪去。”

他站起身,慢悠悠地踱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打量她。

她很瘦,一张巴掌大的脸苍白得象纸,只有那双眼睛,此刻因惊惧而睁大。

“抬起头。”

孟沅依言抬头,撞进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

他的眼神很奇怪,象是在研究什么新奇的玩意儿,带着审视,却没有预想中的欲望或暴戾。

“听闻你家厨子做的点心,乃京城一绝。”他话锋一转,话题跳跃得猝不及及。

孟沅一愣,不明白他想做什么。

孟家的厨子,怕是早就随着孟家的倒台不知所踪了。

“怎么,哑巴了?”他不悦。

“回殿下,妾、妾的确会一点。”她只能硬着头皮回答。

实际上,她确实偷师学过几招,只是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派上用场。

“哦?”谢晦拖长了音调,似乎来了兴致,“那从明日起,东宫的膳食,你来做。”

这道命令比让她跪一天还让人惊恐。

东宫的膳食?

这狗太子脑袋有毛病吧?

她一个连火候都掌握不好的半吊子,要是做出什么让这位小祖宗不满意的,怕不是要被拖出去当花肥。

“殿下……”她想求饶。

“孤不想听废话。”谢晦打断她,绕着她走了一圈,指了指殿内角落的一个小隔间,“你就住那儿,没孤的吩咐,不许踏出东宫一步。”

说完,他便不再理她,自顾自回到书案后,重新拿起了竹简,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他随口说的一个无聊的笑话。

从那天起,孟沅的生活就被禁锢在了这东宫里。

西侧的小隔间成了她的卧室,而殿后方的小厨房,则成了她的日常打卡地。

谢晦说一不二,真的将整个东宫的膳食大权交给了她。

起初的几日,简直是灾难。

她不是烧糊了米饭,就是把菜炒得咸淡不均。

每次马禄贵战战兢兢地把饭菜端上去,她都觉得自己离被拖出去不远了。

但奇怪的是,谢晦什么都没说。

他每次只是面无表情地看一眼那些卖相不佳的饭菜,然后挥挥手让马禄贵撤下去,自己则喝几口清茶了事,既不骂她,也不处罚她,只是沉默地饿着自己的肚子。

这份沉默的压力,比任何责骂都让孟沅感到窒息。

这是何必呢?

存心饿死自己来碰瓷她这个罪臣之女?

谢家人果然脑回路清奇。

孟沅一边在心里腹诽,一边却越发不服输起来。

她白天想方设法从东宫的老嬷嬷那里讨教烹饪的技巧,晚上则在梦里都在背菜谱。她的厨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进步。

转机发生在一个雨夜。

那夜雷声大作,孟沅被惊醒,隐约听到主殿传来什么东西被砸碎的声音。

她心里一紧,披了件外衣,悄悄走到殿门外。

殿内烛火摇曳,谢晦半倚在榻上,脸色比月光还白。

他似乎刚从噩梦中挣扎出来,额上复着一层薄汗,呼吸急促,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地上是一片狼借的碎瓷片。

又发疯了。

孟沅心想。

她知道谢晦有病,宫里的人都说太子殿下遗传了谢家的疯病,时常会无端暴怒或陷入长久的抑郁。

她尤豫了一下,转身跑回小厨房。

半个时辰后,她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莲子百合羹,重新走进了主殿。

羹汤的甜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冲淡了殿内压抑的气息。

“滚出去!”谢晦听到脚步声,头也没抬,声音沙哑。

孟沅顿住脚步,却没有退缩。

她将托盘放在离他不远处的一张小几上,轻声说:“殿下,喝点东西再睡吧,是安神的。”

谢晦猛地抬头,一双阴鸷的眼睛死死地锁住她。

“谁让你进来的?”他的声音象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

“妾听到声音,怕殿下不适。”孟沅低着头,“这莲子羹是甜的,喝了,或许会好受些。”

甜的。

这个字象是触动了谢晦心里某个柔软的开关。

他盯着那碗清透的羹汤,百合漂浮,莲子沉底,热气氤氲成一团模糊的暖意。

谢晦沉默了很久,久到孟沅以为自己下一秒就会被碎瓷片划破喉咙。

就在她快要撑不住的时候,谢晦终于动了。

他缓缓坐起身,赤着脚走下软榻,踩过一地狼借,走到小几前。

他没有看孟沅,只是端起那碗羹汤,用勺子舀了一口,送进嘴里。

莲子的软糯,百合的清香,还有冰糖融化后温润的甜,他一口接一口,很快就将一碗羹汤喝得见了底。

“……再来一碗。”他放下空碗,声音依旧没什么情绪,但那股骇人的戾气却散了不少。

“是。”孟沅心里长舒一口气,连忙转身又去盛了一碗。

那天晚上,谢晦破天荒地没有再做噩梦。

他就着孟沅做的莲子羹,睡了几年来第一个安稳觉。

而孟沅,也终于确定了一件事。

想要在这座吃人的宫殿里活下去,想要为孟家平反,或许,填饱这位太子殿下的胃,是唯一的路。

从那碗莲子羹开始,谢晦对孟沅的态度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他依然很少跟她说话,依然喜欢发号施令,但他不再刻意叼难她。

他会允许她在殿内自由走动,甚至允许她去御花园采摘新鲜的花瓣来做鲜花饼。

而孟沅,则彻底发挥了她在厨艺上的天赋。

春日的桃花糕,夏日的冰镇酸梅汤,秋日的桂花糯米藕,冬日的栗子鸡汤…

她变着花样地满足着谢晦挑剔的味蕾。

谢晦的进食量明显增多了,苍白的脸上也渐渐有了些血色。

他们之间形成了一种奇特的默契。

他坐在书案后批阅永无止境的公文,她就在不远处的小厨房里琢磨着下一顿的点心。

他烦躁时,她会适时地端上一杯清甜的果汁。

她被油烟熏得咳嗽时,他会不耐烦地皱着眉,让马禄贵送去一盒上好的润喉枇杷膏。

“手伸出来。”一日午后,谢晦正在看书,孟沅照例给他送下午茶,他却忽然开口,命令道。

孟沅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地伸出了手。

她的手很纤细,因为常年浸在水里和揉面,指节有些微微泛红,指尖还有一道不小心被刀划破的细小伤口。

谢晦盯着那道伤口,眉头拧得死紧。

他从一旁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白玉小瓶,倒了些药膏在她掌心,然后不由分说地抓过她的手指,用自己温热的指腹,将那清凉的药膏一点一点地抹开。

他的动作很笨拙,甚至算得上粗鲁,力道也控制不好,弄得孟沅有点疼。

“你笨死了,”他一边涂,一边低声斥责,也不知道是在说她,还是在说自己,“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孟沅看着他低垂的眉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神情专注得象是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她的心,忽然漏跳了一拍。

……好象,这狗谢晦也没那么疯。

从那以后,谢晦开始变本加厉。

他不满足于只在饭点吃到孟沅做的东西,他开始无时无刻地召唤她。

“孟沅,孤渴了。”

“孟沅,这墨磨得不好,重来。”

“孟沅,过来,给孤读这个。”

他让她陪着他下棋,结果自己棋艺不精,输了就耍赖掀翻棋盘。

他让她给他讲志怪故事,结果听着听着,就在她清软的嗓音里睡着,头不自觉地歪倒,枕在了她的肩膀上。

孟沅第一次被他枕着的时候,浑身都僵硬了。

她能清淅地闻到他身上载来的、混杂着墨香和淡淡沉水香的气息,能感受到他平稳的呼吸拂过自己的颈侧,带来一阵阵酥麻的痒。

她想推开他,可看着他睡梦中依旧紧蹙的眉头,那点挣扎的念头又消失了。

她坐着没动,任由他枕着,直到自己半边身子都麻了。

“沅沅。”有一天,谢晦又睡着了,梦里忽然含糊不清地喊了一声。

孟沅浑身一震。

沅沅,是她的乳名,除了被幽禁着的家人,再也没人这么叫过她。

她低头看去,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醒了,正睁着一双漆黑的眼睛静静地看着她。那双时常布满阴霾的眼睛里,此刻竟是清澈见底,映着她的倒影,带着一种她看不懂的依恋和脆弱。

“吵醒你了?”她有些不自在地别开脸。

谢晦没说话,只是往她怀里蹭了蹭,而后伸出手,抓住了她的一缕长发,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

“……好香。”他低声说,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睡意和一丝满足的喟叹,“有荔枝杨梅蜜渍的味道。”

孟沅的脸一下子红透了。

她平日酷爱喝果饮,不爱喝水,他就总是拿这个来打趣她。

“殿下,你、你睡糊涂了。”她结结巴巴地说。

“我没有。”他固执地反驳,“就是这个味道,你不许叫别人闻到。”

他的占有欲来得蛮不讲理,却让孟沅生不出一丝反感。

从那之后,谢晦开始肆无忌惮地对她撒娇。

他会在处理政务烦躁时,把头埋在她的颈窝里,闷闷地说:“沅沅,我头疼。”

他会在吃完她做的点心后,伸出手臂赖着不放,非要她抱着哄一会才肯罢休,嘴里还振振有词:“吃撑了,走不动,你得负责。”

他甚至会在夜里惊醒时,不管不顾地跑到她的隔间,掀开她的被子就钻进去,紧紧地抱着她。

“我冷。”他说,然后他用他那具在孟沅眼里比死人还冷的身子把孟沅冰得够呛。

孟沅从最初的惊慌失措、手足无措,到后来的习以为常、无奈纵容。

她不知道这种关系算什么。

他们之间没有肌肤之亲,他从未对她做过任何逾矩之事,甚至连亲吻都没有。

可他们之间的亲密,又远胜过寻常的主仆。

她大概是养了个儿子,还是个巨婴太子儿子,她时常这样自我安慰。

他象一块融化不了的牛皮糖,黏住了她。

而她似乎也习惯了这种被粘着的感觉,她会给他讲故事哄他睡觉,会在他情绪低落时默默陪着他,会在他撒娇耍赖时,口是心非地纵容他。

他们就象两只在寒冬里相互依偎取暖的刺猬,小心翼翼地收起自己的尖刺,用最柔软的腹部去贴近对方。

谢晦不知道什么是爱,从来没人教过他。

他只知道,孟沅做的饭菜是唯一能下咽的,孟沅的声音是唯一能让他安睡的,孟沅身上的味道是唯一能让他平静的。

所以,他要将她牢牢地绑在身边,谁也抢不走。

岁月在东宫的小厨房和书案之间悄然流逝。

转眼间,几年过去,谢晦从一个青涩的少年太子,长成了愈发深不可测的青年。

他的手段越发狠戾,在朝堂上渐渐站稳了脚跟,属于谢家血脉里的疯狂与暴戾并没有消减,反而因为权力的增长而愈发外露。

只有在东宫,在孟沅面前,他才会卸下所有的伪装,变回那个会撒娇、会耍赖、会患得患失的少年。

然后,老皇帝谢叙死了,死得荒诞又突然,据说是沉迷炼丹,误食了所谓“仙丹”,七窍流血而亡。

整个皇宫乃至整个南昭,都陷入了一场巨大的动荡。

诸王夺嫡,宫闱大乱,血流成河。

那段日子,是谢晦人生中最黑暗的时期。

孟沅被他保护在东宫的最深处,几乎与世隔绝。

她听着外面的厮杀声,闻着空气中飘散的血腥味,日夜不宁。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他每次拖着一身血污和疲惫回来时,为他准备好热腾腾的饭菜和干净的衣物,然后在他陷入噩梦时,彻夜不眠地握住他的手。

他从不跟她说外面的事,只是用一种近乎偏执的方式占有她的时间。

他常常什么也不做,就是抱着她。

终于,在踏过无数尸山血海之后,二十二岁的谢晦,登基为帝,年号万靖。

登基大典过后,新帝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安抚朝臣,也不是论功行赏,而是宣布了一道震惊朝野的旨意,册封罪臣孟氏之女孟沅为后。

消息一出,满朝哗然。

大臣们纷纷以死相谏。

“陛下三思!孟家乃谋逆之罪臣,其女如何能母仪天下?此举有违祖制,更会寒了天下臣民之心啊!”

“请陛下收回成命!”

谢晦端坐在龙椅之上,玄色的龙袍衬得他面色愈发冷峻。

他静静地听着殿外山呼海啸般的反对声,脸上没有丝毫波澜。

他等了很久,等到那些老臣的声音都嘶哑了,才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淅地传到每个人耳中:“她是罪臣之女,没错。”

“但她也是朕的女人。”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殿下战战兢兢的群臣,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朕,谢晦,坐上这个位子,不是为了听你们教朕该怎么做事的。”

“朕的皇后,只能是她,谁再多说一个字——”他眼神骤然变得狠厉,吐出两个字,“杖毙。”

满朝死寂。

再无人敢言。

那个黄昏,谢晦处理完所有反对的声音,径直回了养心殿内。

孟沅正坐在窗边发呆。她已经听说了外面的事,心里乱成一团麻。

皇后?

她从来没想过。

她以为她一个罪臣之女,充其量混到一个皇贵妃就不错了。

他怎么敢,他又怎么能?

这个疯子,真的疯到无可救药了。

他就不怕那些大臣把他从龙椅上掀下来吗?

正胡思乱想间,一个熟悉的身影笼罩下来。

谢晦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后。

他没穿龙袍,只着一身简单的玄色常服,头发随意束着,看起来就象许多年前那个住在东宫的少年。

“在想什么?”他从身后环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的肩窝上,声音有些疲惫。

“在想你是不是疯了。”孟沅没好气地说。

他们之间,早已无需那些虚伪的客套。

“我一直都是疯子,你第一天知道?”谢晦挑眉,轻笑起来,然后收紧手臂,将她整个人圈在怀里。

“你就不怕……”

“怕什么?”他打断她,语气里带着一贯的蛮横,“怕那些老头子做什么,他们加起来,也没你一根头发重要。”

他说得轻描淡写,却让孟沅的心猛地一颤。

“沅沅,”他忽然叫她的乳名,郑重道,“我说过,你是我的。”

“从你被送到东宫那天起,你就是我的,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谁也改变不了。”

他把一个小巧精致的盒子塞进她手里。

孟沅打开,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枚用上好的和田玉雕琢而成的“皇后之宝”。

印钮是“龙凤呈祥”,雕工精美绝伦。

“明天,你就用这个,执掌六宫。”他道,“我的后宫,只有你一个皇后。我只要你,沅沅,永远只要你一个。”

他象个献宝的孩子,急切地展示着自己能给予的一切。

他把自己所有的、最珍贵的东西,权力,地位,甚至是一个帝王最不可能给出的承诺,都捧到了她的面前。

他不懂什么叫爱,他只懂得占有和给予。

他要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给她,然后把她牢牢地锁在自己身边,让她再也离不开。

孟沅握着那方冰凉的玉玺,手心却滚烫。

她看着窗外沉沉的暮色,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那句骂他“疯子”的话,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或许,她早就陪着这个疯子,一起疯了。

她以为她不爱他,只是习惯了他的存在,只是心疼他的遭遇。

她是个鬼马精灵般的姑娘,内心戏多得可以唱一台大戏,可在真正的情感面前,却迟钝得象块木头。

她以为的“不喜欢”,或许只是因为爱得太深,太久,以至于她自己都未曾察觉。

“在想什么?”谢晦注意到她的失神,捏了捏她的脸颊。

孟沅回过神,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脸,鬼使神差地,她凑上前,在他的唇上,轻轻地印下了一个吻。

蜻蜓点水,一触即分。

谢晦愣住了,那双总是深不见底的桃花眼里,第一次出现了名为错愕的情绪。

然后,那份错愕迅速被燎原的狂喜所取代。

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一把将她揽入怀中,低头,狠狠地吻了上去。

不再是试探,不再是撒娇,而是一个带着强烈占有欲和无尽爱意的吻。

他的舌撬开她的齿关,攻城略地般疯狂地汲取着她口中的香甜。

他们的呼吸交缠在一起,室内的温度节节攀升。

“沅沅,我的皇后……”在一吻结束的间隙,他抵着她的额头,沙哑地低语,声音里带着满足的喟叹和失而复得的珍重。

从十六岁那年初见,到二十二岁这一年,他们已经在一起六年了。

他前半生的所有苦难与挣扎,仿佛都是为了等到这一刻。

等到她心甘情愿地,为他戴上凤冠,成为他唯一的皇后。

养心殿内,岁月静好,而宫墙之外的风雪,似乎也变得不再那么寒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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