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东旭揣着心思回到家，翻箱倒柜找出用红布包着的户口本，纸页都泛了黄。
随便交代了秦淮茹几句，就往门外走。
他现在懒得跟秦淮茹解释，反正贾家的事，轮不到她置喙。
秦淮茹看着他匆匆的背影，又扫了眼被翻得乱七八糟的炕柜，心里不舒服。
但是她也没有办法，毕竟在贾家，她从来就没有多少话语权。
现在也只能拿起抹布，默默收拾残局。
此时易中海家的屋里，正飘着股压抑不住的喜悦。
谭翠兰攥着自家的户口本，指尖都在抖。
“总算把这事定了！往后咱们养老，可算有靠了！”
易中海坐在炕上，嘴角翘得压不住。
多年的夙愿落了地，连之前被何雨柱一直骂绝户的憋屈，都淡了大半。
听见院门口的脚步声，两人赶紧起身。
易中海更是三步并作两步迎出去，生怕贾东旭变卦。
“东旭来了？快，户口本拿好，咱们这就去军管会！”
谭翠兰跟在后面，还时不时说道：“路上慢点，雪滑，别摔着。”
军管会的办事员在了解完易中海跟贾东旭的相关情况后，没多问就办了手续。
毕竟易中海是个绝户，贾东旭又是易中海的徒弟。
这年代徒弟就跟儿子差不多，只是象这种专门来军管会备案的确实不多。
易中海拿着备案回执，看了又看，眼框都有点红。
走出军管会后，当场就从棉袄内袋里摸出一沓皱巴巴的钱，数出一百块递给贾东旭。
“东旭，你先拿着，剩下的一百，师父再给你凑，你先回去等着。”
贾东旭接过钱数了一遍，然后又感谢了易中海一番，就离开了。
只是让易中海想不到的是，此时贾东旭心里却突然冒起个念头。
要是这一百块能翻本，不仅能还了虎哥的债，说不定还能多赚点，往后日子就松快了。
至于易中海凑剩下的一百块……
就算输了，还有师父兜底。
这念头一冒出来，就象野草似的疯长。
在离开易中海的视野后，他的脚步却不由自主往赌场的方向拐。
易中海看着贾东旭走远，才跟谭翠兰往回走。
谭翠兰皱着眉：“还差一百块，找谁凑啊？”
“还能找谁？”
易中海叹了口气，“阎埠贵、刘海中家都被偷了，也就许富贵家没出事。
他家条件好，一百块不是问题，凭咱们两家的交情，他不会不借。”
谭翠兰点点头，心里也松了口气。
而贾东旭此时已经再次钻进了赌场的门。
烟味、汗味混着骰子的碰撞声，扑面而来。
虎哥叼着烟，倚在门框上，见他进来，眯眼笑了。
“贾家大少，这是来还钱的？”
“虎哥放心，钱少不了你的！
今天不是才初二嘛，我这次是我来翻本！”
“哦？看来贾大少手气有把握啊。”
虎哥挑了挑眉，侧身让他进去，眼底却闪过丝嘲讽。
贾东旭攥着一百块，径直冲到赌桌前，把钱往桌上一拍。
“押大！”
骰子转得飞快，他的眼睛也跟着瞪得溜圆，嘴里还念叨着 “大！大！”
可骰子停下来，却是 “一二三，小”。
一局、两局、三局…… 不到半个钟头，贾东旭手里的一百块就见了底。
他红着眼，又跟虎哥借了一百五十块，加之利息一共一百七十四块。
还有上次的两百三十二块，现在贾东旭一共欠了四百零六块。
贾东旭此时才瘫坐在椅子上，浑身冒冷汗。
虎哥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里满是玩味。
“贾大少，手气不行啊。”
贾东旭张了张嘴，想说 “你们出千”。
却瞥见赌场角落站着两个虎背熊腰的壮汉，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再蠢也知道，跟这群人讲道理，纯属找死。
走出赌场时，冷风灌进衣领，贾东旭才打了个寒颤。
他沿着墙根往回走，脑子里反复复盘，越想越觉得是被做了局。
可一想起那些壮汉的拳头，又立马怂了。
回到四合院时，雪又开始下了。
他缩着脖子，像只丧家之犬似的溜回了家。
易中海和谭翠兰踩着积雪往回走，刚进四合院，就往后院赶。
可许家的门扉紧闭，春联下的门环蒙着层薄雪，敲了半天也没人应。
谭翠兰扒着门缝往里瞅，院里的煤炉没冒烟。
“怕是真走亲戚去了。”
“只能去找老太太了。”
他叹了口气，转身往聋老太太家走。
雪还在下，落在他的帽檐上，没一会儿就积了层白。
他没听说聋老太太被偷的消息，而且他知道老太太手里藏着不少宝贝。
一百块钱对于她来说，完全就是小意思。
敲开聋老太太的门，一股冷意扑面而来。
屋里的煤炉只馀点火星，比外面暖和不了多少。
易中海也不绕弯子，搓着手取暖，指节冻得发红。
“老太太，东旭欠了高利贷，明天就得还。
我凑了一百，还差一百，您能不能先借我？等发了工资我就还您。”
聋老太太没立马应声，心里头转着念头。
她枕头底下就剩一百二十三块七毛五，这是她的保命钱。
原本想留着应急，哪舍得给贾东旭填窟窿？
这小子就是个妈宝男，屁本事没有。
贾张氏进去了就敢赌钱欠高利贷，半点出息没有。
比起他，还是何雨柱更合她的意。
可一想到何雨柱如今跟她形同陌路，老太太又忍不住叹了口气，眼神落寞下来。
再好，也不是一条路上的人了。
她知道自己如今没了家底，往后全得靠易中海养老。
要是不借这钱，易中海心里肯定不痛快，说不定往后就不上心伺候她了。
而且，她还得维持住 有钱老太太的人设，才能一直钓着易中海。
想通这些，老太太慢吞吞地探手进枕头底下。
数出一百块，递到易中海手里。
“拿着吧，别让东旭再惹事了。”
易中海接过钱，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连声道谢。
“谢谢老太太，我肯定尽快还您！”
说着就揣好钱，急匆匆往外走。
得赶紧把钱给贾东旭送去，免得夜长梦多。
他没注意到，身后的聋老太太看着他的背影，轻轻摇了摇头。
又把剩下的二十三块七毛五小心包好，塞回枕头底下。
手按在上面，象是怕钱长腿跑了似的。
其实易中海不是没想过找院里其他人借钱。
毕竟整个四合院里只有他们几家被偷了。
但是要知道，现在才是五二年。
易中海还不是原剧里那个威望赫赫的八级工、一大爷。
加之先前被何雨柱连番打脸，院里人早不把他当回事了。
而且那些没被偷的人家，也都不是什么富裕家庭，手里也没多少闲钱。
就算去求，顶多借个三块五块，还得看尽脸色。
倒不如找许富贵、聋老太太这两个大户。
虽然许家不在，好在老太太借了钱，总算把窟窿填上了。
回到中院，易中海直奔贾家。
门没关严，他推开门就喊。
“淮茹，东旭呢？没回来？”
秦淮茹正收拾着灶台，听见声音赶紧转过身，手里还拿着块抹布。
“师父，还没呢 —— 他不是跟您一起出去的吗？”
“我让他先回来的。”
易中海皱了皱眉，心里莫名窜起股不安。
“可能路上耽搁了吧。等他回来，你让他赶紧来找我。”
“哎，好。”
秦淮茹点点头，看着易中海转身离开，心里也犯了嘀咕。
贾东旭出去这么久，到底去干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