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公孙瓒自焚(1 / 1)

兴平元年(公元194年)秋,时机已到,黄超终于动了。

十万辽东军西渡辽水,如黑云压境。这支军队经过两年整训,装备精良,士气高昂。

行军路上,不断有义军前来会合。鲜于银率五万军自西来,代郡、上谷等郡皆派兵助战,将蓟城围得水泄不通。

铜楼之上,公孙瓒形销骨立,眼窝深陷,昔日锐利的目光如今只剩下偏执的疯狂与绝望的灰烬。他嘶吼著下达一道道严酷命令:斩杀散播谣言者!加强城墙守备!清点城内余粮!但他心里清楚,这座城,从里面开始腐烂了。

军心已散。士卒们窃窃私语的不再是如何退敌,而是辽东军的待遇、其他郡县投降后的境遇。军官们则各自算计著出路,眼神闪烁,彼此提防。就连他最倚重的部分嫡系,在绝对绝望的形势面前,也开始动摇。

田豫这些日子异常沉默,巡城时目光深邃,常望着城外连绵的营火与城内凄惶的百姓出神。公孙瓒对他的猜忌与日俱增,几次召见,言语间充满试探与警告。田豫始终恭敬应答,毫无破绽,但那种沉默,反而让公孙瓒更加不安。

这一夜,风雪骤临。蓟城内外,一片肃杀。

田豫在自己的营帐中,屏退左右,只留下最信任的几名部曲。桌案上,摊开着一幅蓟城防务图,但他的手指并未落在城墙或敌楼上,而是轻轻点在了南门的位置。

“诸位跟随我多年,”田豫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当知我田豫为人。忠义二字,从不敢忘。然则,忠者,非愚忠一人;义者,当顾全大局。今公孙将军唉。”他长叹一声,“失道寡助,幽州尽叛,此非天灾,实为人祸。蓟城内,粮将尽,人心溃;蓟城外,大势已去,大军压境。继续顽抗,除了让满城将士百姓为一人陪葬,玉石俱焚,还有何益?”

部曲们默然,脸上皆有悲戚与认同之色。他们都是幽州子弟,亲眼目睹了太多的死亡与苦难。

“辽东黄超,”田豫继续道,“其军纪如何,其政令如何,尔等当有所闻。檄文所言‘只诛首恶,余者不究’,我观其用兵行事,非虚言恻隐之辈。开城,或有一线生机,全城可活;死守,则必是血海滔天,鸡犬不留。”

他站起身,目光扫过众人,带着决绝:“我意已决,当为蓟城数万军民,寻一条生路。今夜子时,南门举火为号,开城迎黄超。此事罪责在我一人,若成,可免一场浩劫;若败,我自当之,绝不牵连诸位家小!”

“将军!”部曲们激动跪地,“吾等愿随将军,拯民水火!纵死不悔!”

子夜,风雪更急。南门值守的军士多是田豫旧部或早已被说服之人。三堆浇了油脂的篝火在瓮城内猛地燃起,火光穿透风雪,在漆黑的夜色中格外醒目。

几乎在火光燃起的同时,城外辽东军大营也有了动静。但并非预想中的猛烈攻城,而是中军大寨辕门大开,黄超在赵晟、苏嫣等大将及数百精锐扈从簇拥下,竟缓辔而出,直抵南门外一箭之地。他银甲白袍,于风雪火把映照下,宛如天人,声音以扩音喇叭清晰传入城头:“吾乃辽东黄超!今吊民伐罪,兵临城下!知尔等受公孙瓒胁迫,非其本心!此刻弃暗投明,开门归顺,前罪尽免,更有封赏!若执迷不悟,城破之时,悔之晚矣!”

此言一出,城头本就惶惑的守军更加动摇。咸鱼墈书 耕新罪全

就在这时,南门内侧传来几声短促的呼喝与兵刃交击声,随即,沉重的门栓被搬动的巨响传来!城门,在令人心悸的吱呀声中,缓缓向内打开!

田豫一身甲胄,未持兵刃,独自立于洞开的城门中央,对着城外马上的黄超,躬身长揖,声音洪亮:“败军之将,渔阳田豫,不忍见蓟城生灵涂炭,特开此门,恭迎黄校尉!恳请黄校尉信守诺言,赦免军民,止戈安民!”

田豫?这可是金色传说,才华能力不逊色于五虎上将,帮曹魏镇守北疆杀的乌桓鲜卑胆寒。

黄超眼中精光一闪,毫不迟疑,策马上前,朗声道:“田将军深明大义,拯民水火,真义士也!超,必不负将军之心,不负满城生灵之望!众将士,随我入城,肃清顽逆,安抚百姓!敢有趁乱劫掠、擅杀降卒、滋扰民居者,军法从事!”

“谨遵将令!”山呼海啸般的应和声从辽东军阵中响起。

大军如潮水,却井然有序地涌入南门。田豫部众立刻引导辽东军精锐控制城门要道、武库、府衙,并沿街道喊话宣告投降免死的命令。预料中的激烈巷战并未大规模发生。除了城中心铜楼方向还有公孙瓒最死忠的亲卫部队在试图组织抵抗,以及零星的遭遇战,大部分区域的守军在得知田豫开城、辽东军已入城的消息后,纷纷丢弃武器,就地投降。许多百姓紧闭门户,透过门缝恐惧又期待地观望着。

铜楼最高层,公孙瓒接到了城门已破、田豫叛降的急报。他并未暴怒,反而发出了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哑而空洞的笑声。

“哈哈哈田豫好一个田豫!都走了,都背叛了好啊,好!”

他踉跄著走到窗边,推开铜窗,冰冷的风雪立刻灌入。楼下,隐约可见辽东军的旗帜在移动,喊杀声由远及近。这座他寄予最后希望的钢铁堡垒,此刻却像一口巨大的棺材。

“主公!楼下来报,敌军已至楼下,正在喊话劝降!我们我们护着您突围吧!”几名满身血污的亲卫头目冲上来,急声道。

“突围?往哪里突?”公孙瓒转过身,脸上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眼神却燃烧着毁灭一切的火焰,“这幽州,这天下,还有我公孙伯圭立足之地吗?”

他环视著顶层惊慌失措的姬妾、奴仆和最后追随的亲卫,缓缓拔出了陪伴他半生的佩剑。剑光映着他扭曲的面容。

“我公孙瓒,起于行伍,凭手中戟、胯下马,纵横北疆,胡虏丧胆!名震天下,诸侯侧目!岂能死于宵小之手,受缚于黄巾余孽之前?”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癫狂,“这高楼,是我的!你们,也是我的!生同衾,死同穴!都随我来吧!”

在众人惊恐万分的眼神与哭喊声中,公孙瓒挥剑砍倒了试图上前劝阻的两名亲随,然后发疯般地点燃了所有能点燃的帷幔、木器、书简。浸了油脂的易燃物轰然起火,迅速蔓延。

“哈哈哈!烧吧!烧吧!都化作灰烬!我公孙伯圭,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他投身烈焰之中,身影在冲天火光中扭曲、消失。

那火焰如此猛烈,从顶层喷涌而出,照亮了蓟城的夜空,甚至压过了风雪。急速蔓延的大火吞噬著木质结构,灼烧着铜皮,发出巨大的爆裂声与滚滚浓烟。整座铜楼,成为了一座燃烧的巨型火炬,也成了公孙瓒疯狂一生的最终注脚。

城外,黄超立马于尚未完全熄灭的战场边缘,遥望着城中那惊心动魄的冲天烈焰,沉默良久。风雪拍打在他的甲胄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一代枭雄,竟以此终”他低声叹息,语气复杂。有胜利的快意,有对对手的些许惋惜,但更多的,是对这种极端毁灭方式的凛然。

“主公,田豫将军已控制府库衙署,正在清点降卒,安抚百姓。铜楼火势太大,无法靠近,公孙瓒绝无生还可能。”赵晟前来禀报。

“待火熄后,仔细搜寻。若得其遗骸,以礼葬之。毕竟他曾是让胡人胆寒的‘白马将军’。”黄超吩咐道,随即调转马头,“传令全军,加强巡逻,严明纪律,尽快恢复城中秩序。还有,带田豫来见我。”

当田豫再次来到黄超面前时,蓟城的混乱已基本平息。他依旧不卑不亢。

黄超亲自为其设座,恳切道:“幽州今日能免却一场血战,百姓能少受屠戮,田将军当居首功。将军非但无过,实有拯民安境之大功!不知将军今后有何打算?幽州初定,北疆多事,超渴慕将军之才,若蒙不弃,愿以重任相托!”

田豫感受到黄超的诚意与器重,离席拜道:“豫本边鄙之人,蒙明公不弃,信重如此。幽州乃豫桑梓,能为其安定略尽绵力,义不容辞。但凭明公差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黄超大喜,即表田豫为幽州都督府司马,参与整编降军、安抚地方、筹划边防等要务。田豫的归顺与重用,犹如一颗定心丸,迅速稳定了幽州新旧人心。

数日后,蓟城局势初安。黄超召集幽州新旧官吏、士族代表、归附将领,于州衙前举行大典。他先是率众公祭刘虞,誓言继承其仁政遗志。随后,颁布《安幽州令》,宣布一系列休养生息、改革弊政、选拔人才的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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