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完南方战略,武大又将目光投向自身,二龙山的发展,不能仅靠地利和盟友,自身硬实力才是根本。
他再次深入后山匠作营,墨衡在他的支持和“内景天地”偶尔的灵感点拨下,对“轰天雷”的改进卓有成效,威力更大,也更安全。
武大在此基础上,提出了更进一步的设想——能否制造出可以单兵手持,于百步之外取人性命的“火铳”?甚至……可以连续发射的“连珠铳”?
墨衡闻言,先是震惊,继而陷入痴迷般的思索。
武大虽无具体图纸,但他来自信息时代的见识,以及对物理规则s糊理解,经由内景天地推演强化后,对墨衡来说,几乎是打开了一扇全新的大门,大量的资源开始向这个方向倾斜。
同时,武大也开始着手整顿内政。
他借鉴青州府库文书中的户籍、田亩管理制度,结合山寨实际,创建了更为细致的名册。
将喽罗、家属、工匠、农户等分门别类,厘定职责,分配口粮薪饷,使得山寨运转更加高效,减少了内部摩擦和资源浪费。
他甚至开始推行简单的识字和算数教育,由几个落魄文人负责,旨在提升基层头目和精锐喽罗的素质。
这一切举措,都让二龙山在悄无声息中,发生着深刻的变化。
它不再是一个单纯的土匪山寨,而是逐渐向着一个拥有独立经济、军事体系、甚至初步文教制度的割据政权演变。
这一日,武大正在推演南方山川地势与气运关联,戴宗匆匆而来,带来了两个重要消息。
“先生,梁山圣手书生萧让、玉臂匠金大坚,近日秘密离开了山寨,方向似是东京!”
“另外,咱们在江南的兄弟传回消息,方腊麾。下大将‘宝光如来’邓元觉,率军数万,猛攻秀州,江南震动!朝廷已急调枢密使童贯,领精兵南下征讨!”
武大眼中精光一闪!
萧让、金大坚擅模仿笔迹、雕刻印信,此时秘密前往东京,定金是宋江、吴用欲走宿元景或者其他权贵的门路,伪造文书或信物,以推动招安!
而方腊猛攻秀州,威胁漕运命脉,正是宋江向朝廷展示“价值”的绝佳时机!
“好个宋江,动作倒快!”武大冷笑,“他想左右逢源,我偏要让他两头落空!”
他立刻行动:
“戴宗兄弟,你亲自去一趟东京!不必拦截萧让、金大坚,但要密切关注他们接触了谁,做了什么事。若能拿到他们伪造文书的证据,或探知其具体计划,最好不过!”
“二弟,”又对武松道,“你带‘暗刃’中的好手,南下秀州方向。不必参与战事,但需将梁山可能‘暗中协助’朝廷,或至少是按兵不动、坐视方腊威胁漕运的‘意图’,通过江湖渠道散播出去!”
“尤其要让方腊的人知道,梁山宋江,并无与他们联合之意,反而想借朝廷之手削弱他们,以换取自身招安!”
武松疑惑:“兄长,方腊会信吗?”
“信不信由他。”武大淡淡道,“但只要种子播下,怀疑的根就会种下。”
“宋江想利用方腊,我便要让这‘利用’变得充满风险,让他不敢轻易沾惹!同时,也要让朝廷知道,宋江的‘忠诚’,是待价而沽的,是充满算计的!”
这一招,依然是离间,但更加精准,直指宋江策略的内核矛盾。
戴宗与武松领命而去。
数日后,东京。
萧让、金大坚凭借高超技艺,果然通过某些中间人,与宿元景府上搭上了线,并伪造了一份宿元景“赏识”梁山忠义,建议招安的信件,这些本来是准备用于在梁山内部造势或欺骗其他头领用的东西。
然而,他们的一切行动,都在戴宗的暗中监视之下。
与此同时,在江南秀州战场,童贯大军与方腊军激战正酣。
关于梁山宋江“坐山观虎斗”、“欲以方腊人头做投名状”的流言,也开始在双方军中以及江湖上悄然传播。
方腊麾下并非铁板一块,一些将领闻听此讯,对梁山更是敌视,而童贯军中,也有人对宋江这种首鼠两端的行为深感不齿。
宋江的“双管齐下”之策,尚未见到成效,便已隐患重重。
而二龙山,在武大的经营下,南方联盟初步稳固,内部治理井然有序,新式火器的研发也在稳步推进。
“内景天地”之中,二龙山的气运光柱不仅更加凝实,其光芒甚至开始隐隐向外扩张,影响着周边局域的气运流向。
这一日,武大登临二龙山最高处,俯瞰脚下山川,远眺南方与梁山方向,鲁智深、杨志立于其身侧。
“兄长,如今宋江焦头烂额,我二龙山蒸蒸日上,正是好时机!”杨志难得露出一丝振奋。
鲁智深也哈哈笑道:“洒家看,用不了多久,这山东绿林,便得以俺们二龙山为尊!”
武大却缓缓摇头,目光悠远:“宋江虽挫,未伤根本。朝廷、方腊、梁山,乃至北方辽国……这天下大势,方才拉开序幕。我二龙山如今,不过是乱世中一叶扁舟,稍有不慎,便有倾复之危。”
他指向南方:“方腊与童贯之战,结果如何,至关重要。若方腊胜,则江南半壁震动,朝廷必调集更多资源,或许会暂时放松对北方的压力,于我有利亦有弊。若童贯胜,则朝廷威望重振,下一步,很可能便是集成力量,北向肃清,我二龙山与梁山,皆在其列。”
他又指向梁山:“宋江不会坐以待毙,其招安之念已深入骨髓,必会想尽办法破局。下次出手,恐更加不择手段。”
最后,他望向北方,眼神凝重:“更何况……别忘了那虎视眈眈的辽邦。朝廷若内部不稳,他们岂会放过南下牧马的机会?”
鲁智深和杨志闻言,神色也凝重起来。他们只看到眼前的胜败,而武大看到的,却是整个天下棋局的走向。
“那……兄长,我等当如何?”杨志沉声问道。
武大沉默良久,方道:“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继续壮大自身,稳固南方联盟,加快火器研制。同时……或许我们该更主动一些,不能总是被动应对宋江的出招。”
他眼中闪过一丝莫测的光芒:“也许,是时候派人去江南,亲眼看看那场大战,甚至……看看能否在那片混乱之地,也埋下几颗属于我二龙山的种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