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伊娜的心意(1 / 1)

“那么,听说你大概什么时候能出院?”

“因为躺了半年,身体都迟钝了,连分身术都用不好。康复训练看来要花不少时间。为了当上火影,我必须得早点出院才行啊……”

“这样啊……我不是催你,但你得早点&039;回来&039;啊。大家都在等着呢,你总不能留级吧?”

“是啊,我可是火影的孙子。留级什么的,实在有点……”

看着苦笑的畳间,朔茂静静地注视着他。

两人一边吃着橙子,一边聊着近况。

在畳间沉睡的半年里,外界发生了翻天复地的变化。二代的选拔、就任、柱间死讯的公布、葬礼——

扉间问畳间,在柱间的遗物里有没有什么想要的,畳间回答说什么也不需要。

畳间因为查克拉紊乱,至今还看不出出院的迹象。

忍者培养机构的同学们放学后会来探望他,这让畳间得以保持与外界的交流。

据朔茂说,马上就到学年交替的时期了,升级考试也临近了。

畳间抱着骼膊,发出“恩——”的沉吟声,感到很为难。

“你受的伤本来就不轻,没办法啦。康复训练的话我来帮你,一起加油吧。”

“谢啦。朔茂,你将来适合当顾问呢。”

“……”

“哟——!畳间,还好吗?”

“是蝶也啊。还是个吵吵闹闹的家伙。”

“跟你比我可差远了!呐哈哈哈!”

“喂,这里可是病房哦?安静点。”

“啊,抱歉抱歉。”

病房门被打开,一个有点胖乎乎但又带着几分野性的少年——秋道蝶也出现了。

他是忍者培养机构的同班同学,也是畳间的朋友之一。

蝶也是拥有家传秘术、能将身体局部或整体巨大化数倍的‘秋道’一族的旁系。

秋道的家传秘术消耗卡路里比查克拉还多,所以经常保持偏胖的体型反而正好。

需要注意,他们可不是单纯的“胖子”。

被朔茂提醒后,蝶也老实地道了歉。

他行为虽然粗鲁莽撞,但本性并不坏。

“喏,探病礼物。”

蝶从怀里掏出的,是一本登着穿着性感的女郎照片的杂志。

畳间挑起一边眉毛,嗤笑了一声,朔茂则耸了耸肩。

“你这家伙,带的什么玩意儿啊。”

畳间嘴上这么说,脸上却带着坏笑。

“不要吗?这可是你喜欢的类型,我从老爸的收藏里偷拿出来的。”

“我可没说我不要。但是,要是被纲手发现了就糟了吧。”

畳间抓住蝶也想要把杂志收回怀里的手,制止了他。

蝶也咧嘴一笑,把杂志放到畳间手上。

朔茂一副受不了的样子笑了。

“你收了那种东西,打算怎么办啊。纲手可是每天都来看你的吧?绝对会暴露的。还是别要了。”

“不,但是这个……”

“随你便咯。”

“恩——”畳间烦恼着,突然眼睛一亮。

“用影分身来藏——”他小声嘀咕,随即又自己泄了气,“……啊,对了,现在还用不了忍术……”

“蝶也,那是畳间的东西吧。”

“我知道啊。”

“你这家伙也太随便了吧。”

看到蝶也自顾自地啃起了给畳间的探病水果,朔茂皱起眉头责备道。

但看着蝶也吃得确实很香的样子,畳间制止了朔茂:“没关系啦。”

只是叮嘱了一句:“别吃我的桃子就行。”

“畳间,你拿着什么呢?”

“啊,哇,我们来得不是时候?对不起哦。”

“哎呀……”

“哟,三个笨蛋来啦。”

“你们三个才是笨蛋吧!”

“我也是笨蛋吗?”

新进来的是三位少女。

从上到下分别是,犬冢、奈良、日向——都是木叶隐村名门望族的子弟。

趁蝶也打趣她们、转移她们注意力的时候,畳间迅速把杂志藏到了床单下面。

“那个,伊娜没来吗?我还以为她肯定先到了呢。”

与伊娜一族交好的奈良一族少女——奈良露西卡奇怪地左右张望。

她是个很少见地用男性化自称的女孩子。

“恩,她没来。”

“这样啊。她去哪了呢?我明明觉得她肯定在的。”

朔茂一边剥着橙子,一边告知伊娜不在的消息。

露西卡微微撅起嘴,困扰似地歪了歪头。

“诶,但是,那边——”

“汪!”

少女——犬冢八重哈脚边的狗叫了一声。

犬冢一族使用着一种驱使被称为“忍犬”的特殊犬类的术。

忍犬是能说人话、能象忍者一样使用忍术的特殊犬类的总称,犬冢一族正是与这样的犬类作为搭档、共同战斗的特殊一族。

“八重哈,把动物带进病房不太好吧?”

“不准叫它动物!风丸是我的搭档!我们一直都在一起的!”

八重哈把风丸从蝶也手里拽回来,保护似地抱在怀里。

她围着蝶也发出威吓的声音——那与她那带着战斗妆束的野性外貌截然不同、难以言喻的可爱言行,让畳间不由得露出了温暖的笑容。

“是啊,八重哈。八重哈和风丸总是一起的。不用在意我。”

“真的吗!谢谢你!哇——!”

高兴起来的八重哈抱起风丸上下摇晃——过了一会儿才发现风丸有点晕头转向,慌忙把它放在畳间的床上让它躺好。

“对了,畳间你怎么办?来得及吗?”

“八重哈小姐,您缺少主语呢。是指学校的事吧,畳间先生。升级考试也快到了……”

一边抚摸着风丸的肚子一边逼近畳间的八重哈,被沉稳的日向小鸟微笑着安抚住了。

仅从这一个动作就能看出她的优雅气质。

真不愧是木叶首屈一指的名门啊,畳间心想。

“我跟朔茂也说了,康复训练好象要花不少时间。”

“是这样吗?”

“啊。为了当上火影,我也得早点出院——虽然这么想。”

“尽量快一点比较好哦。我们可是第一期学生。就算有特殊情况,创办第一年就立刻出现留级生也不太好吧。”

“负责人还是二代目大人,他总会想办法的吧。”

“但是二代目大人和先代不一样,是很严格的人吧?而且也不是会偏袒自己人的类型吧?”

“不,我觉得二代目大人只是外表严肃,其实人很温柔的。”

“诶,我觉得不可能。”

露西卡和朔茂撇开畳间,自己聊了起来。

“我也想当火影。”

对露西卡这不合时宜的话,畳间苦笑着,但同时也皱起了眉头。

“汪——”风丸也跟着叫了一声,象是在报名。

“哦,八重哈。你这是向畳间宣战吗?”

“诶?我才没想跟畳间战斗呢!”

“你这笨蛋吧。”

“你才是笨蛋!”

蝶也和八重哈一吵起来,病房里立刻就变得喧闹起来。

孩子们的谈笑持续着,直到护士小姐来发火为止。

“哎呀呀——”

——顺带一提,在那片喧闹的旁边,小鸟使用日向一族流传的瞳术·白眼,将畳间藏起来的杂志的细节看了个一清二楚。

过了一会儿——天色开始暗下来的时候,蝶也说着“肚子饿了”离开了病房。

接着小鸟和露西卡也因为门禁而回去了。

剩下的朔茂和八重哈两人,不久后也离开了。

在恢复了安静的房间里,畳间仰望着星星。

夜色已深。

——咚咚。

敲门声响起,畳间将视线转向门口。

等了一会儿,却没有要进来的迹象。

“请进。”

畳间给出了入内的许可。

想起来,住院以来,会这样好好敲门再进来的人,这或许是第一次吧,畳间苦笑着想。

“伊娜……这么晚了,怎么了?露西卡刚才还在担心你去哪儿了呢。”

推门进来的,正是今天缺席的山中伊娜本人。

月光照耀下的少女身姿,显得比平时更加耀眼。

紫红色的衣服在月光下真衬啊,畳间想。

伊娜没有回应畳间的话,只是沉默地、一动不动地注视着畳间。

畳间也疑惑地挑起一边眉毛,仔细地回望着伊娜。

“怎么了?”

伊娜嗒、嗒地响着脚步声走近,依旧一言不发。

畳间觉得有些不适。

“是嘛,那挺好的呀。”

伊娜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在畳间的床边坐下,越过肩膀将视线投向畳间。

白淅的肌肤在月光下仿佛闪闪发光。

“而且朔茂和露西卡还分成了爷爷派和扉间大叔派,开始争论起来了呢。”

“是吗?不过,他们兄弟俩类型完全不同呢,那两位。我大概能明白一点。朔茂是二代目派吧。”

“啊,你很清楚嘛。”

“当然啦。你以为我跟你们在一起多久了?露西卡他们一族层面就有交往,不用想也知道啦。”

“那倒也是。”

畳间“恩嗯”地点头,伊娜觉得有趣似地微笑着。

这不变的日常,让畳间心中感到温暖。

伊娜也是一样。

不,在畳间沉睡的这半年里,伊娜比任何人都更加珍惜当下。

在畳间沉睡的这半年里,伊娜每天都频繁地来探望他。

在这个过程中,伊娜认识了畳间的妹妹纲手、祖母旋涡水户。

三人渐渐熟络起来。

伊娜开始无法忍受内心的自责,觉得是自己害死了畳间,并间接导致了水户的丈夫柱间的死亡。

终于,她向水户吐露了这份心情——

朔茂也是一样。

为了不再犯同样的错误,为了不再让同伴坠入死亡的深渊,他投身于近乎乱来的修行中。

本该阻止他的伊娜,那时也因为探望畳间和自身的焦躁而无暇他顾。

——为了变得更强。

怀着这个念头,不断重复着乱来修行的朔茂,被一个男人阻止了。

此人名为猿飞佐助。

他是猿飞日斩的父亲,是村中重臣之一,也是当前猿飞一族的族长。

因此,猿飞佐助才能将备受自责煎熬的朔茂,引荐给了已成为二代火影的千手扉间。

从猿飞佐助那里听说了情况的扉间,斥责了朔茂至今为止的乱来行为,但原谅了其他所有。

但是,当朔茂还想说些什么辩解时,扉间没有允许他开口。

大人有大人的职责,孩子有孩子的职责。

千手柱间——先代火影,只是做了保护孩子这件极其理所当然、应该做的事情而已。

保护孩子——这正是千手柱间创建“村子”这个组织的起源,是最初的信念。

如果把这视为自己的罪过,那不仅是否定了千手柱间,也是否定了这个村子的火之意志——。

水户和伊娜,扉间和朔茂。

机缘巧合,在几乎相同的时间,两人被传达了相同的事情。

比任何人都了解柱间的水户和扉间。

由这两人拯救伊娜和朔茂,几乎已成必然。

朔茂现在在猿飞佐助的指导下,过着踏实修行的日子。

伊娜则拜水户为师,学习封印术和医疗忍术。

畳间醒来,这两人有多么喜悦,“现在”的畳间是无从得知的。

正因如此——

“那么,那是什么?”

“诶,啊,这个是蝶也来探病带来的,我说了不要但他硬塞给我的。”

“嘿——?是吗?”

“是、是啊。啊,对了,说到蝶也!那家伙为什么总是挑衅八重哈呢。今天我说要当火影的时候,她也跟着起哄——”

“那个,能别说了吗?”

——对于“现在”的畳间,伊娜感到非常生气。

“诶?”

“我是说,让你别再说要当火影了。”

畳间“啪”地一下愣住了。

但下一秒,他苦笑起来,象是劝解伊娜似地耸了耸肩。

“喂喂,伊娜。我想当火影,你是知道的吧?突然让我别当了,这不太合适吧?”

“就凭现在的你,根本当不上火影。”

“啊——?你刚才说什么?”

伊娜用听起来毫无兴趣、冰冷的口吻说出的话——让畳间的太阳穴暴起了青筋。

即便如此,畳间还是忍住了,反问伊娜。

他安慰自己,伊娜怎么可能否定自己的梦想呢。

然而,畳间的期待落空了——

“我说多少遍都行。你当不上火影的。”

“伊娜!!”

畳间猛地一拍床,探出身子威吓道。

伊娜有个毛病,被人大声呵斥或者说重话就会哭出来。

畳间知道这一点,却还是对伊娜提高了嗓门。

他并不理解这其中的含义。

即便如此,伊娜没有流泪。

“火影火影的,你傻不傻啊。”

“你这家伙!!”

畳间逼近伊娜。

伊娜被抓住前襟,身子都被提了起来。

伊娜挣扎着推开畳间,从床上站起来,拉开距离。

畳间像纸片一样被推开,用手肘撑着床支起身子。

“伊娜,嘲笑火影,嘲笑我的梦想这种事——”

“那你倒是说说看啊!!”

畳间用带着杀气的声音,威吓着低着头的伊娜。

但话还没说完,伊娜的叫声就盖过了畳间的话语。

那声音象是将自己的呼喊狠狠砸向地面,带着撕心裂肺般的痛苦哀鸣。

——为什么,不哭呢?

对于这样的伊娜,畳间只是困惑她为什么不哭。

无意识地意识到自己抓住了伊娜弱点的畳间,无法相信这根本不象以往伊娜会有的反应。

伊娜紧紧攥住了裙角。

——终于要哭了吗。

畳间松了口气,觉得伊娜恢复了常态。

对,就象平时一样。

这是,平时的——

“开什么玩笑。梦想,梦想是吧,好啊。那你为什么要挥舞着梦想(那东西)当借口啊!”

“……诶?”

一直低着头的伊娜抬起了脸。

泪水在月光下闪铄。

那如画般美丽的情景,让畳间屏住了呼吸,随即安心下来。

但他还不明白,这泪水的含义,与以往完全不同。

“我知道你崇拜柱间大人。你说起柱间大人的时候,总是笑得那么开心呢。”

——我曾经很喜欢你那样的笑容。

“想当火影什么的,一看就知道了哦。说起来,大家其实都知道呢。”

——但是,我知道有些事你羞于说出口。

伊娜知道,畳间总是随身带着柱间送给他的护额。

她知道畳间非常想戴、非常想戴——却一直忍耐着,想着要等到成为下忍的那一天。

即使有公言想成为火影的孩子,畳间也只是静静地燃起对抗心,磨练自己。

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自己真正渴望得到的梦想。

“伊娜,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你怎么了……?对不起,是康复训练没什么进展,我有点焦躁了。希望你能原谅我。”

畳间脸上的怒气一变,换成了关心伊娜的表情。

伊娜则目光锐利地瞪着他。

畳间下了床,战战兢兢地靠近伊娜,在她面前像拜佛一样道歉。

但是,伊娜明白了。

那是曾经见过的东西。

隐藏一切的——畳间的“假面”。

那还是很小的时候。

被身为山中一族当主的父亲和年长的、作为下任当主的姐姐带着,去参加一族集会的时候。

伊娜最初看到那个孩子的表情,甚至感到了害怕。

进入忍者培养所,作为同期生再次相遇时,畳间已经完全变了。

感到在意的伊娜,没花多少时间就和畳间熟络起来——真正变得要好之后,不知从何时起,伊娜注意到畳间明明还不是正式的忍者,却拥有护额。

——是爷爷给我的,要保密哦?

对于感到奇怪而询问的伊娜,畳间笑着说道。

那副既害羞,又真心感到高兴的表情,以及自己心脏为此剧烈跳动的感觉,伊娜至今记忆犹新。

现在畳间的笑容,并不是伊娜这半年来所期盼的那个。

“对了,如果可以的话,能帮我做康复训练吗?”

“恩,好啊。我来帮你。”

“这样啊,谢谢。”

畳间笑着,回到了床上。

看着那个笑容,伊娜下定了决心。

就算被讨厌也无所谓。

不,其实并不是无所谓被讨厌。

但是,伊娜是山中一族的女子。

只是看着戴着虚伪假面、强颜欢笑的畳间——这种“消极”的事情,她怎么可能做得到。

畳间懒洋洋地把脚搭在床上。

那完全毫无防备的背影——伊娜已经结好了印。

忍法——心转身心之术。

畳间倒在了床上,伊娜也当场瘫软下去。

“这里是……”

如同火焰燃烧般赤红浑浊的天空,被光芒照耀、林木繁茂的美丽大地——以及介于两者之间的、纯白的空白世界。

这个仿佛被玻璃复盖的地方,是天空与大地交界之处。

一边是地狱,一边是天堂吗?

伊娜环顾四周,查找着畳间。

这里是使用心转身之术的应用而进入的,畳间的精神世界。

如果畳间状态正常,或许会凭其庞大的查克拉量将伊娜弹开,但现在的畳间查克拉量衰退到连分身术都用不出的地步。

此刻,畳间完全处于伊娜的支配之下。

没走几步,就看到了抱膝蹲坐着的畳间的身影。

围绕着这样的畳间,有三把椅子。

“畳间?”

听到伊娜的声音,畳间的耳朵微微动了一下。

“喂,你在干什么呢?”

对于伊娜的问话,畳间没有回答。

“………”

“………”

沉默。

“喂!别给我窝在里面不出来!”

“……别管我。”

对于伊娜的怒吼,他只喃喃地回了一句。

“你这家伙,在外面那么强势,里面却这么窝囊吗?”

“吵死了。”

对于畳间的怒声,伊娜心想,自己刚才被吓到真是亏了。

“喂,出来啦。大家都在等着呢。”

“谁都不在。我已经是孤身一人了。”

听了畳间的话,伊娜的太阳穴暴起了青筋。

“哈?!你这话是认真的吗?别开玩笑了。你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吗!”

“我又没求你们。”

“等到被拜托了才行动的关系,还算什么朋友……笨蛋。”

一直把脸埋在膝盖里的畳间微微抬起了头。

“呐,畳间。柱间大人,曾是你的一切呢。失去了那样的柱间大人,而且,还是以自己为代价……那时候握住的你的手在颤斗——我真的,非常难过。”

对着沉默的畳间,伊娜诉说着。

朔茂、忍者培养所的伙伴们是多么担心畳间。

妹妹纲手、父母、祖母是多么强烈地期盼着畳间醒来。

扉间在背后,花了多么高昂的费用来安排医疗忍者。

即便如此,还是无法传达给畳间。

在他最痛苦的时候,身边虽然有很多人,但最终拯救了他的只有柱间一人。

世界上的理解者只有一人。

而那一个人,也因为自己的缘故死去了。

畳间抬起了头。

他看到的是,被悲伤浸染的伊娜的脸庞。

“直到现在,我还会想起那个时候的光景。你的最后一刻。所以,所以啊。真的,真的,你能活着,真的是——”

——太好了。

这里是精神世界。

彼此的心意、感情、思绪,都会毫无虚假地传达给对方。

虚张声势是没用的。

说漂亮话也是没用的。

彼此都能看透一切。

正因如此——伊娜的话语,如同一片花瓣落在畳间的心湖上,在畳间心中泛起了涟漪。

畳间的起源,是孤独。

生来就与他人不同——那种压倒性的孤独感,侵蚀着畳间。

阻止了这一切的是柱间。

柱间无条件的家族之爱、巨大的包容力,甚至连畳间这样的异类也接纳了。

在孤独中满溢的那份温暖,是多么的珍贵,无法用语言说尽。

“呐,柱间大人是位伟大的人。而且,是个很随和的人呢。就象你一样。”

伊娜“呵呵”地笑着说的话,果然还是传达到了畳间的心里。

即使想着“别说了”也没用。

但如果畳间真心想让她停下,伊娜是会停下的。

这是在心里,真假立刻就能知道。

也就是说,就是这么回事。

伊娜继续说道。

“呐,焦躁有什么用呢?责备自己又有什么用呢。,火影大人才将&039;梦想&039;托付给你的吧?”

“别自以为了解……”

“是啊。我是自以为了解。那么,对火影大人非常、非常了解的你的话——我这个&039;自以为了解&039;到底对不对,你应该明白吧?”

——正中靶心。

没错。

畳间一直追逐着柱间的背影。

不可能不明白。

为了畳间舍弃性命这件事,那份心情,不可能不明白——。

即便如此,通过责备自己、缩回壳里,畳间从没有祖父的现实逃走了。

没有祖父——仅仅那份孤独就让他恐惧。

他戴上了虚伪的假面,只想追逐名为火影的“形式”。

只想追逐柱间“话语的表面”。

靠他自己来继承,“火影的意志”实在是过于巨大、沉重了。

柱间看错了畳间吗?

那天那个时候,他不该对畳间讲述“火影是什么”。

他以为自己做不到。

无法把大家当作家人——畳间为自己渺小而痛苦。

认为自己就是孤独的。

然后,畳间也看错了。

“呐,畳间。我不会说什么要你向前看。也不会说什么要你变强。”

——因为就连我,也是被水户大人拯救的。

伊娜的话语,果然还是传达到了畳间内心的深处。

而畳间,已经不再想去阻止它了。

“我啊,对火影大人的事不太了解。但是,对于一直在一起、一直注视着的你的事,我可是很了解的哦。一个恋妹又恋爷、强势又任性、爱害羞却又爱出风头、喜欢赌博又喜欢盆栽有着老头子的兴趣、不服输的——温柔的人。所以——”

——请不要说,你是孤身一人。

伊娜温柔地抱住了畳间。

畳间的脑海里,掠过了曾经在颜岩上从柱间那里得到护额时的记忆。

——那之后,爷爷撒谎说弄丢了护额,还被扉间大叔训了一顿呢。

接连不断地涌上心头的回忆与思绪。

试图冻结的心灵,在伊娜的温暖下开始融化。

是的,应该追逐的是柱间的背影——那份温柔的姿态、那份心。

被伟大的祖父托付的东西,才是最值得骄傲的。

此刻,畳间才真正意义上理解了这一点。

在畳间的额头上——因为是精神世界,护额浮现了出来。

曾经,畳间被柱间托付了护额——托付了火之意志。

那个时候,柱间想传达给畳间的是——“你并非孤身一人。村里的大家皆是家人”。

但是畳间只将“柱间一人”视为家人,获得了暂时的救赎。

这也可以说是一种依赖。

并且他曾以为,只要是“柱间的家人”,那对自己而言也就是同伴了。

畳间看错了。

不是别人,正是看错了他自己。

柱间并没有看错。

在偏离道路的时候,会有飞奔而来的同伴在畳间身边。

伊娜的心意,传达到了畳间这里。

不仅仅是伊娜的心意。

在畳间倒下这半年里,伊娜所看到的、那些为畳间担忧的人们的焦躁,全部传达到了畳间这里。

说自己孤独——不允许这样缩在壳里,既是无限温柔,也是一种严厉。

逝去的记忆。

最后留下的,果然还是深深烙印在心中的,柱间的背影。

——现在,就让我们悲伤吧。

承认祖父的去世,惋惜那位伟大的人物,哀悼他的离去吧。

不是为了哀叹变得孤独的命运——而是为了追忆,那失去的、深爱的家人。

“谢谢你……”

伊娜沉默着,更加用力地抱紧了畳间。

仿佛在说,这就是她的回答。

一滴温热的液体,落在伊娜的肌肤上。

在伊娜的怀中,一个小小的男孩,独自一人,静静地颤斗着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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