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去帕敢拉原石,听矿上的人说,高黎贡山深处有个矿洞,旁边的石头上刻着怪画,像虫子又像字。
“你别瞎吹了,那种地方哪敢去,万一遇到瘴气,小命都没了。”
关羽放下筷子,假装去添汤,凑过去搭话:“两位大哥,你们说的那个矿洞在哪呀?我是做文化研究的,对这种老石头画挺感兴趣。”
其中一个络腮胡汉子看了他一眼,咧嘴笑道:
“小伙子,你别凑热闹了,那地方偏僻得很,没向导根本找不到,而且本地人都说那是‘仙人禁地’,去不得。”
另一个汉子补充道:“再说了,现在玉石街乱得很,好多人都盯着矿洞,你一个外乡人,小心被人坑。”
关羽没再多问,默默记下 “帕敢”“矿洞” 这两个关键词,心里盘算着:明天先找王阿爷问老阴坡的事,再去玉石街看看,说不定赌石圈里能有更多线索。
晚上回到客栈,关羽趴在书桌上摊开地图,用红笔在 “高黎贡山西麓” 的位置画了个圈 。客栈老太太说的老阴坡、汉子说的矿洞,都指向这个方向。
他从帆布背包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 “灵气罗盘”,这是之前就准备好的。
上次在京城举办的那场拍卖会上,来自海外的堪舆大师吴宗宇就是手里拿着一个罗盘,能检测到法器散出的波动。
然后找到关羽在玻璃柜里展示的玉葫芦和玉马等几个被灵气浸润过的法器。
关羽受到了启发,也想方设法淘到了一个这样的罗盘,就是为了以后去野外探测的时候能起到作用。
罗盘指针此刻微微晃动,指向高黎贡山的方向,虽然微弱,但能确定:目标山洞的灵气波动,就在那个区域。
窗外的稻田里传来蛙鸣,西处的房屋也亮起了点点灯火,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和顺古镇的青石板路上就有了动静。
关羽起得早,洗漱完就背着背包往古镇里走。
按照客栈老太太的指引,过去 “段氏宗祠” 附近找王阿爷。
古镇里的房子大多还没开门,只有几家卖早点的铺子冒起了炊烟,空气中飘着稀豆粉的香气,混着雨后泥土的味道,格外清新。
关羽随便找了一家早点摊,坐下后要了一碗酸汤饵丝,一个烤的金黄的饵块,美美地吃了一餐。
和顺古镇在 1996 年还没太多游客,保留着原始的模样。
巷子弯弯曲曲,两旁的房子大多是 “三坊一照壁” 的滇西民居,墙上爬着绿萝,门墩上刻着吉祥图案。
关羽跟着一个早起扫地的大爷打听:“大爷,您知道王阿爷在哪住吗?就是以前跑马帮的那个。”
大爷往巷子深处指了指:“首走,第三个门,门口挂着马帮铃铛的就是。”
果然,走了没多远,就看到一扇木门上挂着两个铜铃铛,门楣上贴着早己褪色的春联。
关羽轻轻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哪个哟?”
“阿爷,我是和顺客栈的房客,想向您打听点事。”
门 “吱呀” 一声开了,一个头发花白、背有点驼的老人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铜烟杆,正是王阿爷。
“进来坐,小伙子。”
王阿爷领着关羽进了院子,院子里种着一棵老桂花树,树下摆着一张石桌,桌上放着一个粗瓷茶壶。
他给关羽倒了杯茶,茶汤呈深褐色,喝起来带着淡淡的焦香,“这是本地的烤茶,驱寒。你找我,是想问啥子事?”
“阿爷,我听说您年轻时跑过马帮,知道高黎贡山那边的老山洞?”
关羽开门见山,从背包里掏出之前画的简易地图。
“我是做文化研究的,想找刻有岩画的山洞,客栈阿婆说您可能知道。”
王阿爷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眼神飘向院子外的高黎贡山方向,沉默了几秒才开口
:“你说的,是老阴坡的‘仙人洞’吧?那地方,我年轻时跑马帮路过过一次,不敢靠近。”
他放下茶杯,烟杆在石桌上磕了磕,慢慢讲起往事:
“那是 1948 年,我跟着马帮去缅甸运玉石,走的是‘古西南丝绸之路’的老路,要翻高黎贡山。
走到老阴坡的时候,天快黑了,就看到林子深处有个山洞,洞口的石头上刻着好多怪画。
不是咱们认得的字,也不是花鸟鱼虫,像是一条条盘着的蛇,又像是天上的星星。
马帮的头头说,那是仙人画的‘镇山符’,让我们赶紧走,别回头。”
“您还记得山洞周围有啥标志不?比如大棵的树,或者溪流啥的特殊之处?” 关羽赶紧追问,拿出笔记本记录。
王阿爷想了想,“记得洞口旁边有一棵大榕树,要两个人才能抱过来,树下有一条小溪,水特别清,能看到鱼。
还有,那地方的雾气特别大,就算是晴天,也会有雾绕着山洞转。”
他又补充道:“对了,本地话把‘老鹰坡’叫‘老阴坡’,因为那地方常有老鹰盘旋,之前可能是你听岔了音。”
关羽心里一喜 —— 之前客栈老太太说的 “老阴坡”,原来是方言发音的问题,纠正了这个误差,线索就更准了。
他又问:“阿爷,您知道现在还有谁去过那个山洞吗?或者有没有县志之类的书提到过?”
王阿爷摇头,“现在没人敢去了,高黎贡山深处有野兽,还有瘴气,而且后来修了公路,马帮也不怎么走老路了。
县志的话,你可以去县文化局问问,那里有老档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