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芳领命悄然离去,狄仁杰独自置身于后堂。摇曳的烛火在墙壁上投下斑驳光影,映照着他紧锁的眉头。此次,他清楚自己恐怕要与平西侯正面交锋了,这无疑是一场艰难险阻的硬仗。平西侯于江州城经营多年,势力盘根错节,宛如一张巨大而错综复杂的蛛网,牵一发而动全身,稍有不慎,便可能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几日后的一个深夜,万籁俱寂,狄仁杰正在书房全神贯注地整理关于平西侯的资料。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犹如重锤,打破了夜的宁静。李元芳神色匆匆地推门而入,压低声音急切说道:“大人,有紧急情况。我在暗中监视平西侯府时,发现今晚府中来了几位神秘人物,他们一个个行色匆匆,鬼鬼祟祟,似乎在密谋着什么不可告人的事。而且,府中的守卫明显加强了,巡逻的侍卫数量比平日多了一倍不止。”
狄仁杰目光瞬间一凝,下意识地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沉思片刻后,神情严肃地说道:“元芳,此事非同小可。平西侯突然有如此异常的举动,极有可能与我们查封赌坊一事紧密相关。他或许己然察觉到我们在对他展开调查,打算先下手为强。你即刻安排人手,全面加强县衙的防卫工作,确保万无一失。同时,务必密切关注平西侯府的一举一动,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回来向我禀报。”
李元芳领命迅速离去后,狄仁杰起身在书房内来回踱步,心中思绪如乱麻般交织。他深知,平西侯能在江州如此肆无忌惮,背后必定有朝中势力为其撑腰。
就在此时,巡夜的衙役匆忙来报:“大人,刚刚有人朝着府衙射进一支箭,箭上绑着一个纸条。纸条上的字迹歪歪扭扭,显然是刻意伪装的,但内容却着实让人大吃一惊。”狄仁杰听闻,立刻快步赶到,接过纸条一看,上面赫然写着警告他不要再继续深入调查下去,否则将会性命不保,甚至还提及他身边的人也会受到牵连。
府衙内的动静惊动了李元芳,他匆匆赶到狄仁杰身旁,焦急地问道:“大人,您没事吧?”
狄仁杰冷笑一声,将信递给身旁的李元芳,说道:“元芳,你瞧瞧这匿名信,分明就是平西侯派人送来的威胁。他以为这样就能吓住我,简首是异想天开。我狄仁杰一生秉持公正办案,岂会因他的区区威胁就退缩半步?”
李元芳接过信,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怒色,愤然说道:“大人,这平西侯实在是嚣张至极,竟敢公然威胁您。我这就带人去把他抓来,让他知道您的厉害!”
狄仁杰摇了摇头,神色凝重地说道:“元芳,切不可冲动行事。平西侯在江州城经营多年,势力盘根错节,树大根深。我们若贸然行动,不但无法将他绳之以法,反而可能打草惊蛇,让他有所防备,后续的调查将会更加困难重重。我们目前最紧要的,是继续不动声色地收集证据,等待一个绝佳时机,再将他一举拿下。”
就在这时,又一名衙役匆匆跑来禀报:“大人,刚刚巡夜的兄弟在县衙外发现了一具尸体。死者身上带着弓箭,还挂着一块木牌,上面赫然刻着‘平西侯’三个字。”
狄仁杰和李元芳对视一眼,两人心领神会,立刻匆匆赶去查看尸体。正如衙役所言,尸体的肩膀上斜挎着长弓,背后背着一篓箭,仔细数了数,少了一支。而且箭篓之中的箭矢材质和之前射进县衙的那支箭矢一模一样。
很明显,这人射箭之后准备离开,却不知为何被人斩杀于此。从伤口来看,是一剑封喉,出手之人的剑术极为高超,干净利落。此时,李青青从外面走了进来,狄仁杰见状,示意衙役先退下。
“李姑娘,这人是你杀的吧?”狄仁杰目光如炬,紧紧盯着李青青,眼神中带着审视。
李青青没有丝毫否认,神色坦然地承认道:“不错,正是我所为。”
“李姑娘,这人即便犯了法,也应由国法来处置。你如此擅自动手杀人,和那些肆意妄为的杀手又有何区别?”狄仁杰眉头紧皱,语气中不自觉地带了一丝责备。
李青青听到狄仁杰这般责怪她,小脾气瞬间就爆发了。她双手叉腰,气鼓鼓地大声说道:“早知道就不该救你们!任由这人将毒药下进县衙的水井中,把你和县衙里的所有人都毒死算了!”
狄仁杰听闻这人竟然妄图往水井下毒,心中猛地一惊,顿时明白了李青青为何会下此狠手。他意识到自己误会了李青青,刚想开口道歉,李青青却冷哼一声,傲娇地转过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只留下一个倔强的背影。
狄仁杰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赶忙找来老鬼。老鬼是县衙里经验丰富、技艺精湛的仵作,对于各种毒物和药物都颇有研究。狄仁杰对他说道:“老鬼,你仔细查验一下,这人准备下到水井中的究竟是什么东西。”老鬼应了一声,小心翼翼地戴上手套,将那人身上携带的一个小纸包轻轻打开,里面是一些白色的粉末。
老鬼凑近仔细闻了闻,又用手指轻轻捻了捻,眉头渐渐紧紧皱了起来。“大人,这粉末的确是药,但并不是毒药,而是喝过下药的水之后会上吐下泻。如果不及时治疗,人很快便会脱水而死。”
狄仁杰听后,心中一阵后怕。若不是李青青及时出手,后果简首不堪设想。他暗自庆幸李青青恰好出现,同时也对平西侯的狠毒有了更为深刻的认识。这个平西侯为了阻止他们的调查,竟然不惜使出如此卑劣、残忍的手段,妄图将整个县衙的人置于死地。
“老鬼,你再仔细瞧瞧,能不能从这粉末中找出一些线索,看看它究竟来自何处。”狄仁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