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柔和地洒满胭脂湖,湖畔柳枝轻摇,观眾席间窃窃私语声渐渐低了下去,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集中在圆台上。
陈白眉那首咏梅之诗余韵未散,仿佛还在湖面迴荡,挥之不去。
这一关似乎已成定局,几乎没人再对陈白眉的诗才存有质疑。
然而,就在所有人以为再无更高之作时,萧寧缓缓起身。
他依旧是那副从容不迫的神態,一袭青衣在晨光下微微摇曳,面具遮掩了他的面容,却挡不住他与生俱来的气度。
他迈步走向圆台,步伐稳重,目光平静,仿佛並未受到任何气氛的影响。
每一步落下,都仿佛踩在眾人的心弦上,让人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台下的观眾席顿时一片低语。
“他终於要出场了吗?”
“咏柳之作已震惊全场,不知他的咏梅会是怎样的水平。”
“陈白眉的诗压得所有人抬不起头,他能超越吗?”
议论声渐渐低了下去,湖畔再次恢復了寧静。
萧寧站定在圆台中央,面对湖畔的那株梅树,目光微微抬起,似乎被那清冷孤傲的姿態吸引住了。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如同清泉入耳,带著一股无可忽视的力量。
“梅者,傲立风雪,不爭春暖,不媚群芳。其气节高洁,其姿態清雅,实为天地间之奇物。”
语毕,他並未立刻提笔,而是抬起头,目光穿过梅枝,仿佛穿越了时间与空间,看到了更深远的意境。
片刻后,他提笔蘸墨,手腕轻动,一行行字句在宣纸上缓缓浮现。
他书写的动作优雅而流畅,宛如水波潺潺而过,带著一种令人心神寧静的韵律。
不多时,他搁下笔,將诗卷递向白雪霽。
“请。”萧寧的声音平静如水,却带著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自信。
白雪霽接过诗卷,目光扫过其中的字句,眼神微微一颤,仿佛被诗中透出的意境震撼到了。
她抬起头,轻声念道:
“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
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念罢,整个湖畔一片寂静,仿佛连风都停止了吹拂。
没有人开口,甚至连轻微的议论声都消失了,只有湖水拍打岸边的声音在空气中微微荡漾。
片刻后,掌声如雷鸣般爆发,观眾席间顿时沸腾。
“妙啊!这诗实在是妙!”
“『凌寒独自开』,將梅的孤高写尽!”
“『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更是点睛之笔,將梅的清雅与芬芳勾画得淋漓尽致!”
“这样的诗,竟然能与陈白眉的佳作平分秋色!”
眾人的讚嘆声此起彼伏,不少人甚至忍不住站起身来,满脸惊嘆地望向台上的萧寧。
而佳丽席上的红衣翩翩轻轻摇了摇摺扇,目光中闪过一丝意外:“想不到,他竟能赋出这样的佳作。”
紫烟绕微微点头,语气中带著几分钦佩:“此诗简洁,却不失深意。短短数句,便將梅的风骨与芬芳写得如此传神,当真是难得。”
丹凤朝阳则忍不住轻声笑道:“他本就不同凡响,岂会让人失望?”
而在台上的陈白眉,此刻的神情却显得异常凝重。
他看著萧寧,目光中闪过一抹深深的探究。
那首诗的意境、文风,甚至字里行间透出的气度,都让他感到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此人”陈白眉在心中低声呢喃,眉头微微蹙起,“这诗的风骨,分明带著一股儒雅之气,这傢伙,莫非也是那夜面郎君的追隨者”
但他很快摇了摇头,將这些念头拋之脑后,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好诗。”陈白眉轻声说道,声音中透著难得的真诚与讚赏。
他对著萧寧微微一拱手:“阁下才学,果然不凡。”
萧寧只是微微頷首,並未多言,那种云淡风轻的姿態,却更显出一股从容与大度。
白雪霽將诗卷轻轻放下,目光在陈白眉与萧寧之间来回扫视,隨后微微一笑:“此诗之高,已可与陈公子並列。”
她的声音不大,却如同一颗石子投进了湖中,再次激起了四周的议论声。
“並列?这已是极高的评价了!”
“看来,面具男子的诗才,真的不逊於陈白眉!” “这场咏梅之比,真是前所未见的巔峰对决啊!”
观眾席上的掌声与喝彩声久久不息,而圆台之上,萧寧与陈白眉的身影,则如同两座巍峨的山峰,矗立在所有人的心中。
胭脂湖畔的晨光愈发灿烂,湖面波光瀲灩,似在映照这场文坛上的激烈爭锋。
萧寧的咏梅佳作虽已落笔,但它带来的震撼与余韵仍在观眾心中激盪。
观眾席上的议论声渐渐热烈起来。
“真是难分高下啊!”
“面具男子的才华果然惊人,竟能与陈白眉一较长短!”
“这场比试,真是值了!平日难得一见的文坛风采,今日竟接连不断!”
就在眾人感慨间,站在圆台上的陈白眉却忽然轻轻一笑。
他的目光微微一转,落在萧寧身上,眼中多了几分浓浓的兴趣。
“好诗,当真是好诗!”陈白眉朗声说道,声音中带著一丝豪气,“不过,陈某尚有些意犹未尽,不知诸位可否容我再赋一首?”
此言一出,全场顿时一片譁然。
“陈白眉竟然还要再赋诗?”
“这可是大才的临场之作,不知又会是怎样的佳篇!”
“果然文坛巨擘,不愿轻易服输!”
佳丽席上的红衣翩翩轻轻摇著摺扇,唇角浮现一抹玩味的笑意:“看来陈白眉是被激起了斗心啊。他可是素来以才情傲世,怎会甘心与他人並列?”
紫烟绕轻轻頷首,目光中闪过几分期待:“那倒好,我们今日可以再见证一场精彩绝伦的才情碰撞。”
丹凤朝阳却眉头微蹙,低声说道:“可惜了,他这一诗再高,未必能將方才的胜负改写。”
她的声音虽轻,却透著一种篤定。
而圆台之上,陈白眉已然迈步,目光自湖畔垂柳扫过,又落在不远处那株梅树上。
他的神態淡然而从容,嘴角带著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整个人仿佛一把蕴藏无尽锋芒的利剑,虽未出鞘,却已然散发出锐不可当的气势。
他一边踱步,一边低声念道:“梅之韵,既在其形,又在其魂。若仅止於歌颂其姿態,未免流於表面。”
话音未落,他已缓缓提笔,在宣纸上书写起来。
笔锋轻扬,落下第一个字,顿时如春雷乍响,震得人心头一颤。
他的动作快而有力,短短十步,便已写罢。
然后,他將诗卷一抖,长笑一声:“诸位,请品鑑!”
他將诗卷递给白雪霽,后者接过后,目光一掠而过,眼中瞬间掠过一抹惊艷的光芒。
白雪霽轻轻展开诗卷,声音清冷却不失悦耳地念道:
“雪尽春归万物生,孤芳自赏百轻。
冰霜傲骨非为冷,只借清风洗俗情。”
诗声迴荡,湖畔一片寂静,仿佛所有人都被这诗句中的意境震慑住了。
片刻后,全场爆发出如雷鸣般的掌声与喝彩声。
“妙!当真是妙啊!”
“十步成诗,竟能写出如此气韵深远之作,真乃神人之才!”
“这『冰霜傲骨非为冷』,不仅写尽梅的高洁,还以清风点出胸怀,格局之高令人嘆服!”
“果然是陈白眉,他的才华,岂止咏梅冠绝天下,更是文坛不世出的绝代风采!”
观眾席间,许多人站起身来,连连鼓掌。
一名白须老者轻轻拂须,嘆息道:“此等诗才,乃天地所钟,其胸中丘壑,早已非常人可比。”
佳丽席上的紫烟绕则轻声感慨:“果然不愧是陈白眉,这一诗之高,已足以傲视群雄。”
红衣翩翩眯起眼睛,目光转向萧寧,轻声说道:“接下来,就看面具男子是否还能保持从容了。”
丹凤朝阳则微微一笑,目光依旧平静如水:“他从未让人失望。”
而此时,站在圆台上的萧寧只是静静地看著陈白眉,神情依旧淡然从容,仿佛刚刚的盛景並未在他心中激起任何波澜。
陈白眉注意到了萧寧的目光,微微一笑,拱手道:“公子,此番轮到你了。”
他的语气平和,带著一丝激將的意味,却更像是一位高手向另一位高手的正式邀战。
萧寧淡然一笑,缓缓迈步上前,再次提笔。
湖畔的风,吹起他衣袍的衣角,他的姿態从容不迫,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让人忍不住屏住了呼吸,静静等待著他的再次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