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被拍得一缩脖子,赶紧摆手:“我就是随口说说!那咱现在干啥?”
张二狗拎着油漆桶往办公区里面走,挥手让黄毛也跟上。
他指着一间敞开着门的办公室,门上还贴着“市场部经理”的牌子:
“进去,把办公桌、计算机屏幕都给我泼上漆!那面白板,写上爷爷到此一游!”
黄毛点头,接过桶就冲了进去,用红漆在计算机上写字,往桌子上、椅子上涂满油漆。
他又踮着脚,往挂在墙上的白板写上字,还画了一个大大的狗头图象。
张二狗也没闲着,走到另一间办公室,抓起桌上的文档往地上扔,纸张散落一地,又把沾满油漆的刷子往键盘缝里抹,红漆从按键间渗下去,黏住了键帽。
两人折腾了快半个小时,原本整洁的办公室和办公区变得乱七八糟。
桌椅歪歪扭扭,文档散落满地,计算机、白板、玻璃墙全是红漆,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油漆味。
黄毛喘着粗气,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狗哥,差不多了吧?”
张二狗看了一眼办公区点了点头,突然发现门口的打卡机还亮着微弱的光,他从兜里掏出个皱巴巴的纸团,递给黄毛:
“把这个塞进打卡机里,让他们明天都没法打卡!”
都整完了,两人拎着见底的的油漆桶,出了办公区。
站在走廊里,盯着满墙红漆字和狼借的办公区,张二狗先点了头:“成,这阵仗,明天够他们喝一壶的。”
黄毛晃了晃没剩多少漆的桶说道:“狗哥!我想起来了!这公司占三层呢!17、18楼也是他们的!”
张二狗看了眼快空的桶,往地上啐了口:“三层咋了?一层就够他们收拾的,走了走了,别在这儿耗着。”
两人转身往步梯间走,推开门就看见角落里堆着的维修服。
黄毛抓起自己那件往身上套,套到一半突然想起啥,伸手扯了扯张二狗的骼膊:“狗哥,丝袜!”
张二狗正系扣子,闻言翻了个白眼,把皱巴巴的黑丝袜扔过去:“拿着拿着,别墨叽。”
黄毛跟捡着宝贝似的,赶紧把丝袜揣进裤兜,还不忘往鼻尖凑了凑,脸上那心疼劲儿,跟丢了魂似的:“恩!味真足!”
张二狗没理他,穿好衣服,拎起空油漆桶就往下走。
黄毛也扛着梯子跟上,两人抹黑往楼下走。
刚走了几层,黄毛就开始哼哼:“这下楼腿也酸。”
“闭嘴!”张二狗压低声音,“再嚷嚷把你扔这儿喂蚊子。”
黄毛立马闭了嘴,扛着梯子的手紧了紧,脚步却没慢。
好不容易到了一楼,两人站在步梯间门口,对着玻璃理了理衣服,又把头发扒拉两下,深吸了好几口凉气,才推门出去。
大厅门口那俩保安还杵在那,看见他们出来,高个保安先开口:“完事了?东西都带齐了?没把垃圾落里头吧?”
张二狗赶紧点头,把空油漆桶往前递了递:“带齐了带齐了,您看,桶都空了,梯子也没落下,啥垃圾都没留。”
保安扫了眼桶和梯子,又瞅了瞅两人一眼,摆了摆手:“行了,走吧。”
两人如蒙大赦,脚步都快了几分,刚踏出大楼门,黄毛就拽着张二狗跑了起来,梯子在他肩上颠得哐当响。
“别跑!慢点儿!”张二狗被拽得一个趔趄,嘴里骂骂咧咧,脚下却没停。
远处的寸头和绿毛早看见了,赶紧站起来挥手:“狗哥!这边!”
跑到近前,四人凑到一起,寸头先凑过来:“咋样狗哥?成了没?”
张二狗扶着墙喘气,摆了摆手:“成了!走,狗哥带你们吃烧烤,最近有一家‘老李烧烤’火得很。”
绿毛一听吃烧烤,惊喜道:“真的?那快走吧,饿死了。”
四人也不磨蹭,张二狗拎着空油漆桶,黄毛扛着梯子,寸头和绿毛跟在后面,就往远处走。
走过两个小区,张二狗才把油漆空桶“哐当”扔进垃圾桶。
黄毛也把梯子往旁边绿化带一塞,拍了拍手:“好了!”
整利索了,四人打了个车,“师傅,去新开的老李烧烤!”
上车之后的士“嗖”地蹿出去,很快就到了地方。
坐在车上就能看见“老李烧烤”四个红漆大字亮得晃眼。
店里店外全是人,外边摆的三十几张塑料桌都坐的差不出多了,烟火气混着孜然味飘得老远。
四人随便在外边找了一张桌子,刚坐下,服务员就颠颠跑过来:“四位?就坐这儿呗?”
张二狗往塑料凳上一沉,大咧咧喊:“就这儿!凉快!先来五十串羊肉串、二十串板筋、二十串鸡皮、二十串牛肉串,俩凉菜,再搬两箱冰镇啤酒!”
黄毛凑过来,对张二狗说:“狗哥,再加几串大腰子呗?今爬十六楼,腰都快累断了,补补!”
张二狗白他一眼:“就你事多!加!四串腰子!”
服务员记完转身就跑。
绿毛一边拆着一次性碗筷,一边询问:“狗哥,二驴子跟小矮个他们咋没信啊?张哥不是说他解决吗?这都大半夜了。”
寸头也跟着点头:“是啊,别是张哥忘了吧?”
张二狗闻言:“急啥?这还不到一天,不行明天我打电话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