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德温舰队的蓝底紫葡萄纹章在曼德河口展开时,连曼德河的流水都仿佛染上了酒色。十几艘远洋大船首尾相接,船帆上的深紫色葡萄在阳光下泛着柔光,
最前方的“青亭号”船头雕着巨大的橡木酒桶,桶口垂下的藤蔓装饰随着海风轻晃,活象一座移动的葡萄园。
“那就是我们的莱安港了!父亲和大哥他们已经提前下船在港口准备迎接殿下们了。”德温骑着白马走在队伍前,橙发上沾着海风带来的细盐,扭头向上望去,他指着远处的港口城镇一石砌的码头延伸至海中,无数酒桶堆成小山,渔民们正将刚捕捞的海鱼卸上岸,空气中弥漫着葡萄酒的醇香与海盐的咸涩,混在一起竟格外清爽。
青亭岛的轮廓在阳光下愈发清淅:岛屿西南侧的蔓藤镇爬满葡萄藤,房屋的茅草屋顶被晒成金褐色;海星港的渔船整齐排列,船帆上的海星纹章与雷德温的葡萄纹章相映;石蟹礁、群猪岛等小岛如珍珠般散落在周围海域,构成天然的防御屏障。
戴蒙在天空中扶着贪食者的龙鞍往下望,只见岛上的葡萄园层层叠叠,从海岸一直铺到内陆的小山,熟透的葡萄垂在藤蔓上,象一串串紫色的宝石。
“殿下,盖蕊公主,快请!”雷德温伯爵早已在莱安港码头提前下船准备好了迎接戴蒙的队伍,还贴心的让次子跟着为戴蒙众人带路。
他今日特意穿着件绣满葡萄纹的蓝袍礼服,腰间别着柄镶崁蓝宝石的短剑礼剑,夫人跟在身旁,淡紫色礼服上缀着青亭岛特产的珍珠两人身后的三个儿子和幼女格外惹眼—一在高庭做侍从的长子威廉穿着银甲正装,次子埃林刚刚下马一路小跑走到二人身后、三子霍拉斯也是一头橙发雀斑,活脱脱是伯爵的缩小版。而伯爵和夫人的幼女玛格丽则是正一脸好奇地盯着梦火和贪食者,眼里满是向往。
刚踏上码头,一群穿绿袍的侍从就捧着银盘上前,盘里放着刚斟满的金色葡萄酒,酒液在阳光下泛着琥珀光。“这是今年新酿的金酒,”伯爵笑着递过酒杯,“比多恩的甜,比君临的醇,请殿下务必尝尝,来漱漱嘴。“
戴蒙接过酒杯,酒香瞬间钻入鼻腔,浅尝一口,清甜的滋味混着橡木桶的香气在舌尖散开,这漱嘴的酒,竟比高庭宴会上的酒更显醇厚。
盖蕊也接过两杯,一杯先递给梅莎丽亚,小梅捧着酒杯先替盖蕊小口啜饮,
白金卷发上沾了点酒渍,引得伯爵夫人轻笑:“小姐若是喜欢,我让人给您装一坛带路上。“
青亭岛的午后总是带着慵懒的暖意。戴蒙的追随者们刚安顿好,就自发在莱安港西侧的海滩上摆开了比武场—一卢伯特·克莱勃握着那只宝贝银勺,正与新添加的奥克赫特家骑士较量;
“卢伯特!你那银勺再晃,小心被海风刮进海里!”科林骑着白马掠过,银甲上的蓝蟹纹在阳光下闪着光。
卢伯特刚用银勺挑飞对手的木剑,闻言回头大笑:“这勺是马尔布兰家的宝贝,丢了我跟你急!”新添加的骑士们看得热血沸腾,一个穿棕甲的少年突然喊道:“殿下的追随者都这么厉害,我们能添加比试吗?“
戴蒙正陪着雷德温伯爵夫妇说话,闻言笑着点头:“比武本就是以武会友,
增长技艺,大家都是我的追随者,尽管来。”少年们立刻欢呼着冲进场地,有的找卢伯特借木剑,有的跟着科林学马术,海滩上的喊杀声、欢笑声混着海浪声,
象一首热闹的歌谣。
盖蕊和梅莎丽亚坐在远处的遮阳棚下,手里剥着青亭岛的甜梨一梨子又大又甜,果肉嫩得能掐出水。
梅莎丽亚笑着点头,手里的把公主的梨核刚丢进竹篮,就见玛格丽·雷德温一路小跑过来,手里攥着个木雕的小葡萄:“公主姐姐,能让我看看梦火吗?我听说它会喷淡蓝色的火,比我见过的任何火焰都好看!“
雷德温伯爵夫妇的热情远超预期。晚宴前,伯爵特意让次子埃林、三子霍拉斯,还有几个旁支的孩子围着戴蒙,眼里满是期待:“殿下的武艺冠绝七国,能不能指点孩子们几招?“
戴蒙没有推辞,从侍从手里接过一把木剑,对着埃林笑道:“先扎马步——
沙滩松软,正好练下盘稳劲。”埃林虽已十六岁,比戴蒙还高半头,却躬敬地按要求站稳,橙发下的脸涨得通红。
戴蒙走到他身后,轻轻调整他的肩线:“肩膀沉些,别耸肩,不然挥剑时会泄力。”
霍拉斯才十四岁,握着木剑的手还在发抖,戴蒙却没嫌弃,蹲下身教他握剑的姿势:“手指放松,剑柄不是要捏碎的,是要听’它的劲。”说着,他轻轻一推霍拉斯的手臂,木剑精准地刺中前方的稻草人,惹得少年眼睛发亮:“殿下!我也想跟您一样,能一剑挑飞对手!“
伯爵夫人站在遮阳棚下,看着戴蒙耐心指导的模样,对身边的盖蕊轻声道:“殿下虽年轻,却比许多成年骑士还沉稳。上次君临比武大会,他一枪挑落卢卡斯的事,我们河湾地都传遍了,孩子们早就把他当偶象了。“
盖蕊笑着点头,目光落在戴蒙身上—一少年的银发被海风拂起,紫眸专注地盯着孩子的动作,右肩的龙印虽被衣料遮住,却仿佛能感受到那份属于真龙的力量。
连贪食者都似乎被这份热闹感染,趴在远处的沙丘上,黑龙鳞反射着夕阳,
偶尔喷出一小团龙息,将空中的海鸟惊得四散,引得孩子们一阵欢呼。
梦火则优雅地落在沙滩上,淡蓝龙翼轻轻推开几个附近的小女孩,惹得盖蕊连忙让梅莎丽亚跑过去,给梦火递上鲜莓。
当夕阳将青亭岛的葡萄园染成金红色时,雷德温伯爵的晚宴在莱安港的主堡展开。
长桌上摆满了青亭岛的特色:炸得外焦里嫩的海鱼、浇着特色酱汁的烤猪肉、堆满青提的糕点,最显眼的是中央那坛一人高的甜红酒,酒液呈深紫色,倒在银杯里泛着宝石般的光泽。
“青亭岛的历史,可比高庭的大理石还长。”伯爵举起酒杯,声音里满是自豪,“先民时期,铁种就曾试探统治我们,霍尔家族纹章上的四分格葡萄,据说就是那时留下的印记—一不过最后他们也被我们赶跑,再后来我们的先辈,跟着园丁家抵御安达尔人。”他顿了顿,指着墙上的挂毯,“征服历54年,杰赫里斯陛下骑着沃米索尔来我们这儿,喝了三坛甜红酒才走,临走时还说青亭岛的酒,比龙石岛的酒更暖’;雷妮亚公主找女儿时,梦火还在我们的蔓藤镇上空盘旋过,当时我还年轻,听渔民说那淡蓝的龙焰像天上的星星。“
戴蒙听着,指尖划过银杯的边缘,忽然想起文档里提到的艾丽莎·法曼曾驾船来青亭岛,还有伊耿征服前的鹰狩,这些往事让这座岛屿更显厚重。“伯爵大人,”他忽然开口,“沿途听人说,多恩最近在海上不太安分?“
伯爵的笑容瞬间淡了些,放下酒杯,声音沉了几分:“殿下消息灵通。多恩人不仅在边疆地跟我们河湾地还有风暴地领主摩擦不断,最近在多恩海、石阶列岛更是放肆一我们的商船好几次看到他们的船只跟铁种的长船、三城同盟的海盗船接触,怕是想联合起来抢我们的航道。”他看向戴蒙,眼神里满是郑重,“您接下来还要去风暴地,走海路会经过多恩海,可得小心。若是绕陆路,
又要多走十日。“
盖蕊握着酒杯的手紧了紧:“铁群岛敢跟多恩勾结?就不怕铁王座追责?”
“他们向来不守规矩。”,“自从去年阿尔顿·葛雷乔伊病重,他们就一直不老实,我们的舰队最近一直在附近巡逻,就是怕他们像偷袭海疆城和兰尼斯特港一样突然偷袭。”
晚宴过半,雷德温伯爵突然起身,对着戴蒙深深躬身:“殿下,我有个不情之请。”他顿了顿,语气带着恳切,“您去旧镇路途遥远,多恩海又不安全,我愿亲率雷德温舰队送您的队伍前往旧镇;等您在旧镇办完事,若是要去风暴地,
我们的舰队也能护送一青亭岛的船,比任何商船都快,也比任何舰队都可靠。”
戴蒙愣了愣,随即起身扶住他:“伯爵大人不必如此,到了旧镇我们自行赶路即可——”
“殿下若是拒绝,就是嫌我们雷德温家的船不够好!”伯爵打断他,又招手让埃林和霍拉斯上前,“这两个小子,自上次听说您在河间地海疆城烧铁种长船,就天天吵着要追随您。埃林懂航海,霍拉斯略通箭术,虽然肯定比不上贾曼爵士厉害,却也能帮上忙。若是殿下不嫌弃,就让他们跟着您历练历练一要不是长子威廉已在高庭做侍从,我也想让他来!“
埃林和奥利弗立刻单膝跪地,埃林握着佩剑的手紧了紧:“殿下!我愿为您驾驶舰队,哪怕是去狭海对岸,也绝不退缩!”霍拉斯也跟着点头,手里还攥着白天戴蒙教他用的木剑:“我会练箭,以后能象贾曼爵士一样,帮您警戒射杀一切来犯之人!”
戴蒙看着两个少年眼里的光,又看向伯爵夫妇期待的眼神,想起前几日在高庭时新添加追随他的那些年轻骑士—河湾地的热血,总是藏在甜酒与玫瑰之下。
“好。”他点头,声音带着暖意,“我收下他们。但你们要记住,追随我,
不是为了荣耀,是为了守护一守护七国的安宁,守护身边的人。“
伯爵夫妇顿时松了口气,伯爵甚至激动得拍了拍桌子:“太好了!我就知道殿下会成全!”他又想起什么,连忙补充,“殿下,青亭岛的葡萄还没熟透,鲜梨也正是最好吃的时候,不如多留几日?让孩子们好好跟您学学技艺,我们也尽尽地主之谊!”
戴蒙看向盖蕊和梅莎丽亚,盖蕊笑着点头:“青亭岛这么美,多留几日也好,正好让梦火尝尝这里的鲜莓。”梅莎丽亚也跟着附和:“我还想跟伯爵夫人学酿甜红酒呢!”
夜色渐深,莱安港的灯火像撒在海边的星子。戴蒙站在主堡的露台上,望着远处的雷德温舰队,蓝紫葡萄纹章在夜色中泛着柔和的光。贪食者和梦火蜷缩在沙滩上,龙息凝成的白汽与海雾交织,象两团温暖的云。
埃林和霍拉斯还在海滩上被大哥威廉加练练习剑术,木剑碰撞的声响混着海浪声,格外清淅。伯爵夫妇的笑声从宴会厅传来,与酒杯碰撞的脆响交织在一起,象一首为同盟奏响的序曲。
戴蒙握紧黑火剑的剑柄,右肩的龙印微微发烫。青亭岛的甜酒不仅暖了胃,
更暖了人心一雷德温家的舰队、埃林和霍拉斯的追随,还有这满岛的葡萄与果香,都成了他巡礼路上的又一份羁拌。
旧镇的学城还在前方,多恩的威胁仍在海上,但此刻,青亭岛的风是暖的,
酒是甜的,身边的人是安心的。
而这份温暖,终将化作他守护维斯特洛的力量,像雷德温舰队的船帆,在七国的海域上,扬起属于真龙的旗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