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踪者都是二十岁以下的年轻人，天赋评级都在c级以上，且能力非常特殊。”
“没有勒索，没有绑架信息，就象人间蒸发。”陆沉的叙述冷静得可怕，“我们已经动用权限封锁了消息，但这种事瞒不了太久。”
萧明初看着屏幕上那些年轻的面孔，一个词汇从记忆深处浮现。
“血脉收集。”
他吐出这四个字，地下室内的空气瞬间凝固。
“陈玄的记忆碎片里提到过。”萧灵萱的脸色变得凝重，“深海教团的‘大融合’仪式，需要大量特殊血脉作为祭品或能量源。”
“所以，他们已经开始在金陵动手了。”陆沉确认了这个最坏的推测，“而且速度在加快。过去的四十八小时内，又发生了两起。”
“我的感知可以佐证。”秦瑶走上前，指着地图上的红点，“每一次失踪案发生时，我都能感觉到一个‘空洞’在失踪地点附近短暂出现。那是一种空间传送的波动，非常高效，几乎不留痕迹。”
“他们在筛选祭品。”萧明初的思维飞速运转，“陈玄的死亡，不仅没有让他们收手，反而刺激他们加速了计划。”
“我们不能再等下去了。”萧灵萱的拳头在身侧收紧，“必须主动出击，他们每多活动一天，就有一个无辜者会消失。”
“怎么出击？”陆沉提出最现实的问题，“我们不知道他们的据点，不清楚他们的传送方式，更不了解他们在金陵有多少人。任何冒失的行动，都可能导致我们的人和被捕获的受害者一起死亡。”
“你的意思是，我们就坐在这里，看着他们一个一个地抓人？”萧灵萱反问。
“我的意思是，我们需要一个精确的计划，而不是凭着愤怒冲上去。”陆沉毫不退让。
“他说的对。”萧明初开口，打破了两人间的对峙。
他走到战术屏幕前，看着那张遍布红点的地图。
“他们是猎人，我们在暗处。这种被动的局面必须改变。”
“你想怎么做？”陆沉问。
“既然他们在打猎，我们就给他们一个无法拒绝的猎物。”萧明初的手指，点在了地图的中心，御灵师协会总部的所在位置。
“用我们自己当诱饵？”萧灵萱立刻明白了。
“风险太高。”陆沉立刻否定，“对方拥有我们不了解的空间传送技术，一旦被他们得手，我们连救援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不能是普通的诱饵。”萧明初关闭了失踪者的文档，调出了自己和萧灵萱的资料。
屏幕上，朱雀神火和冰神蝶的血脉信息清淅地显示出来。
“守门人的后裔，继承了朱雀传承的净化者，融合了两种顶级血脉的力量。”萧明初逐字念出资料上的标签，“对于需要收集特殊血脉的教团来说，还有比这更完美的祭品吗？”
“不行！”萧灵萱和陆沉异口同声地反对。
“哥，这太危险了！”
“明初，这不是开玩笑。你现在的价值，是整个战局的关键，不能以身犯险。”
“正因为关键，才要这么做。”萧明初的态度很坚决，“被动防守，我们会疲于奔命。只有把他们的主力吸引出来，一次性解决，才能真正保护金陵。”
他看向秦瑶。
“你的感知能力，能复盖多大范围？”
“如果全力施展，可以复盖金陵市的内核城区。任何大规模的空间波动，都逃不过我的感知。”秦瑶回答。
“很好。”萧明初又转向陆沉，“我需要你动用‘天眼’系统，以及所有地面监控，对我进行全天候的追踪。一旦我被传送，立刻锁定空间波动的终点。”
“我不同意。”
陆沉的声音在地下室内回响，打破了短暂的沉默。
“这个计划的变量太多，每一步都踩在刀刃上。我们对敌人的空间传送技术一无所知，‘天眼’系统需要至少零点五秒的解析时间，这零点五秒，足够他们把你转移到任何地方，甚至直接杀死你。”
他站在战术屏幕前，数据流在他的镜片上反射。
“哥……”萧灵萱也开口，她的立场没有陆沉那么绝对，但担忧是相同的，“陆沉说得对，风险无法估量。你是我们的内核，你不能出事。”
“正因为我是内核，我才必须去。”萧明初的回应很平静，“被动防御，我们会不断失去先手。他们抓走一个又一个天赋者，而我们只能在事后分析那些毫无用处的‘空洞’。这种局面，你们想持续多久？”
他看向秦瑶：“你的感知，能捕捉到传送前的预兆吗？”
秦瑶摇头：“不能。它太快了，我只能感觉到它发生时的波动，以及结束后残留的痕迹。象是水面的涟漪，我看到的是涟漪，而不是投下石子的手。”
“所以，必须有人站在涟漪的中心。”萧明初做出结论，“让那只手主动来抓我。”
陆沉推了推眼镜：“即使如此，假装执行任务的理由是什么？金陵界门的内核秘密？这太模糊了。你怎么保证他们会相信，并且因此产生顾忌？”
“因为陈玄。”萧明初说，“他记忆里对‘血脉计划’和‘钥匙’的执念很深。而我们，守门人的后裔，就是最大的‘钥匙’。他们想得到我们，但又害怕我们身上有未知的布置。这种贪婪和恐惧混杂的心态，就是我们可以利用的缝隙。”
他走到那块古老的石碑前，手掌轻轻贴在上面。
“我会去金陵市文档馆，查阅关于西山矿区最早的地质勘探记录。这足以让他们联想到朱雀神殿，联想到我们从神殿里获得了某些关于界门内核的东西。”
计划就这样在争执与妥协中定了下来。
陆沉最终还是激活了‘天眼’系统，将一个纽扣大小的微型追踪器和通信器递给萧明初。
“保持频道开启，任何异常，哪怕是你的错觉，都要立刻报告。”
“明白。”
萧灵萱为他整理了一下衣领，动作很轻。
“每天联系。”
“每天联系。”萧明初重复了一遍承诺。
十五分钟后，萧明初走出了协会总部的地下基地，回到了金陵市午后的人流中。
阳光有些刺眼，街道上的车水马龙和行人的喧嚣，与地下室的紧张气氛形成了巨大的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