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封山(1 / 1)

三人稍作休息后,便再次踏上了行程。他们沿着一条偏僻的小路前行,尽量避开人群和可能的眼线。一路上,狄仁杰都在思考着接下来的调查方向,而李元芳和李青青则时刻保持警惕,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随着夜幕的降临,继续赶路的李元芳突然看到远处有点点灯光。

“大人,你看前方。”

我们不用露宿在荒郊野外了。”

几人来到一户人家门前,那木门看起来有些陈旧,门上的漆也掉了不少,在昏黄的灯光下透着一种古朴与沧桑。李元芳上前一步,轻轻敲了敲门,喊道:“有人在家吗?”

不一会儿,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了,一位头发花白、身形佝偻的老人出现在门口。他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狄仁杰三人,脸上带着一丝警惕。

狄仁杰赶忙上前,微笑着拱手道:“老丈,我们三人本是去走亲访友的路人,不想途中迷了路,错过了镇店。如今夜己深,实在无处可去,想在您这儿借宿一宿,这些川资权当谢礼。”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小锭银子递了过去。

老人犹豫了一下,看着三人风尘仆仆又诚恳的模样,最终还是侧身让开了门,说道:“进来吧,这钱我是万万不能收的。出门在外,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狄仁杰三人跟着老人进了屋,屋内布置简单,只有几张破旧的桌椅和一张床。老人关切地问道:“你们吃过晚饭了没有?”

三人相视一眼,都摇了摇头。老人见状,转头对屋内喊道:“老婆子,把晚饭端上来。”

不一会儿,一位同样头发花白的老妇人端着托盘走了出来,托盘上放着三碗野菜糊糊。狄仁杰三人接过,正要道谢,却发现两位老人并没有拿碗。狄仁杰不禁问道:“两位老人家,你们怎么不吃?”

两位老人对视一眼,老丈笑了笑说:“我们吃过了,你们吃吧。”可就在这时,老丈的肚子却不争气地“咕噜噜”叫了起来,声音在安静的屋内格外清晰。

狄仁杰心中一动,起身来到厨房。只见锅里干干净净,一点残渣都没剩下,而且也没有用过饭碗的痕迹。他哪里还不明白,两个老人根本没有吃饭。

狄仁杰拿了两个碗出去,将自己碗中的野菜糊糊分给了两个老人,说道:“两位老人家,来,一起吃。

两位老人推辞不过,只好接过。狄仁杰一边吃一边问道:“老人家,最近江州并没有发生自然灾害,收成应该还不错,您二老为何还吃着野菜糊糊?”

老丈叹了口气,说道:“能有野菜糊糊吃就不错了,再过段时间刺史大人便会封山,连野菜糊糊恐怕都吃不到了。”

狄仁杰眉头一皱,问道:“刺史大人为何封山?”

老丈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衙门的事情,我们平头老百姓哪里知道。反正只要封山之后再进山便没有一个回来的。我们村便有一个猎户,家里实在过不下去了,冒险进山,再也没有回来。后来村长组织十几个青壮男子一起上山,结果都没有回来,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狄仁杰听后,心中疑虑更甚。他放下碗,沉思片刻后说道:“老丈,此事蹊跷,您可否将那封山之事详细说说?”

老丈点了点头,缓缓说道:“这封山之事,每年都会发生。每次封山前,衙门都会贴出告示,说是什么为了保护山林资源,禁止百姓进山。可我们这些靠山吃山的人,不进山如何生活?一开始,大家都不当回事,想着山这么大,官府的人又没有千里眼,就算是进山官府也根本不会知道。所以,当时有不少村民偷偷进山,可这些进山的人都没了消息。后来,大家都不敢进了,可这日子也越来越难过了。”

狄仁杰听着,心中暗暗思索:这刺史封山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为何进山的人都会失踪?看来,这江州之事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村里这么多人失踪,你们难道没有报官府?”狄仁杰目光灼灼,急切地问道。

老丈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与无奈,长叹一声道:“怎么没报啊!村长带着大家去了彭泽县衙,本以为县令大人能为我们主持公道,查明那些失踪之人的下落。可谁能想到,那县令大人竟说我们违背刺史大人命令,私自进山死有余辜,根本就不管我们的死活!”

“嘭。”狄仁杰重重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眼中满是怒火,“该杀。如此昏聩无能、草菅人命之徒,留之何用!”

“小伙子你说什么?”老丈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和狄仁杰的怒喝吓了一跳,一脸疑惑地问道。

狄仁杰意识到自己失态,赶忙收敛了怒容,温和道:“没什么,老人家你继续讲下去。”

老丈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村民找不到,村长没办法只能继续去求县令大人,希望能派些人手进山寻找。可那县令大人不仅不答应,还命衙役将村长狠狠打了一顿板子。村长被打得血肉模糊,在床上躺了一个月才能下床。从此之后,就算是再有人失踪,也没有人敢去找官府帮忙了,大家都怕惹上麻烦,丢了性命。”

夜里,原本还算平静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紧接着下起暴雨。豆大的雨点砸在屋顶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狂风呼啸着,吹得窗户“哐当哐当”作响。狄仁杰夜半时分被炸雷惊醒,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刚朝窗外看了一眼,便发现站着一道人影。

狄仁杰刚从床上坐起,旁边的李元芳也被惊醒了。他瞬间警觉起来,手按在剑柄上,低声问道:“大人,你怎么起来了?”

狄仁杰指了指窗口的黑影,压低声音道:“元芳,你看窗外。”

李元芳立即会意,悄然来到窗边,像一只敏捷的猎豹,轻轻推开一条缝隙,向外窥视。只见那人影在雨中若隐若现,身形有些佝偻,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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