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上朝这样的事情,马寻虽然上朝的次数比较少,但是流程等等还是熟悉的。
一边穿着衣服,马寻一边对刘姝宁说道,“上午何大送驴儿去宫里,下午我接回来。”
刘姝宁有些慵懒的说道,“知道了。”
马寻吐槽着说道,“你们就在家里,说是给驴儿开蒙,要我说就是我姐舍不得驴儿。”
刘姝宁颇为开心、期待的说道,“真人给驴儿调理,上午再送去给姐教导,驴儿以后定会有出息。”
马寻不好打击刘姝宁,都说三岁看老,自家儿子的一些性格能看出来端倪。
亲儿子,有那么点马寻的特点了。
虽然是早朝,但是也不是特别大的朝会,所以只需要换常服就行了,用不着朝服。
这都算进步了,要知道马寻寻常都是一身道袍。
骑着驴,马寻对何大说道,“上午你送驴儿进宫,要么是交给我姐,要么是交给信得过的人。”
何大立刻说道,“国舅爷放心,我肯定将小公爷亲自送到皇后殿下手里。我手里也有宫符,我能进宫。”
马寻忍不住看了眼何大,都在我跟前做事好几年了,有些事情还是没和我说啊!
不过这也没什么好吐槽的,何大也好,敏儿也罢,他们本质上就是朱元璋和马秀英的人,只是暂时借给马寻而已。
他们当然是值得信任的,遇到了事情是能拼着性命去保马寻一家。
旺财有些奇怪,按照以往的规矩,它是跟着进宫,要么是去御马监,要么是去小院。怎么现在倒好,居然是要被牵回去?
马寻拍了拍旺财的脑袋,温和说道,“等下还要接驴儿,先回去。”
旺财这才被何大牵回去,它的工作量也要开始提升了,接送孩子的任务它要承担起来。
溜达着的马寻不慌不忙朝着奉天门走去,一路上也会遇到一些官员,这些人也是在连忙朝着他作揖,一个个的估计心里忍不住浮想联翩。
说到底就是马寻这个人平常不上朝,上朝自然也就是有一些事情。
另一方面来说就是觉得这人实在不成体统,平倭大将军回京都半个月了,这才开始想起来上朝奏报一些事务,有这么当臣子的吗?
别人的一些吐槽马寻听不见,自然更加不需要放在心上。
仔细看了一圈,八个国公之中也就是李贞、徐达没来,这就放心了。
朱标出现了,这个温润如玉的太子笑着拱手,“舅舅。”
马寻连忙回礼,“太子殿下。”
微笑着的朱标开玩笑说道,“本以为您还起不来,今年您可就上过一次朝。”,这一下马寻尴尬了,他就是年初上朝,带着任务去得罪胡惟庸,然后拔腿就跑。
现在呢,这就是第二次上朝了。
要是坚持坚持,马寻一年上朝的次数可能就是一只手数的过来了。
对于朱标的一些调侃,或者说表达一些不满,马寻装作听不懂。
听懂了我就要多起床,凌晨三四点起床,正常人真的受不了。
当净鞭声响起,百官按照规矩列队入殿,一切看起来就是那么的和谐。
朱元璋升殿了,马寻就开始进入流程闭目养神,现在还没到他发挥的时刻。
扫了一眼朝臣的朱元璋那叫一个气,有些人就是不长进,以前是这个模样、
现在还是这个德行,本来还觉得年纪稍微长点能有些进步。
现在再看看,纯属是想多了,就不该对那些人抱有什么期待。
李文忠、邓愈等人都看得尴尬,好歹是平倭大将军回京后的第一次上朝,按照道理来说,应该是马寻第一个奏事,汇报一下军情等等。
结果满大殿的人都短暂的停下来等着马寻,而马寻好象没有这个觉悟。
他不觉得有什么要奏报的,原因就是他的这个大将军水分太大、一些情况朱元璋早就清楚。
常遇春及时开口说道,“启奏陛下,魏国公于北平练兵,此前倡议率诸军入草原秋狩。”
朱元璋开口了,“魏国公执掌北境防务,秋狩是应有之事,诸衙门务必配合。”
徐达在北平可不只是单纯的练兵,还要筑造北边的防线。
北元虽然元气大伤、苟延残喘,不过到底还是有那么点底气。所以每年的秋天秋高气爽、膘肥马壮的时候,明军就要进入草原了。
这是持续的打击蒙古人的元气,让蒙古人得不到任何好好休整的机会。
开平等地就是最好的前哨站,明军在这些地方有不少骑兵驻守,甚至都已经开始建城,自然就是为了能够长期驻扎在草原上。
李文忠也赶紧奏报说道,“陛下,臣以为朝廷当多招降蒙古诸部。授以卫所指挥使等官职,以蒙古诸部为羁縻卫所。”
所谓羁縻卫所就是以当地首领为都督、都指挥等官职,由各部族世袭,当地军政一律听其管理。
这样看起来是有着一定的隐患,历史上的羁縻卫所没少降而复叛,包括朵颜三卫等就是羁縻卫所。
但是这么做的优点就是这些地区名义上归为明朝节制,可以相对轻松的一点控制偏远地区,甚至是在合适的时候分化瓦解、削弱,乃至必要的时候直接出兵。
因为到那时大义等等都不缺,只是现阶段稳住一些不太安分的势力而已。
朱元璋沉默片刻说道,“这事再议,老话说得好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这些蛮夷多是不讲礼法道义,无非就是走投无路方才想着投降,这些人靠不住、
不忠。”
道理大家也都明白,羁縻卫所确实只是权宜之计。
左都督都提了军事上的事情了,右都督还在那闭目养神呢?
马寻确实觉得这些事情现在不需要他发表意见,如果朱元璋提出将草原上的开平等地弃了,那他肯定是要据理力争。
但是现在这些事情就没必要了,如今的朝堂上谁敢说撤掉草原上的驻军,根本不需要等大都督府的这些公侯群起而攻之,朱元璋就首先不答应了。
早朝的秩序很不错,一切都是在按照正常的流程在走。
看着不声不响的马寻淡定的站在班位一言不发,有些人原本有些七上八下,或者是有那么些看热闹不怕事大的心思就没了。
或许这位徐国公来上朝,也只是因为意识到了他这个官当的实在不合格,这是来做做样子。
也不一定就是徐国公上朝必有大事,这人对朝堂的影响力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大。
这样或许就是最好的局面了,一个平稳的朝局,也符合很多人的利益,因为看起来安稳,不需要担心什么无妄之灾。
而且这样的平稳,也可以让一些人从容的去安排更多的事情。
将事情、将罪证彻彻底底的掌握了,以及有些事情准备的更加充分,到时候办大事才不慌张。
这就是主动权,而不是被动的去接招。
一切都看似是十分的和谐,这就是最为平常不过的一次早朝罢了。
忽然间情况出现了变化,“启奏陛下,臣有本奏!”
马寻看向出班的官员,确实不认识。
朱元璋微微皱眉,“你是御史台的言官,有何事要奏?”
御史直接开口,“启奏陛下,臣弹劾徐国公擅启战端、走私海贸、勾结番邦!”
所有人下意识的看向胡惟庸、陈宁和涂节。
陈宁和涂节是御史大夫、御史中丞,他们掌控着御史台。
手底下的官员忽然蹦出来弹劾马寻,你说他擅作主张,一般人是根本不会信。
毕竟御史就算是想要扬名等等,也没理由去找马寻这个硬石头,这要是没有上官的授意,岂敢这么大胆?
而胡惟庸也被很多人盯着,因为不少人都知道陈宁和涂节就是胡惟庸的心腹。
这位丞相现在执掌中书省,文官几乎都是在他的控制之内。
御史台敢弹劾马寻,而且三桩罪名每一个都是足以抄家灭族的。
要不是这位丞相的准许,御史台也没这么大的胆子去弹劾啊!
说到底就是想要弹劾马寻,要么是特别有分量的侯爵,或者是公爵。
要么就是胡惟庸这样的“百官之首’,其他人根本没有这样的分量。
被弹劾了?
马寻一点都不慌,赶紧出班先跪下。反正我现在洗耳恭听,等下我再狡辩,起码一副诚惶诚恐的态度要有。
毕竞这都是重罪啊,这可不是小事。
朱标不高兴了,“徐御史,虽说言官有风闻奏事之权。可是你弹劾的是徐国公,是我大明国舅!“
徐御史看起来无比正直、忠良,“回殿下,御史台负责纠察、弹劾官员、肃正纲纪。臣查得徐国公枉法罪证,自当弹劾!”
御史台确实有风闻奏事之权,有些时候甚至都不需要十足的铁证就可以先弹劾。
道理大家都明白不假,可是你也要看看你弹劾的是什么人啊!
胡惟庸也好、陈宁或者涂节也罢,他们现在就有点慌,主要是他们确实觉得有些事情是马寻做的。
但是现在还在进一步的巩固证据呢,现在手底下的官员蹦出来率先发难,完全打乱了计划啊。
最主要的是,我们真的没有授意。
这要么是手下的官员自作聪明,要么就是所谓的大权在握就是个假象。
毕竟御史只是从七品,忽然出现在朝堂之上,这就说明问题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