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知道了。别想用怪力硬拖我走。”
在自己房间欣赏观叶植物的畳间,被闯进来的纲手缠上了。
由于祖母水户的教育,以及进入忍者培养设施开始学习忍术基础,纲手原本就有的暴力行为加之了“怪力“这一要素。
因此,畳间最近非常害怕拒绝纲手的请求,在没有足够理由说服她的时候,基本上都会依着她。
到底我身上哪里有值得她这么仰慕的要素呢——畳间望着不久前心血来潮买来送给她的、在她头上晃动的粉色发饰,心里想道。
“纲手,我倒没关系,但最好不要对别人用那个怪力。”
“哥哥,别说这么失礼的话。除了性骚扰的自来也和哥哥以外,我没对别人用过。”
“我觉得那本身也挺失礼的啊。”
至少这表示自己被和那个性骚扰少年自来也同等对待了吧,畳间作为哥哥心情复杂。
“那么?今天要去哪里?”
“修行!”
真是稀奇——说到纲手,大家都会认定是赌博,偶尔被她邀请出去,也都是去居酒屋之类大人去的店。
虽然当然不会喝酒,但喝着无酒精饮料大嚼烤鸡串的幼女在街上也算小有名气,据说她曾在自助居酒屋吃光了存货,让店家叫苦不迭,这事已成某种传说。
任务结束后的休息日却要修行,体力上暂且不论(因为任务内容几乎只是搬运货物,很轻松),精神上实在有些辛苦。
虽然不是朱理那样,但畳间也比较容易厌烦,所以作为提议者,内心反而有些没底。
了解一下纲手的实力或许也不坏——畳间这么想着,表示了同意,从大急救箱里取出了简易急救套装。
这是自制的套装,里面有被纲手怪力打飞时用的伤药和绷带,以及万一累到动不了时,为了保持最低限度体力而准备的兵粮丸等医疗食品。
出门走了一阵子。
纲手嘴说个不停,报告学校生活、聊朋友的事,还略带早熟地不时揶揄一下畳间和伊娜的关系。
不知不觉就到了演习场。
在用栅栏围起的演习场入口附近的长椅上放下行李,正准备做热身运动时,注意到有击打卷轴靶的声音传来。
“有先来的客人?”
“好象是呢。一大早真是少见。”
不过毕竟是忍者村。
有一两个勤奋修行的人也不奇怪。
而且,有先来的客人也没什么问题。
只要畳间不使用会影响周围的火遁就行了。
当然,无法保证纲手被打飞的前方没有那位先客。
重新背好行李的两人走进演习场,穿过摆放着小道具、如同游艺场般的局域,向广场走去。
两人前往的方向的另一侧,是畳间他们进行下忍晋级考试时那些圆木矗立的地方。
出于好奇,他们想看看比他们更早在演习场训练的是哪位忍者。
如果是成年人的话,或许能从那份热忱中学到些什么——畳间心里也有这点小算盘。
在那里的是个满身大汗、不停踢着卷轴靶的少年。
眉毛浓密得惊人,长长的下睫毛与之搭配得绝妙地不协调。
穿着的衣服也很独特,是凸显身体线条的绿色紧身衣。
“呃,那是什么?这品味……”
“那是……”
纲手毫不掩饰厌恶地皱起眉头,畳间却微微眯起眼睛看着那个少年。
他脖子上围着的红色领巾似乎浸透了大量的汗水,整个都湿透了。
现在还是清晨。
要流那么多汗,需要多长时间呢?
这少年恐怕不是从清晨开始的。
而是从更早的时候开始,就一个人在这里不停地踢着卷轴靶。
少年为了踢卷轴靶而抬腿时,支撑脚一滑,摔倒了。
纲手看到这情景忍不住笑了出来,但畳间却看着少年的脚下。
少年支撑脚所在的地方——只有那里,泥土被磨得凹陷了下去。
究竟是站在这同一个位置多久,持续踢了多少次呢——。
“呐哥哥,那个眉毛很浓的人——”
“纲……”
被难得露出认真表情呵斥的畳间吓了一跳,原本挂着嘲笑表情的纲手一时语塞。
畳间轻轻拍了拍受惊的纲手的头,用温柔的声音对她说道。
“不可以嘲笑努力的人。”
畳间虽属于被称为天才的那类人,但人外有人,旗木朔茂就在他之上。
虽然经验尚浅以前曾落后于镜,但那时他也已经掌握了不低于中忍水平的基础。
即便是畳间,也不敢说自己从未对身为朋友和对手的朔茂抱有自卑感。
而且,现在身为无法熟练使用忍术的状态,连一个火遁都会被朱理嘲笑。
曾经被称为“真不愧是千手“的畳间,如今也只是平庸之辈之一。
果然有人说闲话,他也知道自己被揶揄为“没落的千手“。
要说心里没想法那是假的,其中的辛酸他也清楚。
即使如此,畳间没有变得乖僻,完全是因为有相信自己、也相信着自己的人存在。
他是什么样的人呢——畳间瞥了一眼。
从他没有佩戴护额来看,应该还是忍者培养设施的人,或者甚至还没进入培养设施。
畳间见过的忍者们,尤其是以祖父柱间为首的那些人,氛围中都蕴含着才华的光辉,但老实说,从眼前这位持续踢着卷轴靶的他身上,看不到才能的光芒。
他那胡乱踢出的腿缺乏劲道,体势也摇摆不定。
看起来就象外行人在模仿格斗技。
但是,畳间和纲手靠近到这种程度他都没察觉,这究竟是疏忽到无法留意周围的庸才,还是精神高度集中的表现呢?
“早上好。”
畳间突然向少年打招呼,纲手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不知如何是好的她,姑且模仿畳间低头行礼。
“好、好、好早啊,你们!青、青、青春吗!”
直到相当靠近才终于注意到吗?
少年呼吸急促、汗水直流,伸出的手臂用力竖起大拇指。
飞溅的汗滴让纲手“咿“地往后一跳。
就连畳间也没料到他会这样反应,眨了眨眼,觉得真是个怪人。
“要喝吗?”
畳间递出自己的水壶,但少年摇头拒绝。
问他为什么流了这么多汗还不喝,他说喝水会让精神变得软弱。
畳间一边内心吐槽这是哪门子的精神论,一边以“精神上暂且不论,肉体上那是错的“为由,硬把水壶塞给少年。
因为看起来他周围没有类似水壶的补水用具,放任不管的话,他大概会一直这样满身大汗地不补充水分吧。
畳间说这里面加了盐和没什么味道的药草之类对身体好的东西,喝了会变强,少年便说着“谢谢鼓励!“接过了畳间的水壶。
看少年开始猛喝,畳间制止他说那样喝对身体也不好。
“看你这样子都快脱水了。要小口小口地喝。胃会受不了的。”
畳间略带责备却又温柔地告知,少年显得惊讶又开心地倾斜水壶。
“所以叫你别一口气喝啊!“畳间生气地说,“是这样啊“少年不好意思地笑了。
看了看周围,连擦汗的毛巾都没有。
一问之下,又得到了“不擦汗是为了体验实战的临场感“的回答。
畳间说着“会感冒的“递出毛巾,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推让过程。
纲手担心畳间没得用,畳间便用影分身之术分出一个分身,让他去取替换的用品解决了问题。
“哦哦,刚才那是什么术!?有实体的分身!?你小子!果然是忍者吧!”
“倒不是什么秘传忍术,但也算是机密情报,不能教你呢。”
指着畳间的少年和畳间相视而笑,仿佛达成了某种默契。
“突然打扰,抱歉了。我是千手畳间。下忍。这边是我妹妹纲手。很可爱吧?”
“哥哥!”
纲手微微脸红地吼道。
畳间有个习惯,向初次见面的人介绍纲手时,总会加之一句夸她的话。
“这不正是你被仰慕的原因吗?“这是畳间曾带着点傻气去商量时,朔茂给他的回答。
“谢谢你们的自我介绍!!戴!请多指教!!”
戴“咻——“地伸出手臂,竖起大拇指。
畳间哈哈一笑,模仿戴也竖起大拇指,两人的拳头轻轻“叩“地碰了一下。
拳头上那黏糊糊的触感,不可思议地并未让人感到不快。
“嘿——,和我同年吗。”
说到千手畳间,村里无人不知。
这更多是因为他是初代火影的孙子,但戴也听说过作为各种传闻来源的畳间。
尤其是最近,下忍晋级考试时袭击火影宅邸的事已成了传说。
应戴的请求(他对畳间抱有各种意义上的兴趣),畳间和他进行了对练,结果是不能使用忍术、仅凭体术就轻松获胜的畳间压倒性胜利。
对于经常与扉间、朔茂、镜等人对练的畳间来说,老实说没什么手感,但戴并没有不甘心的样子,反而激励自己必须更加努力修行。
进一步询问才知道,他因为被认为没有才能,甚至无法进入忍者培养设施。
畳间正担心是不是问了不该问的,戴却只是挺起胸膛说,不能进设施那就自己锻炼身体好了。
面对这样的戴,畳间怀着难以言喻的感情。
那是对自己所不具备的惊人积极性的向往吗?
还是对那永不腐朽的高尚的羡慕?
只是畳间觉得,这家伙是个有趣的家伙,被他那在热情中摇曳的爽朗与高尚所吸引。
这也是因为畳间周围没有象戴这样的人。
但是妹妹纲手不同。
她知道畳间是在另一个方向上、有些微妙的“烦人”家伙。
怀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微妙心情,她注视着两人的交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