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刃刚触到教徒周身萦绕的阴邪之气,便如遭强酸侵蚀,“咔嚓”几声脆响,瞬间碎裂成齑粉。
一名教徒反手挥刀,寒光直劈雪里红,她躲闪不及,手臂被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瞬间浸透衣袖,顺着指尖滴落。
“雪姐姐!”陈林森目眦欲裂,尸仙臂再度爆发出微弱金光,刚要冲过去护她,却被独眼面具人横身拦住。
“你的对手是我!”独眼面具人冷笑一声,弯刀裹着邪异红光劈来,刀风呼啸间,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这柄刀显然沾染过无数亡魂的鲜血。
陈林森勉强抬臂抵挡,尸仙臂与弯刀相撞,“当”的一声脆响,他只觉手臂发麻,整个人被震得后退数步,旧伤再度裂开,鲜血喷涌而出。
作为守山人,他本擅长近身搏杀与地形利用,此刻重伤在身,连平日里三成实力都难以发挥。
与此同时,李长老将目光锁定旱魃,嘴角勾起阴狠笑意:“旱魃,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他举起骷髅法杖,口中念念有词,法杖顶端的骷髅头骤然睁开双眼,两道猩红光芒直射旱魃。
旱魃本就虚弱不堪,被红光一照,当即发出凄厉惨叫,周身黑煞疯狂躁动,却被红光死死压制,动弹不得。
“是锁魂咒!”老萨满脸色剧变,挣扎着想要起身,“这是朝鲜巫教禁术,能锁邪物魂魄,一旦被锁,便只能任人宰割!”
可他刚站直身子,就被两名巫教教徒死死按住,骨杖被夺,铜铃“哐当”落地,清脆的声响在死寂的水底石殿里,透着彻骨的绝望。
旱魃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奋力挣扎着,周身黑煞翻涌如涛,却始终冲不破红光束缚。
李长老的力量太过强横,红光如锁链般将她牢牢捆住,黑煞每一次冲击,都会被红光腐蚀掉大半。
“给我炼化!”李长老一声大喝,骷髅法杖涌出更浓郁的阴邪之气,源源不断涌入旱魃体内。
她的身体剧烈颤抖,皮肤渐渐失去光泽,化作青黑之色,显然正被阴邪之气一点点侵蚀炼化。
“不能让他得逞!”
陈林森心急如焚,他清楚一旦旱魃被炼化,李长老力量必将暴涨,届时所有人都难逃一死。
他咬碎牙关,将体内仅存的力量尽数注入木灵枝,翠绿光芒瞬间暴涨,精纯的生命之力涌遍四肢百骸。
他忍着剧痛再度冲向李长老,尸仙臂凝聚起金、绿、黑三色交织的力量,朝着骷髅法杖狠狠劈去。
守山人的悍勇在此刻彻底爆发,哪怕重伤濒死,也带着一股不死不休的狠劲。
“不知死活!”李长老冷哼一声,反手挥杖,骷髅法杖与尸仙臂轰然相撞。
“轰隆”一声巨响,陈林森被震得倒飞出去,重重摔在石殿地面,一大口鲜血喷涌而出,在浑浊的水底散开成片暗红。
雪里红、清风道士等人见状,脸上皆浮现绝望之色。
他们已然拼尽全力,却根本不是巫教对手,难道今日就要葬身这水底墓穴?
就在这时,被红光困住的旱魃突然发出惊天怒吼,身体竟开始疯狂膨胀,周身黑煞冲破红光压制,再度暴涨。
原来生死关头,她强行引爆了体内残存的地脉阴煞,要与李长老同归于尽。
“不好!”李长老脸色大变,想要收回力量已然不及。
旱魃的身体如气球般膨胀,黑煞化作巨大风暴,朝着李长老席卷而去。
石殿剧烈晃动,裂缝不断扩大,地脉阴煞如潮水般喷涌,整个水底空间被黑煞彻底笼罩。
巫教教徒们被风暴波及,纷纷被掀飞,有的直接被黑煞腐蚀,化作一滩黑水融入池底。
李长老脸色铁青,举起骷髅法杖,周身阴邪之气凝成坚固屏障,抵挡着黑煞风暴。
可旱魃引爆的力量太过强横,屏障很快布满裂痕。
“快,启动血巫大阵!”他嘶吼着,几名教徒立刻会意,打开带来的黑色棺材——里面竟是一具具新鲜尸体,正是被他们杀害的天池墓看守战士。
教徒们念动咒语,尸体上的鲜血被强行抽出,化作血线汇聚成巨大血色阵法,将李长老笼罩其中。
血巫大阵启动,浓郁血腥味在水底弥漫开来,阵法中涌现的强大力量,暂时挡住了黑煞风暴。
旱魃的身体已达极限,膨胀的身躯布满裂痕,黑煞风暴的力量渐渐减弱。
李长老抓住机会,骷髅法杖顶端射出一道凝练的猩红光束,直取旱魃要害——他要在她彻底自爆前,先将其魂魄击碎!
“小心!”陈林森在意识模糊间瞥见这一幕,目眦欲裂,不顾胸腔翻涌的气血,猛地扑到旱魃身前。
“嗤啦”一声,猩红光束狠狠击中陈林森后背,他闷哼一声,鲜血瞬间染红后背,整个人瘫倒在旱魃身前,意识愈发模糊。
旱魃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有震惊,有感激,还有一丝不甘。
她知道自己已然油尽灯枯,黑煞风暴的力量正在快速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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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陈林森重伤、气息紊乱之际,她周身黑煞骤然收缩,化作一颗微不可察的黑金色光点,悄然钻入陈林森的伤口,顺着经脉潜入他体内深处,隐匿起来。
做完这一切,旱魃眼中最后一丝光彩消散,迅速向巫教众徒扑去,膨胀的身体轰然破碎,化作漫天黑煞,渐渐消散在水底。
临死前,她的目光落在陈林森身上,似有感激,又似有未尽的执念。
李长老和其余巫教教徒被旱魃自爆的冲击波波及,非死即伤,再也没了之前的嚣张气焰。
陈林森躺在地上,意识渐渐清醒,只觉体内除了剧痛,还有一股微弱却奇异的力量在悄然流转。
他以为是木灵枝的余韵,并未深究,只是望着旱魃消散的方向,心中五味杂陈——他与这旱魃斗了许久,最终竟以这样的方式落幕。
“快走!墓要塌了!”徐连长挣扎着爬起来,嗓子里满是血沫,对着众人嘶吼。
话音未落,石殿顶部轰然炸裂,巨大的石块如冰雹般砸落,脚下的地面剧烈下陷,池底的水骤然狂暴,朝着石殿内部倒灌而来!
原本由地脉阴煞支撑的巨大旋涡,此刻转速骤减,边缘如碎玻璃般崩解,煞气如退潮般消散,浑浊的水面渐渐趋于平缓,留给众人逃生的窗口转瞬即逝。
陈林森咬紧牙关,忍着后背剧痛,艰难扶起身边的雪里红,她手臂的伤口还在淌血,鲜血在水中晕开,却死死抓住陈林森的胳膊,踉跄着扑向早已备好的木筏。
清风道士扛起受伤的老萨满,马小三背着昏迷的战士,众人手脚并用地爬上木筏,徐连长抄起木桨狠狠插入水中,嘶吼着:“快划!晚一步就被埋在水底了!”
木筏刚离岸,身后的石殿便轰然坍塌大半,碎石与浑浊的池水混杂着,如追魂索般席卷而来,木筏被浪头掀得剧烈摇晃,好几人险些被甩下去。
而另一侧,独眼面具人拖着伤腿,一脚踹开身边惨叫的教徒,率先跳上另一艘木筏,李长老咳出一口黑血,却依旧狠厉地挥杖催促:“快划!往东坡逃!”
两艘木筏在翻滚的浊水中疾驰,水花劈头盖脸地砸来,耳边全是石块撞击的轰鸣、水流的咆哮。
一名巫教教徒抬手射出一道毒针,擦着陈林森的耳畔飞过,钉在木筏横梁上,冒出缕缕黑烟。
陈林森目眦欲裂,刚要抬手反击,却被雪里红死死按住:“先逃出去!仇以后再报!”
水面上漂浮着碎石与战士的尸体,血色在浊水中渐渐淡去。
巫教的木筏借着水流之势,朝着山另一侧的中朝边界疾驰而去。
独眼面具人回头望来,眼中满是怨毒的寒光,隔着翻滚的水雾,仿佛在宣告着不死不休的仇怨。
众人拼尽全力划桨,终于在墓穴彻底坍塌的前一刻,顺着水流冲出了墓口,扑到了岸边的雪地上。
身后,天池墓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彻底崩塌沉入水底。
原本狂暴的水面旋涡失去了煞气支撑,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平复下来,涟漪散尽,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厮杀从未发生过,只有岸边的血迹与残骸,诉说着刚刚的惨烈。
徐连长和战士们看着岸边横七竖八躺着的战友尸体,纷纷跪倒在地,眼中含泪。
陈林森站在雪地里,望着巫教逃窜的方向,拳头握得咯咯作响,后背的伤口传来阵阵剧痛,体内那股奇异的力量却在悄然流转。
“朝鲜巫教,此仇不共戴天!”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杀意。
雪里红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道:“林森,这不是你的错。咱一定会为死去的人们报仇,让朝鲜巫教付出代价!”
清风道士和老萨满也纷纷点头,眼中满是坚定。
众人知道,这并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
朝鲜巫教虽受挫,却未被彻底消灭,他们定然还会卷土重来。
而陈林森体内,那枚隐匿的元神内丹,正随着他的呼吸,悄然滋养着一丝不为人知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