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债筑国基(1 / 1)

为了让方案更周全,程一言又与张守直、徐光启反复商议,从债券的面额、抵押比例,到利息计算、兑付方式,都制定出详细的条款,甚至连如何防止官员舞弊、如何应对突发情况都考虑在内:

一、债券名称与性质

-名称:大明万历二十一年盐引抵押债券(简称“盐引债券”)

-性质:短期政府债券,以万历二十一年度户部备案盐引为唯一抵押品,到期无条件偿还本金并支付利息,可依法转让、可选择兑换盐引,具有法律效力,由都察院监督执行。

二、债券面额与抵押比例

-面额设置:考虑到不同商户的资金规模,分为五十两、一百两、五百两、一千两四种面额,均为固定面额,不得拆分认购。其中五十两、一百两面额主要面向中小商户与民间富户,五百两、一千两面额面向大型盐商与海贸商户。

-抵押比例:严格按照“债券本金映射盐引价值八折”设置,即每一百两债券映射两道盐引的抵押权(两道盐引市价一百两,按八折抵押,映射债券本金八十两,利息二十两)。到期若朝廷无力偿还,商户可凭债券到指定盐场兑换等值盐引,盐场不得拒绝或拖延。

三、利息计算与兑付方式

-兑付选择:到期后,商户可自主选择两种兑付方式——

1?白银兑付:凭债券到当地债券分局兑换白银,本金与利息一次性付清,支持大额兑付(五千两以上)提前预约,由户部统一调拨白银。

2?盐引兑付:凭债券到指定盐场兑换盐引,兑换比例按发行时约定执行,盐引可当场登记过户,商户可凭过户后的盐引直接支盐。。

四、认购对象与优先级

-优先认购群体:江南盐商(尤其是两淮、两浙盐商)、海贸商户(如福建“恒昌号”、广东“广和行”等),此类商户资金雄厚,且与朝廷有长期合作,信任度高,可享受“认购额度上浮20”“优先选择兑付方式”的福利。

-普通认购群体:民间富户、地方商会、票号钱庄(需提供资产证明,单户认购上限为五千两,避免少数商户囤积居奇,拢断债券)。

-禁止认购群体:所有朝廷官员(包括京官、地方官、武官)、宦官及其亲属,防止官员利用职权抢购债券、谋取私利。若发现官员违规认购,立即没收全部债券,革职查办,并处以债券金额两倍的罚款。

五、发行与监管机制

-发行机构:成立“盐引债券局”,作为专门的发行与管理机构,由程一言兼任局长,张守直(户部尚书)、徐光启(外交部尚书)任副局长,下设登记科、兑付科、监察科,各科官员从户部、都察院、刑部抽调,要求清正廉洁、熟悉财政业务。

-发行渠道:在京城、苏州、杭州、扬州、泉州、广州等商业繁华之地设立十七个债券分局,分局官员由债券局直接任命,不得由地方官兼任,确保发行独立公正。

-资金监管:债券募集的资金专款专用,仅用于九边军饷,由都察院派十名御史分驻各分局,全程监督资金的募集、存储与拨付,每月初五公示上月资金使用情况,接受商户与百姓监督,若发现资金挪用,立即查办相关官员。

-盐引监管:抵押的三万道盐引由盐运司统一封存于国库盐引库,粘贴“债券抵押专用”封条,封条上加盖户部、都察院、债券局三方印章,钥匙由三方分别保管,需三方同时到场方可开封,防止盐引被私自挪用或调换。

方案拟定后,程一言立刻入宫面见万历帝。此时的万历帝正因军饷之事寝食难安,听闻程一言有办法募集到足够的银子,连忙召他到乾清宫议事。程一言将方案详细汇报后,万历帝先是面露疑虑,手指轻轻敲击着御案:“程爱卿,盐引抵押之事,从未有过先例,若商户不愿认购,或到期无法兑付,岂不是动摇朝廷信誉?”

程一言躬身答道:“皇上,臣已反复测算,盐引是百姓必须品的凭证,利润稳定,商户定会愿意认购;

徐光启也在一旁补充:

“皇上,欧洲的国债制度已推行多年,荷兰、西班牙等国通过国债募集资金,不仅打赢了战争,还促进了商业发展。

我大明以盐引为抵押,比欧洲的国债更有保障,定能成功。”

万历帝听后,疑虑逐渐消散,他拿起盐引样本,仔细端详着上面的“户部监制”印章,最终下定决心:

“朕准了!即刻成立盐引债券局,所需人员由你全权调配,若有官员阻挠,可直接向朕奏报。朕还会下旨,让都察院、刑部全力配合,确保债券顺利发行。”

得到万历帝的批准后,程一言立刻着手筹备债券发行事宜。

他先是在各债券分局选址——京城分局设在户部衙署旁的一座宽敞院落内,这里靠近国库,便于资金与盐引的监管;

苏州分局则设在阊门附近,这里是江南商业中心,盐商云集;泉州分局设在港口附近,方便海贸商户认购。

随后,他让徐光启撰写《盐引债券须知》,详细说明债券的条款、认购方式与兑付流程,用宋体字印刷成册,张贴在各州县的衙署、商铺、集市与码头,甚至还让驿卒将《须知》送往偏远地区的商会,确保信息复盖到所有潜在认购者。

为了打消商户的顾虑,程一言还亲自前往江南,与盐商、海贸商户座谈。在苏州的“江南盐商会馆”,他面对两百多位盐商,详细解释债券的优势:“诸位都是做盐生意的,知道盐引的价值。抵押,年息10,到期可兑银子也可兑盐引,比你们囤盐、放贷都稳妥。而且这是朝廷首次发行债券,定会信守承诺,绝不让诸位吃亏。”

江南盐商总会会长周福年,是与程一言合作多年的老商户,他当场表示:

“程大人推行新政以来,海贸兴隆,盐市稳定,咱们商户都得了实惠。如今朝廷有难,咱们理应支持,我先认十万两!”

福建商帮首领郑振先也紧随其后:

“我福建商帮认八万两,不仅自己认购,还会劝其他海贸商户认购!”

有了周福年与郑振先的带头,江南的盐商与海贸商户纷纷响应,当场便有三十多位商户承诺认购,总额超过五十万两。程一言心中稍安,知道债券发行的关键一步已经迈出。

万历二十年十月初一,盐引债券正式发行。京城的债券局一大早便挤满了前来认购的商户,院子里搭起了临时的登记棚,登记科的官员们穿着整齐的官服,有条不紊地为商户办理认购手续——先核对商户的身份与资产证明,再根据商户的认购金额开具债券,最后将债券编号登记在册,整个流程清淅透明。

起初,商户们虽对债券感兴趣,却仍有顾虑。一位来自山西的盐商,手里攥着五百两银子,在登记棚外徘徊了半天,终于忍不住问道:

“大人,这债券真能到期兑银子吗?要是朝廷不认帐,我们这些商户可就血本无归了!”

程一言正好在登记棚巡查,听到这话,他笑着走上前,让人抬来一个巨大的木箱,打开后里面装满了盐引,每道盐引上都贴着“债券抵押专用”的封条,封条上盖着三方印章。他拿起一道盐引,对众人说道:

“诸位请看,这些盐引都是国库存放的万历二十一年盐引,每一道都有户部的印章,如今由都察院御史与商户代表共同保管。若朝廷到期无法兑付白银,诸位可凭债券兑换盐引,盐是百姓必须品,无论何时都能卖出好价钱,诸位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话音刚落,人群中便传来一阵骚动。周福年与郑振先适时走上前,周福年手中拿着一张面额十万两的债券,债券上用毛笔写着他的名字与认购金额,还盖着债券局的红印。他对众人说道:

“我与程大人合作多年,深知程大人的为人,也信得过朝廷的信誉。

这盐引债券有盐引抵押,利息又高,比把银子存在票号里划算多了。

我不仅自己认购,还让我儿子也认购了两万两,就当是给家里添个稳妥的进项!”

郑振先也举起手中的债券,笑着说:

“我们福建商帮常年做海贸,风里来浪里去,利润虽高但风险也大。

这盐引债券有朝廷背书,到期就能拿银子,比跑海船安全多了。

我已经让商帮里的兄弟都来认购,最少的也认了五千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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