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絮管和云酥也开始在汴京小范围的活动。
他对这些信息只是浏览,不再轻易分心,一切以科举为重。
杜月英搬去州桥脚店后,将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条。
她偶尔会托人带回一些新出的点心或时令水果给沉砚,附上一张简洁的字条,汇报生意进展,字里行间透着沉稳与一丝关切,从不提及困难,只让他安心备考。
沉砚每次收到,都会简短回复几句鼓励的话,心中那份欣赏与牵挂,在静默中悄然生长。
杜月娥则成了两边的连络员,时常带着新设计的酒签图样或瓷窑的样品跑来让沉砚拿主意,活力依旧。
但似乎也懂事了些,见沉砚埋头苦读,便不再过多纠缠,放下东西,叽叽喳喳说几句脚店的趣事便离开。
这日午后,苏轼突然风风火火地闯进轩华小筑,手里挥舞着一卷文稿。
“仲实,子由,快看!刚从太学得来的好东西!”他声音洪亮,脸上带着发现宝藏的兴奋。
沉砚和苏辙恰好在与沉砚讨论《春秋》微言,两人闻声抬起头。
苏轼将文稿摊在桌上,竟是一份字迹工整的关于“漕运利弊与革新”的策论范文,据说是某位不愿透露姓名的馆阁学士私下点评过的优卷。
“瞧瞧这破题!‘漕运之制,国之血脉也。血脉通,则体强;血脉瘀,则百病生’!开门见山,气魄十足!”
苏轼指着文章,啧啧称赞:“再看其对沿途盘剥、漕丁困苦的论述,鞭辟入里,非深知实务者不能道也!”
沉砚和苏辙仔细阅读,果然文章锦绣,观点犀利,且紧密贴合当下实际,确是不可多得的范文。
“此等文章,正是如今风向所在。”苏辙沉吟道,“多谢子瞻兄分享。”
沉砚也点头:“确是好文,见解深刻,可资借鉴。”
但他心中同时升起一丝警剔,此类范文在考前流出,往往真假难辨。
有时甚至是有人故意放出的烟雾弹,需批判吸收,不可盲目模仿。
苏轼大笑:“我就知你二人必会喜欢!我已约了章子厚,今晚在会仙楼一同揣摩此文,你们同去否?”
沉砚略一思索,便摇头婉拒:“多谢子瞻兄美意。弟前段日子忙碌于俗事,功课恐有落下,此时需沉心静气一些,将自身所学梳理巩固,揣摩范文固好,然恐乱自身节奏。望兄见谅。”
苏轼闻言,愣了一下,随即拍了拍脑袋:“倒是我孟浪了,还是仲实思虑扎实周到!
也罢,那便我与子厚先去探探虚实,若有真知卓见,再来与你们两人分享!”他风风火火地来,又风风火火地走了。
苏辙看向沉砚,赞同道:“仲实兄所言极是,临阵磨枪,不若心中有枪,保持自身节奏,至关重要。”
沉砚笑了笑:“子由兄亦如是。”
两人相视一笑,继续埋首经卷。
夜色渐深,州桥两岸的喧嚣逐渐沉寂,唯馀汴河静流。
与远处隐约传来的更梆声交织。
脚店打烊后,伙计们已各自歇下,白日里的热闹褪去,偌大的店面显得格外空旷静谧。
沉砚是亥时末来的。
他下午与苏辙讨论功课至傍晚,拒绝苏轼的邀请函,又学了一会,苏辙便回了。
沉砚只觉得头脑有些发胀,便信步出来走走,不知不觉竟走到了杜家州桥的脚店。
见二楼杜月英的房间还亮着灯,昏黄的烛光通过窗纸,他迟疑片刻,还是轻轻叩响了门扉。
“谁?”门内传来杜月英带着一丝警剔的柔婉声音。
“月英姐,是我,沉砚。”
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杜月英的身影出现在门后。
她显然已准备歇息,只穿着一件月白色的软绸寝衣,外罩一件半旧的锦缎褙子,乌黑的长发如云般披散下来,在烛光下显得慵懒而真实。
见到沉砚,她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侧身让开:“郎君?这么晚了,快请进。”
沉砚知道这么晚来不合适,但好象在杜月英这有些不同,他愿意来,她也愿意迎。
沉砚迈步进屋,一股淡淡的属于女子的馨香,混合着帐册墨香的气息扑面而来。
房间不大,陈设简洁,临窗的书桌上还摊开着未合上的帐本和算盘。
“打扰月英姐休息了。”沉砚语气带着歉意。
“方才读书有些闷,出来走走,见灯还亮着,便过来看看。脚店近日可还安稳?”
“一切都好,劳郎君挂心。”杜月英轻声应着,走到桌边,下意识地拢了拢微敞的衣襟。
这个动作却更凸显了寝衣下婀挪有致的曲线,软绸布料柔软地贴覆着她的身躯,勾勒出饱满的胸脯、纤细的腰肢和丰腴的臀线。
在烛光下流淌着柔和的光泽,她的脸颊微红,不知是因夜晚的燥热,还是因沉砚的突然到访。
“那些烦人的家伙没再出现了吧?”
此时的杜月英褪去了白日的沉稳外壳,散发出一种成熟女子特有的慵懒妩媚的风情。
与平日里判若两人,让沉砚心头微动。
“恩,再没见过了。”杜月英点点头。
走到小几旁为他倒了一杯温水,递过去时,指尖若有若无地擦过他的手背。
她垂下眼睫,声音更柔了几分:“多亏了郎君周旋。”
屋内的气氛因这夜晚的独处和杜月英不经意间流露的风情而变得有些暧昧。
“不过是些应尽之事。”沉砚饮了口水。
“看你灯还亮着,是在核对帐目?”
“刚算完。”杜月英在他对面坐下。
“想着明日要采买的物料,便多看了一会儿。”
她微微侧身,曲线毕露,寝衣的领口有些松,露出片颤颤巍巍的白腻,硕大的磨盘也在微光下勾勒得清淅。
沉砚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吸引。
他能闻到她身上载来的醉人体香,和一丝女子特有的暖甜。
空气仿佛变得粘稠起来,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撩人的气息。
杜月英似乎也察觉到这过近的距离和气氛,脸颊红润,像熟透的蜜桃。
沉砚这么晚的到来,难保不会令人瞎想,此时的两个帮工丫鬟早已睡下,唯有两人的呼吸愈加急促。
她不安地动了动身子,寝衣柔软抖动,诱惑无限。
抬起眼,眸中水光潋滟,带着羞涩还有一丝慌乱,甚至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期待。
“郎君……近日备考辛劳,当早些休息才是。”
她声音微颤,试图打破这令人心悸的沉默。
“恩……”沉砚低应一声,声音有些沙哑。
他的目光落在她因紧张而微微抿起的红唇上,那唇瓣饱满润泽,象带着露珠的花瓣,引人采撷。
连日来的压力、此刻旖旎的氛围、以及眼前这活色生香的女子,都在冲击着他的理智防线。
他缓缓放下水杯,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了些许。
杜月英没有躲闪,只是呼吸变得更加急促,胸脯波涛汹涌,那惊心动魄的弧度被男人一览无馀。
她看着他靠近,眼众迷离,仿佛被烛光和他的目光共同蛊惑。
“月英……”沉砚低唤,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
他伸出手轻轻拂过她散落在颊边的一缕青丝。
杜月英浑身轻轻一颤,像被微弱的电流击中。
她闭上眼,长睫轻颤,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吟。
这无声的默许如同点燃干柴的火星。
沉砚不再尤豫,俯身吻上那诱人的红唇。
起初是轻柔的试探,如同拂过花瓣。
杜月英生涩地回应着,双臂不由自主地攀上他的脖颈,指尖陷入他衣袍的布料中。
吻逐渐加深,变得炽热而缠绵。
沉砚的手臂环上她纤细的腰肢,将她轻轻带入怀中,两人身体紧密相贴,能感受到彼此炽热的体温和急促的心跳。
厢房的门不知何时打开再关上。
罗帐不知何时被放下,掩去一室春光。
饱满白腻的曲线,傲视群雄的资本,整体宛若一座温润的羊脂玉,每一处都散发成熟的极致诱惑。
她一点点绽放出惊人的妩媚。
沉砚的吻细密地一路向北,带着怜爱。
一池春水,婉转动听。
这一夜,州桥脚店的二楼,烛火燃至天明。
窗外汴河水声依旧,却掩不住那无限的缱绻与温情。
两个孤独而努力的灵魂,在这夜的深处,终于突破了所有藩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