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四十六年暮春,江南的黄梅雨季来得比往年早,连绵的阴雨让苏州府的青石街道泛着湿冷的水光。
程一言刚从三峡水力发电站视察归来,还没来得及休整,户部送来的急报便让他眉头紧锁——江南七府的士绅联名上书,以“电力税加重民生负担”为由,拒绝缴纳本年度的商业附加税,甚至煽动苏州、松江两地的织坊主罢市,要求朝廷废除“电力专项税”。
“又是一群跳梁小丑。”
程一言将奏报拍在案上,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他很清楚,江南士绅此次发难,表面是反对税收,实则是守旧派残馀势力在背后操纵。
自张敬修倒台后,旧党虽元气大伤,却并未彻底复灭,而是由翰林院侍读学士钱谦益(此前因阻挠农业革新被程一言说服,实则暗中仍与旧党勾结)牵头,联合江南大地主与没落科举世家,伺机破坏新政。
果不其然,次日朝会上,钱谦益便手持江南士绅的联名奏疏,在大殿上慷慨陈词:
“陛下,江南乃大明财赋重地,如今织坊主罢市、士绅抗税,皆因程大人推行的‘电力专项税’苛暴过甚。
据悉,苏州某织坊仅因使用电力织布机,每年需多缴白银两百两,远超其利润三成!长此以往,江南经济必将崩溃,国库收入也会大受影响,还请陛下废除此税,安抚民心!”
话音刚落,附和之声便在朝堂上响起。
御史台的几名旧党官员纷纷上奏,或枚举“百姓因缴税而卖儿鬻女”的虚假案例,或弹劾“电力总局官员借征税中饱私囊”,一时间,矛头全指向程一言与他推行的税改政策。
程一言站在殿中,神色平静却目光锐利:
“陛下,钱谦益所言纯属捏造!‘电力专项税’仅针对年利润超过五千两的大型工坊,税率仅为利润的5,且对使用电力设备后产量提升超过两成的工坊,还可享受三成税收减免——苏州织坊主每年缴银两百两,其利润至少在四千两以上,何来‘远超三成’之说?”
他随即从袖中取出一份厚厚的卷宗,递呈万历帝:
“陛下,此乃江南七府去年的工坊利润清单与缴税记录,每一笔都有织坊主签字、户部官员核验,可随时核查。
至于‘官员中饱私囊’,臣已令锦衣卫暗中调查三个月,未发现任何贪腐迹象,反倒是钱谦益的族弟钱谦益,在苏州占有三座大型织坊,去年借隐瞒利润逃避税款白银五千两,臣这里有确凿证据!”
钱谦益没想到程一言竟手握自己族弟逃税的证据,脸色瞬间惨白,却仍强辩:
“程大人血口喷人!我族弟向来守法纳税,何来逃税之说?你这是故意栽赃,想打压异己!”
“是否栽赃,一查便知。”程一言寸步不让,“陛下可即刻派御史前往苏州,核查钱谦益的织坊帐目,若臣所言不实,甘愿受罚;若属实,还请陛下严惩不贷,以正税法!”
万历帝见程一言证据确凿,又想起此前旧党多次阻挠新政,心中已有决断,当即下令:
“命御史周延儒即刻前往苏州核查,若钱谦益确有逃税之举,连同钱谦益一并治罪!江南士绅抗税罢市,限三日内恢复正常,否则严惩不贷!”
钱谦益见状,知道此次发难已难奏效,只能悻悻退下。但程一言深知,这只是旧党设下的第一个圈套——江南士绅抗税只是表象,他们真正的目的,是借此拖延“全国税改计划”的推行。
按照程一言的规划,万历四十六年需在全国推行“统一税制”,将以往杂乱的田税、商税、杂税集成为“土地税”“商业税”“资源税”三类,其中“资源税”主要针对煤炭、铁矿、石油等矿产开采,所得税款将用于补贴电力普及与农村水利建设。
这一计划若能推行,将彻底打破旧党赖以生存的“税收特权”——以往大地主与士绅可通过各种名目逃避杂税,而统一税制推行后,所有资产皆需按标准缴税,无任何特权可言。
果然,御史周延儒刚抵达苏州,江南便爆发了新的事端。松江府的三百馀名织坊主在旧党煽动下,不仅拒不恢复生产,还聚集在松江府衙前闹事,要求知府罢免支持税改的官员;
更有甚者,旧党暗中连络了盘踞在太湖的水匪,让他们劫持运送煤炭的船只,导致苏州、松江两地的电力工坊因缺煤而停工,百姓因无电可用怨声载道。
消息传到京城,旧党官员再次在朝堂上发难。礼部侍郎王锡爵上奏:
“陛下,程大人的税改计划已引发江南大乱,水匪横行、工坊停工、百姓受苦,若再不停止税改,恐引发更大叛乱!”
部分中立官员也开始动摇,纷纷进言:
“江南乃大明经济命脉,不可轻动。不如先暂停税改,安抚士绅与百姓,再从长计议。”
万历帝看着朝堂上争论不休的官员,又看向始终沉默的程一言,问道:
“先生以为,此事该如何处置?”
程一言上前一步,沉声答道:
“陛下,江南之乱,非税改之过,乃旧党与水匪勾结所致。若此时暂停税改,便是向旧党妥协,日后他们必将得寸进尺,新政也将功亏一篑。
臣恳请陛下准许臣前往江南,一方面平定水匪之乱,恢复电力供应;另一方面推进税改,让百姓明白税改的真正好处。”
万历帝沉吟片刻,最终点头:
“朕准你所请,赐你尚方宝剑,可调派江南水师与地方兵马,便宜行事。”
领旨后,程一言即刻启程前往江南。临行前,他召集周文彬与郑海,制定了周密的计划:
“周文彬,你负责整理江南各地的税改宣传册,详细说明统一税制对百姓的好处,尤其是‘资源税’补贴农村水利的具体方案,让百姓知道缴税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郑海,你率领水师围剿太湖水匪,务必在十日之内肃清匪患,恢复煤炭运输;我则前往松江府,亲自与织坊主谈判,揭穿旧党的阴谋。”
抵达松江府后,程一言并未急于镇压闹事的织坊主,而是在府衙内设立“税改咨询处”,邀请织坊主逐一面谈。
面对织坊主们的质疑,程一言耐心解释:
“各位老板,统一税制看似增加了部分税收,实则取消了以往各种苛捐杂税——以往你们每年需缴纳‘工坊管理费’‘设备租贷费’等十馀种杂税,总额远超利润的10,而如今只需缴纳5的商业税,且产量提升还能减免,这难道不是减负?”
他还拿出具体案例:
“苏州的沉振业老板,去年使用电力织布机后,产量提升三成,按规定享受三成税收减免,实际缴税仅为利润的35,比往年少缴白银三百两。你们若不信,可派人去苏州核实。”
织坊主们大多是被旧党煽动,本就对税改政策一知半解,听闻此言,又看到程一言拿出的帐目与案例,心中顿时动摇。其中一名织坊主尤豫着问道:
“程大人,那‘资源税’真的会补贴农村水利?我们的家人都在乡下,若水利修好了,庄稼收成也能提高。”
“当然。”
程一言点头,“朝廷计划用‘资源税’的七成,在江南修建二十座大型水库与五十条灌溉水渠,明年春耕前便可完工。
届时,即便遇到旱灾,农田也能得到灌溉,你们的家人再也不用‘看天吃饭’。”
织坊主们闻言,纷纷表示愿意恢复生产,并按规定缴税。仅用三天时间,松江府的罢市风波便平息下来。
与此同时,郑海率领水师围剿太湖水匪也取得了重大进展。水匪虽盘踞太湖多年,装备精良,但面对配备电力探照灯与速射炮的大明水师,根本不堪一击。
郑海利用夜间的探照灯照亮湖面,让水匪无处遁形,再用速射炮轰击水匪的巢穴,仅用七天便肃清了所有水匪,缴获船只五十馀艘、武器千馀件,恢复了煤炭运输。
苏州、松江两地的电力工坊重新开工,电灯再次点亮街头,百姓的生活恢复正常。而前往苏州核查的御史周延儒,也查实了钱谦益族弟逃税的罪行,将其逮捕入狱,并缴获了钱谦益与旧党往来的密信,信中明确写着“借抗税罢市拖延税改,伺机推翻程一言”。
万历四十六年夏,程一言带着水匪被肃清、税改顺利推进的捷报返回京城。万历帝大喜,下令将钱谦益打入大牢,革职查办,其馀参与闹事的旧党官员也被一一惩处。经此一役,旧党残馀势力几乎被连根拔起,再也无力阻挠新政的推行。
同年秋,“全国统一税制”在大明各地顺利推行。百姓因苛捐杂税被取消而拍手称快,农村水利建设因“资源税”的补贴而进展迅速,国库收入也因税收征管的规范而大幅增加——仅万历四十六年下半年,全国税收总额便比去年同期增长了两成,为电力普及与科技研发提供了充足的资金支持。
程一言站在紫禁城的角楼上,看着远处工坊的烟囱冒出袅袅青烟,街道上电力马车穿梭不息,心中不禁感慨:旧党虽阴险狡诈,设下重重圈套,但只要坚守“以民为本”的初心,拿出确凿的证据与实在的好处,便能赢得百姓的支持,粉碎一切阴谋。而大明的新政,也将在这场场斗争中愈发坚固,走向更加辉煌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