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凌岳带兵多年，出生入死，第一次发现“银子”竟能来得如此轻松顺手。
尤其是秦川的麻将馆依靠文家，光顾的大多都是一些权贵百姓。
而他直接在一开始就亮明身份，手下归顺的那些武将和官员为了捧场基本都充了不少钱。
这一加起来，仅是今天一天的营业额，就能比秦川当时的要多出好几倍！
“老七啊老七，你独占京城娱乐财路的好日子，到头了！”秦凌岳低低一笑，眼中满是意气风发。
“殿下，出事了！”
一声仓皇的喊叫突然传来，将店内的喜气硬生生打断。
“什么事？”秦凌岳有些不悦的皱眉。
若不是他现在心情好，这人怕是早就被拉出去打板子了。
侍卫脸色难看，连说带画的比划着：“殿下，对面的文氏麻将馆出招了！”
“他们一夜之间上了好多新花样！什么‘血战到底’‘鸡平胡’，还有一种叫‘扑克牌’的东西，能玩斗地主、炸金花、三打一……玩法特别多！咱们的客人全被勾跑了！”
“什么？”
这下秦凌岳可坐不住了，夺门而出，就见刚刚还挤满了的麻将馆的大厅里，稀稀拉拉只剩两三桌客人。
那牌声，有气无力，店里的伙计竟比客人还多。
“稳住！都给我稳住！”秦凌岳强自镇定下来，脑海中突然想起昨夜贺煜说的那句“秦川若反扑，先学其形，再拆其骨”。
秦凌岳立刻沉声吩咐：“挑几个机灵的伙计，乔装成客人，去文氏馆把他们的新规矩、新牌式，一字不漏地给我描下来！半点差错都不许出！”
“遵命！”侍卫应声跑开。
可看着空荡荡的大厅，秦凌岳心里依旧打鼓。
商场如战场，他初次做生意，就遭遇敌军这般奇袭，思来想去，眼下能指望的，只有那位“云梦导师”贺煜了。
“备马，去万花楼！”
……
万花楼顶层，纱幔随风翻飞，酒气与香粉气交织在一起，奢华旖旎。
贺煜披散着乌黑的青丝，一手拎着鎏金酒壶，正与百名红粉佳人玩着捉迷藏的游戏。
姑娘们得了他赏下的银锭，笑声一个比一个甜，一个比一个酥。
“贺公子莫躲，若是被奴家捉到，可得罚酒三杯！”
“贺公子来追奴家吧，你要是追到了，奴家就让你嘿嘿嘿……”
他脚步看似虚浮踉跄，眼底却清亮得惊人，只是这群沉浸在虚幻之中的女子并未发觉。
“先生！大殿下秦凌岳急着找您，人已经到楼下了！”书童小青一路小跑上楼，看着眼前的那么多美人，眼睛都错不开了。
“扰人雅兴，这位大殿下，还真不会挑时辰。”
贺煜旋身倚在一美人身上，仰头将手中的烈酒一饮而尽。
“那先生见还是不见？”小青压低声音询问。
“算了，让他过来吧。”贺煜不情不愿的。
既然借了人家的名头做生意，总得让人家心甘情愿才行。
之后若想试探秦川的底蕴，可还少不了这一位大皇子。
小青领命而去。
须臾，楼梯传来“噔噔”的急促声响。
秦凌岳一踏入顶层，扑面而来的脂粉香与酒气混杂在一起，呛得他暗暗皱眉。
“兄长，昨夜睡得可还安稳？”秦凌岳拱手，脸上堆着笑。
“醉里挑灯看美人，也算半梦半醒，自在得很。”贺煜抬手按了按眉心，带着几分慵懒，“殿下白日闯花楼，想来不是专程来与我论酒看美人的吧？”
秦凌岳脸上的笑容顿时变得讪讪，不再绕弯子，三言两语就把早间的变故倒了个干净。
五十家麻将馆刚揭匾，东宫那边就抛出十几种新麻将谱，还亮出一种名叫“扑克”的奇牌，能玩斗地主、炸金花……
花样层出不穷，远远大过了他这个新麻将馆，店里的客人基本都倒戈跑去了文氏。
贺煜静静听着，目光却越来越亮。
等秦凌岳说完，他忽然轻笑一声：“才一夜时间，就反应这么快，这位太子倒没让我失望！”
“兄长，眼下这局面……”秦凌岳急得不行。
“眼下？”贺煜截住他的话头，嗤笑，“我昨晚是怎么交代你的？”
秦凌岳顿时一噎。
是啊，贺煜确实和他说过把娱乐方式一抄到底，他也是那么做的。
可秦凌岳心里总觉得还是不太踏实，尤其是当初秦逸轩在秦川手下吃了那么多大亏，他就更没自信了。
“哎，殿下，娱乐行业那么多，只盯着麻将馆，眼界也太窄了。”贺煜真的是对这个蠢笨的大皇子很无语了。
“东宫联合文家的小说铺子看着不起眼，可同样是日进斗金聚宝盆！《绝代双骄》《红楼梦》，纸墨都是现成的，雇几个穷秀才连夜誊刻，换皮不换骨！”
他声音越说越重，眼底锋芒毕露：“你记住，我们要的不是立刻压垮秦川，而是让他每走一步，我们都能踩着他的脚印捡钱！抄袭，模仿，借鉴！我们的目的是赚钱！赚白花花的银子！”
秦凌岳被说得耳根发烫，又羞又愧，忙不迭点头称是。
他也知道贺煜这样的人物能与他说这么多，真的是尽心尽力了。
若他再继续打扰下去，怕是会让贺先生不快。
“好的先生，我现在就去行动！”
秦凌岳匆忙告辞离开，生怕耽误了时间。
贺煜望着那道狼狈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唇角慢慢勾起一抹玩味：“呵，秦川，你出牌越快，我反而越兴奋。今日就先借你的脑子，养肥我的口袋。等你技穷之时，我再亲手将你这太子，从神坛上拉下来！”
……
大皇子府正堂内，气氛紧张又急促。
“都摸清了？”秦凌岳急切地询问派出去的侍卫。
“回殿下，东宫新推出的十余种麻将谱、扑克牌规，都已描成图册！另外，我们还派人各购了十副样牌，此刻正候在府门外。”
乔装成客人的侍卫单膝跪地，双手奉上一叠图纸。
“好！”秦凌岳眼中闪过狠厉，“全部复刻！版式、规矩、筹码，一丝一毫都不许走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