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尝伸手比划在李宝瓶额头比划了一下,
“长高了不少嘛。”
李宝瓶却愁眉苦脸道,
“但苏师兄你怎么个子长得还是比我还快啊,追不上呢。”
苏尝揉了揉小姑娘脑袋,笑了笑,
“苏师兄以后差不多就这么高了,小宝瓶会赶上的。”
小姑娘蹦跳了一下,发觉自己已经不需要特别费力,脑袋就能跟少年差不多平齐后。
便笑嘻嘻的一下子撞入少年怀里。
苏尝只得轻轻抱住她,会心而笑。
看来就算是真长大了,李宝瓶内心里也还会存着那个可爱的红衣小姑娘。
李槐看着这一幕,怎么说呢,多少有点羡慕。
他其实积赞了很多话,可真当见到了苏尝。
一句句到了嘴边,就都又掉回了肚子。
不过在苏尝放下小姑娘,一手拍着他的肩头,一手给他拿出最新的剑仙卡牌和泥塑后。
知道苏尝没有忘记他的李槐也挺开心,乐呵呵的。
苏尝带着两个孩子走下山。
李槐书着手中的剑仙牌,叽叽喳喳问个不停,对剑气故事和长城向往的不行,一脸憧憬的道,
“我之后怎么也得去一趟才行,没准儿还能在那拜个高人。”
想起老瞎子的苏尝,捏了捏眉心,
“你这嘴说不定还真行。”
李槐笑嘻嘻道,
“那肯定,李宝瓶还没谢我呢,是我写完字就把你请来书院的。
刚才她在山顶还想我揍我来着,呵呵,小姑娘家家的,跑得能有我快?
真是笑话,我李槐如今神功大成,健步如飞,飞檐走壁——”
李宝瓶斜着他,
“李槐你这么厉害,要不我让你先跑一百步?”
李槐然道,
“李宝瓶,看在苏师兄果真来了书院的份上,咱们就当打个平手?”
李宝瓶笑道,“平手?”
李槐想了想,“好吧,那算我憾败一场?”
李宝瓶看在苏师兄的份上,这次就不跟李槐计较了。
否则肯定要让这个小舱主回想一下什么叫武林盟主的威风。
李槐见李宝瓶真不象是要收拾自己,立即趾高气昂起来。
他拽着苏尝的手臂,雀跃道,
“苏师兄,你准备住哪儿?”
苏尝笑了笑,
“我带的人多,就先落脚在崔东山小院那儿。”
李槐点点头,
“那我去喊林守一,顺便把学舍里那些泥塑都搬过去。我这几天跟你们挤一挤。”
说完这个孩子就飞奔而去,那脚下的残影。
让红衣小姑娘都有些怀疑这家伙的逃遁之术,是不是真的已有功成。
苏尝带着陷入思付的小宝瓶刚下了山。
就看见一位高大老者与小文他们站在山脚下闲聊着天。
望着苏尝身边的李宝瓶,裴钱悄悄张大嘴巴,没出声。
苏尝向她身边的老人作揖行礼,“好久不见,茅老先生。”
茅小冬点头致意,向前跨出,“苏尝,我们聊聊。”
青衫少年知道他是要说如今的局势,便嘱托了小文与苏鲤鲤带着画卷四人先去小院那边安顿。
不知道是不是默契,两个女孩落在几人后面没有立即动身。
一个红裙,一个小黑炭。
李宝瓶看着裴钱。
裴钱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摆放,低下头,不敢跟她对视。
李宝瓶绕着裴钱走了一圈,最后站回原地,问道,
“你就是裴钱?苏师兄说你是他新收的弟子?”
裴钱查拉着脑袋,点点头。
李宝瓶问道,
“苏师兄说你习武天赋很好,人可聪明了,跟我当年一样。
还说你最大的憧憬,就是以后骑头小毛驴儿闯荡江湖?”
裴钱抬起头,看了眼李宝瓶,又低下头,点点头。
李宝瓶想了想,说道,
“好吧,那我送你几件东西作为见面礼,跟我走,先去我学舍那边。待会儿一起去崔东山的小院。”
裴钱咽了口睡沫,不敢挪步。
虽然裴钱知道这个喜欢穿红衣服的小姐姐,肯定不是那种坏人。
可她就是害怕走到那个阴暗巷弄。
李宝瓶一转身就给自己套了麻袋,到时候往书院外头的大隋京城某个角落一丢。
李宝瓶本来已经动身,转头看到裴钱象个木头人站在那儿,善解人意道,
“苏师兄说了些你的事情,说你胆儿小,行吧,把黄纸符篆贴额头上再跟我走。”
裴钱赶紧掏出一张从姚近之那里得的镇妖符,啪一下贴在脑门上。
她这才有了些胆气,慢慢悠悠向前走。
李宝瓶脚步其实一向很快。
只是为了照顾裴钱的走路速度,所以她只好迈小步子,
“裴钱,你是苏师兄的弟子唉,就算再人生地不熟,害怕书院遇上陌生人,也要假装胆子很大啊。
再说了,有我这个武林盟主在,没人敢欺负你的,放心吧。”
裴钱挤出一个笑脸,掏出一张挑灯符,递给李宝瓶。
不愧是见风使舱墙头草,就想着先讨好了李宝瓶再说,
至于当初的豪言壮志,什么跟李宝瓶瓣手腕较劲,早给抛之脑后十万八千里了。
只是一拿出手,裴钱就有些后悔,觉得会给这个李宝瓶瞧不起,
不曾想李宝瓶直接接过手,蘸了蘸口水,使劲拍在额头上,哈哈大笑。
裴钱也跟着笑了起来。
裴钱当初其实没完全对姚近之的弟弟说谎,她确实看得到一些人心。
有些人一团好似墨汁,心肝漆黑。有些人一团浆糊,迷迷糊糊没个主见。
但是有些人净如琉璃,就象这个红衣小姐姐,所以裴钱会格外自惭形秽。
李宝瓶见她还是走得不快,便放弃了飞奔回自己学舍的打算,陪着裴钱一起乌龟散步。
大概是觉得李宝瓶比较好说话,裴钱走路越来越快,脚步越来越轻盈。
只是当裴钱来到李宝瓶学舍后,看到了床铺上那一抄书,差点没给李宝瓶跪下来磕头。
难怪刚才她壮着胆子小小显摆了一次。
说自己每天都在小文师兄的监督下抄书,李宝瓶哦了一声,就没有了下文。
裴钱一开始觉得自己总算小小扳回了些劣势,还有点小得意来着,腰杆挺得略微直了些。
现在只感觉羞惭和感叹,不愧是小师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