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晦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和那个死结较劲,非但没有帮忙的意思,反而懒洋洋地提出了一个更过分的建议:“解不开就算了,要不就这样绑着,待会儿,你喂我吃。”
他说完,象是突然开窍了一般,微微仰起头,对着孟沅的耳畔,故意压低了声音,发出一声声短促而压抑的喘息。
那声音带着点儿刻意为之的沙哑和湿润的尾音,像羽毛一样,轻轻搔刮着孟沅的耳膜。
他居然看出来了,他看出来自己刚才摸他的时候,很喜欢听他这样喘!
孟沅一下子炸了,脸‘腾’地一下就红了。
她觉得自己并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s癖好,可看着谢晦那带着一点点儿献宝似得意的眼睛,她那点儿薄弱的抵抗力瞬间土崩瓦解。
鬼使神差地,她的手又一次不受控制地放到了他的腹肌上,轻轻地抚摸着。
谢晦立刻给予了极其配合的回应,喉咙里发出一连串更加勾人的细碎呻吟,腰身也随着她的抚摸微微挺动,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就在孟沅快要沉溺在这种诡异的氛围中时,谢晦忽然象是想到了什么绝妙的主意,他的眼睛一亮,兴奋道:“沅沅,你不是喜欢那些娼妓吗,要不我们来玩玩儿?我扮演娼妓,你来扮演寻欢的恩客好不好?”
孟沅:“???”
不等孟沅反应,他又赶紧补充了一句,语气里满是眩耀:“我上次在云起楼里都学过了,他们怎么叫,怎么扭腰,怎么勾引人,我已经全部融会贯通了!”
——不是吧,他又来?!
孟沅目定口呆。
原来这狗皇帝去逛窑子时还真的顺带着去上了个青楼业务速成班!
谢晦没孟沅想得那么多,他只是觉得孟沅一定会喜欢,上次孟沅看那些男娼看得眼睛都直了。
说罢,谢晦便真的入戏了。
他仰躺在床上,双腿微微蜷起,眼神变得迷离又勾人,微红着脸,咬着下唇,然后用一种刻意捏出来的,又软又媚的调子,嘤咛了一声:“大人,您怎么还不上来……”
“奴家好难受,等得好心急……”
那声音婉转勾魂,还带着点儿恰到好处的颤音,孟沅听得浑身汗毛倒竖,脸颊红得快要滴出血来。
她想立刻逃离这个大型社死现场,可偏偏身体不听使唤,心跳如擂鼓。
她手忙脚乱地伸出手,一把捂住了谢晦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你闭嘴!”她羞愤地低吼。
随后,她便再也待不下去了,赤着脚从床上跳了下去,快步走到殿门前,拉开一道窄窄的门缝。
门外候着的马禄贵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连忙躬身请安。
“快去……”孟沅压低声音,脸上的红晕还未褪去,“快去拿柄剪子来。”
马禄贵正要应声,眼角馀光无意间瞥见了门缝中透出来的景象。
明黄色的龙床上,隐隐约约有一个赤裸着上身,双手被吊起的人影。
那影子……分明就是当今圣上!
陛下何时曾被这样绑过?
马禄贵脑子里闪过无数种可能,但无论哪一种,都不是他一个老太监能看的!
“奴才、奴才马上去……”他速度快得好象后面有鬼在追。
很快的,剪刀被送了过来。
孟沅拿着它回到床边,“咔嚓”一声剪断了那根罪孽深重的绸带。
谢晦的手腕终于重获了自由,但他却依旧保持着被缚的姿势,一动不动,反而还眨巴着眼睛,委屈巴巴地看着她。
“要亲一下,才能起来!”他耍赖。
孟沅无奈地叹了口气,俯下身,在他唇上轻轻地啄了一下。
得到了奖励,谢晦才心满意足地坐起身,活动着有些发麻的手腕。
不多时,御膳房便将片好的烤鸭送了上来。
金黄酥脆的鸭皮,鲜嫩多汁的鸭肉,配着甜面酱和葱丝黄瓜,香气扑鼻。
两人相对而坐,开始享用这迟到的、充满波折的膳食。
孟沅将一个卷得精致漂亮的烤鸭卷儿递到谢晦嘴边。
谢晦顺从地张口,吃完一个,似乎觉得光接受投喂还不够,就也笨拙地拿起一张薄饼,学着孟沅的样子,往上抹酱、放葱丝、夹鸭肉。
他的动作很认真,然而成品却象是一场灾难。
饼皮被酱料弄得湿软,鸭肉和葱丝歪歪扭扭地堆在一起,整个烤鸭卷儿看起来象是被谢晦一屁股坐过一样,惨不忍睹。
谢晦可不觉得这有多难看,他举着这个失败品,开开心心地递到了孟沅面前。
孟沅看着这一坨,默默地打消了交换着吃的念头,然后拿起自己刚卷好的另一个,连同他手里的那一个,一并塞入了谢晦的嘴巴里。
谢晦的腮帮子被塞得鼓鼓囊囊,只能含糊不清地抗议。
孟沅一边笑着帮他擦掉嘴角的甜面酱,一边拿起一张新饼皮,慢条斯理地示范给他看:“你看,要先把饼皮铺平,酱要抹匀,就象这样……”
说到这儿,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张口就来:“说起来,你这接吻的技术,倒是比学卷饼学得快多了。”
她继续追问:“你以前是不是没有跟人接过吻啊?那些妃子们,也没有跟你接吻过吗?”
谢晦正在努力地咽下嘴里的食物,闻言动作一顿,脸上露出全然的困惑:“接吻?”
孟沅才想起来古代似乎没有这个词。
“就是亲嘴的意思。”孟沅点了点自己的嘴唇,又指了指他的。
谢晦的脸瞬间红了,象是被人窥见了什么天大的秘密,耳根都透着红色。
他有些羞恼地别过头,声音生硬地反驳道:“怎么可能会跟她们亲嘴!”
她怎么会问这个?
她是不是觉得他跟谢叙他们一样脏?
“她们不会主动亲你吗?”孟沅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继续追问。
“谁敢?”谢晦的眼神一冷,语气平平,听不出起伏,“谁敢碰我的嘴,我就灌谁金水喝。”
这话说得杀气腾腾,孟沅却听出了几分少年人为掩饰窘迫而故意放狠话的意味。
她心里暗笑,嘴上却换了个更危险的话题。
她不动声色的坐地离他更近了些,压低了声音,象是在分享什么秘密:“说起来,我感觉你不是不行啊……”
谢晦正为自己刚才的气势感到满意,冷不防地被这句话砸得一懵,没反应过来:“什么不行?”
孟沅的目光大胆地在他腰腹以下的位置扫了一圈儿,昨晚和今早坐在他腰上时那股坚硬滚烫的触感还记忆犹新。
她一本正经地胡乱分析:“就是那方面啊,你明明行,而且还很行,怎么会连一个小孩都生不出来呢?”
【警告,警告!宿主正在触及目标人物“谢晦”的男性尊严底线,此话题危险等级sss,请立刻转移,否则后果自负!】
系统尖锐的警告声又开始在脑海里接连不断地响起,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次的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甚至还带着点儿杂音,象是信号不良。
【警告……滋啦……请宿主……停滞…滋…】
嗡嗡——
被接连警告了两次之后,那个困扰了孟沅太久,如同苍蝇般挥之不去的嗡鸣声,象是被人掐断了电源线一样,一下子就彻底消失了。
世界是前所未有的安静。
在她面前,那个刚刚才被质疑了“能力”的少年帝王,正用一种难以置信的,混合着羞愤与茫然的眼神看着她,一张俊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嘴唇开合了几次,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她怎么知道他行不行的?!
她感觉到了?!
什么时候?昨晚吗,还是刚才?!
她、她居然说他行,还很行……
完了,他该怎么说?
说他没用过吗,那岂不是更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