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远在海岛的李牧因录取通知书一事而忧愁时,
本期《收获》杂志已经刊登了新人作家“胡说”的中短篇小说——《一地鸡毛》。
短短三天时间,迅速引爆国内文坛。
一开始是该期杂志卖脱销,多地报刊亭致电《收获》杂志社要求加印。
而将这波热潮进一步推高的标志是,见刊的第三天,中x青年报在最显眼的位置刊登了一篇关于《一地鸡毛》的书评。
标题为:在鸡毛蒜皮中反思庸常。
评论员是国内着名文史学家、文学评论家、现代文学研究领域学术泰斗、京华大学中文系教授严加言先生。
该书评的大致内容如下:
《一地鸡毛》没有曲折离奇的故事情节,只是以非常简单、朴实的语言叙述了一对单位小夫妻的日常生活。
作家在本文中以其独特的视角和深刻的内函告诉我们,生活固然充满了“鸡毛蒜皮”,但也正是这些锁碎,构成了真实而复杂的人生。它没有给出解决方案,但它提出了问题,引发思考。
单位虽然僵硬,但人,尤其是年轻人,如何从僵硬中活出灵活光彩的生活,是值得思考的。通过阅读这部作品,年轻一代或许能更好地理解自己,理解身边的世界,并学会在鸡毛蒜皮的锁碎和庸常中,查找到生活的从容与智慧。
这是一部少见的佳作,将会成为“新写实小说”当之无愧的代表作。
此书评一出,瞬间在大江南北引起了巨大轰动,
一时间,全国各地各种各样的书评如雨后春笋般涌出。
沪市,《收获》杂志社。
编辑程阳新一踏进文联大厦,就听见同一栋办公大楼的职员们在讨论《一地鸡毛》,还有各种书评。
他心情愉快,不自觉哼起小曲,刚进编辑部,就有同事送上恭喜:
“程编辑,你又捡到一篇佳作啊,这期杂志卖疯了!《一地鸡毛》火了!”
程阳新拱拱手,“也是运气好,刚好是我审了这篇稿件。”
他嘴上虽然这么说,暗地里却感谢了苏同。
几周前,苏同特意提醒他关注这份从闽省海岛过来的投稿。
抢在其他编辑之前,《一地鸡毛》的稿件还没有送进编辑部,便被程阳新拿下了。
正巧这时楚主编也过来了,拍了拍程阳新的肩膀,祝贺道:
“阳新,巴老先生昨天还特意提了你,说你又帮杂志社挖掘到优秀的新人作家,社里已经讨论决定了,明年正式提你做副主编!”
程阳新听到此话,喜不自胜,当即豪迈道:
“感谢社里和各位同事厚爱,今天中午我请大伙到附近的绿杨村吃一顿!”
李牧又等了两天,还是没收到申旦大学录取通知的挂号信。
反倒是等来了另一封从沪市寄来的信件。
县邮局的派件员老张专程下乡,寻到收件地址,正巧李牧在家。
“胡先生家是这里吗?有一份申城过来的邮包。”
“我们家姓李,别不是找错人家了?”舅妈潘芸嘀咕道。
李牧一听是沪市来的邮件,赶紧上前核对了信息,寄件地址是沪市文联大厦,收件地址是他家没错。
“应该是《收获》杂志社发的。”李牧暗道。
“我就是胡先生,收件地址就是这里。”
“请在签收单上签字。”
李牧签收了邮包,想到迟迟没收到沪市录取通知,便向老张请教:“从沪市来的信件,都是县里邮局派人下乡派送吗?没有经过镇邮局?”
老张摇摇头,耐心解释道:
“你们镇上有邮局,一般都是派到镇上邮局的。而这份邮包应该比较重要,所以寄件人要求将邮包周转至县一级邮局时,派出专人投递,并要求本人签收,这个是额外收费的。”
原来是程阳新听苏同提到渔村较为偏僻,为了尽快将邮包送到作家手上,在寄信时多花了邮费,要求由收件地县级邮局进行专人派送。
李牧点点头,拆开邮包,里面是一个信封,还有一本样刊。
李牧打开信封,里面是一页信纸。
“尊敬的作家胡说:
您好!非常感谢您将优秀的稿件投给了《收获》杂志社。
您的小说《一地鸡毛》已被我社采用,并定于《收获》8月刊正式刊登,随附样刊一份。
为了彰显我社对优秀作家及优秀作品的尊重,我社将按目前行业最高稿酬标准,以千字40元的标准向您支付作品稿酬,本次稿酬共计1650元。
关于稿酬支付事宜,请您通过直线电话与我联系。
期待您的后续佳作。”
上面的署名是《收获》杂志社编辑程阳新,并留了直线电话。
次日。
李牧借了自行车骑去县里,去找高中生李牧玩得最好的哥们——徐志鹏。
这年头,要打个电话不容易。
镇上倒是有几户人家装了电话,但李牧都不熟悉。
也可以去邮局打电话,但总归不方便接听,没有个固定电话不好双线联系。所以李牧想到了徐志鹏家里去年刚装了电话。
徐志鹏原也是和李牧一个镇的,后来他爸妈在县里海鲜市场旁边开了家早餐店,生意做起来后,徐志鹏从高中开始就跟着搬到了县城,住在早餐铺里面。
李牧的自行车一停在徐家早餐铺前,眼尖的徐志鹏就跑上前来,热情招呼。
“你这家伙,考完试就没见你来县城逛过,怎么今天有空过来了?”徐志鹏作势擂了李牧一拳。
“老鹏,我记得你们家安了电话?”
“去年装的,你要打电话吗?”
“恩。借你家电话用用。”
“没问题,就在早餐铺里。”
李牧坐到电话旁,拨打了程阳新留的电话号码。
响了三声,对面接了。
“喂,这里是《收获》杂志社,您哪位?”
“我找程阳新编辑,我是胡说。”
接线员一听来电话的人竟是近期横空出世的新作家胡说,按耐住激动,换成敬语:
“胡老师您别挂断,我现在去喊程编辑。”
程阳新正在编辑部和同事讨论稿件修改,一听是作家胡说的来电,赶忙跑去接听。
编辑部的同事们对胡说这位新作家不可谓不好奇,一位女编辑更是直接拉住接线员,打听道:“哎,你接线的时候,有听出来这位作家是男是女?”
“听上去应该是男性。”
“我就说胡说肯定是位男作家,你看对吧?”另一名男编辑拍手道。
“看来应该是30岁上下,估计已婚。不然很难用平实的语言将婚姻中这些锁碎的细节写得如此深刻。”那名女编辑补充道,这也是编辑部中大部分人的猜测。
“可是那人的声音听上去很年轻,象是个大学生,也可能是高中生。”
“怎么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