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 ——张胆(1 / 1)

此时一炷香即将烧完。

苏尝的阴阳神与真身在这一刻瞬间合并。

他握紧将手中流光溢彩的小剑,随即望向了孙道人。

而孙道人警了眼那烂香,伸手抓住腰间佩剑,缓缓站起身,接着一步迈出。

他的阳神虚影与苏尝持剑的真身瞬间重叠,光影交织,宛如结茧。

与此同时,天地间张脚所有佛身金光一敛,尽数归于本体。

毕竟是要与有一位即将合道的剑修加持之人对敌,张脚一般不敢掉以轻心。

下一刻。

一个高大身影破茧而出。

他一身宽大法袍下面,身躯晶莹剔透如琉璃,不见骨骼筋脉血肉。

手持一剑的身影,气象巍峨,剑意凛然,呈现仗剑飞升之姿。

在孙道人的加持,与苏尝自身强横的身体与本命剑神通融合下。

此时的法相已经展现出接近一位飞升境圆满剑修的巅峰姿态。

高大法相手握流光溢彩的小剑,尚未真正递出一剑,一身剑气已经充塞天地间。

整座天地,一瞬间,出现了无数条剑气“支柱”,轰然出现,肆意贯穿天地间。

整座天地宛如精心编织的锦囊,被成百上千条锋芒冰锥同时洞穿,广天地被数方剑光切割得支离破碎。

最可怕的地方,在于这些角度毫无章法可言的剑光数量,还在疯狂叠加。

以至于旧有剑气凝聚而成的光柱,转眼间就被崭新剑光淹没在里面。

北俱芦洲上五境修士按境界神识强弱,皆不同程度道心微颤,察觉到不对劲。

被贺小凉以师尊陆沉的化身之一白骨道人名义请来的纯阳真人,举目远眺。

只见北俱芦洲洲中部上空,仿佛凭空出现了一只光球,只是不知为何布满了尖刺,剑气森森。

而距离那颗光球最近的这位老真人,轻声笑道,“好好一座佛国,怎么变成了只刺猬?”

紧接着又亲口赞叹青衫年轻人一句“后生好风采”的他,抖了抖袖子,将这份天地异象给遮掩过去,顺便把刚洞开的天幕合拢。

让准备逃遁的光球撞了个结结实实的闭门羹。

怎的,庇护两座天下的百姓不受波及,谁能挑我的刺?

再说了,一个弃道从佛的十四境,欺负一个年轻人,老道不跑进去与孙道友一起拉偏架,就算很给对方面子了。

佛国之中。

天地边境线如布料被人掐指拎起,继而撕裂出一道口子。

一个高大女子身影,就从这破开的天地缝隙中,跨越小天地,宛如一位远古登高天仙,脚踩虚空之地,拾级而上,缓缓现身。

她双手笼袖,身边跟随着一把自行掠空的长剑。

张脚瞬间如坠冰窟。

生死关头,他也顾不得上什么高人风范了。

他手忙脚乱地将芙蓉冠、黄金甲、碧云履、辟邪玉、赤金但凡能想到的护身法宝,一股脑儿全往身上套。

与此同时,这位道龄漫长的合道大修士,也未束手待毙,步罡踩斗,双手掐诀,分身如怒放金莲般乍现。

一千多位张脚化身,各展神通,纷纷祭出不同的法宝,施展不同的攻伐术法、防御神通。

只说术法之多,种类之驳杂,不谈道法玄妙和修为高度,估计张脚只凭今天这一手,就能路身一座天下的前十名。

这些张脚分身,其中百馀位负责临时结阵,营造出一座山水阵法,其馀数量更多的符繁分身,为了阻拦,更是不惜与之玉石俱焚。

但是高大女子面对这些乱七八糟的手段。

只有一剑而已。

一道璀灿至极的剑光,如游鱼摆尾,朝那座阵法和张脚真身而去。

剑光过处,摧枯拉朽!

那璀灿流光所经之地,一切拦在剑光路径上的事物,都如同脆弱的琉璃,无声无息地湮灭成虚无。

仿佛开辟出一条直抵天外太虚的真空信道。

张脚仓促布下的山水大阵,纸糊般一触即溃,崩解之声震耳欲聋。

这就是一位至高之一的巅峰剑修的真正杀力。

在天地别处,同时生发出十数个好似水花四溅起涟漪的微妙泉水。

那些水源之泉眼所在。叮咚作响,宛如天籁。

天下江河大渎,无论入海时如何气势汹汹,水势雄壮,水脉源头处,往往只有几处细微泉眼。

这些看似不起眼的存在,剑气之细微,仿佛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却好似剑术之大道初始。

在你张脚的自家地盘上,躲,能躲到哪里去。

跑,出了一座佛国,你张脚文能跑到何处。

一座山水大阵眨眼晴告破,崩碎声响,惊天动地。

张脚耗尽了所有大符,才堪堪打消了那道如入无人之境的可怕剑光。

早就知道这位剑术很高,只是张脚依旧无法想象,会如此之高。

可不是都说她沉寂万年,杀力已不再巅峰吗?不是说她受浩然规矩压胜备,不能全力出剑吗?

募然间,张脚瞪大眼睛,就看到了一张越来越清淅明显的面容。

这位高大女子,一张冷漠的面容越来越靠近,只是手中一剑横抹而至。

整个天地间都拖拽出一道漫长的弧线,直奔张脚的头颅而来。

命悬一线,张脚情急之下,倒也不算是束手待毙,突然高声喊道,“苏尝!等等,我代佛祖有话转告!”

但那持剑近身的高大女子,却根本未停。

孙道人觉得可能是苏尝以心声言语了,对方来不及收剑。

也可能是对方听到了心声,这位持剑人心中却是戾气横生,不愿意停剑。

实际上苏尝根本没开口,也不愿意并口叫停。

双方一个交错而过,站在原地的张脚,被那道弧线剑光割掉了头颅。

那头颅尚在空中,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风化,最终化作一捧飞灰消散。

无头的‘身躯”僵立原地,华丽的宝甲铿然坠地,内里的法袍软塌塌滑落。

这是张脚用上了一种类似蝉蜕神通的遁法。

好列是位十四境修土,哪里容易这么轻松被当场斩杀。

距离所谓的身死道消,还有段距离。

但丢了佛国和重要佛身的他,一份大道折损,是必不可免的。

高大女子环顾四周,冷哼一声,准备循着一条蛛丝马迹,继续追杀而去。

天地四方,回荡起一个如震雷般的暴怒嗓音,“休要得寸进尺!这里是浩然天下的北俱芦洲。你贸然出手已是置当初的约定于不顾!”

高大女子换手持剑,笑容璨烂,“出剑,又如何?以大欺小,我们去天外谈一谈?”

说罢,她的身影便转瞬消失不见。

一时间。

原地只剩下苏尝与孙道人,还有被剑光波及的满身血污的儒衫老人。

将破碎的杏黄旗收入袖中,苏尝望着嘴唇发颤的后者,语气平淡却带着刺骨寒意,“这会儿是不是很纠结?既没底气求我留你性命,又没胆量自行了断?”

儒衫老人抬起手背,擦拭嘴角鲜血,咬牙切齿道,“至圣先师离开浩然前,终究是来过此地的,与我寄语,要我坐镇好这片天幕,待未来有大用!你敢杀我,就不怕先师归位后怪罪吗?”

苏尝抬手,指尖朝天幕方向,“去吧,去天外告诉他,你都做了什么。”

儒衫老人脸色阴晴不定。

苏尝放下手,摊开手心,民怨箭矢留下的伤疤在天光下清淅可见。

他冷笑一声,“你不去,回头我可要带六城百姓的冤魂,再邀请昔日的几位至高神、白泽、三山九侯、阿良、范先生、曾先生、洗冤人,还有剑气长城剑修他们。

一同去文庙那边,问问至圣先师,为除我这个“异己”,放任六城数十万生民被屠,算不算‘守护一洲”?

为了维持统治更改教义,视凡人为垫脚石,算不算‘传承道统”?”

老者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孙怀中这个大玄都观的观主,也对青衫年轻人侧目几分。

对方要做的事情,闹出的动静,已经要远甚于宋茅芦本人。

毕竟自已那位师侄拢起六成道门势力的这个说法,有一定的水分。

青冥天下最顶尖的那一小撮宗门、仙府,当年可能私底下有契约,但至少在明面上没有与永州联盟。

兵解山更是在事发前临时解约划清界限。

然而眼前这个少年人在浩然天下,发动起人脉来,却是足可以抗衡与中土文庙分庭抗礼了。

苏尝剑尖抬起,直指老者咽喉,“最初的儒家,本是代表弱者与先辈共登神路,将旧天庭彻底推翻。

可这方年来,你们再未从弱者立场出发,提出过能改变现状的强民之策并付诸实践。

反倒成了新的统治者,视凡人为草芥,做下无数祸国殃民之事,却将浩然天下的所有问题都轻飘飘归结于‘人心坏了’。

如今的你们,早已丢尽了先贤的气节。

你若真还有半分圣人风骨,此刻便该以死谢罪,去弥补你姑负的这方天地与苍生!”

儒衫老人浑身颤斗,眼中闪过挣扎与恐惧。

他张了张嘴,还想要再辩驳什么。

但苏尝眼神冰冷,剑锋划过利落弧线,“你既不敢谢罪,便由我替六城冤魂先讨还一点公道!”

随着老者身躯倒地,金身崩碎,一身气运全部散逸,反哺于这片天地。

苏尝收剑回鞘,转身望孙道人。

天边残阳洒落,将两人身影拉的很长。

在将袖中的彩雀府三人放出来之前,孙道人默片刻,才开口问道,“苏尝,你到底图什么?”

苏尝只是选下一句话,“开民之智,壮民之胆,让这世间受苦之人,皆敢怒,敢言,更敢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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