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0章 妙手回春(1 / 1)

帐中寂静。

昏黄的灯光映照在案几之上,木匣里的银针在火光下泛起一丝森冷的光。

萧寧缓缓起身,伸手取出其中一根,针身修长,细若牛毛,轻轻一晃,发出一声清脆的颤鸣。

那声音落下,帐內所有人心头都为之一紧。

赵烈下意识屏住了呼吸,目光死死盯著萧寧的动作。

只见他神色平静,神態镇定,双手洗净之后,动作嫻熟而不急不缓。

他一边轻声吩咐:“准备清水,再取乾净布巾,按住主帅身躯,不可让他翻动。”

声音沉稳,带著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赵烈一怔。

他原以为这年轻人不过是自信心过盛,临到头来必定露怯。

可如今这番安排,竟然分毫不乱,儼然就是一个久经生死场的医者。

亲兵们慌忙照办,取来水与布巾。

萧寧低头,以水净针,手法细致。隨后他抬眼,目光落在沈铁崖的胸口,眼神陡然变得锋锐。

“赵將军,托住他的肩。”

赵烈一愣,但还是立刻俯身,双手稳稳按住沈铁崖的肩膀。

那一刻,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竟是在听从这个年轻人的指令。

可他心底並没有抗拒。

只是心中暗暗咬牙:若这小子有半点差池,他必定第一个拔刀。

——

萧寧执针,手腕轻轻一抖。

银针闪烁冷光,准確无误地落在沈铁崖胸口一处要穴。

针身颤了颤,隨后稳稳立住。

隨著第一针落下,帐內的气氛更是紧张到了极点。

赵烈瞳孔一缩,死死盯著沈铁崖的面色。

然而,片刻过去,沈铁崖仍旧没有动静。

赵烈心口一沉,眉头紧锁,眼神渐渐沉了下去。

可萧寧神色如常,毫不迟疑地取出第二针,顺著胸侧,落在另一处要穴。

咚——

银针轻颤,宛若定在肉里,泛起一丝极微的波动。

赵烈这才注意到,沈铁崖的胸膛似乎微微起伏,比方才更显得沉稳了些。

但那变化太细微,若非他多年征战,盯惯了濒死將士的呼吸,他几乎不会察觉。

赵烈心中猛地一震。

——这年轻人,似乎真的有些门道。

他喉咙滚动了一下,没敢出声,生怕惊扰。

——

第三针、第四针

萧寧动作愈发嫻熟,针入肌肤,深浅拿捏得恰到好处。

每落下一针,他便稍稍调整,指尖轻轻一转,针身颤抖,似有微妙的气机在其中传导。

沈铁崖原本苍白蜡黄的脸色,逐渐浮起一丝血色。

那血色虽淡,却足以让所有人心头狠狠一震。

赵烈眼睛瞪得圆圆,胸口的呼吸急促起来。

他甚至怀疑自己看错了。

可下一刻,当第五针落下时,沈铁崖胸膛剧烈起伏了一下,嘴角溢出一声极轻的呻吟。

那声音几乎微不可闻,但却在这一片死寂之中,犹如春雷。

赵烈整个人猛地僵住。

——主帅,有反应了?!

他猛然抬头,死死盯著萧寧,眼神中满是惊骇与震动。

帐中亲兵们也面面相覷,满脸骇然,竟然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谁能想到,这个昨日才入伍的年轻小卒,居然能让濒死的主帅重新发出声息?

——

萧寧神色不变。

他並未因眾人的惊讶而分心,而是继续稳稳落下最后几针。

指尖一抖,针身轻颤,仿佛在引导体內气血流转。

片刻之后,沈铁崖的呼吸明显比先前更平稳,面色也不再灰败,竟带上了淡淡的红润。

赵烈喉咙里猛地涌上一股酸意,眼眶都微微发热。

这这可是他日日夜夜守著的主帅啊!

多少郎中束手无策,多少医者摇头嘆息,说再无转机。

可偏偏,眼前这个年轻人,仅凭一双手,一套针,就硬生生把人从死神手里拉回来了一步。

赵烈呼吸急促,胸膛起伏剧烈,心中惊骇到了极点。

他忍不住低声喃喃:“这小子这小子医术,竟然如此了得”

声音里,带著难以抑制的震撼与惊嘆。

他目光死死锁著萧寧,满心只有一个念头:

——这不是莽撞少年,这是深藏不露的奇人!

——

帐內灯火摇曳,空气中瀰漫著紧张与期待。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不敢出声,生怕惊扰到这来之不易的转机。

沈铁崖的脸色逐渐红润,呼吸逐渐平缓,仿佛从死寂中慢慢甦醒过来。

而萧寧,依旧沉稳,神色冷静,仿佛这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针尖微微颤动,光影摇曳,像是一场无声的搏斗。

最终,隨著最后一针稳稳落下,沈铁崖胸膛猛地剧烈起伏,竟然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咳嗽!

赵烈猛地一震,目光瞬间湿润。

他死死盯著床榻上的人,声音发颤:“主帅主帅他”

亲兵们更是忍不住倒吸冷气,一个个目瞪口呆,仿佛看到了奇蹟。

而萧寧,却只是缓缓收针,神色淡然,仿佛这一切不过理所当然。

他抬眼,看向赵烈,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

沈铁崖的气色终於转好,呼吸平稳。

赵烈心潮澎湃,心中翻江倒海。

他望著萧寧的目光,已经完全不同。

怀疑、犹豫、忐忑,全都被惊嘆与信服所取代。

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这小子,绝非常人!

帐中灯火摇曳,空气里瀰漫著淡淡的药味与血腥气。

沈铁崖胸膛起伏渐稳,脸色也终於泛起久违的血色。赵烈守在一旁,心口翻涌,呼吸急促,眼眶微微泛红。

这一刻,他甚至有些恍惚。

若非亲眼所见,他根本不敢相信,濒死的主帅竟在一个年轻小卒的针下转危为安。

半晌,他才回过神来。

只见萧寧已然收针,將一一放回木匣,隨后合上盖子,神色平静,仿佛方才的那一幕並非奇蹟,而只是寻常之事。

他拂了拂衣袖,正欲起身离去。

赵烈心头一紧,下意识便开口唤住:“兄弟——!”

声音里,竟带上了几分迫切与小心。

萧寧转过头来,神色淡然。

赵烈站起身,走到他身侧,脸上的神色再无方才的狐疑与冷峻,而是带著几分尊敬,几分恳切。

“兄弟,你你看主帅如今这般,接下来,可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他声音低沉,却不再是上位者对小卒的质问,而更像是长辈求教於贤者。

这般语气,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

营帐內一时静了下来。

萧寧负手而立,淡淡看了沈铁崖一眼,隨后语气平和:“暂时无妨。他气息已稳,不会有性命之虞。只需熬些补血的汤药,按时餵下即可。”

话音落下,赵烈整个人一震,脸上浮起狂喜之色。

“真的?!”

他声音猛地拔高,连守在一旁的亲兵都忍不住侧目。

赵烈立刻收了声,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狂喜,转而低声追问:“只需熬汤药,便能保命?”

萧寧点了点头,神色自若。

“嗯。”

简简单单一个字,却像是一锤重重砸在赵烈心头,砸碎了他心中那块压得他日日喘不过气的巨石。

赵烈胸口猛地一松,眼角微微发热。

——主帅,终於不必再悬在生死边缘了!

然而,喜悦只维持了一瞬,他的眉头便再次紧紧皱了起来。

因为,隨即浮现的,便是现实的残酷。

“可可如今城中药材匱乏啊。”

赵烈喃喃出声,脸色阴沉下来。

他紧紧攥著拳头,牙关咬得咯咯作响。

“这几日,我不知催了多少次,城中郎中们也翻遍了库房。可那些珍贵药材早就耗尽,能救命的根本没有。”

他声音里带著浓浓的愤怒与无力,眼神愈发黯淡。

“剩下的,不过是些粗鄙草药。郎中们都说,这些草药根本无用,最多能熬出点寡淡的汤水,撑不了多久”

说到这里,他重重一拳砸在案几上,木几轰然作响。

“主帅的命,怎能交给那等草料?!”

空气中瀰漫著压抑的沉重。

亲兵们垂著头,不敢插话,眼中也儘是无力与苦涩。

萧寧却只是淡淡一笑,神色依旧平静如常。

“赵將军,能有些什么药材?”

赵烈一愣,下意识答道:“不过是些人参须、当归片、黄芪根还有些普通的陈皮、麦芽之类。就这些而已。”

他说得越多,脸色越阴沉,最后索性苦笑一声:“你也看到了,儘是寻常药草,怎能用来救命?那些郎中说得没错,根本派不上用场。”

他声音低沉,满心都是绝望。

可萧寧听罢,却忽然抬起眼,唇角浮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这些,就够了。”

赵烈一怔,猛地抬头,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望著他。

“够了?”

萧寧神色淡然,点点头:“嗯。用法得当,自足以补气养血,固本培元。未必需要什么珍奇药材。”

赵烈呼吸一滯,整个人愣在原地。

他瞳孔骤缩,脸上的表情从震惊、疑惑,到迟疑,最后竟带上一丝期待。

“真真的?”

他的声音里带著一丝颤抖。

萧寧没有多言,只是淡淡伸手,取过一张纸笔,沉声道:“听我口述,记下方子。” 赵烈连忙招来亲兵,將笔墨呈上。

只见萧寧执笔如飞,寥寥几笔,便写下一份药方。

“人参须三钱,当归片五钱,黄芪根六钱,陈皮一钱,麦芽半两,红枣五枚,生薑三片。”

他放下笔,淡声道:“以清水煎煮,先武火,后文火,三碗煎成一碗,温服。每日两次,连服七日。”

赵烈颤抖著双手接过药方,盯著那几行字,喉咙里滚动著,半晌才艰难开口。

“这些寻常药材真的能救主帅?”

萧寧抬眼望向他,眼神平静,却透著不可动摇的篤定。

“能。”

简简单单一个字,却宛若千斤重锤,狠狠砸在赵烈心头。

他呼吸急促,胸膛起伏,眼眶骤然发红。

他本还想质疑,可看著萧寧那副平静的神態,心头的疑虑竟逐渐消散。

毕竟,方才他已亲眼见过奇蹟。

——既然他能以一套银针让主帅转危为安,又怎会在这区区药材上欺人?

赵烈心头猛地一震,手中攥著药方,指节发白,眼中渐渐浮起一抹久违的光亮。

他猛地转身,厉声喝道:“来人!立刻去药库,將方子里的药材尽数取来!不论多少,立刻熬药!”

亲兵们闻声而动,疾步而去。

帐中气氛终於缓和下来。

赵烈紧紧攥著药方,久久未曾放下。

他目光复杂,望向萧寧的眼神,已不再是最初的怀疑与轻视,而是深深的敬畏与信赖。

他喉咙里滚动了一下,压低声音,郑重开口:“兄弟无论你是谁,从今往后,你便是我赵烈的恩人!”

说到这,他双拳紧握,目光坚定如铁。

“若此战我能活下来,我赵烈必以性命报你大恩!”

帐內灯火摇曳,將他脸上的热切与坚毅映得分外清晰。

而萧寧,只是淡淡一笑,背负双手,神色自若,似乎这一切,都不过是早已预料中的结果。

军帐內的灯火摇曳,银针早已收起,药方也被赵烈紧紧握在手里。

在確认亲兵已经去抓药熬製后,萧寧便不再多言,起身欲走。

赵烈见状,连忙快步上前,一改往日的冷峻模样,神色里透著罕见的热切。

“兄弟——不,贤弟!”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拦住,满脸的感激。

“今日若非你,主帅只怕已是”

说到这,他声音一滯,胸口堵得慌,竟难以言尽。

半晌,他才低低吐出一口气,眼神坚定无比。

“我赵烈不善言辞,但你救了主帅,就是救了整个军心。此恩,我赵烈生死不忘!”

声音鏗鏘,掷地有声。

帐中亲兵们皆肃然起敬,望向萧寧的目光,也隨之带上了一抹敬畏。

萧寧神色自若,只是轻轻点头,不多言语。

“贤弟请——”

赵烈亲自掀开帐门,將他恭送而出。

在外头,夜风呼啸,火把照亮了大片军营,映出一片森冷的铁甲与兵戈。

赵烈躬身一礼,神情郑重:“今夜你辛苦了,回去好好歇息。若有任何需要,儘管开口。”

此话一出,守在外头的军士们皆是愕然。

他们跟隨赵烈多年,几曾见过这位铁血將军如此客气?

可这一刻,赵烈心底早已认定,这位年轻人绝非常人。

不论是针术,还是那篤定从容的气度,都让他打心底生出敬佩。

萧寧只是微微一笑,背负双手,在火光下缓缓离去。

赵烈望著他的背影,心头波澜翻滚。

直到那道背影渐渐融入黑暗,他才长长吐出一口气。

“此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军营另一处,简陋却清净的小屋內。

火光摇曳,照出斑驳的影子。

萧寧静静坐在案前,双眸低垂,神情平和。

铁拳守在一旁,正擦拭兵刃。

帐外的风声呼啸,偶尔夹杂几声远处军士的吶喊,显得格外冷寂。

一壶清水放在案上,未曾动过。

屋內的安静,与方才军帐里的喧囂,仿佛隔著一道天壑。

萧寧缓缓闭上眼,心头却渐渐迴荡起今日的场景。

沈铁崖,胸口重创,气息微弱至极。

按理说,伤口虽重,却並非致命。

若是常人,此时该是昏迷不醒,却仍有自主反应。

可沈铁崖——他身上的气息,却异常得诡异。

那种若有若无的虚弱,仿佛被人为压制。

更让人难以释怀的是——在针下调理后,他的气息竟迅速转稳,脸色甚至泛起血色。

这一切,太过反常。

萧寧心底一阵疑云翻涌。

“伤虽重,但不至死。气息虽弱,却稳而不散”

他低声自语,眉头紧皱,手指轻轻敲击著案几。

每一声“篤篤”,都仿佛击在心口。

思绪翻涌间,他脑海中逐渐拼凑出一个可能。

忽然,他神色一震,瞳孔骤然收缩。

案几上那点跳动的火光,映照出他眼底骤然闪过的一丝锐芒。

“难道说是这样?!”

萧寧猛地抬头,目光凌厉,整个人仿佛从沉思中惊醒。

铁拳见状,嚇了一跳,连忙放下手中的兵刃,快步走到他身侧。

“陛下!”

他低声呼唤,神色紧张。

“您想到什么了?”

屋中气氛骤然紧绷,仿佛所有空气都凝固起来。

萧寧沉默片刻,隨即收敛神色,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没什么。”

他轻轻摇头,语气里却透著几分意味深长。

“只是觉得,这北境的局势,似乎比我们想像的,还要复杂。”

铁拳一愣,眉头紧皱,欲言又止。

萧寧却已垂下眼帘,神色淡然,再无方才的锋芒。

火光跳动,映照著他若隱若现的笑意,仿佛深不见底的深潭。

屋外风声呼啸,吹得营帐猎猎作响。

夜色沉沉,北境的天穹之下,一切都在暗流涌动。

而在这寂静的夜里,只有萧寧心头的那个念头,如一枚暗石,悄然投入湖心,掀起无边涟漪。

夜色已深,帐外风声猎猎,军营的火光一盏盏摇曳,仿佛隨时都要被风吹灭。

屋中却一派安静。

萧寧坐在案前,神色沉凝,指尖轻轻摩挲著袖口,似乎还沉浸在方才替沈铁崖诊治时的思索。

铁拳却始终没能平復心绪。

他从萧寧踏入军帐开始,就目睹了全过程——从翻看伤口,到银针入穴,再到沈铁崖脸色渐渐泛起血色。

那一幕,他看得清清楚楚。

说实话,连他都觉得匪夷所思。

一个看上去不过二十许岁的青年,竟能施展出如此手段?

儘管他早就清楚这位小王爷的底细!

可是,在每次真正看到这般手段时,依旧难免心中升起倾佩和纳闷。

陛下这些都是从哪里学来的啊!

更何况,沈铁崖可是北境军中眾口称颂的主帅,数万將士心中的脊樑。

若真因此救活了他,那影响之大,不可估量。

铁拳低垂著眼,粗重的呼吸逐渐平復,可胸腔里的那股翻涌,却久久难以安寧。

自从追隨萧寧以来,他已经不止一次见识到陛下手段出人意表。

军中谋略,棋盘上的算计,尚且还能理解。毕竟帝王之术,生来便该心机深沉。

可如今亲眼所见的针灸手段,却又让他心中升起一股说不清的震动。

那是医者之技,非一朝一夕能成。

一个人若没有长年累月的钻研,怎能做到如此熟稔?

可陛下不过二十出头,在外人眼里,是个只知醉臥美人膝的紈絝王爷,如今却在这生死关头,展露出匪夷所思的本事。

铁拳心口涌起一股复杂。

“陛下啊陛下您这些本事,究竟是从哪儿学来的?”

他在心底低声嘆息,眼神却逐渐变得坚定。

他清楚,自己已然彻底心服。

可同时,心底的另一道思绪,也悄然浮起。

白日里,他曾借著聊天的名义,和军士们聊了几句。

当话题一扯到当今天子,大伙的脸色就冷了。

有人不屑冷笑:“洛陵那位?紈絝子弟,空占龙椅。”

有人嗤声道:“听说他登基之前,醉酒闹事、夜宿青楼,哪有半点帝王气象?”

更有人摇头嘆息:“唉,朝廷落到这般人手里,北境还能指望什么?要不是沈主帅死撑,咱们早就完了。”

铁拳当时只听著,未曾多言。

可每一句话,却像石子一样,重重砸在心头。

那是北境將士的心声,质朴、直接、毫不掩饰。

他们眼里的陛下,是个紈絝,是个靠运气坐上皇位的笑柄。

没人会相信,这样的人会真正掛心北境。

没人会相信,他会亲临这座风雨飘摇的孤城。

更没人会相信,他会俯下身,亲手替伤病垂危的將帅施针。

铁拳的眼神,渐渐复杂起来。

“若是这些军士们知道了,今晚救了沈主帅的人,正是他们眼里不屑的天子他们会作何感想呢?”

心底忽然生出一种荒谬的感觉。

就像天地间,有一张巨大的幕布,硬生生將真相遮蔽,军士们只能看到表象的紈絝,却永远看不到这背后真正的陛下。

这份荒谬,令铁拳心底微微发酸。

他甚至生出一丝悄然的衝动。

若是能將这一切说出来,让这些將士们亲眼见到、亲耳听到,他们还会不会再抱怨、再轻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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