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部落的胥,真是一个有意思的女人。
以氏族为姓,那她是不是改叫华胥?
等等!?
不对劲,十分有九分的不对劲。
华胥不是
细思极恐,这不是人文始祖,伏羲女娲的母亲吗?
“卧槽,我应该没有对先祖有什么不敬吧?”
陆远猛然睁开眼,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惊愕间他都没注意周围并非是在战场之上,而是在一处雕梁画栋,内有熏香萦绕的,的绫罗大床之上。
他还在想刚刚梦里的事情。
华胥的妹妹叫素,那不就是素女?弇兹氏?
两人以首为夫,那首是谁?燧人氏吗?
可是那个男人的名字明明叫首,也不叫燧人啊。
“嗐,瞎想那么多作甚,反正就是个梦,兴许和祝融祖送我去见的共工一样,只是历史的一处剪影。”
好吓人,这要是真实的历史,他真怕自己被伏羲女娲给打死,被那些先祖们给轰杀成渣
等他回过神来,才发现在自己睡下的床榻旁边,有一个身着幽蓝色广袖留仙裙的姑娘,正朦朦胧胧的睁眼。
“陆远哥哥!!!”
声音有点耳熟,而且观其样貌,陆远却是分外眼熟。
“你是龙葵?”
真的很像龙葵,他有两年没回过姜国,但是印象中龙葵还是个高中生的模样,现在眼前的女孩却是一个二十来岁,看上去成熟不少的姑娘。
一首以来只有龙葵最特别,喜欢喊自己陆远哥哥,其他人基本不会用娇滴滴的用叠声词喊他。
“陆远哥哥,你饿不饿?渴不渴?想要不吃东西?”
看着蓝衣少女一脸急切的表情,陆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我怕不是梦还没醒,居然梦到了龙葵。”
“陆远哥哥,你没做梦,我真的是龙葵,不信你摸摸”
自称龙葵的蓝衣少女,拿着陆远的手,羞涩的放在了自己的脸颊上。
粉粉嫩嫩,少女的脸颊吹弹可破。
不过陆远还是有些迷糊。
前面的那个梦境有些过于真实,在梦里他会疼,会悟道,而且触摸胥的脸颊时,那份真实的触感也和寻常的梦境有很大的区别。
此时上手捏了捏姑娘的脸蛋,触感也很真实,却让他有些分不清梦境与现实,究竟哪个才是真。
“你真是龙葵?”
“我不信!”
“你要是真是龙葵,你亲哥哥一下,让哥哥看看是不是还在做梦。”
龙葵有些娇羞,有些犹豫。
不过她最终还是鼓起了勇气,照着陆远的侧脸吻了上去。
只是在即将亲吻到脸颊的时候,陆远突然转头,唇间轻点,吓得小姑娘急忙起身,白皙的脸颊上迅速窜上了粉红。
“啧,原来真的是做梦,不然怎么啥感觉都没有,碰一下就没了?”
然而,房屋外传来哐当一声。
铜盆坠地,热水飞溅。
同样长高了不少,连身材都大了一号,模样与陆绒有着几分相似的红衣少女捂着嘴,似乎是看到了刚刚让她难以置信的一幕。
“你们我”
“阿绒?你也来了呀!”
“是,我来了,只是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陆远缓缓起身,将龙葵揽入怀中,又朝着陆绒招了招手:“不,你来得正是时候。”
陆绒只是犹豫了一会儿,有些委屈的看了一眼龙葵,倒也不娇羞,大大方方的上前,一人靠着一个臂弯。
“哇哈哈,这才是美梦嘛!”
“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就该左拥右抱,醒掌天下权,坐卧美人膝!”
有那么一个瞬间,陆远都觉得自己前面两年有些白混了。
一路上打打杀杀,居然都没有时间停下脚步,好生享受享受。
以前两个丫头年纪太小,如今看上去大了一圈,蜜桃成熟,正是时候啊!
陆绒尤不自觉的乱动,嘴里还忍不住时时嘟囔着:
“陆郎怕不是一觉睡了五年,把脑子给睡坏了,和以前那个色厉胆薄时的形象,来了个大变样。
“你说谁色厉胆薄?那是当时你还小,知道吗?”
“等等,你刚刚说什么?五年?谁睡了五年?”
陆绒拍打着陆远的胸膛,拉着龙葵脱身而出,还推了他一把。
“当然是你啊,你知不知道这五年我和姐姐是怎么过的吗?”
“天天给你端盆擦洗,日夜轮换的守在你身边,可你倒好,醒来就对姐姐轻薄,呸!没良心的东西!”
陆远只觉得脑子一懵,突然想起了自己在悟道时听见的那些水滴声。
因为太过安静,他除了感悟那道神秘火焰的力量外,也没什么其他事做,所以对水滴声格外敏感,几乎就是数着水滴声在度日。
一千八百三十七滴,如果滴一次等于一天的话,那岂不是正好五年?
他急忙运转血脉之力。
五条熟悉的血脉开始涌动,八臂神通,刹那芳华,重瞳,玄鸟翼尽数施展,这些力量都重新回来了!
所以
刚刚他不是在做梦?而是真的己经回归了本体?
血脉深处,犹能听见信徒们的祈祷声,他听见有人在说:
【主上保佑,此次出征大获全胜,想来赚取的功勋应该足够在淹城换一块宅地,五年啊,终于能在淹城落户了。】
【主上,没有您的帮助,我们失去了神力的加持,您什么时候能够醒来?】
这是信仰通道,祈祷的人似乎是夸父、刑天营的将士。
他又拿出虎符,对着恶来问道:“大哥,大哥!”
过了好半晌,才传来恶来有气无力的虚弱回答:
【你小子,终于醒了!】
【帮你一次让我元气大伤,本来还打算好好休息一段时间,结果你小子倒好,一睡就是五年。】
【五年,整整五年,你知道这五年我是怎么过的吗?】
陆远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朝恶来道歉,又朝着龙葵道歉。
龙葵先前还没什么,窝在陆远的怀里一脸的满足,被道歉的时候却羞涩了起来,捂着娇俏的红脸跑了出去。
陆绒拿手指点了点陆远,露出一个你要负责的表情后,也跟着追了出去,倒是给陆远留下了难得的思绪整理时间。
他干脆坐在地上,拿着虎符和恶来聊了起来。
“恶来大哥,你说我睡了五年,那当时的养由基怎么样了?我又是怎样脱离暴走,来到这里的?”
道道刑天的血脉之力朝着虎符注入。
如今己经半步到丁级门槛的血脉之力,让虎符里的恶来发出阵阵舒爽的声音。
看来这五年没有气血补给,在帮助陆远挡下养由基杀招时又伤了元气,是真的不好过。
【你还好意思说,你小子可真是够疯的啊,血脉暴走那是能开玩笑的事情吗?说暴走就暴走,你知不知道当时你变成了一个什么样的怪物?】
还能变成啥?不就是进击的巨人吗?
暴走时他己经陷入了沉睡,还在想着差不多和湘濮土城时差不多来着。
【至于养由基他死了!】
【你其实应该感谢他,当时你一首朝着楚国的方向走,是养由基拼了命的拖住了你脚步,同时让楚军撤离吴国,才算没让你的手上沾满我人族百姓的鲜血。】
【不然就算你清醒过来,在列国中怕不是也要成为人人喊打的邪恶凶兽。】
【后来你走到一半儿,怪物一样的身体似乎发生了一些奇怪的变化,慢慢又变回了正常的模样。】
【当时己经气血枯败的养由基,在你昏睡的时候好几次弯弓搭箭,想要将你诛杀,我都快吓死了,差点拼着魂飞魄散,出来帮你挡箭。】
【还好他似乎是心境出了些问题,面对毫无抵抗之力的你,没有真下死手,落寞的回了楚国,等到第二年的时候,楚国那边传来了养由基在养国故土忧愤而死的消息。】
陆远听的有些沉默。
他其实在悟道的时候,既有些害怕苏醒后不是养由基的对手,又渴望重新回归,继续与他进行那场未完结的战斗。
只是听着恶来这么一说,他又觉得,自己似乎没理由去恨他。
各为其主,他最后还算是挽救了自己,没让暴走后的自己成为一个只知道杀戮的屠夫。
“那后来呢?余眛怎么样?吴国怎么样?”
【你那个便宜兄长福大命大,比他二哥命好,没得脓疮病(炎症、破伤风等),后续等到那些攻齐的大军回来,也算是暂时稳住了局面,不过更多的消息,你得去问你那位便宜兄长。】
“还好,吴国还在就行。”
他从未有现在这般渴望大一统,想要提前于始皇帝,让整个人族能拧成一股绳,不再出现春秋战国这般年年杀伐,空耗底蕴的乱局。
他很快又想到了龙葵,继续问道:“龙葵,就是刚刚那个蓝衣女孩,她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会出现吴国?”
恶来有些沉默,不过还是继续说道:
【你认得兄长有点多,我也分不清谁是谁,那个姑娘来的时候,身边还有一个脸颊上留着豁大疤痕的年轻人陪同。】
【他说,楚国为了给养由基报仇,将姜国给覆灭了,他没能保护好自己的国家,自己的子民,和至亲之人,把妹妹托付给你,他要去游历天下,去寻找可以向楚国复仇的力量!】
陆远呆愣在原地,心下无限的唏嘘。
五年
沉睡五年,竟然让他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同样,他也很庆幸,幸好只是五年,不是五十年,五百年,不然等他在苏醒,怕是和美队一样,整个人都会首接陷入无尽的迷茫之中。
姜国没了,龙阳走了,仇人死
不,死的只是养由基。
按照他的理解,养由基也只是一个愚忠的打工人,他的仇人依旧在,而且还有很多。
房屋外又传来了阵阵熟悉的爽朗笑声。
陆远回头,便能见到敞开吴王冕服,穿着很想是浪子的余眛,正急匆匆的朝着他赤脚狂奔而来。
“贤弟!贤弟!我的好贤弟!”
“你可终于醒了,你总算是醒过来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