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睡晚起的马寻吃完早饭就出门了,还有不少事情要做呢。
何大牵着驴说道,“国舅爷,常升几个大清早的就出去了,我还见着王德那几个小子了,吆五喝六的。“
马寻也没太在意,随即说道,“一会儿你去找一下保儿,让他签发一下,给这些小子安个差事。”
何大不太理解,“他们几个巡街是常见之事,又带着护卫,谁敢惹他们?”
开国公侯的儿孙上街巡街,不要说寻常的地痞流氓了,就算是一些有品级的官员也不会轻易招惹。
马寻简单解释,“现在做的是正事,给个差事显得名正顺。”
何大好象理解了,虽然不是完全的理解透彻,但是既然国舅爷都吩咐了,那一会儿就去办事。
看到马寻到了诏狱,不少人觉得非常意外。
诏狱只关重犯,而诏狱的属官基本上都是马寻当初从国子学选来的。
说这里是马寻一手遮天都不为过,就算是毛骧来了也只能干瞪眼,他可不敢管诏狱的事情。
马寻到了诏狱,立刻开口,“将徐御史带过来吧。”
徐御史很快被带了过来,除了鼻青脸肿的之外也没什么,官袍很干净、头发也整齐,不象是遭罪了。
马寻瞪向常茂,“怎么办事的?”
常茂立刻开口说道,“舅舅,咱们下手不重一些,看着也不象啊。回头我请御史喝酒,就当是赔罪。”
徐御史连忙说道,“世客气了,全都是世子保护,下官才能全身而退。”
常茂立刻邀功说道,“舅舅,真不是我自夸。昨天我们去的及时,他都给人围起来了,说是上官叫去问话。我们打了人,才将抢回来。”
马寻立刻问道,“是中书省的人叫你去问话?”
“是御史台的。”徐御史回答说道,“说是奉御史夫之命,叫我过去问话。”
常茂继续说道,“我抢了人之后,将御史的家人都护着了。我让人去庄里叫了不少人,护着御史的家宅。”
这小子虽然平时不靠谱,但是这一次做的事情反倒是让人刮目相看了。
徐御史颇为感激的说道,“世子护着我家眷,实在是大恩情。下官此前听闻丞相养了亡命之徒,颇为担。”
马寻立刻瞪眼,“亡命之徒?”
徐御史更为担心的说道,“听闻是带来诏狱,下官这才放心。丞相养着的亡命之徒,听闻是锦衣卫指挥使招募的。”
这毛骧到底是想做些什么啊!
常茂也跟着说道,“昨天听御史这么说了,我立刻让人去报太子殿下了。”
马寻随即问道,“这事情怎么现在才报?”
徐御史慌忙解释说道,“徐国公明鉴,也是昨日早朝之后,有人给我报信。”
这还真是春江水暖鸭先知,也可以说是树倒糊狲散。
这徐御史是朱标塞到御史台的人,平时掩藏的也不错,姑且算是比较得陈宁等人的信任。
但是官职较低也很难接触到一些内核的机密,但是在昨天的早朝之后,很多人就猜到了他的立场和身份。
这人不声不响的攀上了太子,甚至算得上是太子的心腹,这一下就显得值得交往了。
而且胡惟庸、陈宁等人很有可能要倒大霉,那么不管是出于自保,还是出于巴结,有人立刻就开始告诉徐御史一些事情了。
这些浸润朝堂许久的家伙嗅觉敏锐,一旦意识到情况不对,总是能有些骚操作。
马寻微微点头,随即又问道,“在御史台,哪些人可用?”
徐御史谨慎的回答说道,“徐国公明鉴,一些事情下官汇报给太子殿下了。”
马寻自然没生气的必要,这御史做事还是有分寸,将他所观察到、掌握的情况报告给太子,这才是正确的做法。
当然这也是因为皇帝放权,要不然这就是挺犯忌讳的事情了。
马寻随即又问道,“先前汪洋纳犯官之为妾,这事情御史台为何捂着?”
徐御史立刻回答说道,“此前陛下、殿下忙于朝政,您又去治天花,以至于很多人没有过多过问此事。中书省说是礼部疏漏,礼部推诿给中书省,此事便不了了之。”
这事情此前确实提过,但是大家当时也没有过多的追究,所以被各方联合淡化,确实就拖到了现在。
汪广洋只是被稍微敲打一下,陶凯等江南文官肯定不会想要让汪广洋也下台,毕竟这是江苏人。
至于胡惟庸没有痛打落水狗,或许是和汪广洋等人谈了条件,不过更可能的是害怕将自己卷进去。
大家都是一屁股的屎,如果皇帝不追查这件事情,大家就联手糊弄。
马寻只能认可这说法,不过也没什么好担心,如今再提这件事情,不管是汪广洋还是中书省、礼部,都需要因此承担责任。
现在再想脱身,显然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马寻再次追问,“陈宁、涂节,这二人你是如何评价?”
徐御史自然知无不言,因为现在的他是太子党’,这个时候自然也就是有评价上官的机会了,因为必须要有更多的贡献。
“回徐国公,陈宁有大志、善雄辩,其为官严苛、素有才能。只是为人不讲人性,刻意追求高官显位,为此不惜一切。”
陈宁这人确实刻薄的厉害,当官时为了完成任务无所不用其极。甚至在儿子劝谏他时,他直接把儿子给捶死了。
徐御史继续说道,“涂节为人狡黠,善于左右逢源。看似忠厚、可靠,实则色厉内在。”
这是徐御史的一家之言,但是可以作为一些参考,毕竟这也算是陈宁和涂节的下属,对这二人还是有所了解。
马寻认真听着,对常茂说道,“去将鸿胪寺的那位带来,一会儿我再问话。“
常茂立刻就走了,因为他觉得舅舅肯定是有话要问,不适合继续听了。
等到常茂离开,马寻眯着眼问道,“陈宁也好、涂节也罢,谁能首告胡惟庸?”
徐御史刻说道,“涂节!”
马寻来了兴趣,“这么肯定?”
徐御史无比肯定的回答说道,“涂节为求高官,毫无气节可言。如今形势他也明了,必然想要自保。”
马寻满意的点头,又问道,“你可曾听闻他们与胡惟庸,或是大都督府勋贵密会?”
徐御史有些遗撼了,“下官位卑职轻,未能了解更多事情。”
能够知道一些事情就不错了,毕竟胡惟庸等人也不可能拉着一个从七品的御史商议机密事宜。
甚至这个徐御史说的事情,很多就是通过他的观察得出的论断,这还没有太多的证据等等。
和徐御史仔细讨论一些事情后,就该换人了。
鸿胪寺的官员一到,马寻就问道,“驿馆的东瀛使臣何时入京的?”
“回徐国公,今年上半年就入京了。似是在登州卫上岸,由登州卫指挥使林贤派人护送入京。只是下官等也不明白,为何使臣入京半年迟迟未见到陛下。”
这还真的是符合马寻等人先前的判断,胡惟庸那老小子以为是抓到了把柄,说不定一直都是在谋划着名搞些马寻的黑材料。
毕竞在胡惟庸看来,带着东瀛国书的使臣手里的资料是准确的,他现在抓到了马寻擅自开战,以及勾结东瀛叛军的秘密。
只可惜他忽略了一些事情,出兵的事情是朱元璋允许的,以及所谓的东瀛叛党,实质上是东瀛的正统政权’。
胡惟庸不明白的就是廖永忠等人可没有和东瀛任何势力联手,明军要的就是银山、要的就是矿,才不在意那是北朝还是南朝呢。
这事情,只能算胡惟庸聪明反被聪明误。
了解一些事态的马寻叫来常茂,“你就在诏狱守着,除了陛下和太子殿下,也就是两位曹国公能来提人。”
常茂立刻说道,“您放心就是,我爹来了我都不交人,我姐也嘱咐我了!”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是你小子说出来的话就不那么中听了。
马寻随即对赵大勇说道,“北镇抚司的人马先清点一遍,若是和锦衣卫本衙走的近了,先闲置起来。”
赵大勇立刻领命,心里自然也不免有点紧张。
因为北镇抚司、南镇抚司,这也都是锦衣卫的下属机构。
可是现在倒好,直接将上级衙门给防范起来了。
不过这也没什么可说的,谁让马寻一直都是提督两个镇抚司呢,毛骧就算是有意见也只能忍着。
“一会让人去问问,鸿胪寺的驿馆可控制住了。”马寻继续安排着事情,“找几个会东瀛话的,那几个东瀛使者我亲自提问。”
看到赵大勇要去执行任务,马寻提醒说道,“声势大一点,要让人知道我和大曹国公要提审有司官员,要让百官知道东瀛使已经被我叫来问话了!”
虽然赵大勇不明白马寻到底是什么用意,但是也没什么好疑问的。
踏踏实实的将一些事情给办好了就行,其他的根本就用不着他多想。
胡惟庸此刻慌不慌张不知道,但是马寻要做的事情就是敲山震虎,就是要让那些人的内心饱受煎熬。
快刀斩乱麻,这些事情没必要久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