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了?”陆宁冷笑一声,“她杀了刘火华。”
“吴德,我再问你一遍。”陆宁俯下身,死死盯着吴德的眼睛,“赵丽,为什么,要杀刘火华?”
吴德的眼神开始闪躲,嘴唇发白。
“我他妈哪儿知道,这娘们疯了呗!”
“是吗?”陆宁缓缓直起身子,冲着门口的医生招了招手,“医生,等会的手术先停一下。
我估计这家伙的麻药,也可以省了。”
“我说!我说!我说!”
吴德的心理防线“轰”的一声就全塌了。
这招不打麻药,简直比他妈的满清十大酷刑还管用。
“丽丽,丽丽她跟别的姑娘不一样。”吴德带着一丝颤斗。
“哪儿不一样?”杨爱国吐了个烟圈,“是她要的价高,还是她长得漂亮?”
“不是……”吴德的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表情,有恐惧,有同情,甚至还有点意犹未尽?
“我听说她是从老家接来的。
有人给她介绍工作,在服装店当当会计。
丽丽那姑娘,读过高中,在她们村里,那都是文化人了。
结果,刚来的第一天,老板就把她给霍霍了。”
“侵犯了她?”陆宁替他说出了那个字。
吴德的肩膀猛地一缩,闭上眼,重重地点了点头。
“是。”
“老板说这种读过书的,有股子傲气,得先开苞,把她的傲气给打断了,才能老实听话。”
“操他妈的!”杨爱国一脚踹在墙上,震得墙皮都掉了渣,“这刘火华真他妈是个畜生,死的不冤。”
“然后呢?”陆宁面不改色,“开苞完了,就逼她去接客?”
“是。”
吴德像蚊子哼哼:
“一开始,她不肯,寻死觅活的,还绝食,撞墙。
老板就把她扒光了,吊在地下室里,打了三天。”
“后来,她跑了一次。”吴德说到这,眼神飘向了别处,“被我抓回去了。”
“抓回去之后,老板当着所有姑娘的面开始侵犯。”
吴德咽了口唾沫:
“还拍了她的照片,说她再敢跑,就把照片寄回她老家,让她爸妈和全村人都看看,她女儿在城里是怎么赚钱的。
从那以后,丽丽她就变了。
不哭也不闹了,乖巧听话,象个木头人。”
走廊里死一般寂静,只有吴德粗重的喘息。
“木头人?”陆宁重复着这个词,“那为什么现在她成了罗曼蒂克西餐厅服务员。”
吴德嘀咕道:“我也不太清楚,老板也不知道抽什么疯,大概是玩腻了,或是觉得丽丽长得确实还行,已经调教妥了,带出去有面子。
他就开始包养丽丽了。
不让别的男人碰她。
把她当成了自己的私人物品。”
“他给丽丽在西餐厅找了工作,但那不是自由的!”吴德突然激动起来,“那是另一个笼子!
一个更他妈高级的笼子!
老板说了,丽丽必须24小时开机!
一个电话,不管丽丽在干什么,必须在十分钟内出现在他面前!
伺候他!
这跟当他的专属泄欲工具,有什么区别!”
“所以,她还是个奴隶。”陆宁下了定义。
“对,奴隶。”吴德点头。
“那就要说说你的问题了,根据可靠消息,你老板死之前扬言赵丽不听话,就让你去做掉对方。
这话你有什么想说的?”
当陆宁问完那句关于刘火华要吴德做掉赵丽的话后,就没再出声了,只是静静地盯着吴德。
吴德脸上的血色“刷”一下就退了个干净,瞳孔猛地一缩。
他之前确实听刘火华抱怨过。
没想到,这件事居然被陆宁给知道了!
“警官,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吴德的眼神开始闪躲,嘴唇发白,强行辩解:
“刘火华他就是随口一说,吓唬吓唬那娘们的,当不得真……”
吴德开始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陆宁看出了这家伙明显在撒谎,也不废话,面色平静地伸出手。
“你要干什么!”吴德看陆宁伸手过来,还以为要打人,下意识地想往后缩。
可惜吴德被拷在铁栏杆上,根本没地方躲。
陆宁压根没理会吴德的叫唤,伸出手,对着吴德那中枪的右肩膀。
就是一巴掌拍了下去,然后五指张开,稳稳地按住了伤口旁边的嫩肉。
“啊!!!”
吴德的惨叫声瞬间刺破了病房的安静,整个人疼得象条离水的鱼,在病床上猛地弹动了一下。
子弹还在里面,肩膀本来就又肿又痛,陆宁这一按,简直是往伤口上撒盐。
不,是撒辣椒水!
“警官!
你屈打成招!
你……”吴德疼得满头大汗,话都说不利索了。
“屈打成招?”
陆宁仿佛没听见吴德的惨叫,手上的动作却一点没停,不但没停,反而加了点力道,慢慢地往下压。
对于敢当街拔枪袭警的罪犯,才上这么点手段,已经是看在对方受伤的情况了。
“我问,你答。”陆宁依然是刚才那副模样,却让吴德浑身发冷,“刘火华让你做掉赵丽,是什么意思?”
“我真不知道啊!”
吴德刚想嘴硬,陆宁的手指就跟铁钳似的,又往里按了几分。
吴德疼得嗷嗷直叫,眼泪鼻涕一大把,整张脸都扭曲了:“杀人……警察杀人啦!
救命啊!”
不远处,站着的医生护士,本来还想象征性地劝两句,毕竟是在医院。
可一看到陆宁那张文质彬彬却毫无波澜的脸,再想想陆宁之前说的不打麻药,硬生生把话给憋了回去。
这年轻警察,太狠了。
“说不说?”陆宁手上继续加力。
吴德感觉自己的肩膀快被捏爆了,那种钻心的剧痛,比刚才中枪的时候还要难熬。
心里直暗骂,这警察也太狠了,一点也不讲究规矩,简直比道上的混子还黑!
“我说!
我说!
你他娘的快松手!
疼死我了!”吴德彻底扛不住了,防线瞬间崩溃。
陆宁这才不紧不慢地收回手,好象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是在病床边上掸了掸根本不存在的灰。
吴德躺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汗水把枕头都浸湿了,看陆宁的眼神,比看鬼还恐惧。
“刘火华,他不止拐卖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