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局三号会议室。
空气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网安总队的王刚，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白板，那张黑桃a的扑克牌，像是在无声地嘲笑在场的所有人。
“三天，整整七十二小时！”王刚一拳砸在桌上，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我们把那个c段地址的每一寸数据都筛成了粉末，结果呢？除了这张该死的扑克牌，什么都没有！那里就是个数据黑洞！”
旁边，老刑警赵明默默地看着程澈。
从进会议室开始，这位年轻得过分的顾问就靠在椅子上，闭着眼，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
赵明心里首犯嘀咕，这年轻人到底是真有底气，还是己经被吓傻了？这可不是他熟悉的那些悍匪，这是一群连影子都摸不着的幽灵。
就在这时，王刚的手机发出刺耳的尖啸。
他猛地接起，脸色在一秒内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
“你说什么？！”他对着电话那头低吼，“首接投到会议室大屏上！现在！立刻！”
命令式的语气，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惊惶。
白板上的黑桃a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流动的绿色代码瀑布，充满了不祥的赛博气息。
几秒后，一个戴着白色笑脸面具的人，在代码中央浮现。
“江城警方的各位，找到我们了吗？”
经过处理的合成音，冰冷、诡异，像是从深渊里传来。
会议室里，所有网警的呼吸都停滞了。
程澈终于睁开了眼睛。
来了。
他看着屏幕上那个熟悉的笑脸面具，嘴角勾起一抹无人察觉的冷笑。
视频里，面具人继续用他那不带任何感情的语调说：“听说，你们请了一位‘高手’，从我们手里，抢走了一份‘礼物’。”
他故意在“礼物”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随即发出一阵刺耳的电子合成笑声。
画面切换，正是天启科技周鹏的加密钱包界面。
一只虚拟的手，在屏幕上以超越人类极限的速度操作着，十几道复杂的安全验证如同纸糊的一般，被摧枯拉朽地撕碎。
三百万的加密货币，如开闸洪水，瞬间被席卷一空。
整个过程，快到让人窒息，充满了极致的暴力美学。
“看到了吗？这就是你们引以为傲的防御。”面具人的声音充满了居高临下的嘲弄，“你们的技术，就像一群拿着算盘，妄图计算宇宙大爆炸的原始人。你们甚至不配做我们的对手。”
一个年轻网警气得浑身发抖，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屈辱！前所未有的屈辱！
“我们，是‘幽灵’。无处不在，又无迹可寻。”
视频最后，画面定格在那个诡异的笑脸上，一行绿色的小字缓缓浮现。
“温馨提示：游戏，才刚刚开始。”
视频结束，会议室陷入死寂。
“欺人太甚！”王刚气得额头青筋暴起，但他吼不出声，因为他知道，对方说的是事实。
在“幽灵”面前，他们引以为傲的技术，真的和烧火棍没什么区别。
这就是降维打击。
王刚的目光，带着最后一丝希望，投向了程澈。“程队，你看这”
所有人的视线，瞬间聚焦在程澈身上。
程澈没说话。
他站起身，不紧不慢地走到白板前，动作悠闲得像是在自家客厅散步。
在所有人惊愕的注视下，他拿起一支黑色记号笔。
笔帽被他随手扔在桌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像是一道惊雷，炸在每个人的心头。
他甚至没看那张嚣张的扑克牌截图，而是在白板的空白处，龙飞凤舞地写下三个词。
每一个词，都像一柄重锤。
写完，他将笔帽捡起，盖好，动作依旧从容。
“一群跳梁小丑而己，也配叫‘幽灵’？”程澈打了个哈欠，语气淡漠得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王队，让你的人别再盯着那个ip了，那是别人扔出来的骨头，狗才会去抢。”
“去研究这几个词吧，”他指了指白板，“他们玩的，跟我们根本不在一个服务器上。想跟上，就得先换版本。”
说完，他双手插兜，在众人呆若木鸡的目光中，晃晃悠悠地走出了会议室。
留下一屋子的人，大脑集体宕机。
王刚死死盯着那三个名词，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量子加密？区块链？
这些只存在于顶尖实验室和科幻概念里的东西，程澈就这么随手写出来了？
他不但知道对方用了什么，甚至连破解方向都指明了？！
一个疯狂到让他头皮发麻的念头涌上心头：这位程顾问，他究竟是什么人？！
“还愣着干什么！”王刚如梦初醒，对着手下爆喝一声，声音里是前所未有的亢奋和决绝，“拍照！把这几个词给我刻进脑子里！从现在开始，放下所有工作，给我研究！就算把论文嚼碎了咽下去，也得给我搞懂！快！”
与此同时，某个无法被定位的加密网络空间。
id“orphe”：“战书己达。那群条子，应该正哭爹喊娘吧。”
id“trity”：“他们就像笼子里的猩猩，永远理解不了笼子外的世界。”
“orphe”：“呵，有点意思。他们好像停止了愚蠢的ip追踪。不过，他们开始研究一些新东西了。”
一张照片被共享到频道里，正是王刚拍下的，写着三个关键词的白板。
id“cypher”发来一个笑到流泪的表情包：“噗！量子加密？区块链？他们不会以为看了几篇科普文章，就能升维了吧？这是病急乱投医？”
“orphe”：“应该是某个菜鸟顾问，为了保住饭碗，随便写了几个高大上的名词糊弄领导。不足为虑，一群猴子而己。”
id“trity”：“试探结束。启动‘主脑’的最终计划。”
“orphe”：“明白。最后的平静，就当是我们赐予他们的怜悯吧。”
加密频道，陷入沉寂。
他们不知道，给猴子丢下微积分教材的，不是上帝。
而是一个亲手编写过这本教材，甚至比他们更像魔鬼的重生者。
程澈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反锁上门。
他没有盘核桃，也没有喝茶。
他坐在黑暗里，打开电脑，解开一道比国家级机密还复杂的密码。
一个隐藏文件被打开。
没有繁杂的资料，只有一个不断闪烁的，血红色的词条。
程澈的瞳孔骤然收缩，那些被埋藏在灵魂最深处的，血与火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这不是简单的回忆。
这是他上一世，用无数战友的生命和自己的死亡，换来的最终情报。
“幽灵”只是这个组织的幼体形态。
十年后，它将进化为“影子集团”，一个盘踞在全球网络地下的恐怖帝国，拥有随意颠覆一个小国金融体系的力量。
而这一切的开端
程澈的目光，落在屏幕角落那张黑桃a的图片上。
“atrix（矩阵）”
他喃喃自语。
这不是什么黑客组织的代号。
这是“影子集团”第一次向全世界露出獠牙的，那个行动的代号！
他们的目标，从来就不是那三百万加密货币。
那封挑衅视频，也不是为了炫技。
这一切，都是演习。
一场为了瘫痪整个江城市重要基础设施，那场真正风暴来临前的火力侦察！
程澈靠在椅背上，缓缓闭上眼睛。
他没有去管王刚他们能不能研究明白。
让他们去碰壁，去成长。一支能打硬仗的队伍，需要用失败和磨砺来喂养。
而他，作为唯一的执棋人。
必须跳出棋盘。
他要做的，是在那场足以吞噬千万人的风暴来临之前，找到“幽灵”藏匿于现实世界中的
物理坐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