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大哥!我已将流民的全家都”
高弈的话还未说完,一个大嗓门就打断了他的话,关羽和张飞面带喜色的走了进来。
刘备瞪了张飞一眼,随后便向高弈道歉:
“抱歉先生,愚弟驽钝,打断言语,还望海函。”
“主公,关,张二位将军乃性情中人,弈又有何怪罪的地方呢?”
高弈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在乎这个,随后看向一旁的简雍:
“还请宪和速速西行朝贡,寻谒天子銮舆,觐见天子,求一纸诏命,使主公得以名正言顺牧守徐州。越早得朝廷认可,于主公大业越是有利。”
简雍点了点头,将衣服穿好:
“棋巍言之有理,我先去了,与公佑一同奔赴长安,叩见天子,让玄德名正言顺,告辞。”
刘备带着众人起身相送:
“宪和,此去小心!”
“玄德不必挂念了!”
简雍则是潇洒地摆了摆手,朝着正在孙乾正在办公的地方而去,回复坐下,刘备看向高弈:
“先生先前所说,曹豹、许耽二人之事,备已见过他们二人,只不过,此二人多有戒备予其恩赏,此二人却认为我欲明升暗降,夺其兵权。”
“丹阳兵乃徐州精锐,彪悍难制,又素以乡党为纽带,唯曹、许二将马首是瞻,若不能得其真心归附,终是肘腋之患。”
关羽捋了捋长髯,凤眼微眯,沉声道:
“大哥所言极是,此二人桀骜,久必为乱,不若寻其错处,雷霆除之,以绝后患。”
他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凛然的杀伐之气,张飞在一旁早已按捺不住,豹眼圆睁,声如炸雷:
“哼!依俺老张看,跟这等不识抬举之人罗嗦甚么!大哥待他们仁至义尽,他们倒端起架子来了!明日点齐兵马,直接去营中收了他们的兵符印信!看谁敢聒噪!”
说着便要起身,高弈则是摇了摇头,言辞恳切:
“不可,二位将军,当以怀柔之策,强行动手,必激兵变,丹阳兵剽悍,下邳倾刻间便是血海!主公基业未稳,岂可自乱阵脚?”
“昔年,高祖守关中,世祖据河内,以谋天下,若深根固本,则进可以胜敌,退足以坚守,故虽有困败,而终成大业。”
“主公欲匡扶汉室,再造乾坤,必先安定徐州,使其如磐石之固;曹豹、许耽之事,当以怀柔为主,威慑为辅,徐徐图之,方为上策,强除之,乃下下之选,非万不得已不可行。”
刘备觉得高弈说的有道理:
“棋巍所言极是,云长,翼德,此事关乎徐州存亡,切不可意气用事,可有良策,解此僵局?”
说这话的时候,关羽捋着自己的长须,看向高弈,张飞也是瞪着眼睛等着,高弈沉思了一阵说道:
“其一,北结袁绍,田楷以壮声威。本初公雄踞河北,四世三公,天下景从。主公既领徐州,宜速遣得力心腹,再赴这两地,重申旧谊,表达恭顺之意。”
“袁绍乐见徐州安定为其南藩,牵制袁术、曹操;得其片言认可,则主公位份更固。”
“其二,安抚泰山,暂维现状。臧霸、昌豨等盘踞开阳一带,名为徐州所属,实则拥兵自重。”
“主公新立,万不可轻启战端,增兵泰山、开阳摆出决战姿态,实乃促其速反之下策!”
“当效陶恭祖故策,遣一能言善辩、熟知泰山情势之士,备下厚礼往见臧霸,重申其地位,可将萧建调往彭城国,封臧霸为琅琊相,默认其对泰山诸县之实控,邀其共保徐州北疆安宁,共御外侮。”
“只要彼等名义上仍奉主公为州牧,不公然为寇,便当羁縻之,徐图后效。待我根基稳固,再谋集成不迟。”
“其三,内整军备,恩威并施,主公可借防御袁术、安抚泰山为名,整训本部兵马,分化丹阳兵,选拔精锐,粮饷供给务必优渥,不使其有怨言。”
“家之安泰,仰赖屯田之利。时日稍长,丹阳士卒其心岂能不受牵引?”
于丹阳兵中,明察暗访,擢拔其下层中忠勇有才、有功非曹许嫡系者,调入本部军或新设屯田护军任职,给予厚赏重用。
高弈手指重重一点下邳:
“如此三策并行,则主公之势日隆,外有袁绍,田楷为援,北疆暂安;内则强干弱枝,恩结丹阳;曹、许二人若安分守己,主公自当厚待,引为股肱;若彼等仍不识时务,暗怀异志”
他目光转向关羽、张飞,语气转冷:
“则彼时我根基已固,外患稍息,内有强兵。彼等便如笼中之鸟,网中之鱼!”
“关,张二位将军再行快刀斩乱麻之举,则丹阳兵变之险可降至最低,徐州大局可定!此乃先立不败之地,再图制胜之机也。”
张飞虽仍有些不甘,但也知此乃老成谋国之言,挠了挠头,瓮声道:
“俺也觉得棋巍说得在理!俺听大哥的!就先让那他们再蹦跶几天,待俺们把根基扎牢了,看俺老张怎么收拾他们!”
言语间虽仍有火气,却也接受了高弈这“徐徐图之”的策略,然而,关羽则是捋了捋胡须:
“一切静待开春?”
高弈点了点头:
“此策见效,非一朝一夕之功。其间变量甚多,尤需谨防袁术乘隙来攻,亦需警剔兖州吕布动向。”
“彼新败于曹操,如丧家之犬,若闻徐州有隙,恐生觊觎之心。”
“故‘内整军备’刻不容缓,非独为制曹豹,更为御外敌!当速遣侦骑,严密监视袁术、吕布动向。”
“同时,整军备战,加固城防,储备粮草军械。至于屯田,确需待开春解冻方可大举施行,然筹划、选址、招募流民等事,今冬便可着手。”
“若袁术或吕布果真来犯”
他看向刘备,语气坚定:
“则是我主凝聚徐州人心、集成诸军之良机!战火一起,同仇敌忾,或可加速内部集成。”
“此诚学高祖据关中养民力,效世祖于河内聚英豪之良策也!”
随后,高弈就听见刘备说道:
“棋巍,这安抚丹阳之策,我已同曹豹,许耽二人言明。”
“不愧是主公。”
高弈一辑。
随后的时间,高弈跟着刘备东奔西走,去给流民落户,他发现,自家主公的举动很奇怪,这人能迅速跟流民打成一团,说说笑笑,给人落户完后,马上就能拉出几个人来跟他走。
作为亲眼见证这炸裂一幕的高弈,甚至还偷偷问过被刘备拉来从军的人,说你们怎么想的啊?
那些人说,这年头朝不保夕,刘使君愿亲自为我们一家奔走落户,已是恩德,更何况与我等相谈,且有仁义之名,我们信得过刘使君。
想起刘备对自己的礼遇,高弈笑了笑,是啊,不信他,难道信吃人肉干的曹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