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伊娜解除心转身之术,畳间和伊娜回到现实世界的时候——
畳间不仅在精神世界,在现实世界里,脸颊也被一直强忍的泪水打湿了。
伊娜就在畳间身边,一直轻抚着他颤斗的脊背。
畳间是头号爷爷控,明明想隐藏对柱间的极度喜爱,却根本藏不住。
象他这样的家伙,如果知道祖父是为了自己而死会变成什么样,这对于交往时间很长的伊娜和朔茂来说,是再清楚不过的事情了。
而且,扉间也是一样。
在原本就被认为博爱、友爱之心强烈的千手一族中,扉间察觉到畳间的那份情感有些特殊。
他对柱间的依恋极其强烈——虽然扉间从不认为这是坏事——但正因为这份专一的情感,他担心畳间会不会因此而崩溃。
果然,畳间那强忍泪水、故作坚强,却又掩盖不住内心阴郁的虚伪笑容,让伊娜和朔茂感到焦躁。
他们希望畳间能更多地依赖自己。
多亏了伊娜的努力奋斗,此刻畳间正前所未有地向伊娜撒着娇。
伊娜也流露出完成了使命的女性的、充满慈爱的表情。
———有两个身影,正守护着这样的两人。
在医院大楼外,树叶繁茂的树影之中。
“啊,畳间抱住伊娜了!”
“喂,你声音太大了。”
那真身,是旗木朔茂和犬冢八重哈。
朔茂在白天就注意到伊娜一直在仔细观察畳间。
他猜到伊娜可能有什么打算,所以在奈良露西卡问“伊娜在哪?”时,就推说不知道。
“不过,八重哈,没想到你也注意到了。风丸,帮大忙了。”
“汪!”
“嘘——,安静点。”
微笑着的朔茂用手轻轻抚摸着风丸的头。
看着高兴地摇着尾巴的风丸,八重哈鼓起脸颊,“呜——”地闹起别扭。
朔茂向对着“那是我的搭档!”生气的八重哈道了歉,收回了抚摸风丸的手。
风丸依依不舍地看着那只手。
据说犬冢八重哈凭借她天生的直觉力,察觉到了畳间的变化和伊娜的潜伏,时不时会有差点说出口、可能破坏伊娜计划的话语。
朔茂和风丸相互配合,把这些话都给糊弄过去了。
八重哈嘟囔着“我又不知道嘛”,眼看着就蔫了下去。
朔茂看不下去了。
“不过,谢谢你,八重哈。”
“谢什么?”
“谢谢你担心畳间。”
“说什么呢!畳间是我的朋友!又不是你朔茂一个人的朋友。”
八重哈鼓起脸颊,一副“岂有此理”的样子,在朔茂眼中却显得耀眼。
看来经过角都一战,和畳间共同经历了修罗场后,自己内心竟产生了畳间的友人‘只有’自己这种傲慢的想法。
他在心里默默感谢指出了这一点的八重哈。
当然,八重哈大概并没有意识到这点。
朔茂心想,得为自己轻视了八重哈的心意而道歉。
“说得对。抱歉。”
对于老实道歉的朔茂,八重哈心满意足地挺起胸说:“知道就好。”
虽然本没有谁输谁赢,但朔茂觉得这次的事自己算是完全被将了一军,对八重哈那比自己想象中要聪慧的地方评价提高了。
“呐,朔茂。我们不用过去吗?”
“看起来,已经不要紧了。我们还是别去了吧。”
朔茂悄无声息地从树上落下,朝八重哈招招手,示意她“过来过来”,然后悄悄地朝着医院出口走去。
八重哈也慌慌张张地,但同样不发出声音,跟上了朔茂。
朔茂的脚步轻快,看来真的已经没有担心的事了。
“对不起啊,八重哈。拖你到这么晚。我送你回去。”
“恩!两个人一起回去更开心。不过,真的不用去见见畳间吗?他不是已经恢复了吗……”
“‘恢复’这个词用得真妙。不过,就象我刚才说的,看来已经没问题了,明天见也行。而且———”
“而且?”
“男人啊,有不想被女孩子看到的一面。”
朔茂回过头笑了笑。
他本想稍微耍个帅,但八重哈似乎完全没兴趣。
朔茂沮丧地垂下肩膀。
“是这样吗?可是,伊娜不是看到了吗?”
“是啊。伊娜是特别的。”
八重哈“诶——”地闹起别扭。
说伊娜特别,并不一定就意味着八重哈不特别,但八重哈总觉得象是被排除在外了,显得很不满。
朔茂安抚着她说“好啦好啦”。
对于八重哈“如果女的不行,那身为男生的朔茂你去了不就好了吗?”的疑问,朔茂脸上浮现出苦笑,仿佛在说“真拿你没办法”。
“男人啊,也有‘不想被男人看到的一面’哦。”
“那不就是说,不想被任何人看到吗?”
“有点不一样,不过差不多是那种感觉吧。”
“可是,伊娜不是看到了吗?”
“是啊。伊娜是特别的。”
果然,八重哈又“诶——”地闹起别扭。
“就是这样的吗?”
“就是这样的。”
“真麻烦!”
“是啊。”
“可是,我和朔茂不也都看到了吗?”
“是啊。我们就当是秘密吧。畳间肯定也希望这样的。”
“畳间真是个让人没辄的家伙!”
“确实呢——”
———真是个,让人没辄的家伙。
如果伊娜没有行动,朔茂本打算用自己的方式去开导畳间的,他紧紧握住了布满伤痕的手掌。
伴随着欢快的声音,两个身影融入了夜的黑暗之中。
———总算是,走了啊。
这是早已察觉的山中伊娜。
她一边忍受着被人注视的羞耻,一边拼命吸引畳间的注意力,不让他察觉到外面两人的存在。
她放松了一直紧绷的警戒心,也象是累了一样靠在了畳间身上。
哭累了睡着的畳间,因为天空的炫目光亮而醒来。
醒来后感受到的,是仿佛时隔多日泡了个晨澡般的、无比的爽快感。
眼睛虽然有些刺痛,但身心都充满了仿佛长期便秘得到解脱般的解放感。
脚边感受到的舒适重量,是睡着的伊娜。
她靠着畳间的床,趴着睡着了。
畳间用手梳理着伊娜那光泽亮丽的头发,那头发就象光芒一样,从他的指缝间滑落。
“好刺眼……”
望向窗外,是万里无云的蓝天,以及照耀大地的一轮明日。
啪嗒——,一滴水滴落在畳间的脸颊上。
等到它在床单上晕开痕迹时,畳间的脸上,已经浮现出了微笑。
“呜呜呜……爷爷……”
“哥哥,还在哭吗?”
“你就随他去吧——,纲手。”
回归后过了一阵子,畳间被允许出院了。
极端的查克拉量减少,似乎是由于肉体和精神的紊乱引起的,自从和伊娜共度那一夜后精神得到解放,他的查克拉就眼看着恢复起来了。
之后,畳间虽然回到了以往的日常生活中,但果然没那么容易彻底放下柱间的死,经常会因为一些小事就嚎啕大哭起来。
家人们都觉得,比起忍耐,让他哭个痛快要好得多,所以就随他去了。
在忍者培养所也会哭出来,所以同学们一开始也带着困惑担心他,但随着次数增多,也就不太在意了。
因为就算哭出来也会马上止住恢复原样,所以每当畳间开始哭的时候,大家都会悄悄地塞住自己的耳朵。
另一方面,在与角都战斗后,人生经验急速积累的伊娜,原本爱哭的毛病消失了,成长为一名坚强的女性。
“哥哥,差不多该放下了吧?”
“是啊。差不多是时候了。”
果然,畳间已经停止了哭泣,纲手一脸无奈地按着自己的额头。
伊娜看着这样的兄妹笑了起来。
这次畳间哭出来的原因是盆栽摊档。
畳间在那之后接手照料柱间的盆栽,但似乎在外面看感觉又不一样。
刚出院那会儿,光是看到颜岩就会哇哇大哭,所以现在已经是成长很多了。
纲手和伊娜带着畳间来到了商店街。
目的是为即将过生日的朔茂挑选礼物。
经过伊娜和畳间这层关系,纲手和朔茂也算熟识了,所以对伊娜的提议,纲手也很有兴致。
反而到最后都在抵触的是畳间。
他说什么“男人之间不需要礼物”、“友情不是形式”,想用这些话搪塞过去,结果被纲手一拳打倒,强制带了过来。
这是自那件事以后,因为畳间开始连体术修行也投入精力、导致陪她玩的时间变少了的纲手,所使出的、尽了她全力的任性。
畳间当然也察觉到了,但被打的地方超级痛。
站起身的畳间用拳头轻轻敲了下纲手的头说她“太过分了”,纲手因为自己的心意没被理解而眼框含泪。
伊娜知道纲手的心情所以有点担心,但听到畳间背过身去小声嘀咕“要不还是去赌场吧”,便“呼”地叹了口气。
作为嗜赌兄妹一员的纲手感动地说“哥哥……”,但伊娜心里强烈地想:年纪轻轻的为什么就喜欢赌博呢。
畳间和纲手显然比起给朔茂选礼物本身,更期待之后等待的赌博。
纲手倒是在认真地给朔茂选礼物,但畳间却指着熊布偶说“那个不就挺好嘛”。
伊娜拍打了畳间一下,说“那是你的搭档吧!”,又觉得今天也依旧努力修行的朔茂有点可怜,让畳间再好好选选。
话虽如此,该送什么好这个问题相当难办。
但是,这种事情——为了购物而烦恼这种行为——正是女性阵营所喜欢的。
伊娜和纲手柄畳间晾在一边,兴奋地讨论着是送食物好、书好、还是忍具好。
畳间想起来,其实他已经买好并藏在房间里的、给朔茂的礼物——兵粮丸、增血丸之类的药剂套装。
那家伙也总是受伤啊——每天都象被老师扉间操练得狼狈不堪的畳间,不禁对朔茂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畳间羡慕能和纲手一起得到水户温柔指导的伊娜,不由得投去了带点怨恨的视线。
但伊娜是感知型。
她眯起眼睛回过头,“干嘛?”地威吓畳间。
“没什么。”畳间两手抱着后脑勺,耸了耸肩。
“你性格变了呢”——这是山中伊娜的证词。
从那一夜之后,畳间的性格就一点点地改变了。
倒不是说变得野蛮了或者像没了保险销的刀一样容易爆发,而是像祛除了附身之物似的,模仿柱间的行为变少了。
另一方面,这也意味着柱间那种与生俱来的温柔也淡薄了,他开始带着一种略带苦涩的、像大人一样的、微妙地有些危险的氛围。
女性阵营觉得这样也不错,但只有伊娜认为,他这是在不同于赌博的方向上,朝着废柴人生加速前进了。
这是因为伊娜在精神世界对畳间传达的、充满爱与温柔的痛骂,把畳间的假面全都摘掉了的缘故,但伊娜自己并没有察觉。
当然,已经浸入骨子里的赌博和开始做的盆栽照料并没有停止,但不再象以前那样过度沉迷赌博,或者不断增加盆栽把房间塞满了。
以水户为首,对赌博没什么好脸色的人们都觉得这是好趋势,露出了笑容。
另一方面,纲手似乎是天生的赌徒,反而更加沉迷了。
唯一担心的是,扉间怕他因为柱间不在了而改变了模仿的对象,但看到畳间似乎找到了自己的生活方式、平静下来的样子,他确信自己的担心是多馀的。
现在,也许是从盆栽衍生出来的兴趣,畳间在院子里种下了他爱吃的桃树,每天都乐在其中地照料着。
“哎呀,这不是日斩大哥吗?”
“哦,是、是畳间啊。”
在商店街闲逛的一行人,遇到了提着购物袋的猿飞日斩。
一行人各自低头打招呼,但日斩却显得坐立不安。
看样子是想快点离开,不停地瞟着道路前方。
“哈哈……”畳间脸上露出了坏笑。
“日斩大哥,买了什么呀?”
“啊,不,这个是……。是书。”
看他那心神不定的样子,果然——畳间嗤笑起来。
因为之前那件事,伊娜和纲手都认为日斩是个人品优秀、很棒的忍者。
特别是纲手亲近他的程度,堪比对待畳间,这让畳间平日里常常感到不是滋味。
“是忍术书吗?”对于伊娜的询问,日斩回答“正是”。
畳间忍不住想笑。
“是什么样的书呢?”对于纲手的话,日斩含糊其辞地说是什么躲避敌人陷阱之类的……。
“确实是躲避敌人陷阱类的书呢。”畳间说道。
“真不愧是初代和二代的学生、我的大师兄。果然是平日里从不松懈训练啊。”
“正、正是。”
对于畳间意想不到的帮腔,日斩眼睛一亮,立刻顺着说了下去。
却不知那是个陷阱。
“是记载了应对哪种陷阱的方法的书呢?”
“那、那个嘛……”
“是隐秘行动之类的?”
“对、对。”
“是间谍之类的?”
“正是。”
“是美人计之类的?”
“没错……。呃,不、不……”
“从袋子里能看到照片哦。”
“什么!?……啊。”
不愧是忍者。
伊娜和纲手都知道“美人计”的意思。
那么——她们的目光转向了日斩手里提着的购物袋。
“手滑了——”畳间投掷出苦无,灵巧地只切开了购物袋。
不堪入目的色情书刊凄惨地散落在路边。
而且封面清一色都是胸部巨大的妙龄女性的特殊春宫图。
日斩尖叫着,把散落的书扫到身下试图藏起来。
就连因为蝶也和畳间的交互而对此类事情有些习惯的伊娜,也投去了冰冷的目光。
是的。
猿飞日斩尽管外表爽朗,内里却是个无可救药的大色狼。
“日斩,你这是……”
“琵、琵琶子,不是这样的!”
这时路过的是和日斩传出绯闻的琵琶子女士。
看着哆哆嗦嗦发抖的琵琶子,日斩态度暧昧不明。
看着上面登着和琵琶子类型完全不同的女性的春宫图,琵琶子那分不清是哭是怒的表情变得如同般若般狰狞。
对情侣吵架兴致勃勃的伊娜和纲手,表面上露出担心的表情,底下却藏不住闪闪发光的眼神。
琵琶子忍不住跑开了,日斩慌忙追了上去。
被留下的那捆杂志。
畳间提出的“由我负责处理掉”的建议被瞬间否决,最后决定由伊娜保管,日后归还给日斩。
但是,畳间心想。
被年纪小的女孩子递交这种下流杂志,男人的心境究竟会是怎样的呢?
畳间为自己所犯罪行的严重性流下了冷汗。
太阳快下山的时候,两位女性总算象是心满意足了。
她们甚至让畳间用影分身来当搬运工,带着满足的表情踏上了归途。
畳间看着塞满了女装的袋子,心想这里面到底哪个是给朔茂的礼物呢。
后来听说,日斩曾表情严肃地来找扉间商量,结果被扉间狠狠训斥了一顿。
人们将因两人战斗馀波而产生的瀑布,称为‘终结之谷’。
虽然扉间并不太积极,但在木叶隐村,兴起了一场要在‘终结之谷’为这两人建造石象的运动。
这是二代政权过渡后不久,一些老人们的愿望,希望在生前柱间的样貌从人们记忆中淡去之前,能将其形态保留下来。
因为在瀑隐村事件中打压过老人们的意见,所以这次必须采纳,而且扉间对于建造兄长的石象也没有异议。
问题在于另一个人,宇智波斑那边。
坦白说,扉间不喜欢宇智波斑。
甚至可以说是厌恶。
这源于斑一方面肆意践踏柱间的厚意,一方面又对柱间展现出惊人的执着,即使结盟后也说些莫明其妙的话离开村子,最终竟企图袭击村子、想要毁灭村子与柱间,这种自私自利的行为。
说实话,像斑的雕像,根本不想特地耗费经费去建造。
但是,也有不得已的情况。
提出要建造斑雕像的,果然还是同族的宇智波一族。
意思好象是说,既然要建千手族长的雕像,那我们族长也得建。
虽然斑死了,势力衰退了,但不安分的分子依然存在。
不能保证不会因为积压不满而出现第二、第三个斑,所以也不能断然拒绝。
宇智波一族,在战国时代,是与柱间、扉间、畳间所在的‘千手’并立的最强一族。
一般认为,千手一族重视爱,而宇智波一族则重视‘术的力量’本身——但其实并非如此。
宇智波术的力量本质,源于其深厚的爱。
不知为何,宇智波一族是拥有强烈爱情,却又抑制着这份感情的一族。
一旦宇智波族人觉醒了爱,并且解除了抑制,他们就会成为人格非常优秀的人物;但反过来,一旦失去了那份爱——精神倾向会急剧反转,变成被深重憎恶所困的怪物。
那份憎恶会随着爱的深度而增加,而憎恶越深,宇智波一族的忍者的武力就会大幅增强。
即使现阶段只是微不足道的力量,也绝不能掉以轻心。
如果那个宇智波族人的爱足够深,然后失去了那份爱,让深重的憎恶寄宿于身的话——那么,‘巨大的邪恶’就会突然出现在村子里。
不过,扉间也并不认为其他族群就能无条件信任。
只是说,宇智波一族是最需要警剔的一族。
实际上,除了宇智波之外,至今也有不少人想利用哥哥·柱间的天真,从内部蚕食村子——但所有这些都被扉间击退了。
象这样给哥哥收拾烂摊子的事,在哥哥去世后,反而让他有点怀念了。
对扉间而言,他想尽可能排除宇智波的潜在危险因素。
但是,既不能动用武力,断然拒绝也不是上策。
从柱间生前开始,扉间最头疼的事情之一,就是宇智波一族的待遇问题。
他不是没想过,不如在战国时代就把他们一族全灭算了,但自己的部下中有一位名叫‘宇智波镜’的宇智波族人,他拥有不输于首席弟子猿飞日斩的实力和高尚的志向,所以不能一概而论地将所有‘宇智波’混为一谈。
只是扉间想着,在自己这一代尽可能拔掉宇智波的牙,让他们变得无能,再交给下一个时代。
因为他相信,斩断后顾之忧,是先辈的职责。
“大叔,这是什么。爷爷的雕像?”
“不是大叔。是二代目大人。”
柱间像和斑像。
扉间正盘腿坐着,盯着设计图思考着该怎么办,畳间从他身后探出头来。
修行之后也需要适当的休息。
今天是久违的自由时间。
———是谁呢。总觉得,有点怀念。
这是畳间看到宇智波斑雕像完成图的第一印象。
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却又想不起来。
这种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的难受感觉,让畳间无法忍受。
“大叔,这个……?”
“宇智波斑。你这家伙应该也见过他本人。是与千手并立的宇智波一族的前任族长。”
同时也是——虽然非常遗撼——哥哥的挚友。
这句话,扉间藏在了心里。
因为他觉得没必要特意说出来,而且也不想提起斑的话题。
“不记得了吗,也难怪。你这家伙当时还是个小鬼——而且,那还是在那个男人离开村子之前的事了。”
“宇智波,斑……”
那是在畳间刚出生不久时候的事。
是在柱间和斑之间,尚未出现深刻裂痕之前的故事。
为长孙诞生而兴奋不已的柱间,当然跑去向挚友斑介绍畳间。
那时还算温和的斑,对抱着刚出生婴儿出现的柱间感到惊讶并送上祝福后,责备他说把千手的婴儿带到宇智波一族居住地也太不象话了,然后两人一起把兴高采烈的柱间送回了家。
据说当时,年幼的畳间曾被斑抱在手里。
斑因为长相凶恶,通常容易被小孩子害怕。
但据后来柱间说,斑对于即使被他抱着也没有哭闹的稀有婴儿,显得有点高兴。
说到这里,扉间已经累了。
凭什么非得讲仇敌的好话啊。
“大叔,等我成了下忍,能让我帮忙造这个雕像吗?我会接任务的。”
虽然觉得这话说得太早,但确实再过不久,下忍考试就在等着畳间了。
已经到这个时候了啊,扉间望着窗外的村子。
这是激荡的一年,但总算熬过来了。
不过意外的是,畳间想帮忙的不是柱间而是斑的雕像制作。
扉间本以为,就算要帮忙,也肯定是柱间的雕像那边。
扉间问为什么,畳间回答。
———既然是爷爷说是挚友的男人,那肯定是个配得上这个称呼的男人吧。我只是觉得,在千手这边,哪怕只有一个人觉得他“可以存在”也不错。
“可以存在”具体是什么意思,畳间没有明说,但扉间大概理解了。
———原来如此。这是与哥哥和我都不同的存在方式,但这确实是确凿的火之意志。
从那之后过了一年。
看来果然已经,不需要担心了——扉间感到有些高兴。
畳间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催促扉间继续讲斑的故事。
“知道了。”扉间叹了口气。
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尽可能满足弟子的请求,这正是以日斩为首,年轻人们仰慕扉间的原因。
扉间开始讲述战国时代最强一角。
那足以烧尽森林的火遁,能横扫数百军势的体术,以及最强的瞳术·万花筒写轮眼。
听着扉间讲述的那传奇般的力量,年轻的畳间普通地兴奋了起来。
另一方面,感到厌烦的是扉间。
对扉间来说,斑根本不是什么传说,而是从小就一直亲眼目睹的、原尺寸的威胁和麻烦的根源。
凭什么非得大讲特讲仇敌的事迹啊,扉间垂头丧气。
“和柱间爷爷谁更强?”——对于畳间的提问,扉间暗自挺胸回答“当然是大哥”
但对于“那和扉间大叔你比谁更强?”这个问题,扉间沉默了。
扉间也是最强一角。
是最速的忍者兼开发者。
他自认为根据应对方法不会落后,但真要说谁更强……这很难说…或者说很难说出口。
虽然面无表情,但仔细看的话,扉间那困扰的表情可不是能随便看到的。
畳间觉得自己看到了稀罕东西,正暗自得意,但扉间可不是没注意到畳间的样子。
畳间还没意识到,这之后会以怎样的形式报应到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