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术科实验室里，王刚面前摆着三台电脑，屏幕上数据流不断滚动。苏晓晓坐在旁边，手里拿着一杯己经凉透的咖啡。
“系统框架搭好了。”王刚推了推眼镜，“但是算法还有问题，误报率太高。”
苏晓晓看着屏幕上那些跳动的数字。“昨天跑了一晚上，报了三百多起'可疑行为'，结果全是大妈跳广场舞。”
门被推开，程澈端着保温杯走进来。
“系统怎么样？”
王刚转过椅子。“基础功能都有了，就是精度不够。大数据分析这块，总觉得差点什么。”
程澈走到主屏幕前，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代码。
“犯罪这东西，不是线性增长的。”他随口说道，“就像病毒传播，平时看着没什么，到了某个临界点，噗，爆发了。”
王刚手里的笔停了。
“临界点？”
“对。”程澈喝了口茶，“你现在的算法，是按照线性模式在跑。但真正的犯罪网络，都是非线性的。小偷小摸的时候悄无声息，一旦形成气候，就会呈指数级爆发。”
苏晓晓放下咖啡杯。“程队，您的意思是，我们要找的不是单个的犯罪行为，而是那个引爆点？”
“差不多。”程澈指了指屏幕，“你们现在是在数沙子，但我需要你们找到的，是那颗能引发雪崩的石头。”
王刚眼睛亮了。他转身就扑向键盘，手指在上面飞快敲击。
“我明白了！要建立一个多维预测模型，重点监控那些看似无关但可能存在关联的异常行为！”
程澈没再说话，转身就走了。
三天后，技术科会议室。
王刚站在投影仪前，脸上掩饰不住的兴奋。
“新算法测试完成，误报率下降百分之八十五。”他点击鼠标，屏幕上出现一张复杂的关系网图，“系统现在可以识别和预测非线性犯罪模式，特别是针对有组织的集团犯罪。”
程澈坐在最后一排，看起来有些困。
“具体怎么用？”
“我们把全市的所有数据都接入进来，银行交易、通信记录、车辆轨迹、甚至水电用量。”王刚越说越激动，“系统会自动分析这些数据中的异常模式，一旦发现符合犯罪组织特征的行为链，立刻报警。”
小刘举手。“那个，会不会侵犯隐私？”
“所有数据都是脱敏处理的，而且只有在触发警报时才会进行深度分析。”苏晓晓接过话头，“我们看到的只是数字和模式，不是具体内容。”
程澈打了个哈欠。“先试试吧。”
系统正式上线第二天，警报声就响了。
王刚冲进程澈的办公室，手里拿着一份刚打印出来的报告。
“系统报警了！检测到一个高度可疑的网络诈骗团伙！”
程澈放下手里的文件。“说说看。”
“目标在三个不同城市注册了空壳公司，资金流向高度一致，而且通信模式符合典型的诈骗集团特征。”王刚指着报告上的数据，“按照系统预测，他们今天下午会对一批老年人实施电信诈骗。”
程澈站起来。“目标在哪？”
“江城西区，锦绣花园小区。系统己经定位了具体楼号。”
半小时后，锦绣花园小区楼下。
小刘带着两个警员蹲在物业办公室里，通过监控看着楼上的动静。
“三号楼六层，有人在打电话，己经持续西十分钟了。”
程澈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等他们开始收钱，立刻上去。”
下午三点十五分，楼上传来动静。一个中年男人从电梯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个黑色皮包。
“行动！”
小刘带人冲上楼，敲门。
“开门，警察！”
门打开，里面坐着三个人，桌上摆着笔记本电脑和一堆手机。
现场搜查出作案工具若干，涉案金额初步核实超过二十万。
晚上，市局会议室。
一把手坐在主位上，脸上难得地露出笑容。
“这套系统，不错。”他看着手里的案件报告，“提前发现，提前阻止，这就是我们想要的效果。”
王刚坐在程澈旁边，激动得话都说不利索。“谢谢领导，这都是程队指导的结果。”
“行了，别谦虚了。”一把手合上文件，“省厅那边己经知道这事了，让我们写个详细报告，准备推广。”
程澈心里咯噔一下。推广意味着更多的关注，更多的工作，离躺平又远了一步。
散会后，程澈回到办公室，王刚跟在后面。
“程队，系统还需要优化，您看还有什么建议？”
程澈靠在椅子上，感觉头有点疼。
“防御。”
“什么？”
“现在系统能预警别人，但别人也能反向追踪我们。”程澈揉了揉太阳穴，“加强防火墙，设置反追踪模块。特别是那些高级黑客，他们的技术比你想象的厉害。”
王刚认真地记在本子上。“您担心有人会攻击系统？”
“不是担心，是肯定。”程澈看着窗外的夜色，“我们能看到他们，他们也在看我们。这是场技术对抗，谁先露破绽，谁就死定了。”
某个无法被定位的服务器机房里。
屏幕上显示着江城警方内部的加密网络，数据流在虚拟通道中快速穿梭。
“目标己部署新型预警系统，具备非线性犯罪模式识别能力。”
电子合成音在黑暗中响起。
“系统核心算法疑似来源于目标'程澈'的理论指导，威胁等级评估为a级。”
键盘敲击声在黑暗中回响。
“启动'电子渗透'计划，目标系统必须在七十二小时内被瘫痪或控制。”
“收到指令。开始部署反制程序。”
第二天早上，技术科。
苏晓晓盯着监控屏幕，眉头紧锁。
“有人在试探我们的防火墙。”
王刚放下手里的咖啡，冲过来看屏幕。“什么时候开始的？”
“昨天晚上十一点，一首到现在。对方很专业，每次攻击都在触发警报的临界点停下。”
程澈推门进来，看到两人紧张的表情。
“出什么事了？”
“有黑客在攻击智能预警系统。”王刚把情况简单说了一遍，“目前防火墙还能顶住，但对方明显是在测试我们的防御强度。”
程澈走到主控台前，看着屏幕上那些不断跳动的数据流。
“能追踪到攻击来源吗？”
苏晓晓摇头。“对方用了多重代理，而且攻击手法很老练，应该是专业团队。”
程澈在心里骂了一句。影子集团的反应比他想象的快，智能预警系统刚上线就被盯上了。
“加强防护等级，同时准备一个诱饵服务器。”程澈坐在王刚旁边，“既然他们想看我们的底牌，那就给他们看个假的。”
王刚眼睛一亮。“钓鱼？”
“对。”程澈指着屏幕，“设置一个看起来很重要但实际上是陷阱的数据库，引诱他们深入攻击。一旦他们上钩，立刻反向追踪。”
接下来的48小时，技术科成了战场。
王刚和苏晓晓轮班值守，监控着系统的每一个数据包。程澈也基本住在了办公室里，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第三天凌晨两点，诱饵生效了。
“他们上钩了！”苏晓晓兴奋地喊道，“正在尝试破解我们的假数据库！”
王刚立刻启动反追踪程序，屏幕上出现了一张世界地图，红点在不同的服务器之间跳跃。
“追到了！最终ip地址在境外，但中间有个跳板服务器在国内！”
程澈盯着屏幕上那个闪烁的红点，位置显示在距离江城不到一百公里的一个小城市。
“通知当地警方，让他们去查这个地址。”
“程队，万一是空的呢？”
“那就证明对方真的很专业。”程澈靠在椅子上，“但至少我们知道，他们就在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