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鬼郑重地点了点头,旋即再次全神贯注地投入到对那神秘粉末的研究之中。过了片刻,他的眼睛陡然一亮,兴奋地说道:“大人,这粉末里似乎掺杂了一种极为特殊的香料,此香料在江州城极为罕见,据我所知,唯有西域商人开设的香料铺才有售卖。”
一旁的李元芳紧接着补充道:“大人,我在调查平西侯时听闻一则传闻,平西侯府的夫人对这种香料情有独钟,平西侯常常专门派人远赴长安,只为求购这来自西域的奇香。”
狄仁杰听闻,眼中瞬间闪过一道锐利的光芒,敏锐地意识到这无疑是一条至关重要的线索。看来,平西侯与此次下毒事件必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当机立断,转头对李元芳说道:“元芳,你即刻想办法找到平西侯府负责采买之人,就香料之事展开询问。切记,行动务必隐秘,绝不可暴露行踪,以免打草惊蛇。”
李元芳领命后,迅速离去。狄仁杰则独自坐在书房之中,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开始仔细梳理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平西侯先是派人射箭威胁,紧接着又妄图在水井中下毒,这一系列疯狂且极端的举动,无疑表明他内心己然开始恐惧,为了阻止调查,己然到了不择手段的地步。
翌日傍晚时分,李元芳脚步匆匆地赶回。“大人,我查到了!最近确实有一个平西侯府的家丁前往那家香料铺购买了这种香料,而且采购的数量颇为可观。我己安排人将那家丁抓了回来,此刻正在审讯室等候大人您前去问话。”
狄仁杰闻言,立刻站起身来,与李元芳一同快步前往审讯室。那家丁被带到审讯室后,一开始还嘴硬,坚决不肯承认自己的罪行。然而,在狄仁杰与李元芳的轮番审问下,他的心理防线逐渐瓦解,最终如实交代了一切。
原来,平西侯得知狄仁杰在调查他的罪行后,忧心忡忡,生怕自己多年来的恶行败露。于是,他指使这名心腹家丁去购买毒药,计划投入县衙的水井之中,妄图通过此举给县衙众人制造麻烦,干扰调查进度,让他们无法继续深入追查下去。只是毒药有种古怪的气味,于是平西侯便在其中加入一些香料压制那种怪味。
狄仁杰听完,心中不禁怒火中烧。这个平西侯实在是胆大妄为、目无法纪,为了一己私利,竟然全然不顾无辜百姓的生命安全。他暗暗发誓,无论前方等待着多少艰难险阻,都定要将平西侯绳之以法,还江州城一片太平盛世。
然而,狄仁杰心里十分清楚,平西侯在江州城经营多年,其势力盘根错节,想要彻底扳倒他绝非易事。接下来,他们必将面临更多严峻的挑战与危险,尤其是平西侯在朝廷中的后台,必然会想尽办法对他使绊子、设阻碍。
与此同时,在长安那庄严肃穆的朝堂之上,气氛凝重得仿若能滴出水来。高宗皇帝端坐在龙椅之上,神色威严,目光缓缓扫过下方的文武百官,缓缓开口道:“狄仁杰此前成功抓捕梁刺史,破获那起规模宏大的盗采铁矿案,功勋卓著。朕有意让他官复原职,重回大理寺,继续为朝廷效力。”
高宗皇帝话音刚落,朝堂之上瞬间炸开了锅。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臣从队列中站了出来,恭敬地躬身行礼后,神色凝重、言辞恳切地说道:“陛下,狄仁杰虽有功在身,但他年纪尚轻,且不久前刚遭贬谪。若此时便恢复其原职,朝廷的威严该置于何处?此举恐怕会让天下人觉得朝廷行事随意,赏罚无度,长此以往,恐生祸端啊!”
此观点一经提出,立刻引发了众多大臣的附和。朝堂之上顿时响起一阵嗡嗡的议论声,众人纷纷表示赞同这位老臣的说法。高宗皇帝眉头紧锁,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但面对如此众多的反对声音,也只能无奈地打消了这个念头,挥了挥手道:“罢了罢了,此事容后再议。”
散朝之后,高宗皇帝满心烦躁地返回后宫。他斜倚在榻上,手中握着茶杯,却无心品尝,只是呆呆地凝视着前方,脸上满是难以掩饰的怒火。这时,皇后武后迈着优雅的步伐轻轻走了进来,看到高宗这副模样,心中己然明白了几分。
“陛下,为何如此烦闷?”武后轻声问道,声音温柔婉转,如同春日的微风。
高宗皇帝长叹一口气,将朝堂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诉说了出来:“朕本欲让狄仁杰官复原职,怎奈那些大臣诸多阻拦,实在是气煞朕也!”
武后微微一笑,移步至高宗身边,轻轻坐下,缓缓说道:“陛下莫要动怒。如今狄仁杰暂时无法调回长安,那不如给他升官,让他前往江州任刺史如何?江州之地,刚刚刺史,长史和司马都被抓,正需要像狄仁杰这般有才能之人前去治理。而且,他到了江州,依旧能够为朝廷效力,如此岂不是两全其美?”
高宗皇帝眼睛一亮,仔细思索一番后,觉得武后所言极是,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皇后所言有理,还是皇后聪慧过人,朕这便下旨。”
几日后,圣旨传至江州。彼时,狄仁杰正与李元芳、老鬼等人在县衙中热烈地商议着如何进一步深入调查平西侯的罪行。当听到自己被擢升为江州刺史的消息时,狄仁杰先是微微一怔,随即脸上浮现出欣慰而沉稳的笑容。
“大人,恭喜您高升啊!”李元芳笑着说道,眼中满是真诚的喜悦。
狄仁杰摆了摆手,神情庄重地说道:“这不过是陛下对我的信任,同时也意味着我们肩上的担子愈发沉重了。如今身为江州刺史,更要竭尽全力整治江州的风气,将那些不法之徒一网打尽。”
而在平西侯府中,得知狄仁杰被提拔成江州刺史的消息后,平西侯的面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夜空,可怕至极。他端坐在大厅的主位上,手中的茶杯被他紧紧捏着,发出咯咯的声响,仿佛随时都会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