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宋江吴用密谋如何劫取生辰纲并嫁祸二龙山之际,二龙山上,武大也并未闲着。
“内景天地”之中,星图流转,他清淅地感知到,代表宋江的那股玄黑气运,正变得更加活跃且带有强烈的目的性,隐隐指向南方和东京方向,而且缠绕着浓重的“财”、“贿”与“险”的因果气息。
“这是大名府方向……难道宋江要动生辰纲?或者说还是想走高层路线?”武大瞬间推演出数种可能。
无论哪种,都对他们二龙山十分不利。
若让宋江成功获得巨额财富,并打通招安关节,其实力与话语权将急剧膨胀,不论其日后如何悲惨,现下都会让他们二龙山变得更加被动。
“必须阻止他,或者……分一杯羹,甚至,让他偷鸡不成蚀把米!”武大眼中寒光一闪,他立刻召集内核。
“杨制使,南边饮马川、桃花山情况如何?”武大首先问杨志。
杨志回禀:“回兄长,已初步接触。饮马川‘火眼狻猊’邓飞、‘玉幡竿’孟康,对宋江攻打白虎山之事颇有微词,愿意与我二龙山互通声气。桃花山‘打虎将’李忠、‘小霸王’周通,则首鼠两端,既惧梁山势大,又贪图眼前之利。枯树山‘丧门神’鲍旭,性情暴戾,难以理喻,但或可利诱。”
武大点头:“很好。立刻加大与邓飞、孟康的联系,可适当支持他们一些粮草军械,创建稳固同盟关系。至于李忠、周通二人……继续示好,但要保持警剔。鲍旭……就暂且观察吧。”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根据可靠消息,宋江近日恐有大的动作,目标极有可能是大名府梁中书送往东京的‘生辰纲’。”
“生辰纲?”鲁智深眼睛一瞪,“又是那搜刮民脂民膏的腌臜物事!洒家看劫得好!”
武松也摩拳擦掌:“兄长,这等不义之财,合该我们取之!”
武大却摇了摇头:“此一时,彼一时也。晁盖晁天王那时劫生辰纲,是为求生,亦是义举。但此番宋江若劫……却是为了贿赂权奸,谋求招安,性质已然不同。我等若插手,目的也非为财,而是为了阻止宋江,并借此机会,进一步打击其声望!”
“如何阻止?”杨志问道。
武大走到沙盘前,指向大名府至东京的必经之路:“宋江欲劫生辰纲,必遣精锐,秘密行事,以防消息走漏。我等要做的,第一,让他劫不成!第二,若他劫成了,也要让他吞不下去,甚至惹上一身骚!”
接着他便详细布置了下去。
“戴宗兄弟,”武大看向负责情报的戴宗,“你立刻动用所有关系,将‘梁山宋江欲再劫生辰纲以贿蔡京求招安’的消息,巧妙散播出去,务必让大名府梁中书、乃至东京蔡京府上有所风闻!同时,严密监视梁山任何前往大名府方向的异常人马调动。”
“二郎,”接着又对武松道,“你带‘暗刃’小队中的好手,暗中尾随梁山可能派出的人马。若其动手劫纲,不必抢夺,只需在他们得手后,制造混乱,或留下指向梁山的明显证据,或……设法让押运官兵‘侥幸’逃脱一部分,将梁山劫纲的消息坐实!”
“杨制使,你坐镇山寨,与饮马川保持连络,若有变故,可随时接应。”
“鲁大师,山寨防务,依旧由您掌管。”
“诺!”众人齐声领命,随后便各自行动。
武大这一手,可谓是毒辣至极。
他不仅要让宋江的行动暴露在阳光之下,还要让蔡京、梁中书知道,是宋江这个“准招安对象”在打他们生辰纲的主意!
这无疑是在宋江和蔡京集团之间,埋下了一根更深的刺!
即便宋江成功劫到生辰纲,也将面临蔡京集团的滔天怒火,招安之路必然平添无数变量。
就在武大布下天罗地网之时,宋江也果然派出了以“鼓上蚤”时迁、“金毛犬”段景住为首的一支精干小队,化妆潜行,前往大名府方向,打探生辰纲具体押运路线与时间。
然而,由于戴宗暗中“帮忙”,梁中书府上已然加强了戒备,并临时更改了部分路线和护卫力量。
时迁等人虽探得一些消息,却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仿佛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在盯着他们。
与此同时,“梁山欲劫生辰纲行贿”的流言,也开始在一些圈子里悄然传播。
这一日,梁中书召见心腹押运官李成、闻达二人。
“近日来,坊间有些风言风语,你二人可曾知晓?”梁中书面色明显颇为不豫。
李成拱了拱手道:“末将亦有所耳闻,说是梁山贼寇宋江,觊觎相公献给太师的寿礼。”
闻达怒道:“宋江那厮,当真是好大的狗胆!刚杀了孔明孔亮,转头就敢打相公的主意!”
梁中书冷哼一声:“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此番押运,需加倍小心!多派精锐,明暗两路,路线再作调整!若遇贼人,格杀勿论!我倒要看看,他宋江有没有这么好的牙口!”
数日后,生辰纲队伍悄然离开大名府。
而梁山时迁等人,也终于找到了机会,巧合的是竟然还是“黄泥岗”这个必经的险要之地,发动了突袭!
战斗异常激烈!
梁中书派出的护卫远超预期,而且早有准备!
时迁、段景住虽仗着身手矫健,一度冲乱了队伍,抢到了几担财宝,但官兵抵抗顽强,更有闻达这等猛将压阵,一时难以尽全功。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之际,武松率领的“暗刃”小队,如同鬼魅般出现在战场边缘。
他们并不参与抢夺,只是用淬毒的弩箭,精准地射杀了几名试图稳住阵脚的官兵头目,并向官兵后方投掷了数个烟雾罐和发出巨大声响的“惊雷子”(墨衡改进的小型爆响物)。
“有埋伏!快撤!”官兵一时大乱,以为中了梁山大队人马的埋伏。
时迁、段景住见状,心中虽觉有些蹊跷,但值此关键时刻,也顾不得多想,趁机抢了最内核的几箱金珠宝贝,在烟雾掩护下,迅速遁入山林。
然而,他们并未发现,在混乱中,武松的人故意留下了一面刻有模糊“宋”字(仿制)的腰牌,以及几件带有梁山标记的兵器。
同时,他们暗中放走了几名受伤被俘的官兵,这些官兵亲眼见到了“梁山贼人”的凶猛,并“侥幸”捡回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