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胭脂湖,再次披上了一层薄薄的金纱。
阳光透过远山升起,光芒洒向湖面,波光粼粼,如碎金撒在一面玉镜上。
湖畔的柳枝依旧轻柔地摇曳著,几缕垂丝拂过湖面,带起微微的涟漪,与清晨的凉意交织成一幅如诗如画的景致。
梅树下,几片洁白的瓣隨风飘落,在半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仿佛也在为这场紧张而激烈的比试增添几分诗意。
圆台周围,观眾席上的气氛愈发热烈。
虽然刚刚陈白眉以十步成诗再度震撼全场,但此刻,所有人的目光却再一次集中在了台上那个青衣负手而立的身影上。
他的面具掩去了真实的容貌,却掩不住他如山岳般沉稳的气度。
湖风微扬,吹起他衣襟的一角,让他整个人显得更为出尘,如同画中謫仙,不沾凡尘。
“这一轮,他还能有超越陈白眉的佳作吗?”
“面具男子已经赋出两首绝世好诗,若再胜陈白眉,今日之后,他必將名动天下!”
“可是陈白眉毕竟是文坛泰斗,那十步成诗的气韵,实在难以匹敌。”
低低的议论声此起彼伏,所有人都在为接下来的比试屏息以待。
佳丽席上,红衣翩翩轻轻摇著摺扇,似笑非笑地开口:“我倒是想看看,他还能不能继续保持那份从容。若是这次输了,未免太扫兴了。”
紫烟绕摇头一笑,语气中带著几分钦佩:“你倒是看低他了。他能连作佳篇,又怎会轻易退步?”
丹凤朝阳未曾说话,她的目光紧紧注视著台上的萧寧,嘴角掛著一抹难以掩饰的微笑。
“他,从不会让我失望。”她低声喃喃,眼中满是期待。
而在圆台上,陈白眉的目光中也透出几分探究与兴趣。
他负手而立,白衣飘然,身上的从容与萧寧的淡定形成一种奇妙的对比。
他轻轻一笑,缓缓开口:“公子,方才陈某不过手痒,再赋一诗。如今,该轮到公子了。”
他的声音清朗,带著一丝友好的挑衅,却没有丝毫咄咄逼人的意味,反而让人觉得,这是一场真正君子间的切磋。
萧寧淡然一笑,並未立刻作答,而是缓缓抬眸,看向不远处的梅树。
那株梅树立於湖畔,枝干虽不粗壮,却曲折有力,仿佛蕴藏著一种不屈的生命力。
梅开得正盛,洁白如雪的瓣点缀在枝头,与身后碧波荡漾的湖面相映成趣。
“梅。”萧寧轻声开口,声音不大,却足以传入每个人的耳中,“立於风雪之间,不爭春光,亦不屑於与群芳爭艷。”
“孤高,清雅,却不拒绝万物。”
他的话语缓缓落下,仿佛带著一股奇妙的力量,让所有人都不由得心神一震。
“这番话,就已是意境深远。”
“面具男子果然非凡,他的文思如行云流水,不拘一格。”
“且看他是否还能再度赋出佳作!”
观眾席间的议论声再次响起,但很快又被沉默取代,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著萧寧的动作。
他缓缓迈步,走向圆台中央,步伐不紧不慢,却仿佛踩在每个人的心弦上,让人心跳加速。
湖风吹拂,柳丝轻扬,瓣轻轻飘落,整个湖畔的气氛因他而变得格外静謐,仿佛这一刻天地间只剩下他与那株梅树。
“他真的要出手了!”
“面具男子的每一首诗都能震撼全场,这次不知道会是怎样的惊喜!”
“但愿他能再创巔峰!”
佳丽席上的紫烟绕微微坐直身子,目光紧紧盯著萧寧,神情中多了几分期待。
红衣翩翩依旧轻摇摺扇,眼中却透出难以掩饰的兴奋:“这场比试,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而丹凤朝阳则微微握紧手中的绢帕,目光中满是信任与骄傲:“他从未让我失望,也不会在今日失手。”
连一直平静的白雪霽,此刻的眼中也多了一丝隱隱的期待。
湖畔的晨光愈发灿烂,整个场景美得仿佛一幅画卷,而这场文坛巔峰对决的帷幕,也即將在这片静謐中被缓缓揭开。
萧寧微微垂目,环顾四周,一派悠然之態。
他抬脚缓缓走动,步伐如水,稳中透著不疾不徐的节奏,仿佛每一步都在与天地交谈,与梅对话。
他的青衣在晨光中微微摇曳,柳枝轻扬,瓣零落,他的身影仿佛融入了这如画的风景中,显得飘然出尘。
圆台上,他的步伐虽慢,但每一步都稳稳踏在每个人的心弦上,牵动著全场的气氛。
“他要做什么?”
“难道他竟要边走边赋诗?”
“这可是比十步成诗更难!需得才情和心境都达到极致,稍有分心便难成章!”
观眾席间,窃窃私语声渐渐响起,但隨著萧寧的步伐,声音却又逐渐低了下去,仿佛每个人都被一种无形的气场压制住了,只能屏息以待。
陈白眉微微眯眼,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低声道:“边走边吟?甚至不做手稿?这倒有些意思。”
白雪霽目光微动,眼底深处掠过一抹好奇与期待。
而佳丽席上的红衣翩翩则轻轻摇扇,饶有兴致地低声道:“他竟然敢如此,也要即兴赋诗?”
紫烟绕点了点头,轻声说道:“若成,则名动天下;若败,则一无所有。”
丹凤朝阳却只是笑了笑,那笑容带著几分篤定与骄傲:“他从不让人失望。”
此时,萧寧已然踏出了第一步。
他缓缓抬头,目光穿过那株孤高的梅树,似乎看到了它身后更深远的风景。
“驛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
他轻轻开口,声音不大,却如春雷般炸响在每个人的耳边。
这一句刚一出口,全场顿时一片譁然。
“驛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梅孤独,风骨傲然,这开篇已是不同凡响!”
“仅这一句,就將梅的孤高与寂寞写得淋漓尽致!”
陈白眉的目光微微一震,低声自语:“好句!竟以『驛外』点出梅之寂,果然高妙!”
然而,萧寧並未停步,他继续向前迈出第三步,步伐依旧从容而优雅。
“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
这一句落下,眾人只觉心中一震,那种孤高寂寞的意境仿佛顷刻间化作实物,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胸口。
“妙啊!这一句更將梅的不屈与悲凉描绘得动人心弦!”
“风雨黄昏,独自愁绪满怀,此等景象,恐怕已超凡脱俗!”
陈白眉眼中的兴趣愈发浓烈,他紧紧盯著萧寧,目光中带著一丝探究:“这等文思,果然有趣!”
萧寧继续迈出第五步,目光依旧悠远,声音却多了一丝清朗与坚定。
“无意苦爭春,一任群芳妒。”
当这一句落下,整个湖畔顿时变得无比寂静。
那种坦然与洒脱的气度,那种不屑与超然的风骨,仿佛隨著他的声音一起瀰漫开来,笼罩了整个圆台与湖畔。
“此句真乃咏梅之绝唱!竟以『不爭』写出梅的高洁之志,实在是匠心独运!”
“『一任群芳妒』,何等洒脱!何等从容!”
观眾席间,不少人已忍不住站起身来,为这一句暗暗鼓掌。
陈白眉的面色也变得异常凝重,他的目光紧盯著萧寧,眼中再无一丝轻视,而是掠过一抹深深的敬意与钦佩。
“这人”陈白眉轻声呢喃,“果然不凡。”
然而,萧寧依旧未停下步伐,他继续迈出第四步,第五步,直到第八步,声音愈发低沉,却愈发震撼人心。
“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当最后一句落下,整个胭脂湖畔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没有人开口,甚至没有人呼吸,所有人都被这短短几句诗句中的无尽意境震慑住了。
片刻后,掌声如潮水般爆发,震得湖水都微微颤动。
“这是?八步成诗?!”
“绝了!当真是绝了!”
“八步成诗,竟能写出如此惊世之作,简直让人无法想像!”
“这一句『只有香如故』,更是点睛之笔,將梅的不朽与高洁升华到了极致!”
“若说陈白眉的十步成诗已是人间绝唱,那面具男子的八步成诗,便是天上之音!”
八步成诗,余音绕樑,胭脂湖畔的震撼瞬间达到巔峰。
当萧寧最后一句诗落下,“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的余韵如同一道看不见的涟漪,穿透空气,深深烙印在每个人的心头。
湖畔寂静得诡异,连风声似乎都凝滯了。
观眾席间,无数目光聚焦在圆台中央,仿佛那里矗立的不只是一个面具男子,而是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峰。
片刻后,低低的窃窃私语声从观眾席的一角响起,隨后像燎原的火焰般迅速蔓延开来。
“这首诗这是何等的境界啊!”
“八步成诗,字字珠璣,句句天成,简直难以想像!”
“那句『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竟然让人听得心颤!” 一名白须老者抚须而嘆,声音中带著难掩的激动:“此诗不仅咏梅,还咏志,已臻咏物之极境!”
他的身旁,一名年轻学子神情呆滯,嘴唇微微颤抖:“我以为,陈白眉的诗已是绝唱,但这一首竟能与之平分秋色,甚至更胜一筹!”
“是啊,那『驛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一开篇便直击人心!”
“还有『无意苦爭春,一任群芳妒』,更是將梅的风骨写得淋漓尽致,难怪被誉为高洁之!”
观眾中有人按捺不住,直接站起身来,朝著圆台的方向高声喊道:“面具男子,神乎其技!”
“神乎其技!神乎其技!”
掌声如潮水般一次次拍击著湖畔,激起的声音连湖水都微微荡漾。
陈白眉的神情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站在原地,目光灼灼地注视著萧寧,眼中翻涌著复杂的情绪。
他震惊於这首诗的才华,更震撼於萧寧在极短时间內的精准创作。
这八步成诗,不仅仅是才情的体现,更是一种无比强大的精神境界。
“『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陈白眉低声念道,语气中竟带著一丝迷茫和苦笑,“这样的诗句,何人能及?”
他再次抬眼望向萧寧,那目光中透出前所未有的尊敬与钦佩:“公子之才,当真令人敬佩。”
他的喟嘆被周围的观眾听在耳中,更让人感到这八步成诗的震撼意义。
“连陈白眉都露出了钦佩之色?”
“这可是极少见的,陈白眉从未服过谁!”
“今日这场比试,已经超越了一切我们能想像的高度!”
佳丽席上的女子们,亦为这诗句所深深折服。
红衣翩翩轻轻摇动摺扇,脸上的笑意早已被惊艷取代。
她缓缓开口,声音中带著一丝低嘆:“这才是真正的诗才,真正的文人气度。”
紫烟绕微微点头,语气中透著敬意:“他不仅才情卓绝,更难得的是那种从容。八步成诗,未见半点急躁,仿佛早已胸有成竹。”
丹凤朝阳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萧寧身上,她的嘴角浮现出一抹浅笑,语气中带著一丝骄傲:“果然,他从不让人失望。”
红衣翩翩看了她一眼,忍不住问道:“你为何对他如此篤定?”
丹凤朝阳轻声一笑,目光幽远:“就是一种感觉吧,这位公子身上,有一种气质,让我觉得,无论是诗才,还是气度,皆为天地间独一无二。”
红衣翩翩轻轻挑眉,目光再次转向萧寧,眼中闪过一丝探究:“有趣,有趣。”
白雪霽的目光始终凝视著萧寧,她的手轻轻放在诗卷上,指尖微微颤抖。
“驛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她轻声念道,声音低柔而清冷,带著几分感慨与讚嘆,“这是孤高,是寂寞,更是一种隱忍。”
“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她的声音微微一顿,眼中掠过一丝欣赏:“这两句,將梅的坚韧与幽怨写得丝丝入扣。”
“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当她念到最后一句时,声音微微发颤,仿佛被那一句诗击中了心灵深处最柔软的地方。
白雪霽缓缓起身,朝著萧寧微微行礼,语气清冷却多了一丝由衷的敬意:“公子之才,当真令雪霽嘆服。”
此言一出,四周的掌声再次响起,如同雷鸣般久久不息。
而萧寧,只是站在那里,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他没有因这首诗的成功而流露出任何得意,也没有因为全场的喝彩而显得丝毫动容。
他的从容与淡然,让人感到一种更加难以企及的高度。
“他简直就是天人之才!”一名年轻学子忍不住低声讚嘆,眼中满是崇拜之色,“不仅才华绝伦,那份气度也是无人能及!”
“是啊,陈白眉虽强,但终究是人。而这面具男子,却仿佛已经超脱了世俗!”
另一名中年文士则拂须长嘆:“今日之后,文坛之名,必將有他一席!”
许久之后。
圆台上,陈白眉的神情依旧无比复杂,他的目光紧紧锁住萧寧,眼中掠过一抹震惊、钦佩,以及隱隱的战意。
萧寧微微頷首,目光如水,淡然说道:“陈公子过誉了。”
很快。余波渐定。
白雪霽目光平静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位参赛者,轻声说道:“第三首诗,咏菊,一炷香为限。请诸位珍惜时间,尽展所长。”
这句话一落,全场便安静了片刻,隨即又响起了低低的议论声。
“咏菊?果然是这个题目!”
“梅兰竹菊四君子,这选菊倒也合情合理。”
“可是,这菊的题目,要写出新意怕是难上加难。咏梅还能写风骨,咏菊多是隱逸之意,稍不留神就落入俗套了。”
观眾的议论还未完全平息,就见一道人影缓缓起身,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柳山居迈步上前,负手而立,气度沉稳而清雅,他的目光微微一扫,便让台下无数人不由自主地屏息静气。
“诸位。”柳山居声音沉稳而清朗,“咏菊虽为佳题,但若无妙手,难得高韵。”
“而在场眾人之中,若说诗才高绝者,必有先例。”
他顿了顿,微微转头看向萧寧,脸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在下斗胆,请面具公子先行。”
柳山居的声音不大,却仿佛带著一股奇异的力量,瞬间压下了所有的议论声。
湖畔顿时一片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落在了萧寧身上。
“面具男子?”
“柳山居居然让他第一个作诗?”
“难道是想让他继续引领全场吗?”
议论声虽然低微,但眾人心中的疑惑与期待却愈发浓烈。
白雪霽微微頷首,清冷的目光转向萧寧,轻声说道:“公子,柳先生如此相邀,不知你可愿先行?”
萧寧闻言,缓缓起身。
他的一举一动依旧显得从容而优雅,仿佛根本未被突如其来的提议所影响。
他站定片刻,隨后微微一笑,朗声说道:“既然柳先生抬爱,那在下便献丑了。”
话音未落,他已经迈步向圆台中央走去。
然而,他的从容与自信却让观眾席上顿时响起了低低的惊呼声。
“他真的要第一个作诗?”
“才刚刚宣布题目,难道他已经准备好了?”
“莫非他真的早有准备?否则怎么会如此自信?”
观眾们交头接耳,目光中充满了震惊与疑惑。
佳丽席上的红衣翩翩轻轻摇动摺扇,目光微微眯起,唇角带著一丝玩味的笑意:“有趣,这才刚宣布题目,他就要作诗?”
紫烟绕同样露出疑惑之色,轻声说道:“若他真能即兴作诗,那也太惊人了。”
丹凤朝阳却並未显得过於惊讶,反而微微一笑,语气中带著一丝篤定:“他一向如此,越是不可思议,越是能做到。”
而在圆台上,萧寧缓缓迈步走向中央,他的目光落在湖畔那片盛开的菊上,神色淡然,从容至极。
柳山居微微拂须,眼中闪过一丝欣赏与探究:“这位公子,果然气度不凡。”
但正因为他的镇定与自信,反而让台下的眾人愈发震撼。
“他不会真的已经想好了吧?”
“这才刚刚提题,菊的意境与风骨尚需推敲,他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准备好?”
“莫非他真的是即兴赋诗?”
隨著萧寧一步步走向圆台中央,观眾们的议论声逐渐变成了一片嘈杂的低语,既充满了惊疑,又带著浓浓的期待。
甚至连陈白眉的目光都微微一凝,他眯起眼睛,低声喃喃道:“这傢伙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他的目光中既有几分审视,又夹杂著难以掩饰的兴趣与探究。
而萧寧终於在圆台中央站定,他负手而立,目光悠然地扫过那片盛开的菊。
阳光洒在瓣上,映出一片金黄与清雅之色,那朵在风中微微摇曳,仿佛在诉说著属於自己的故事。
这一刻,整个湖畔都安静了下来,似乎每个人都在等待著萧寧的下一步动作。
但他並未立刻提笔,也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看著那片菊,神情从容而专注。
这种姿態,让台下的眾人愈发坐立不安。
“他究竟是胸有成竹,还是在故弄玄虚?”
“如果他真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內赋出佳篇,那才叫真正的惊才绝艷!”
“我反而觉得他可能是先稳住气场,再徐徐图之。毕竟,这咏菊之题,非同小可。”
佳丽席上的紫烟绕轻声说道:“无论如何,他的表现已然非同一般,令人期待。”
红衣翩翩微微挑眉,语气中带著一丝调侃:“说不定,他就是故意要让大家猜不到。”
丹凤朝阳轻轻摇头,目光中满是篤定:“他从不会做无谓之事。”
而柳山居依旧负手而立,目光深邃地注视著萧寧,似乎在等待他的真正展现。
湖畔的风轻轻拂过,柳枝摇曳,菊在风中微微颤动,似乎在为即將到来的咏菊之作低声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