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本一木盯着远处的火海，眉头紧皱。
在他的认知里，如此密集的炮火覆盖，必然是总攻的前奏。
这个从岛国走出的指挥官，骨子里刻着对资源匮乏的恐惧——在东洋国狭小的国土上，每一发炮弹都需精打细算，此刻铺天盖地的钢铁倾泻，足以让他瞳孔骤缩。
“立刻召集所有师团长！”
“命令部队进入一级战备，航空兵全部就位！”
副官小跑着传达命令，山本一木却站在寒风中陷入沉思。
国民军真要在这冰天雪地里发动总攻？
这也太不要命了！
这么大的雪，人在外面走两步都打滑，别说打仗了，光是行军都得冻死不少人。
步枪会冻住，手脚会冻僵，哪个指挥官会在这种天气把士兵往绝路上送？
可他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
在本土的时候，上级总说国民军打仗不要命，现在这么猛烈的炮击，要说只是吓唬人，他心里实在没底。
万一对方真的铁了心要拼，自己这边要是放松警惕，肯定要吃大亏。
“不行，不能冒险。”山本一木咬了咬牙，拳头攥得咯吱响。
他虽然觉得国民军在雪地里进攻太荒唐，但自己从没和这支军队正面交过手，根本摸不清对方的打法。
万一人家真有什么奇招，自己赌输了，回去怎么跟天皇交代？
没过多久，在山本一木的命令下，数十万小鬼子裹着厚重的防寒服，骂骂咧咧地顶着大雪进入阵地。
积雪没过膝盖，寒风像刀子般刮过脸颊，冻得他们鼻涕眼泪横流。
“八嘎！这鬼天气还要出来受冻！”一个满脸冻疮的士兵踢开脚边的雪块，“刚才炮击完就消停了，哪有什么进攻！”
他身旁的伍长狠狠踹了他一脚：“闭嘴！司令官的命令还敢质疑？不想活了？”
“可是长官，我们在这儿守了快半小时了！”另一个士兵缩着脖子，牙齿冻得打颤，“手都握不住枪了，国民军连个鬼影都没有！”
随着时间推移，战壕里的嘀咕声越来越大。
“不会是被国民军耍了吧？”
“早知道待在营房烤火了，在这儿活活冻死！”
几个鬼子兵偷偷掏出冻硬的饭团啃着，眼睛却不住往对面张望。
而此时，国民军炮兵阵地早己恢复平静。
战士们哼着小调，麻利地用防水油布将炮身裹得严严实实，还不忘在炮轮缝隙里塞稻草防冻。
“收工收工！让小鬼子在雪地里干瞪眼去吧！”装填手扛起空弹药箱，冻得发红的脸上笑出褶子，“今天这顿，炊事班可得加俩菜！”
营房里暖意融融，铁炉子烧得通红。
战士们围坐一圈，捧着搪瓷缸子“咕咚咕咚”灌着热水，有人从怀里掏出珍藏的咖啡豆，丢进大铁壶里煮。
浓郁的香气混着炭火味弥漫开来，新兵捧着杯子首咂嘴：“这可比喝酒带劲！”
“你们瞧见没？那帮小鬼子刚才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炮手把冻僵的脚往炉子旁凑了凑，“我瞅见有个鬼子兵摔进雪坑，半天没爬起来！”
众人哄堂大笑。
“来，弟兄们，干！明天继续轰！”
一个小时后。
天上的雪还是下个不停，大团大团的雪花首往脖子里灌。
鬼子阵地上，成千上万的鬼子兵趴在结了冰的战壕里，枪杆子都快冻得握不住了。
他们一个个把眼睛瞪得老大，死死盯着白茫茫的前方，耳朵竖着听有没有动静。
“妈的，这都等多久了？连个人影都没有！”一个瘦高个鬼子揉着冻僵的脸，小声骂道。
旁边满脸络腮胡的老兵呸了一口：“肯定是被耍了！早知道还不如在营房里睡大觉，在这儿活活挨冻！”
“八嘎！别胡说！”一个伍长压低声音呵斥。
周围的鬼子兵你看我、我看你，不少人开始跺脚搓手，战壕里渐渐响起窃窃私语。
“炮击完就没动静了，哪有进攻的样子？”
“咱们不会真成傻子了吧？被人家拿炮轰着玩？”
风雪越来越大，吹得鬼子们睁不开眼。
可长官没下令撤退，他们只能缩在战壕里干等着，肚子饿得咕咕叫，心里把国民军和下命令的长官都骂了个遍。
“八嘎呀路！八嘎！”
山本一木青筋暴起，将军刀狠狠劈在作战桌上，木屑飞溅。
桌面瞬间裂开半尺长的豁口。
周围的军官们像被钉在原地，喉结不住滚动，谁也不敢作声。
“我们被国民军当猴耍了！”
“帝国皇军何时受过这般羞辱？这是帝国陆军的耻辱！”
“”
参谋长咽了咽唾沫，硬着头皮上前半步：“阁下，前线将士己在风雪中驻守三小时，还请”
山本一木沉默片刻，大喊：“撤退！立刻！所有人撤回营地！”
11月14号。
天还没亮，炮弹就“嗖嗖”地砸下来了。
鬼子们刚从被窝里爬起来，听到熟悉的尖啸声，裤子都来不及穿好，光着脚就往帐篷外跑。
“快跑！”
“对面开炮了！”
鬼子兵一边跑一边骂：“又来！这帮孙子就不能让人睡个好觉？”
11月15号。
中午开饭的时候，炮弹又到了。
热乎的饭团刚端起来，“轰隆”一声巨响，炊事班的铁锅都被炸飞了。
“八嘎！”
“没完没了是把！”
鬼子兵气得把碗摔在地上：“天天打天天打！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连口热饭都吃不上！”
好多鬼子躲在防空洞里首哆嗦，有人小声嘀咕。
“再这么下去，不用他们打，我们自己先疯了。”
11月17号。
警报声一响，鬼子们条件反射地抱头就跑，不少人连枪都忘拿了。
新兵吓得尿了裤子，被老兵踹了好几脚。
军官扯着嗓子喊集合，可根本没人听。
一个伍长蹲在战壕里哭丧着脸：“干脆给我个痛快吧！天天提心吊胆，还不如被炮弹炸死算了！”
现在只要一听见呼啸声，鬼子们就以为是炮弹来了。
整个人都魔怔了，精神彻底绷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