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汉贼不两立(1 / 1)

次日,谭七领着圣旨去军营带着两万精兵启程前往思恩府。

他按照陈砚的旨意,到了思恩府后。先让户部主事将田契档案搬到城郊的空地上,摆了满满几大桌,然后让地方官通知周边的农户前来观看。

一开始,农户们还心存疑虑,只是远远地看着,不敢靠近。

士绅们则在一旁煽风点火,说朝廷是想霸占他们的田地,让他们无家可归。

谭七见状,亲自走到农户中间,高声道:“乡亲们,朝廷清田,不是为了霸占你们的田地,而是为了查清那些士绅强占的田地,还给真正需要的人!

你们看,这些都是田契档案,哪块田是谁的,上面写得清清楚楚。

若是士绅的田地是合法所得,朝廷绝不会动一分;但若是他们强占你们的田地,朝廷定会帮你们讨回来!”

说着,他让户部主事拿起一份田契,念出上面的户主姓名和田地位置。

一名老农听到自家被强占的田地竟然在赵家族人的名下,顿时激动地冲了上来,指着田契道:

“这是我的田!当年赵家仗着势力大,把我的田抢走了,我告了好几次状,都没人管!”

户部主事连忙核对档案,发现老农所说属实,当即在田契上做了标记,道:

“老人家,您放心,这田我们会还给您,赵家强占百姓田地,朝廷定会严惩!”

有了老农的例子,其他农户也纷纷围了上来,查看田契档案。

不少人都发现,自家被强占的田地竟然都在士绅的名下,一时间群情激愤,纷纷指责士绅的恶行。

之前煽动百姓的士绅见状,吓得脸色惨白,想要偷偷溜走,却被谭明派来的士兵拦住,全部抓了起来。

谭七又让人把赈灾粮运了过来,按照每户的人口数量分发。

农户们领到赈灾粮,又看到朝廷真的在帮他们讨回田地,对朝廷的态度彻底转变,纷纷表示愿意配合清田工作。

思恩府的局势很快稳定下来,谭七又马不停蹄地赶往南宁府。

此时,侬智高正带着土兵在村寨里煽动百姓,得知谭七派来的副将己带着骑兵赶到城外,他心中有些慌乱,但还是硬着头皮,带着土兵和被煽动的百姓来到城外,与朝廷军队对峙。

副将见侬智高竟敢对抗朝廷,当即厉声喝道:“侬智高!陛下念你是世袭土司,一首对你宽容有加,你却勾结士绅,煽动百姓,对抗官府,难道想谋逆不成?”

侬智高色厉内荏地喊道:“逆贼!我乃大明皇帝亲封的世袭土司,你们乃是反贼,自古官贼不两立!今日,我要替大明平叛!”

副将闻言,气得脸色涨红,手中马鞭猛地抽向地面,尘土飞溅:“放肆!大明苛捐杂税,不爱惜百姓,视百姓如蝼蚁。

那朱洪武,更甚!为了一己之私,苦待百姓,毫不怜惜!

如今我大楚皇帝起于山野,平均地权,轻薄赋税,尔等毫无对社稷、对百姓、对天下一丝一毫的贡献。只会鱼肉百姓,查毒百姓。

更何况你一个土司,竟敢口出狂言!若不是陛下念及边疆安稳,留你世袭之位,你早己是刀下亡魂,还敢在此称‘替大明平叛’?简首是不知死活!”

侬智高身后的土兵本就因朝廷骑兵的威慑有些胆怯,听到副将这话,不少人悄悄往后缩了缩。

侬智高见状,急忙提高声音,伸手指向副将身后的军队:

“弟兄们!别听他胡说!如今他们来抢我们的田地,收我们的粮食,这哪里是朝廷?

分明是强盗!咱们世代居住在这南宁府,受大明皇帝恩惠,如今岂能看着反贼横行?”

“恩惠?”

副将冷笑一声,催马向前几步,居高临下地看着侬智高。

“你倒说说,大明皇帝给了你什么恩惠?

是让你独占山林,欺压周边村寨,还是让你年年苛扣下属百姓的赋税,中饱私囊?我且问你,去年广西粮荒,你粮仓里堆着满仓粮食,却看着村寨里的百姓饿死,这就是你受了‘恩惠’该做的事?”

这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在侬智高心上。

他身后的百姓也开始窃窃私语,去年粮荒时,不少人确实去求过侬智高借粮,却被他的人赶了出来,如今想来,心中不免生了疑虑。

侬智高急忙辩解:“去年粮荒是天灾,我粮仓里的粮食是留给土兵守城用的,若是给了百姓,万一有乱匪来袭,谁来保护他们?”

“乱匪?”副将眼神一厉,从怀中掏出一份文书,扬声道。

“这是我们从思恩府士绅家中搜出的信件,上面清清楚楚写着,你与思恩府的士绅勾结,约定一同对抗朝廷,他们给你送粮送钱,你帮他们煽动百姓——这就是你说的‘守城’?

你守的根本不是思恩府的百姓,是你自己的权势,是那些欺压百姓的士绅!”

侬智高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伸手就要去抢副将手中的文书:

“你胡说!这是你伪造的!百姓们,别信他的鬼话!楚军就是想吞并我们的土地,让我们成为他们的奴隶!

当年大明在时,从未强迫我们交这么多赋税,也从未要丈量我们的田地,如今这些清军,就是一群披着官服的豺狼!”

“豺狼?”副将怒极反笑。

“若我们是豺狼,为何要清剿那些强占百姓田地的士绅,把田地还给真正的主人?

若我们是豺狼,为何要从天京城调运赈灾粮,分给你们这些受灾的百姓?

侬智高,你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你说的这些话,对得起那些因粮荒饿死的百姓吗?对得起那些被士绅抢走田地的农户吗?”

他的声音洪亮,传遍了城郊的每一个角落。不少百姓低下头,默默思索着副将的话。

之前他们被侬智高“分粮”的承诺蛊惑,又怕朝廷真的夺走自己的田地,才跟着来到这里。

可如今听副将一说,朝廷不仅没有夺他们的田地,反而在帮他们讨回被抢走的田地,还发放赈灾粮,心中的天平渐渐偏向了朝廷。

侬智高见百姓的态度开始动摇,心中更加慌乱,他拔出腰间的佩刀,指着副将喊道:

“弟兄们!别被他的花言巧语骗了!

楚军就是想先稳住我们,等我们放松警惕,再把我们全部抓起来处死!今日之事,要么跟着我反抗,夺回属于我们的东西;要么等着被楚军奴役,任人宰割!愿意跟我反抗的,举起手中的武器!”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一片沉默。

士兵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个人举起武器。百姓们更是往后退了几步,与侬智高拉开了距离。

侬智高见状,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身边的几个心腹土兵:“

你们!你们怎么不举?平日里我待你们不薄,如今正是你们为我效力的时候!”

那几个心腹土兵面露难色,其中一人小声道:“土司大人,要不我们还是算了吧?朝廷说的好像是真的,我们要是真的反抗,恐怕”

“住口!”

侬智高厉声打断他:“你竟敢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今日就算只有我一人,也要与这些反贼拼到底!”

说着,他催马向前,举起佩刀就朝副将冲了过去。

副将早有防备,侧身躲过,手中马鞭一挥,重重抽在侬智高的马身上。

那马吃痛,嘶鸣一声,前蹄扬起,将侬智高从马背上掀了下来。

副将翻身下马,几步走到侬智高面前,一脚踩在他的胸口,手中长剑架在他的脖子上:

“侬智高,你勾结士绅,煽动百姓,对抗朝廷,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侬智高躺在地上,喘着粗气,却依旧不肯服软:

“我乃大明世袭土司,宁死不降!你们这些反贼,迟早会遭到报应!大明的忠臣义士,一定会为我报仇!”

“忠臣义士?”

副将嗤笑一声。

“就凭那些躲在背后,只会煽动百姓闹事的士绅?他们连自己都保不住,还敢说要为你报仇?

侬智高,我劝你还是老实认罪,或许陛下还能念在你是世袭土司的份上,留你一条全尸。

若是再执迷不悟,不仅你要死,你的族人也会跟着你遭殃!”

侬智高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但很快又被倔强取代:

“我就是死,也不会向你们这些反贼认罪!大明会回来的!总有一天,大明会收复广西,你们这些楚军,都会被消灭掉!”

“冥顽不灵!”

副将冷哼一声,转头对身后的士兵道,“把他绑起来,押回军营,听候陛下发落!”

士兵们上前,将侬智高牢牢绑住。

侬智高一边挣扎,一边大声骂道:

“你们这些乱臣贼子!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大明的洪武皇帝,一定会保收复广西,收拾你们这些反贼!”

副将懒得再跟他废话,翻身上马,对周围的百姓和土兵道:

“侬智高勾结士绅,煽动叛乱,己被拿下。朝廷此次清田,只为查清被强占的田地,还给真正的主人,绝不会伤害无辜百姓。

愿意配合朝廷的,现在就可以回家,后续会有官员上门登记田亩,分发赈灾粮;若是还想跟着闹事,休怪朝廷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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