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匆匆离开集市，上了马车。
赫莱尔驾着马车，选了一条偏僻的小路。
“沙哈尔先生。”夏蕾姆坐在车厢里，忍不住问道，“您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恩。”赫莱尔没有隐瞒，“镇上的气氛不对。有人在盯着我们。”
“盯着我们？”夏蕾姆脸色一白，“是、是因为维芙吗？”
“不一定。”赫莱尔皱眉，“可能是冲着我来的”
他仔细回想着。
有什么地方露馅了吗？不对，他的“诱惑”能力隐蔽性极强，不该这么容易被察觉。
维芙缩在车厢角落，尾巴紧紧夹在两腿之间，“是我的错吗？对不起。”
“不是。”赫莱尔说，“而且就算是，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回去给你加餐，多烤两块甜饼干。”
维芙的耳朵微微动了动。
马车继续前行。
道路两旁是成片的树林，初春的枝桠还没长出新叶，显得有些萧瑟。
突然——赫莱尔拉住缰绳，马车停了下来。
“怎么了？”夏蕾姆探出头。
赫莱尔没有回答，目光死死盯着前方。道路中央，有一群人骑着马迎面而来。
十来个身影，他们大多身着镶钉皮甲，腰间挂着武器。
只是其中有个例外，一位身着灰袍的老者，胸前戴着十字架，神情严肃，不怒自威。
为首的是个独眼壮汉，背着一把巨剑，脸上满是伤疤。
他看了眼马车上的家徽，“夏蕾姆家族？”
声音嘶哑，象是喉咙曾受过重创。
“是的……”对方气势汹汹，夏蕾姆很是不安，下意识地握住了赫莱尔的手。汗水浸湿了彼此的掌心。
“那您就是夏蕾姆小姐了。”壮汉向三人出示了一枚徽章，“我叫格雷戈，教会认证的猎魔人。”
“那个……请问有什么事吗？”夏蕾姆心中不安，但还是努力保持镇定。
“是这样的。”格雷戈从怀中掏出一张通辑令，“我们正在追捕一个恶魔。”
他将通辑令递给夏蕾姆。
羊皮纸上画着一个女人的素描——一头乌黑的长发，穿着某种紧身的短衣，有着古怪的领子和前襟。这种服饰夏蕾姆从未见过。
赫莱尔瞥了一眼那画象，眼神微微一变。
画象下方标注着几个名字：提亚马特、芭芭雅嘎、莉莉丝。
“根据目击者的描述，这个恶魔伪装成人类女性。”格雷戈解释道，“她极其危险，已经造成了至少二十人死亡。”
他顿了顿，“而根据我们的情报，她很可能逃到了夏蕾姆庄园附近。”
夏蕾姆握着通辑令的手微微颤斗，“我家庄、庄园附近？”
“是的。”格雷戈点头，“所以我们需要你的配合。如果你在领地内发现任何可疑的陌生人，尤其是女性——”
他的眼神变得严肃，“立刻通知教会。不要接近她，不要试图交谈，更不要收留她”
“明白了……”夏蕾姆小声说。
“还有。”这时一旁的灰袍老者开口了，声音低沉，“我们会在附近搜查几天。希望夏蕾姆小姐能提供方便。”
老者虽话说得客气，但语气里却透着一股习惯发号施令的意味。
夏蕾姆咬了咬嘴唇，“我明白了。”
灰袍老者满意地点了点头，目光扫过马车上的三人，最后落在赫莱尔身上，停留了片刻。
赫莱尔平静地回视着他。
两人对视了几秒。最后，还是老者先移开了视线。他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但又说不清楚。
“既然如此，我们就不打扰了。”格雷戈将通辑令收回怀中，转身准备离开时又回头补充道，“千万记住，如果发现这个恶魔，千万不要自作主张，她很危险。”
“我们会小心的。”夏蕾姆连忙点头。
格雷戈点点头，挥手示意身后的猎魔人上马，一行人扬起尘土离开了。
夏蕾姆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这才松了口气。她松开了赫莱尔的手，却发现自己的手心全是汗。
“抱歉，都是汗。”她有些不好意思。
“没关系。”赫莱尔笑着说，“不过你可以多握一会，我不介意。”
夏蕾姆的脸微微发红，“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赫莱尔笑了笑，拉起缰绳，“走吧，回去了。”
他驾着马车，选了一条更偏僻的小路。
维芙蜷缩在车厢角落，一直没说话。但她的耳朵竖得笔直，警剔地听着周围的动静。
“沙哈尔先生。”夏蕾姆突然问，“您认识那个恶魔吗？”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我注意到，您刚才看到通辑令上的画象时，表情变了一下。”夏蕾姆小声说。
“观察得这么仔细？”
“所以……”夏蕾姆眨了眨眼，没听出赫莱尔的言外之意，“您真的认识她？”
“不认识。”赫莱尔摇头，“但我认识她身上穿的衣服。”
“那确实是我从来没见过的款式呢……”夏蕾姆试探性地问道，“难道说恶魔都是那么穿的吗？”
赫莱尔当然认得，那是他穿越前，那个世界里女学生再常见不过的制服了。
“不是。”他平静地说，“那是…另一个地方的衣服。”
“另一个地方？”夏蕾姆歪了歪头，“是哪里？”
“很远很远的地方。”赫莱尔没有详细解释，“远到你无法想象。”
夏蕾姆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所以……”她接着小心翼翼地问，“她是不是也和您一样，来自……”
“地狱？”赫莱尔接话。
“恩。”
赫莱尔沉默了片刻。“可能吧，我说不准。”
“那如果我们真的遇到她……”
“遇到了再说。”赫莱尔打断她，“现在想这些没用。”
马车继续前行。接下了的路程很平静，没有遇到任何意外。
马车继续前行。
接下来的路程很平静，没有遇到任何意外。
两个小时后，庄园终于出现在视线中。
夕阳西斜，橘红色的光洒在田野上。托马斯和几个领民还在忙碌，看到马车回来，纷纷打招呼。
“小姐，先生，你们回来了！”
夏蕾姆笑着应了一声，但笑容有些勉强。
“最近你们在庄园附近有没有看到什么陌生人？”赫莱尔问托马斯。
“没有啊，先生。”托马斯挠了挠头，“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赫莱尔驾着马车继续往主宅邸行去，“只是镇上有些传闻，让大家这几天留意一下就好。”
“是！我会跟其他人说的。”
马车停在宅邸前。
玛莎已经在门口等着了，手里还拿着一块刚烤好的甜饼干。
“小姐，沙哈尔先生，东西都买齐了吗？”
“买了一些。”夏蕾姆下了车，“对了，玛莎。给维芙多烤几块饼干吧，她今天表现很好。”
维芙的尾巴立刻摇了起来，满眼期待地看着玛莎。
“好的。”玛莎慈祥地揉了揉维芙的头，“晚饭快做好了，你们先去洗洗手。”
夏蕾姆和维芙进了屋。赫莱尔没有跟进去，而是站在门口，目光扫视着庄园。
一切看起来都很平静。在他被神性火花增强过的感官中，都没有什么异常。
“先生？”玛莎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您不进来吗？”
“马上。”赫莱尔转身走进宅邸。
保险起见，看来这几天晚上，都得去庄园周围仔细巡视几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