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大逆不道(1 / 1)

吴用连忙打圆场:“武大先生所言,深得其中三昧。安身立命,确是根本。如何壮大自身,厘清秩序,还需我等细细斟酌。”

就在这时,厅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只见赤发鬼刘唐和黑旋风李逵跌跌撞撞冲了进来,两人皆是满身酒气,面红耳赤。

刘唐指着宋江,舌头都有些打结:“宋……宋江哥哥!你……你老是说什么招安招安!俺刘唐听不懂那些大道理!俺就知道,跟着晁盖哥哥,大碗喝酒,大块吃肉,论秤分金银,异样穿绸锦,这般快活!招甚鸟安!去做那磕头虫,受那窝囊气吗?”

李逵更是挥舞着板斧,哇哇大叫:“就是!铁牛也只认得晁盖哥哥和宋江哥哥!但招安不好!不好!不如杀去东京,夺了鸟位,让晁盖哥哥做大皇帝,宋江哥哥做小皇帝,吴先生做个丞相,公孙道士做个国师,我们都做个将军,杀去东京,快活不快活!”

他这话虽是无心醉语,却如同惊雷,炸响在聚义厅内!

“铁牛!休得胡言!”宋江脸色骤变,厉声喝道。

晁盖也是猛地站起,又惊又怒:“李逵!你醉了!还不快扶他下去!”

厅内气氛瞬间降至冰点,李逵这番话,可谓是大逆不道,但也赤裸裸地暴露了梁山内部,尤其是底层部分头领中,对“招安”路线的强烈抵触情绪,以及那种想要推翻朝廷的暴力幻想。

武大冷眼旁观,心中明了,这是梁山内部矛盾的一次公开爆发。

晁盖的旧部,如刘唐、三阮之流,更倾向于维持现状,而宋江的势力则向往招安。

倒是李逵这等浑人,竟成了双方争夺和利用的对象。

这场庆功宴,最终在不尴不尬的气氛中草草收场。

深夜,武大回到客房,鲁智深、武松、杨志跟了进来,面上皆有馀怒。

“兄长,那宋江果然包藏祸心!还有那黑厮,竟敢口出狂言!”武松愤愤道。

鲁智深也摸着光头:“洒家看这梁山,是非太多!不如回俺们二龙山自在!”

杨志则担忧道:“兄长,今日之事,可见梁山内部已然分裂。我等在此,恐卷入是非旋涡。”

武大沉默片刻,方道:“树欲静而风不止。我等与梁山盟约已定,虽没达到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地步,但此刻若抽身而退,明显会显得不义,同样可能被宋江记恨,日后难保不会被他算计。更何况,朝廷大军虽退,威胁未除,仍需合力应对。”

他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梁山的夜景,灯火阑珊,却掩不住其下的暗流涌动,忽然低声道:“晁天王……恐怕支撑不了多久了。”

三人闻言皆是一惊。

“若晁天王不在,梁山必入宋江之手。”武大转过身,目光锐利,“届时,招安之路恐将加速,我等还是早做准备为好。”

“如何准备?”杨志问道。

“第一,利用此次大胜之声威,以及我等在此战中的功绩,进一步巩固二龙山独立地位,广积粮,高筑墙,深挖洞,增强自身实力,让宋江即便掌权,也行不了吞并或胁迫之举。”

“第二,暗中观察,厘清梁山内部,哪些头领是可争取、可合作的,哪些是宋江的死忠分子。尤其是林冲、花荣、李应、孙立等人,他们并非宋江嫡系,却又手握权或拥有特殊能力之人。”

“第三,”武大眼中闪过一丝深邃的光芒,“或许,我们该给宋江……找点‘麻烦’,让他无暇他顾,或者,让他意识到,招安之路,并非他想象的那般顺畅。”

“找麻烦?”武松疑惑。

“比如,”武大淡淡道,“暗中支持或引导梁山内部反对招安的声音?或者,让朝廷那边,出点新的‘状况’?”

鲁智深、武松、杨志闻言,皆感凛然,他们这位兄长/领袖,其谋虑之深,手段之莫测,每每超出他们想象。

次日,武大便以二龙山事务繁忙,需尽快返回主持为由,向晁盖、宋江等人辞行。

宋江假意挽留一番,见武大去意已决,便也不再强求,亲自送至金沙滩,言辞恳切,约定日后常通消息,共同进退。

离开梁山泊,船只行驶在浩渺水面上,武大回头望去,那连绵的水寨山峰在晨曦中宛如巨兽蛰伏。

船s行水上,武大便将鲁智深、杨志、武松召至舱内。

“二弟,你速速挑选二十名最机警、最忠诚且身手矫健的弟兄,交由戴宗兄弟暗中训练,专司潜行、刺探、护卫与特殊传递。此队直属你管辖,不录名册,只听你我号令。”武大对武松吩咐道。

武松虽不解其深意,但对兄长向来信服,立刻领命:“二郎明白!这就去办!”

“杨制使,”武大又看向杨志,“回山之后,立刻着手,依青州府库文书中所载之‘厢军巡检司’架构,结合山寨实际,设立‘稽查司’。职责有三:一,整肃山寨军纪,杜绝懈迨与不法;二,甄别新附之人,防奸细渗透;三,监控山寨内外动向,尤其是与梁山往来的所有人员、物资、信息,需有详细记录,定期禀报。”

杨志神情一凛,意识到这是要将二龙山的管理推向更加正规化、严密化的轨道,肃然应道:“杨某必不负兄长所托!”

“鲁大师,”武大最后对鲁智深道,“山寨日常操练、防务,依旧由您总揽。尤其要加紧操练新近归附的士卒,使其尽快融入,形成战力。对外,您仍是二龙山明面上的旗帜。”

鲁智深拍着胸脯:“洒家晓得!定叫孩儿们个个龙精虎猛!”

安排妥当,武大心中稍安。

回到二龙山,武大立刻投入到紧张的内部整顿与实力提升中。

他亲自指导匠作营,依据记忆和推演,改进了“轰天雷”的配方与引信,使其更加稳定和致命,设计了更为轻便坚固的复合铠甲。

甚至开始尝试利用山中矿产,小规模冶炼更高质量的钢材。

后山药圃在他的“元气”滋养下,药材长势惊人,不仅满足了山寨日常须求,更开始囤积一些珍稀药材,以备不时之需,或作为未来交易的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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