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林海谋划进京(1 / 1)

对干白谨言所说的话,贾环本也是顽笑,白谨言也能听出来。

饶是如此,他还是认真开口,冲着贾环郑重道:“环三爷,此番大恩,放在大干,你便尤如我白谨言的再造恩师,再生父母。往后若是有什么差事,只要是我白谨言能做的,我便任您差遣。”

乾清宫。

康帝看着下首的庆禛等皇子,揉了揉呈现出“川”字的皱痕。

此番藏地平乱,康帝要忖度的,除了行军打仗之事,还包括粮草辎重的抛费。

粮草、燧发枪、辎重——

方方面面,都因为两个字发愁一“银钱。”

眼瞧着前儿个才追缴了户部欠银,但是这大部分的户部欠银,都用去修浚河道、修筑堤坝,还有河北直隶等地赈灾。

象是一部分人家,还有一部分的欠银,尚未追讨回来。

眼下国库的银子,所剩不多,真要说起来,此次藏地平乱,还不知道要靡费多少银钱,这银钱不可能凭空变出来,偏生康帝也随意横征暴敛。

眼下他找庆镇、老十三等人,商量的正是此番藏地平乱军费的事情。

至于老十四为什么不在,自然是因着他主动请缨,康帝也想着要磨练他,就给了这小子一个历练的机会,出去长长见识,也顺带着见见血。

而老十三虽然擅长上马征战,武艺非凡,但到底康帝还顾及他的膝盖,也不好主动说些什么,于是父子俩就揣着明白装糊涂,老十三就跟着庆镇,一道办事起来。

索性他素来是个仁厚的性子,倒也不会因此心生怨言,只是瞧见庆那兴高采烈的样子,老十三难免还有些羡慕。

还好——还有四哥和贾环在,只要有他们在,他终究不是一个人踽踽独行。

言归正传。

说起银钱,庆镇略作思忖,想起埋在江南扬州的暗子林海。

也就是扬州的巡盐御史,掌管盐道的林如海,庆镇心头便缓缓浮起一个念头,他斟酌片刻,便缓缓开口:“父皇容禀,儿臣以为江南盐商积财甚巨,其富可比王侯。彼辈历年把持盐利,广置园宅、蓄养优伶,奢靡无度。儿臣层听闻,仅徽州江姓盐商一季所获盐利便足抵三卫所半年军饷。”

“若仿前朝旧例,或可知晓其中利害。说来,或许可让盐商捐输军费,又或者是利用临时盐税,以充作军需。如此一来,既不伤民本,又可解藏地平乱军费的燃眉之急。”

康帝闻言,倒是也觉得,此法不失为一个举措,只是其中还有一个难题:“江南盐商,沆瀣一气,其中各大商贾更是盘根节错。若是贸然行事,恐生动荡,尤其是在眼下,就怕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康帝话语落下,旁边的老十三灵光一闪,便冒出一个极其熟悉的念头来:“父皇,既如此,何不让仿照京畿周遭修筑水泥道路的举措。既然盐商腰缠万贯,不缺银钱,何不用名来诱之?”

“自我大干开朝以来,士农工商,其中商贾地位愈发低下。自太祖爷定鼎以来,盐商子弟虽坐拥金山银海,却因祖上操持贱业,三代不得科考。然而,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举。若仅仅只是功劳立碑,以那些江南巨富盐商的眼界,恐怕还不一定看得上眼。”

“既如此,儿臣觉得,父皇或可稍稍开恩,给捐输前五的盐商特批科举资格,既不动国库分毫,又能让那些捧着银子没处使的盐枭们争破头。横竖不过给他们一个改换门庭的机会,却可解我军燃眉之急。”

老十三此话一出,雍亲王和康帝皆是面露思忖之色,仿佛在缓缓忖度其中的意思。

大干开朝以来,不让商贾后代科举,也是有道理的。

此法并非大干独有,而是自古以来,延续至今的法子。

真要说起来其中的道理,一则是因为象是盐商、晋商、徽商等商贾财力雄厚,若是再掌握政治权力,很有可能形成独立于皇权的势力集团。

再者,也是因为以大干如今的情形,必须以农为本,若是商人若进入朝堂,很可能会做出有关降低商税等决策,,影响整个大干的国帑。

前人书中的《论贵粟疏》,就有批判商人“兼并农人”之现象。

而如此两点,并非全部的原因,其中种种原因,甚至可以写出好几篇长长的策论。

但是如今,老十三说的也并非没有道理,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法,皇商不同于普通商贾,就算不给出科举的恩典,但给出几个皇商的名头——似乎也未尝不可。

此法——似乎行得通,可解眼前燃眉之急。

见状,康帝看向老十三的目光,便带上了几分赞许。

素来都以为,老四擅长处理实务等事,倒是未曾想到,老十三跟在老四左右,如今居然也学会了其中一二分精髓,虽说处事还有思虑不周,不够稳妥的地方,但到底念在岁数还小,有的是历练的空间。

只是——

放在曾经,若是能见父皇有如此嘉许的目光,庆祥自是喜不自胜。

可是如今,庆祥见状,心中居然只是淡淡,说不出是什么想法,倒也没有曾经以为的那般激动口仿佛——不过如此罢了。

藏地平乱的事儿,自从传到江南后,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

这段时间里。

江南扬州林府的黛玉,总觉得爹爹有些忙碌。

母亲走了,虽说前儿个来了个旁支的妹妹,林云思,黛玉欢喜了一段时日,说话也有了伴儿,只是云思妹妹到底只是来做客,匆匆小住片刻,便又再度离去。

黛玉一个人待在府中,身边有雪雁那些小丫头,但是雪雁年纪小,自个儿还是一团孩子气,黛玉难免寂寞。

好在林海到底心中挂念着女儿,这段时日忙完了,便主动找到了黛玉,说起了一桩事情:“玉儿,这些时日,你轻易别出府,在府内安心待着便是。”

林黛玉胃烟眉微微蹙起,睫羽轻颤,眸光便带着一丝好奇不解。

只是黛玉素来就是一个通透灵秀的性子,早在林海幼年给她批命的时候,便说她乃是食神泄秀,心怀锦绣、才华横溢之女子,心思玲胧,就算不似比干,也比旁人多一窍。

这一下,黛玉心思微转,便升起一个猜想:“爹爹,您近来忙忙碌碌,又对女儿说出这番话语,可是同京城传来的消息有关?”

耳听黛玉一语道破其中玄机,林海既是无奈,又是感慨。

林海摩掌了一下黛玉的发顶,微微一笑,也没想着要瞒着黛玉,转而开口便道:“玉儿,有些话,为父倒也不是不能同你说。想来你虽然待在府内,也听闻了京中传来的藏地平乱的消息吧?”

“如今眼看着大军往西南走,只是其中路途遥远,行军军费、粮草桩桩件件的事儿,都逃不开银钱二字。”

“虽说如今乃是盛世之景,可是你也曾读过书,亦知晓,盛世之下,也有饿殍遍野,国帑不丰,也是常有之事。”

黛玉眸光灵动,闻言眼神中闪过一抹深思,顿时就闻弦而知雅意,转而就了悟林海话语中的意思:“爹爹的意思是,此番忙碌,便是为了筹措军费?女儿左思右想,想来军费左不过是从盐商的手上抽出。《史记》有言: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对于盐商而言,他们关心之利,银钱在次,名誉在前。”

“若是想要以利诱之,只怕是名誉惑人罢了。”

黛玉此言,顿时让林海老怀甚慰。

他膝下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虽说如今身子好了,一家人也不再缠绵病榻,只是因着过去中毒的事儿,到底伤了身子,恐怕馀生只有这么一个女儿。

因着这个原因,林海一直把黛玉当做男儿来养,如今听得黛玉管中窥豹,他是既遗撼又欣慰。

好在他与贾敏私下商议,对于黛玉之夫婿择选,心中已经有所论断。

思及至此,林海看向黛玉,斟酌片刻,便透露了些许口风:“此中事了,说不得我林家要从扬州回到京城。到时候,你想要做什么,爹不拦着你。”

此话一出,黛玉先是微愣,转而脸色就噌得一下,红了个彻底。

原本瓷白的脖颈和耳根,此刻也是一片羞红,她绕着垂落在胸前的发梢,倏地起身,跺了跺脚,便似喜似嗔了一声:“爹爹!”

说完,她扭过身,一掀帘子,就进了里屋。

这下子,林海不好进去了。

他坐在位置上,拿起茶盏,微微抿了一口,便笑着晃了晃脑袋。

唉——

女儿长大了啊。

这个认识的出现,让林海既高兴,又有些惆怅。

京城。

荣国公府。

贾敏接到江南传来的密信和管家后,心中激宕,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般大事儿,她藏在心中,终究是觉得跟有块石头压在心底,恨不得找人吐露一二才是。

只是此事事关重大,贾敏便是再傻,平日里跟娘家再亲,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坏事。

此事若是运筹得当,说不定老爷甚至可以官拜三品,再上好几步。

如此大事,岂能让宁荣两府的荒唐男丁拖累?

便是真要说,也只能跟贾环说才是。

说起来,林海和雍亲王认识,其中还少不了贾环的身影。

想到这里,贾敏对于贾环,便又增添了几分感激。

只是晚上在荣禧堂里吃饭的时候,贾敏没有说起江南的事情,倒是贾母,也不知道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居然露出一副笑模样,开口道:“敏儿,说来,我还有一个玉儿,在江南也待得时日久了。我这个外祖母,居然还没有瞧见过我嫡亲的外孙女。”

“你也知道,我自幼拿你当眼珠子宠,只等着你那玉儿来了,也好待在府内,让我这老婆子,也好生享受一二承欢膝下的欢喜。”

贾敏闻言,虽然总觉得有点不对味,但脸上倒也还算高兴。

毕竟怎么说,贾母当初也是真心疼爱她的。

只是下一瞬间,贾母的话一说出,贾敏的脸色就变了:“我那外孙女叫黛玉,这府里头的混世魔王叫宝玉,这双双一对玉儿,凑成一个好字,常伴我膝下,大家亲上加亲,那才叫一个好。”

“若是能够如此,我也能够笑着暝目了。”

贾敏闻言,笑容险些保持不住。

她心中都差点尖叫出声,不顾世家贵女的形象和修养。

让贾宝玉和黛玉凑一块儿?

怎么可能?

先不说贾宝玉是什么身份,前途如何,单说他有那么一个平妻在,那是断然不可能的事儿!

这府中上下的人,当真都是瞎子不成吗?

平妻?

自古以来,那是商贾之家才会有的下贱手段,哪个清贵体面人家,会有平妻的存在?

顶了天,也不过是个贵妾罢了。

若是黛玉嫁进来,成了正头奶奶,上面有一个面慈心狠的王夫人,惯会磋磨人,下边还有一个不省心,偏生地位不算低的夏金桂,这日子要说过得鸡飞狗跳,那还是好的。

真要嫁给了贾宝玉,以贾敏对干贾宝玉的了解,此番窝囊性子,定然护不住黛玉,将来有的是要给她委屈受,她那宝贝女儿进了荣国公府,哪里是嫁进了高门大户?

分明就是进了一个虎狼窝!

贾敏此刻心中不由得庆幸起来。

还好她没把江南之事说出口,若是真要说出口,只怕她和老爷谋划之事——真要不成了。

下首。

夏金桂挺着一个大肚子,听着众人谈论林黛玉的事儿,她没有吱声,但是心中极其不痛快。

尤其是夏金桂不错眼地看着,更是没有错过贾宝玉眼中的好奇。

她的心中一阵淤堵。

满府上下,当真是忘记了当初的承诺了吗?

银钱是她掏出嫁妆底子的。

偏生当初说好,生下一个儿子,便让她做正头奶奶的话,如今愣是没有一个人记得。

或者说,有人记得,但刻意忽略不提。

想到这里,夏金桂忽然觉得肚子一阵剧痛,下腹一股热流倏地涌出。

她眉头紧锁,汗水大滴大滴涌出,转而就惊呼:“不好了”9

“我要——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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