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诸葛诞的辩解,堂上群臣也是面面相觑,不少文臣皆露出思索之色。
武将们则大多皱着眉头,觉得哪里不对,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周瑜在一旁静静看着,心中对诸葛诞的诡辩又有了新的看法。
当初诸葛亮还说诸葛诞不善言辞……
这都不善言辞,那怎么才算善言辞?
此子不仅胆大,脸皮也厚,心思更是缜密,难怪能混得风生水起。
孙权坐在上首,将眼前的辩论尽收眼底。
他本想开口,但是却发现诸葛诞的说辞可以说是无懈可击!
他和曹操究竟打没打,那还不是他自己说了算?
拿这样无法佐证的事情来诘难,肯定会落人口实。
众人皆陷入了沉默。
就在太史慈被诸葛诞一番诡辩堵得哑口无言,一个带着几分尖刻的声音响了起来:
“哼,巧言令色,不过是为自身怯懦寻借口罢了!”
正是薛综。
当初对诸葛亮发出诘难的,就有他一个,如今对诸葛诞,也开始了他的“进攻”。
“诸葛公休,任你巧舌如簧,也难掩事实!”
“曹公孟德,扫平中原,坐拥数州之地,天下三分,已据其二,人皆归心!”
“汝不敢抗拒曹公威风,却只敢对盟友下手,而今面对曹公兵锋,自知不敌,故今日来我江东!”
“所谓联盟,不过前来乞援罢了!何必在此惺惺作态,妄谈什么战场缴获,岂不可笑?”
薛综这番话,比太史慈的指控更为阴毒。
他直接上升到人身攻击。
堂上顿时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看向诸葛诞,想看他如何应对这近乎羞辱的言辞。
魏延和文聘气得脸色铁青,手按剑柄,若非身在敌营,几乎要拔剑相向。
就连孙权都觉得薛综此话有些太过了,不过作为上位者,他还是保持了应有的淡定。
诸葛诞没有立刻反驳,但是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
他静静地听着薛综说完,目光平静得有些可怕。
待薛综话音落下,诸葛诞才缓缓开口:
“薛敬文,”他直呼其名,语气冰冷,“你刚才……说什么?”
薛综被他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毛,但众目睽睽之下,只能强自镇定地重复道:“我说,尔等不过是……”
他话未说完,诸葛诞动了!
没有预兆,没有怒骂。
只见诸葛诞身形一晃,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诸葛诞右手握拳,结结实实地一拳砸在薛综的鼻梁上!
“嘭!”
一声闷响,夹杂着一丝鼻骨碎裂的声音。
“啊——!”
薛综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鼻血瞬间喷涌而出。
这还没完!
诸葛诞左手跟上,又是一拳,狠狠地掏在薛综的腹部!
“呃!”
薛综的惨叫声戛然而止,变成了一声痛苦的闷哼。
只一瞬间,薛综的身体弓成了一团,涕泪横流,捂着肚子和鼻子瘫软下去。
整个大殿,死一般的寂静!
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惊呆了,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这是……
诸葛诞打人了?
在吴侯孙权的主殿之上,在江东文武众目睽睽之下。
诸葛诞,竟然……竟然直接动手打人了?!
打的还是江东有名有姓的文臣!
自古以来,人活的就是一个脸面。
对于这些文臣名士来说,更是如此。
动手?
那是野蛮人的做法!
作为琅琊诸葛氏,世家子弟,你可以说不过,但是你不能直接动手啊!
这和直接撕破脸有什么区别?
孙权也猛地从座位上直起了身子,脸上满是错愕。
就连他都似乎不敢相信,在自己的大殿之上,自己的臣子居然被打了。
所以……要不要叫大殿护卫?
魏延和文聘也懵了,他们想过军师会如何犀利的反驳,却万万没想到会是如此……直接、粗暴的方式!
他们连忙上前两步,一左一右挡在诸葛诞面前。
俩人已经做好了血拼的准备。
周瑜双目瞪大,惊愕的同时,心中却多了一丝窃喜。
这不是瞌睡来了送枕头?
他刚想着要找个机会软禁诸葛诞,结果这家伙自己就把把柄送到了手上。
诸葛诞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拳头,看着在地上蜷缩呻吟的薛综,丝毫没有在意。
他环视了一圈呆若木鸡的江东群臣,最后目光落在孙权身上,朗声道:
“我主刘玄德,乃汉室宗亲,立志匡扶汉室,天下忠义之士无不景仰!”
“我等在荆州浴血奋战,拒曹贼于国门之外,保境安民,岂容你这等无父无君、认贼作父之徒肆意污蔑?!”
“曹贼挟天子以令诸候,狼子野心,路人皆知!尔身为汉臣,不思报国,反为国贼张目,枉读圣贤书!”
“第一拳,是替高祖、光武皇帝打的!打你数典忘祖!”
“第二拳,是替这殿上尚且记得自己是汉臣的忠义之士打的!打你摇唇鼓舌,混肴是非!”
“第三拳,是替吴侯打的,食人之禄,忠人之事,打的就是你这不忠不义之辈!”
魏延小声提醒道:“公子,你才打了两拳……”
诸葛诞揉了揉拳头,开口道:“手有点疼,就不替吴侯代劳了,第三拳暂且记下!”
孙权:“……”
这是代不代劳的事情吗?
你打人啊!
场上众人还沉浸在诸葛诞打人的这个震撼中,没有做声。
大殿之上,只剩下诸葛诞铿锵有力的声音。
随后诸葛诞指了指自己,又反指了指脚下,开口道:
“我诸葛诞今日来此,是为庆寿而来,一来代表我琅琊诸葛氏,二来代表的是荆州!”
“怎地?”
“这便是你们东吴的待客之道吗?”
“若还有人不懂如何说人话,我不介意帮他清醒清醒!”
说罢,他看也不看地上的薛综,再次向孙权拱手:
“吴侯,诞一时激于义愤,失礼了。”
“只是此等言论,若在我荆州,早已乱棍打出。想必吴侯英明,亦不容此等妄言惑乱视听吧?”
他将皮球巧妙地踢给了孙权,意思很明显:
这种汉奸言论,你孙权管不管?
不管,我替你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