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庭的晨露还沾在金玫瑰的花瓣上时,戴蒙的队伍已在主堡外集结。
加兰穿着银绿铠甲,胸甲上的金玫瑰纹章泛着晨光,身边跟着几个河湾地诸候:撒迪厄斯·罗宛伯爵的绿甲缠满干花,奥克赫特伯爵的银甲缀着纹章,佛罗伦伯爵的红金铠甲依旧耀眼,唯独少了马索斯·提利尔的身影。
“马索斯他——今早说身子不适,就不来送行了。”马丁叹了口气,声音带着歉意,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扣上的银橡叶,显然是对大侄的荒唐行径感到深深的无力一河湾地谁都知道,马索斯公爵是怕本就不服提利尔在河湾地统治诸候们因为这次私生子谋逆的事发难,更怕真龙“秋后算帐”,躲在主堡里不敢出来,却殊不知戴蒙根本没有把他放到心上。
戴蒙不在意地笑了笑,黑火剑斜倚在马鞍上,银金色长发被晨风吹得贴在脸颊:“无妨,公爵大人忙,我们赶路便是。”他的目光扫过周围的年轻骑士,眼底满是温和一—昨夜至今,已有二十多个河湾地贵族次子、年轻骑士主动要求添加队伍,其中有罗宛家的幼子、佛罗伦家的侄子,还有奥克赫特家的小儿子,个个穿着崭新的铠甲,手里握着磨亮的武器,眼神里满是对未来的憧憬。
“殿下!我处理完家里的事,年末一定去君临找您!”一个穿棕甲的少年突然喊道,他是培克家的旁支,名叫托曼·培克,昨日在比武大会上被戴蒙指点过枪法,此刻正举着橡木长枪,满脸的激动。
“我也是!”另一个穿银甲的少女跟着喊她是奥斯格雷家的小女儿,名叫莉娅,偷偷女扮男装来参加比武大会,被盖蕊和戴蒙识破后不仅没受罚,还得了一把精致的短剑,并邀请她日后作为盖蕊的贴身侍卫。少女此刻正攥着那把短剑的剑柄,眼里闪着光。
戴蒙笑着点头,抬手示意众人安静:“我在君临等着你们大家。到时候大家可以在君临再比场,看看谁的枪法进步快。”
人群的欢呼声刚落,雷德温伯爵就骑着匹白马走了过来。
他穿着蓝白相间的铠甲,胸甲上是青亭岛的葡萄纹章,手里捧着一卷羊皮纸,脸上满是诚恳:“殿下,这次多亏您揭穿了那些私生子的阴谋,不仅救下了我们的安全,还保下了整个河湾地一一我代表雷德温家,想请您的队伍乘我们的船队,沿曼德河巡游一程,顺便去青亭岛做客,让我尽尽地主之谊。”
戴蒙刚要开口,盖蕊就从马背上递来一封火漆封口的信一信封上印着坦格利安的三头龙纹章,是今早刚送到的。
“君临今早来的信,”盖蕊的声音带着笑意,淡紫色眼眸扫过信纸,“父亲和母亲让我们顺路去旧镇学城,接维耿哥哥,还有接替泰蒙德大人海政大臣的莱昂诺·斯壮爵士回君临,参加年末君临的比武大会。”
他自幼沉迷学术,生性刻薄,并在后来成为了一名学城的博士,献身于炼金术、天文学、数学和其他深奥学术的研究当中。
戴蒙接过信纸,指尖拂过火漆印,忽然想起之前马丁·提利尔爵士提过的事:“对了,这次高庭比武会,霍巴特·海塔尔伯爵怎么没来?”
“不知道,似乎是海塔尔家的主支最近忙着旧镇的圣堂修缮,这次比武大会也只派了几个旁支的来参加。”罗宛伯爵接口道,绿甲上的常青藤晃了晃,“不过旧镇离青亭岛不远,您乘雷德温的船队去,正好也是顺路。”
戴蒙看向雷德温伯爵,眼里满是笑意:“既然如此,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队伍浩浩荡荡往曼德河畔走去时,晨光已洒满大地。曼德河象一条银色的绸带,从高庭的山丘下蜿蜒向西,河面宽阔得看不见对岸,水流平缓,清澈得能看见河底的鹅卵石与上游的泥泞混浊截然不同。
河岸边停着十几艘雷德温家的大船,船帆是蓝白相间的条纹,船头雕着青亭岛的葡萄图案一蓝底上的一挂深紫色的葡萄,像征着青亭岛久负盛名的葡萄酒。
而船上的水手们正忙着搬运行李,吆喝声与水流声交织在一起,热闹得象过节。显然这次雷德温的船队除了送伯爵一家参加比武大会,展示雷德温家实力,还有采购和交易的目的在。
“这就是曼德河,可以说是我们河湾地的母亲河啊。”雷德温伯爵陪着戴蒙走上最靠前的“青亭号”,手指划过船舷的雕花,声音里满是感慨,“它是维斯特洛最长、最宽的河,发源于腾石镇附近的山丘,一路向西,经过苦桥、长桌厅,到高庭附近才变平缓您看,上游水流急,暗沙多,只有小破船能过;到了这儿,连远洋大船都能走,全靠当年园丁家派人疏浚河道。”
戴蒙扶着船舷,望向河面一阳光洒在水面上,泛着碎金般的光,偶尔有鱼群跃出水面,溅起的水花落在甲板上,凉丝丝的。
盖蕊站在他身边,提利尔家旁支小姑娘赠送的淡蓝蔷薇披风被河风吹得飘起。
梅莎丽亚跟在她的身旁手里攥着公爵夫人送的葡萄酒,一边为公主整理披风一边小声道:“听马丁爵士说,加尔斯·园丁一世就是在曼德河畔的山丘上建的高庭,难怪这里的水这么清。”
“何止呢。”雷德温伯爵笑着补充,“以前铁民总沿曼德河劫掠,一直抢到石桥;加尔斯·园丁七世在盾牌列岛修了防御工事,还让平民当守卫,叫盾牌列岛的盾牌’;后来伊耿陛下征服七国,把高庭封给提利尔家,还封了他们“曼德河流域总督’—
这条河,乎见证了我们河湾地的所有兴衰。”
甲板另一侧,几个新添加的年轻骑士正围着米斯·河文,听他讲戴蒙在兰尼斯特港烧铁种长船的事:“殿下当时骑着贪食者,龙焰一喷,那些长船瞬间就着了!铁种哭爹喊娘的,别提多解气了!”,身旁的雷佛德·罗斯比适当的趁机补充,旁边的托曼·培克听得眼睛发亮,攥着长枪的手都在发抖:“我要是当时在就好了!也能跟殿下起杀铁种!”
雷德温伯爵看着这一幕,忽然转头对戴蒙笑道:“殿下,您这真龙的魅力,真是让人佩服。我家那几个女儿,昨天看您在龙背上戴桂冠时,眼睛都看直了;
连我那几个小子,现在见了您,都跟见了偶象似的,天天缠着我问什么时候能再跟殿下学枪法”。“
戴蒙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雷德温伯爵家的小女儿玛格丽正躲在船帆后,偷偷往这边看,见戴蒙望过来,立刻红着脸缩了回去;伯爵家的三子奥利弗则凑到伯爵次子埃林身边,小声问着那日比武大会兄长与王子交手的细节,眼里满是崇拜。
“都是年轻人,热闹点好。”戴蒙笑着点头,右肩的三头龙烙印忽然微微发烫—贪食者正盘旋在船队上空,漆黑的龙翼映着晨光,梦火也跟在后面,淡蓝的龙息在河面凝成白汽,引得水手们纷纷驻足观看,嘴里不停赞叹:“真的是王室的真龙啊!那我们这次可是真龙护佑的船队!”
盖蕊握着戴蒙的手,指尖划过他掌心的薄茧:“到了旧镇,咱们去学城看看维耿哥哥吧?看到你,他应该会难得的高兴起来,毕竞听说他当初和伊蒙哥哥的关系不错。”
“好。”戴蒙握紧她的,目光望向曼德河的远方
一河面尽头与日落之海相接,水天一色,雷德温的船队正缓缓启航,船帆在风中展开,象一群展翅的蓝白海鸟。
他知道,这趟曼德河之行,不仅是可以接到维耿·坦格利安和莱昂诺·斯壮,更能巩固河湾地的羁拌一一那些追随他的年轻骑士,那些愿意提供船队的雷德温家,还有这条见证了河湾地兴衰的母亲河,或许都将是他未来守护维斯特洛的力量。
船帆鼓得更满了,曼德河的水流推着船队向西,阳光洒在甲板上,暖得象高庭的葡萄酒。
戴蒙望着身边的盖蕊、梅莎丽亚,望着那些热闹的追随者,望着上空盘旋的两头巨龙,忽然觉得,这趟穿越百年的旅程,虽布满荆棘,却也满是希望一更加坚信,只要龙还在,身边的人还在,他就能守住这片土地,守住这片曼德河畔的平静与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