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鸣与业火交织,曾经作为杀人事件舞台的巴别塔正在崩塌。
我骑着摩托车飞驰,将这或许在知情者眼中带着几分神秘的光景甩在身后。
稍后方,闪铄着刺眼红灯、鸣响着刺耳警笛的‘熊猫车’正紧追不舍。
不知从哪弄来一身白衣的赤井,和宫野明美一同消失了。恐怕——不,肯定没事。
在我拖住香缇的时候,琴酒和伏特加,随后科伦也赶到了。
皮斯科不在,至今仍让我懊悔。要是他现身了,我就能立刻把子弹送进他的眉心,真是遗撼。
爆炸发生,上层崩塌——在让那群家伙目睹了赤井和宫野明美那场造价不菲的殉情戏码后,我全力逃脱。
科伦和香缇都不断朝我开枪,子弹每次都惊险地擦身而过。
而且是在琴酒和伏特加的眼前。搞不好连他们自己也会被怀疑,但他们似乎打定主意绝不让我死。
……总有一天,必须得好好偿还这份人情才行。
(不过话说回来……果然那家伙……)
浅见透。
虽然穿着像变装一样的衣服,但那肯定是他没错。
从我这边能看到,那个被他事务所的成员濑户瑞纪搀扶着、步履蹒跚的男人,在让濑户瑞纪先去避难后,独自暴露身形,然后用与平时不同的声音喊道。
“——开枪!!”
正要举枪对准我的琴酒,慢了半拍的伏特加。
仿佛是为了牵制那两人,那个戴面具的男人出现在我正前方的位置,那样喊道。
是反射动作,还是直觉?
等我反应过来时,枪口已经对准了他。
“朝我开枪”——我甚至觉得他是在这么说。
瞄准的是他的躯干中心。我手头剩下的最后武器,是从那个公安男人那里夺来的、只有一发子弹的手枪。
射程……恐怕够不到他那里。但是——我没有尤豫,扣动了扳机。
瞬间,他不知何时——以快得看不清的动作——拔出了恐怕是宫野明美交给他的手枪,开火。枪口如同镜面反射般对准了我。
然后,几乎在他枪口闪现膛口焰的同时——我和他之间迸发出一小串火花。
接着,在那不到一秒的短暂间隔后——琴酒和伏特加手中握着的手枪被击飞了。
在火花四溅的瞬间,我确实看到了。
我和他射出的两发子弹,彼此错开轴线碰撞,改变了各自的轨道,分别击中了琴酒和伏特加手枪的侧面——
(……不愧是能和那个赤井联手的人。)
怎么看都是遍体鳞伤。实际上,他扣下扳机后立刻就躲回了掩体后,而且在那之前,没有濑户瑞纪的搀扶,他连站着都很勉强。
就是那样的状态下的,那迅雷不及掩耳的拔枪射击。毫秒以下的精确射击,瞬间完成的射角计算。
同样的事情,我自己能做到吗?
(……不行啊。)
这已经不是训练量够不够的问题了。
那种枪法是天生的。
是只有才能与千锤百炼的锻炼才能实现的、奇迹般的一击。
他那把枪里还留着一发子弹,是说没遇到皮斯科吗……
不,不可能。看看皮斯科那执着的模样就知道了。
那么,是浅见透……因为怕枪声暴露位置给琴酒他们,所以没用吗?
“前面的摩托车!停车!”
后面,一个驾驶技术莫名高超的警官追了上来。是个看起来性格强势的女人。和波本一样的rx-7。与他的车不同,涂装是红色的。
她后面还有更多的白色摩托和巡逻车跟来。
(……这样下去会被追上吗。希望香缇他们能安全逃脱。)
逃跑时,我用仅剩的子弹,让试图乘车逃走的皮斯科被警察发现并盯上了。
可能的话,真想对先一步逃走的琴酒也如法炮制,但香缇他们和他同车逃走了。
反过来,我这样引人注目,多少算是把他们分开了吧……。
我试图用假动作路线一口气甩掉他们,但受过训练的白摩托队自不必说,连那辆红色的rx-7也甩不掉。
是个技术极其高超的司机。响着如同女人尖叫般的轮胎摩擦声,轻易攻克了容易失控的弯道。
(……到此为止了吗。)
我不想再被警察抓住。
再往前开一段就能回到海边。在那里连人带车冲进海里——
(……地点相近,连选择的道路也相似吗。)
那时被赤井逼得跳海,这次则是被警察逼到绝境。
“我说了——不会放你跑的!!”
rx-7的司机进一步踩下油门。
没有破绽。她是想把我逼到旁边控制住吧。
枪之类的已经全部扔进海里了。而且,在那场枪战中子弹也早已用尽。
——明白吗?我们士兵,就象这骰子一样。是好是坏,只有掷出去才知道。
我想起了曾经将狙击技能灌输给我的那个男人的话。
他非常喜欢掷骰游戏,是我所知的最好的狙击手,而且——是个失意的、充满争议的英雄。被夺走了银星勋章的士兵。
(蒂姆……看来,我这个男人……是被幸运抛弃的、最差的骰子啊。)
本想至少最后能华丽收场……但照这样下去,似乎会是个相当难看的结局。
至少,与其再次被捕,不如来个事故死亡……。
正当我这么想的时候,它突然出现了。
伴随着豪迈的引擎声,一辆摩托车现身了。
虽然戴着全覆式头盔遮住了脸,但从骑行服勾勒出的身体线条能看出是个女人。
那女人单手操控着摩托车,另一只手握着——手枪。
瓦尔特ppk。
她灵巧地用那只手背在身后,与我并排行驶的同时迅速连开两枪。
精准地射穿了红色rx-7的两个前轮。
“糟……糟了!”
rx-7的司机为了不波及后车而转动方向盘,但为时已晚。
两发子弹同时击穿轮胎,导致车辆急剧减速。跟在后面的白摩托队成功避开,但停了下来,而巡逻车则连刹车或转向都来不及,造成了连环追尾。
然后,将瓦尔特收回怀中的摩托车女郎,用手势向我示意“跟我来”,并掀开头盔面罩,微微露出脸。
那双锐利的、仿佛在瞄准猎物般的眼睛,让人联想到——蝎子。
“真是的,每次都这么乱来……”
“汪。”
“不过这次看来,就算想逃,手脚都破破烂烂的也逃不掉了吧。”
“汪汪。”
“……是在开玩笑吗,浅见君。”
“汪汪汪汪汪汪汪!!”
(还不是因为你拿着水果刀这种利器站在旁边我才紧张啊!虽然被你捅了也无所谓啦!被你捅了我是无所谓啦!)
“不过真是遍体鳞伤呢,浅见大人。比上次扑克牌事件时还要严重。”
“哦、哦呜……算是吧。”
(提着装有杂志和漫画的购物袋的船智坐在沙发上,一边拿出里面的漫画看着一边说。……喂,那是bl漫画吧。为什么带到这里来。以为我会看吗?根据你的回答,小心我挠你痒痒直到你哭着道歉为止哦混蛋。)
“……呐,浅见君。”
“恩?怎么了?桃子的话我还挺喜欢的哦。”
“不,我知道。所以才买来的。”
(越水一边削着桃子皮,切成一口大小,一边叹了口气看向我。)
“浅见君,你没事吧?”
“指什么?”
(如果是伤势——那根本一眼就能看出来我有多惨,而且话说回来也不是会死的伤。
被扔上手术台时,好象还说过可能再也站不起来了,但前阵子来看情况的医生说“让我看看你的内部构造。没事没事,是你的话大概没问题”,看来恢复得相当好。那个医生也挺会开玩笑的,挺风趣的嘛。)
“是枡山会长的事。”
(按理说我不在现场。但终究不得不告诉几个人。
特别是,对这两个人。
当然,关于组织云云的事终究不能说,只解释说发现枡山会长有可疑之处,在进行秘密调查。)
“浅见君,你挺喜欢枡山会长的吧?”
(越水用牙签插起一块桃子,嗖地递到我嘴边。我开动了。
然后仔细品味了桃子的甘甜咽下后,开口道。)
“你居然发现了。我不记得怎么聊过他的事啊。”
“恩,嘛……我明白的。因为是你的事嘛。”
(能不能别说这种让人不好意思的话啊。)
“浅见大人基本上喜欢要么是腹黑的人,要么就是非常麻烦的人呢。特别是男性。”
“船智,等我出院了就对你执行刑罚。”
(那不就显得我象是人格有问题、只能和那种人做朋友的人了吗。我要告你。)
“嘛,算是吧……嗯,确实不讨厌他。”
(该怎么说呢。一起喝酒吃饭的时候,总觉得他有点象次郎吉老爷子……虽然性格完全相反,但根基部分有点相似。)
“……本来,还约好下次要请他喝葡萄酒的……”
(明明约好了要和青兰小姐、夏美小姐一起的……这下麻烦了。多出空闲日子了。)
(提到枡山会长的话题,就必然不得不多少谈及那件事。
或者说,我也有打算要说的事……不如先说了吧。)
“呐。”
“什么?”
“啊,就是有件……必须得说的事。对你,还有船智。”
(前阵子和红子聊过之后,我想了几件事。——不,准确地说,是下定了决心吧。
船智把书放到一旁,歪着头看我。越水也静静地保持着聆听的姿势。)
“说实话,我……今后也会继续遭遇这种事。无法避免,也没打算避免。”
(这点是没办法的。,我决定要穿梭于那个有人死亡、被骗、因各种原因被逼入绝境的世界正中央——也就是现场。
为此,我打算闯入所有有危险气息的地方,也打算为此扩大事务所规模。,哪怕只能减少一点点损害。)
“然后,我觉得象这次这样被卷入大事件的次数会增加……”
(故事推进下去,事件当然会变大。
得认真拜托佐藤警官,请她介绍拆弹小组的人。也让土门先生从自卫队介绍点人过来……然后还有公安和铃木财阀……。啊,不行不行。思路跑偏了。)
“……具体原因,不能说吗?”
(越水用侦探的眼神问道。嘛,也是当然。)
“啊,抱歉。”
“嘛,虽然知道不是能轻易说出来的事……公安那边也仔细叮嘱过要保密。我们也是,在现场的卡迈尔小姐和安室先生他们也被叮嘱过了……”
(船智把双手食指对在一起说道。
果然,她们还是很在意吧。
脸上写着“我想知道”。
嘛,真是对不起啊,船智。)
“从今往后,我觉得还会遇到危险。所以——我打算动真格的了。”
(前阵子和红子聊过之后,我发现我的决心还算不上决心。)
“虽然不完全是这个原因,但我想先和你们约定好。”
(所以,我要在这里下定决心。)
“我——从今往后,无论发生什么,都绝对不会死。”
(至今为止,我也曾拼上性命。
反过来说,仅此而已。)
“从今往后,无论挨多少枪、被刺多少次、被砍多少次、被下多少次毒——”
(和红子聊过之后,我理清了思路。
没错,我的敌人不仅仅是罪犯。要说的话,我目标的敌人是这个世界本身。)
“无论手多少次被砍断、脚多少次被砍断、肉被剁碎、内脏被多次剜出、眼球被挖出、舌头被扭断、鼻子被削掉、耳朵被切掉——”
(在那样一场悬殊的战斗中,拼上性命?
现在的话——在切实感受到推动了时间的现在,我明白了。我真是个无可救药的笨蛋。
拼上性命什么的只是起点。是大前提。是理所当然的事。)
“就算这身体被烧毁、被沉入海底、被炸弹炸飞、被活埋——”
(死了也要达成目的?吵死了混蛋白痴。
不跨过那道线、不超越拼上性命的彼方,又如何能撼动世界。
没错,对这个错误的世界,凭什么要我奉上这条命。
我去死?闭嘴,你去死吧。这个该死的混蛋世界。
我绝对不死,无论如何绝对不死,要活下去活下去活下去活下去活下去。
无论被切掉多少肉、打碎多少骨头、落到吐血的地步,我都要活下去。
要活着毕业,去到那之后的世界。)
“我绝对不死。总之就是不死。一定会回来。回到有七槻和船智在、有樱子等着、有枫会回来的这个家。”
(所以,我这个直到上大学几乎不知道何为&039;朋友&039;和&039;家&039;的人,要回到那个让我最强烈地感受到这些的那个家。
我要向这两个让我感受到最强烈羁拌的人,立下这个誓言。约定好。
这样我就不能再死了。无论对手是谁,都只能活下去。)
(静静从沙发上站起来的船智,和七槻一起抱住了我。
我正要回抱她们,把手分别绕到两人背上时,两人分别抓住了我的双肩,七槻拿出手机,)
“啊,是顾问吗?不好意思,请立刻派施工人员来医院。是的。请把这间病房改造得连一只蚂蚁都出不去。”
“浅见大人,没问题的!稍微休息一下心情一定会平静下来的!我们会陪在您身边的!!”
(……你们在说什么啊?)
所有的课程结束,班会也结束后,到了放学时间。
在学生们开始准备回家或前往社团活动的喧闹中,小泉红子用手撑着脸颊在座位上叹气。
平时的话,负责拿行李的跟班们会来,但今天让她先回去了。让她先回去了。
“怎—么啦—,红子。最近一直这个样子嘛。”
在人群散去的教室里,一个男学生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哎呀,黑羽君。今天事务所那边没关系吗?”
“今天两边意思上都休息哦。今天是那个小提琴手河边奏子演奏的日子。”
关好入口的门后,黑羽快斗背靠在门上。
“在尤豫吗?”
然后这样问红子。
“所长邀请你了吧?说要你助他一臂之力。”
“我不觉得一个区区魔女能帮上侦探事务所什么忙呢。”
“区区魔女算什么啊……”
看着一脸无语的快斗,红子似乎稍微恢复了些精神,微微笑了笑。
“我没有能帮上他忙的力量。没有越水七槻那样的头脑,没有安室透那样的全能性,没有你那样的技术,没有那个德裔那样的体力,也没有你徒弟那样能让人安心的声音。”
“徒弟?”
“你教了他不少东西吧?”
“……是恩田啊。”
嘎啦一声,红子站起身,走向窗边。
外面是美丽的蓝天。操场上,社团活动的学生们正喊着口号开始跑步。
感觉到快斗下意识地跟过来,站在自己稍后方,红子开口道。
“我派不上任何用场。”
“才没那回事呢。”
快斗干脆地否定了红子的话。
“你不是,让那位所长稍微哭出来了吗?”
“……偷窥?”
“算是……偷听吧。”
“真是的,你这男人……”
(那夜的交谈之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
只是,象往常一样,兼作驱邪似的摸了摸他的头,说了句告别的话就离开了病房。
只是,在背后,红子听到了。
通过为了以防万一而安装的窃听器,快斗听到了。
极其轻微的吸鼻子的声音,和细微的呜咽。)
“来吧,红子。”
快斗带着某种自信满满的表情开口道。
“肯定,只要你在身边……那个人的胡来也会稍微收敛点的。”
“……会收敛吗?”
“…………大概。…………肯定………………嗯。”
(然后立刻含糊其辞。
看到以扑克脸为信条、基本不示弱的快斗这罕见的样子,红子再次微微笑了。)
“但我明白。需要你。对那个人来说……大概,对我也一样。”
(该怎么办呢,红子没有说出口,只是想着。
是该为对自己说“需要你“的快斗感到害羞呢,还是该嫉妒那个让他说出这种话的男人呢。)
“也是呢。”
(不过,感觉并不坏。
回过头,理所当然地,快斗就在那里。
不是基德,也不是濑户瑞纪,是高中生兼受雇魔术师的黑羽快斗。)
“反正,再装旁观者也已经牵扯太深了,差不多也是时候了吧。”
(红子回到座位,拿起平时总是让别人拿的包,自己拎着。然后,)
“呐,青子小姐呢?”
“恩?今天她和惠子一起回去了。好象有什么约定。”
“这、样啊,那——”
(哗啦一声拉开教室的门,)
“顺便也商量一下今后的事……怎么样,去小仓吃个阎魔大王再回去?”
“是啊……”
(快斗把书包随意地甩到背后,然后笑着说道。)
“奉陪到底。”
……
“总之,对瑛佑君,就在能理解的范围内一定程度上说明了与枡山有关的事,并拜托公安的人进行保护了。”
“公安警察?”
(蓝色飞行员(be pilot)。我向瑞纪打听有没有不用担心窃听的地方,她介绍了一家和之前与小五郎先生喝酒的店同名的泳池酒吧,大家就聚集到了这里。
我、柯南、瑞纪三人。以及水无小姐、前几天救出的宫野明美小姐,还有和她一起&039;死了&039;的赤井先生。
大家都各自点了酒或咖啡。
……除了我没别人喝酒了吗?赤井先生喝点也没关系哦?)
“在那之前,浅见先生不是按理说还在住院期间吗?”
“没关系。这次我认真地向七槻她们低头,拿到了外出许可。”
(你这家伙该不会又是偷溜出来的吧。我向用眼神这么控诉的柯南辩解。
喂,不是听我的解释,而是听了瑞纪的解释就接受了,这算什么啊混蛋……。)
“恩嗯!把话题拉回来。目前公安的人什么都没问就接下了护卫工作——”
“什么都没问就……?”
“我还是有创建这样的人情的。”
(我告诉风见先生这事和狙击犯——卡尔瓦多斯有关,拜托他之后,他很爽快地答应了。
为防万一,也跟他说了这是对其他事务所成员也要保密的事,应该没问题吧。
那个人看起来一本正经,这种时候很可靠。也留了联系方式,这样就行了。
……话说水无小姐,能不能别用看来历不明的人的眼神看我啊。)
“只是,既然变成这样,就有必要准确了解事态。先不管那群人的事,关于你和你弟弟瑛佑君的事。”
(组织的事暂且不论,关于他们保护的人的情况,必须向风见先生说明一定程度,所以有必要知道。)
“是啊。玛丽小姐好象调查了瑛佑哥哥什么事,可能的话还是尽早采取对策比较好。”
(抱歉,那个大概是因为我跟玛丽小姐说了让她巩固瑛佑君周边防卫,才是我引起的。)
“是啊。恐怕那个女人在情报收集方面是专业人士。如果能赶在她获取什么之前采取行动,那是再好不过了。”
“恩……是啊……”
(水无小姐一边点头同意赤井先生的话,一边小口啜饮着茶杯里的咖啡,然后深深叹了口气。)
“明白了。先从我的事说起吧。”
(她把杯子放回柜台的杯碟上,开口道。)
“不过,他是事务所(bureau - fbi)的人,而我——是公司(pany - cia)的人。”
(浅见先生提问,赤井先生则穿插着询问他在意的事情。
这个叫赤井的fbi搜查官,是比想象中更优秀的人。
前几天在水水晶事件时,已经从瑞纪小姐那里听说了个大概,但据说他无论是作为搜查官还是狙击手,都拥有超一流的本事。
实际上,他伪装成冲矢昴的时候,也一起解决过事件,所以我很了解。)
“那么,关于组织的具体目的,目前还不明确?”
“是的,抱歉。目前知道的是,不择手段地获取资金、绑架特定领域的专家如程序员或学者、或者通过胁迫等方式强制他们合作,还有……就是治安的恶化。”
(然后,关于关键的组织情报,并没有触及内核。
说起来,只能算是现场层级的目标吧。)
“……呐,水无小姐。”
“什么事?柯南君。”
(一开始水无小姐对我这个小孩在场表示为难,但浅见先生说了一句“这家伙没关系“,她就接受了。
最近和叔叔以及少年侦探团一起行动时深有体会,&039;浅见侦探事务所所长认可&039;这个后盾变得非常强大。
叔叔原本就和警察有联系,而少年侦探团大概是因为偶尔协助警察宣传之类的,如果是小事,口才好的光彦甚至打个电话就能帮忙查到。
身为组织一员、同时也是cia的水无怜奈会认真听我说话,肯定也是多亏了浅见透这个后盾吧。)
“前几天事件之后,赤井先生你们的处置怎么样了?”
“……干部之一,你如果在场可能也见过,一个长头发的男人。琴酒。他似乎认为已经干掉我们了。嘛,不过好象还是让手下做了确认……只是”
“只是,什么?”
(赤井先生一边点烟一边问道。)
“看来,fbi内部有组织的人。我听说那个人向上级报告了你们已死的消息。”
“哦,原来如此。”
(果然,组织在各处都安插了他们的间谍吗。
赤井先生是预料到了这一点吗,他一边吐着烟,一边轻声低语“果然啊“。)
“……关于我的情报呢?”
“有情报说浅见侦探当时在场……但听说你是去接当时也在那里的毛利小五郎的女儿们了。顶多算是被警戒着,但还没被深入关注吧。”
(我静静地抬头看向浅见先生——)
(他脸上带着坏笑。
笑得超级坏。
瑞纪小姐一脸“哇啊……“的样子抱着头。
赤井先生“哦?“了一声,饶有兴趣地笑着。
水无小姐“啊,又来了……“地抽搐着脸。
怎么回事呢。水水晶事件结束后,浅见先生偶尔会露出这种表情。要说的话,和安室先生偶尔露出的表情有点接近。
我问了越水小姐和船智,越水小姐说“尽量别让他离开视线“,船智则用温和的眼神说“请温柔待他“。
前者我懂……但到底发生了什么呢。话说,这个男人说了什么啊?)
“嘛,只要对我们无害那就好。其他情况呢?这方面的具体情况,老实说我很感兴趣。”
(浅见先生切入正题。)
“那之后,琴酒他们成功逃脱了。只是,皮斯科——枡山和警察发生了枪战,脸也被看到了,所以单独潜入了地下。恐怕,现在琴酒正在到处找他吧。”
“为了灭口?”
“是的。”
(反过来,如果能在被琴酒找到之前抓住枡山会长,或许就能得到组织的情报吧。
我立刻这么想到。
让高木警官协助,散布情报的话……)
“……??嗯嗯??“
(另一方面,浅见先生似乎有什么在意的地方。)
“怎么了,浅见先生?”
“恩,没什么……就是觉得不太象他的风格。”
(暂且不论推理,他的洞察力和看人的眼光,视情况可能比我还要厉害。
他感觉到了什么,对什么感到违和,问一下总没错。)
“不象他的风格?”
(水无小姐似乎也抱有同样的想法,认真地——或者说带着不安地询问浅见先生。)
“……那个人,给我的印象象是把森谷(帝二)变得更狡猾的感觉。那个,只是根本性的部分啦。”
(我不认识枡山会长。
相对的,浅见先生和枡山会长一起吃过几次饭,并且和皮斯科单挑过。
他的人物评价有一定的可信度。)
“明美小姐,这次的开端是你和那个叫卡尔瓦多斯的男人吧……关于卡尔瓦多斯这个男人,他说过什么吗?”
(话题转向一直安静坐在赤井先生旁边座位上的明美小姐,明美小姐像回忆起来似的歪着头,)
“关于我和卡尔瓦多斯先生倒是没什么特别的……说起来更偏向于……”
(然后,她凝视着浅见先生的脸。
是隐约察觉到了吗,浅见先生用望向远方的眼神低语“恩,我知道的“。)
“他说过必须警剔的人有三个。大……秀一君,一个叫波本的人,然后……浅见先生,他总是说你……”
“啊,嗯那个……还是别说了吧。”
(我是听说过啦……说什么真的超可怕之类的。
好象说比低级的恐怖片还可怕,差点哭出来。
是想转换心情吧,浅见先生喝了两三口啤酒,吐出一口气。)
“……如果说森谷是喜欢在自己布置好的棋盘上让人晕头转向的类型,那枡山会长就是喜欢在布置好的棋盘上让人漂亮地落入陷阱的类型……我是这么觉得的。”
(虽然浅见先生的话听起来有点缺乏自信,但水无小姐用力点头。看来是有能认同的地方。赤井先生似乎也没有异议。)
“但是,两者都对付不了计划外的情况(irregur)。嗯,这么一想,他被警察发现捅了篓子这事也能理解,但是……”
(这次他把杯子里剩下的啤酒一饮而尽。然后咚地一声放在柜台上。)
“总觉得……不是这样啊。”
(他轻轻晃着空酒杯朝向瑞纪小姐,瑞纪小姐用手比了个叉。)
“啊,对了。还有一件事。”
(明明是对浅见先生很重要的事,他却象直到刚才都忘了似的,拍着手提出来。
太迟了啊,我还在想什么时候由我来说呢。)
“安室先生,还有玛丽小姐。”
(一个是浅见侦探事务所的创立成员。浅见透的搭档。
另一个是那个安室先生带来的新王牌。)
“这两个人,是组织的干部没错吧?”
(这不是疑问句。浅见先生像只是确认一样,轻松地说道。
对于这句话,赤井先生和水无怜奈点头肯定。
浅见先生就那样继续寂寞地晃着空酒杯,说道。)
“形势一片大好啊。老天爷是站在我这边的。”
“干得好啊,皮斯科。”
(听筒对面传来经过变声器处理的声音。
那是难以掩饰焦躁的组织二号人物,朗姆的声音。枡山宪三的心情变得愉快起来。)
“没什么,不用担心。所有的罪都由我来背负。你们就专心重建新的渠道吧。”
“你……!”
(能听到因为变声器而变形的、咬牙切齿的声音。)
“还是说,要来追杀我?如果仔细处理掉尸体,警察说不定会永远追查我的下落哦?”
“你不会让那种事发生的,对吧,皮斯科。你不可能不采取对策。”
(现在警察应该已经从自己至今居住的家中,发现了大规模走私计划的存在了吧。
从成功的,到被警察和浅见透捣毁的。
既然存在如此大规模的计划,他们必然会这么想:
枡山宪三的背后,存在一个庞大的地下组织。
或者——枡山宪三本人就是率领组织的人。)
“如果半吊子地让你消失,警察和公安注意到我们的可能性很高。毕竟有过苏格兰那个公安的走狗。”
“恩,哦哦,说起来是有这么个人。公安警察的noc……哎呀呀,完全忘了。真不想变老啊。”
“虚伪……!”
(头一次见到——不,听到他如此失态,枡山更加心情愉悦,啜饮着放在电话旁的酒杯。里面是摩根船长。——朗姆酒(ru)。)
“爱尔兰他们也去你那里了?”
“当然吧。代号自不必说,真名什么的可能也暴露了,脸也有可能被看到了。把那种人放在那位先生身边,我实在不放心。就让他们跟我走了。”
(再次,通过听筒传来牙齿摩擦的声音,刺激着耳朵。
对枡山而言,这是诱发愉快醉意的最佳下酒菜。)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皮斯科这个代号,我就还回去了。已经不在组织里了。但是,某种程度上的忠诚心,我还是有的。”
(酒杯和酒瓶都空了。已经喝完了。)
“我会为你们的工作行个方便的。”
(朗姆什么也没说。)
“我要把这个国家的治安,彻底搞垮。”
(治安恶化,对在暗处活动的人来说是再好不过的‘工作环境’。)
“让某个地方,有人偷盗、殴打、刺杀、放火、安装爆炸物、开枪射击。”
(至今为止,已经在这个国家散布了大量的凶器。
毒药、毒品、枪支、弹药、爆炸物。
但是,仅仅只是散布。仅仅如此,犯罪的种子就已经发芽、成长了。
但是,现在觉得有点——不够劲儿。
对于渴望着那夜后续的我来说——完全不够。)
“没错。要让流血和暴力成为常态。就让我把这个国家变成那样吧。”
(朗姆,依旧沉默。
枡山也并不在意。
就算他有反应,也无意义。
他已经决定了。
要继续和那个男人战斗。继续竞争。
为了总有一天会再次到来的那一天——要在所有地方点燃火焰。
点燃名为犯罪的业火。)
“啊,对了。朗姆,给你一个忠告。这是纯粹的善意。”
(同时,那个男人,想必也会与枡山至今所在的组织为敌吧。
那是肯定的。
他原本的搭档——工藤新一。
因为对方是杀了他的人,而且他报出了那个夺走他性命的药物的代号,向我们挑衅。)
“那个戴面具的存在。福特的存在。”
“记住,朗姆。那个存在,总有一天必定,必定——会咬住你们的喉咙。”
赤井秀一,死亡。
“骗人的吧……”
在各位搜查员一片哗然之中,有一位女性拼命支撑着几乎要崩溃的身体。
“是假的……请告诉我这是假的!詹姆斯!!”
一位戴着与金色头发稍显不搭的大眼镜的女性,抓住了名叫詹姆斯的西装男子的衣襟。
没有人阻止她这原本绝不会做出的、抓住上司衣襟的行为,也没有人指责她。
“还没确定他已经死了。但是,卡迈尔似乎目睹了他被爆焰吞没的情景。”
“……怎么会”
“现在,卡迈尔潜入的侦探事务所的所长正在活动,通过他,警察似乎在进行大规模搜索……但好象还没发现任何东西。”
“怎么会……!!”
(她是曾经与赤井秀一交往过的女人。
是爱着他——爱着他的女人。
这份悲伤该向何处宣泄?这份愤怒该向何处发泄?
她跟跄着坐到座位上,开始思考这毫无意义的问题: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如果自己没有离开他,如果他没有遇见&039;她&039;。如果他没有说要留在日本——)
——啊啊,找到了她的线索。还有一个有趣的男人。
(忽然,她想起来了。
他决定留在日本的理由之一。)
——看似平凡实则奇才,看似能看透实则看不透,让人兴趣无穷的男人。
(以及,那个他最执着、甚至选择为了保护他而战斗的、让他如此中意的、年仅二十岁的男人。
但是,那个在周围安置了象水无怜奈这样可能是&039;组织&039;成员的人物、与各种势力广泛联系的神秘存在。)
“……浅见……侦探事务所……”
(不是他的错。也没有断定他是坏人。
但是,那一点看不透。这点燃了自己心中不快的情感。
为什么,没有救他。
为什么,没有保护他。)
“——浅见……透……!”
从那之后过了一周,终于出院了。
真是的,太不容易了。基本上越水或者船智会来留宿,平时睡沙发,但因为我明显身体有伤,她们也没办法,就一起睡了。
我还想着我这个身体真的伤得很重会怎么样呢,结果不知怎么很快就拆了石膏……是恢复得差不多了吗?
总之,事情算是暂时告一段落。
卡尔瓦多斯还是找不到,皮斯科——枡山会长也行踪不明。
(卡尔瓦多斯……暂且不论,枡山先生这边我有非常不好的预感……)
出院后还有瑛佑君的事……不认真想办法处理可不行。
从风见先生那里得到了一些情报,但目前瑛佑君周围似乎没有可疑的影子。
(瑛佑君,可能的话我想放在我手下保护)
他很优秀。这我知道。但同时也感到不安。
实际上,听说他接到枡山先生的消息后似乎很消沉。偶尔瑞纪小姐会和兰她们一起去看看他,但好象一直没能恢复精神。
“……我也该去露个面比较好吧”
老实说,短期内会很忙。
做好准备后,也安排了和cia的人见面,还有之前就在考虑的计划。
——创建一个我们事务所成员可以自由使用的、聚集并培养人才的组织。不,是公司的设立。
在电话里和次郎吉老爷子说了我之前就在构想的整体规划,他大笑着一口答应了,所以我打算正式行动了……。
(让越水当社长……这边的副所长位置给安室先生——他大概会拒绝吧。卡迈尔小姐?也一样啊……说服她要花时间吧。船智……不行。唔唔唔唔唔)
白鸟警官或者高木警官,能不能辞掉警察来我这里啊。不行吗,果然。
(嘛,总之得先收拾工藤家的私人物品)
我又要回到那个家了。
说起来,那个家在我住院期间,好象由次郎吉老爷子亲自指挥进行了改造,大幅提升了防盗、防弹、防爆性能。
该怎么说呢,虽然外观还是老样子,但我的家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了……
好象还加装了类似安全屋或者避难所的东西。我的家到底怎么了,我的家会变成什么样啊。
总之,我象往常一样让源之助蹲在肩上,就这样走向工藤宅。
“嘛,总之先收拾……一……下……?”
(周围天色已晚。道路当然也很暗,一片漆黑或者说藏青色,但就在这时,突然有白色的东西映入眼帘。)
“……白大褂?”
(源之助从我肩上轻巧地跳下来,哒哒地朝白大褂跑去。)
“在这种住宅区穿白大褂……阿笠博士?不对,如果是他体型更大……小沼博士?不,那也还要再大一点。”
真稀奇啊,你很少这样对着我叫个不停呢。
好啦我现在就过去别叫了!!为什么!?为什么咬我的脚?!
“恩—?”
(用力咬了一口之后,源之助又开始在白大褂旁边转来转去。
我走近慢慢蹲下……那里有一个小小的、几乎半裸的孩子。
勉强披着白大褂的少女,反射性地抓住了靠近的我的脚。
这头发,我有印象,超级有印象。颜色、型状都是。
我不由得深深叹了口气。
总之先叫来源之助。是仅凭此就明白了吗,它顺着我的衣服回到了它固定的位置——我的肩上。
我脱下刚穿没几次的夹克,裹住她的身体,抱了起来。
她似乎意识朦胧,几乎没有反应,但眼睛微微睁开。)
“啊……你……”
“哟,好久不见。——”
——果然,我们还是有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