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乌桓败退(1 / 1)

乌桓大军主力西撤的烟尘尚未散尽,白狼水南岸的高坡前,气氛却凝滞如铁。能臣氐的一万五千骑铺开阵势,将苏焉所在的高坡三面围住,却未立即进攻。

能臣氐是个谨慎的将领,他深知峭王留给他的是个烫手山芋。眼前这支辽东骑兵虽人数不及他三分之一,但阵列森严,占据地利,更兼有那股沉静中透出的、令人不安的锋锐之气。他勒马阵前,打量著那片缓坡和坡上如雕塑般的骑士,心中盘算:强攻损失必大,不如围困,另遣那五千骑去辽东掳掠,若能引得坡上汉军分兵去救,或可寻得破绽。

坡顶,苏焉将敌军动向尽收眼底。

“能臣氐想围而不攻,分兵掠边,迫我分兵。”她语气平静,对身旁的副将道,“传令:游弩都继续遮蔽战场,绞杀一切试图靠近窥探的乌桓斥候。令各校尉至坡顶议事。”

片刻后,几位校尉齐聚。苏焉以刀尖在略湿的泥地上划出简图:“敌军分兵五千东去,其意在我边境百姓,亦在乱我军心。此地余敌一万,看似将我包围,实则兵力分散,各怀观望。我欲破之,当以快打慢,以锐击惰。”

她抬头,目光扫过众将:“丘力居仓促回师,军心已乱;能臣氐受命阻我,意志不坚;其军闻后方被袭,家眷可能受戮,士气已夺。现在正是我军破敌的最好机会。”

“三个时辰后,日将偏西,光照对我有利。彼时敌军久围无战,戒备必懈。”

“我意:全军分为三队。”

“一队,我亲率一千五铁骑及所有具装甲骑,为锋矢,直冲能臣氐本阵大旗。务必一击凿穿,斩将夺旗,乱其指挥。”

“二队,八百轻骑由赵校尉统领,待我中军凿穿敌军后,自左翼丘陵后突然杀出,横击敌阵左翼,务必使其首尾不能相顾。

“三队,余八百骑,由李校尉统领,自右翼丘陵后突然杀出,一击凿穿右翼

“游弩都剩余骑射精锐,穿插游击,专射敌军头目与执旗者。”

她顿了顿,刀尖重重一点:“此战关键,在于‘快’与‘狠’。保持马力巅峰。接敌后,不惜马力,不惜箭矢,刀锋只向前。我要在半个时辰内,打垮当面之敌!”

众将凛然,抱拳低喝:“诺!”

三个时辰,在战前紧绷的寂静中流淌。疾风营将士默默检查鞍具、磨利刀锋、喂饱战马。坡下乌桓军开始生火造饭,人马嘈杂声隐约传来,围困的阵列果然不如初时严密。

日头西斜,将一片金光洒向坡顶,为辽东铁骑的盔甲镀上璀璨却冰冷的边。而坡下的乌桓军阵,则渐渐落入自身的阴影之中。

苏焉翻身上马,接过亲卫递来的长槊。银甲白袍在夕阳下恍若战神。她回头,望向身后列队完毕的一千五百名铁骑。为首五十骑人马皆覆重甲,只露眼孔,长槊如林,杀气凝云。

“疾风营——”苏焉的声音嘶哑,像砂纸磨过铁锈,却像惊雷般炸响在死寂的战场上空。

身后的骑兵浑身一震,几乎本能地挺直了腰杆,勒紧了缰绳

“听我的命令——”

“向敌——进攻!!!”

“杀——!!!”

下一刻,战鼓擂响!一千五百名铁骑从坡顶倾泄而下,旗帜摇动,喊杀震天!

苏焉一夹马腹,战马如银色闪电,率先冲下缓坡!身后,一千五百铁骑化为一道钢铁洪流,顺着坡势开始加速。马蹄声起初沉闷,随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最终汇成一片震撼大地的滚雷!坡上的尘土被激起,仿佛一道土黄色的巨浪,裹挟著死亡的气息,向乌桓军阵席卷而去!

能臣氐大惊失色!他万万没想到,兵力处于绝对劣势的汉军竟敢主动发起冲锋!那扑面而来的压力,让他瞬间呼吸困难。

“列阵!迎敌!——!”他嘶声大喊。

乌桓骑兵仓促迎战,前锋的骑射手慌乱地射出箭矢。叮叮当当,大部分箭矢被前排的重甲铁骑弹开,少数射入甲隙或战马,却无法阻挡这道金属狂潮的推进速度。

三百步!两百步!一百步!

苏焉甚至能看清对面乌桓骑兵惊骇的面容。她伏低身体,长槊平端。

“加速!”一声令下,疾风营重骑展现出了惊人的骑术与默契,冲锋速度竟再提一分!

五十步!

“掷!”苏焉厉喝。

前排重骑猛地掷出短矛!一片黑压压的短矛呼啸着落入乌桓阵中,顿时人仰马翻,惨嚎四起,本就凌乱的阵型被撕开数道口子。

轰!!!

钢铁洪流狠狠撞入了乌桓骑兵的阵列!

那一刻,骨断筋折的声音、金属碰撞的刺响、战马的哀鸣、垂死的惨嚎,混杂成一片毁灭的交响。苏焉的长槊如毒龙出海,瞬间挑飞两名敌骑,槊杆弯曲到极致后猛地弹直,又将侧方一名百夫长连人带刀捅下马去。她根本不作停留,槊锋所向,直指那杆飘扬著能臣氐狼头大旗的本阵!

重骑冲锋的威力在于无与伦比的初段冲击力。乌桓军仓促结成的阵线如同朽木般被轻易撕裂。重骑们结成紧密的楔形阵,跟随主将的旗帜,只管向前、向前、再向前!长槊折断便抽刀劈砍,刀卷刃了便用直接用披甲的战马撞击、践踏!

几乎在重骑撞阵的同时,左右两翼丘陵后,赵校尉和李校尉各率八百轻骑如鬼魅般杀出!他们不像重骑那般硬撼,而是如同敏捷的群狼,利用速度优势,沿着乌桓军右翼的边缘飞速掠过,手中角弓连连发射,精准的箭雨专找军官和旗帜。同时,他们不断做出迂回包抄的姿态,引得两翼乌桓骑兵阵脚大乱,下意识地向内收缩,反而挤压了本阵的空间。

游弩都的射手们早已散开在高处或侧翼,冷箭如同死神点名,一个个乌桓十夫长、百夫长莫名其妙地坠马身亡,加剧了指挥的混乱。

能臣氐眼看那道银色洪流不可阻挡地逼近,肝胆俱裂。他周围的亲卫拼命向前堵截,却如同拍向礁石的浪花,粉身碎骨。

“拦住她!给我拦住那个银甲女将!”能臣氐声音都变了调。

苏焉却已杀到近前!她弃了已折断的长槊,反手拔出那柄大统领亲自为她设计的苗刀。刀光如匹练般展开,两名扑上来的乌桓悍将连人带兵器被斩成四段!鲜血在她银甲上绽放出刺目的花。

三十步!二十步!

能臣氐终于恐惧压倒了一切,拔马欲走。

“贼酋休走!”一声清叱,苏焉猛地从马背上站起,双手握刀借助战马冲势,凌空跳跃,苗刀划出一道惊艳绝伦的弧光,狠狠地劈向能臣氐!

能臣氐只觉脑后生寒,拼命侧身,刀光落下,他连带着半片肩膀和一条手臂齐刷刷断落!惨叫声中,这位留守主将栽落马下,生死不知。

主将大旗随之倾倒!

“能臣氐已死!”苏焉的亲卫齐声怒吼,声音瞬间压过战场嘈杂。

“能臣氐死了!”

“大旗倒了!”

恐慌如同瘟疫般在乌桓军中疯狂蔓延。原本就因后方遇袭而军心不稳,此刻主将阵亡,又被这支可怕的汉军铁骑杀得七零八落,乌桓军的抵抗意志瞬间崩溃。

“逃啊!”

不知谁先喊了一声,幸存的乌桓骑兵再无战意,纷纷调转马头,向着来路、向着没有汉军的方向拼命逃窜。自相践踏者不计其数。

夕阳如血,映照着白狼水南岸这片修罗场。尸横遍野,哀鸿满地。溃散的乌桓骑兵丢盔弃甲,漫山遍野地逃命。疾风营将士追出十里便即收兵,重新在高坡下集结。

苏焉已回到坡顶,银甲染血,白袍斑驳,但身姿依然挺拔如松。她看着正在打扫战场的部下,清点着斩获与伤亡。

“禀统领,初步统计,阵斩乌桓骑兵约四千余级,俘获八百,缴获战马五千余匹,兵器甲仗无算。我军轻骑阵亡四十三人,伤百余;游弩都阵亡九人,伤二十余。”副将的声音带着激战后的沙哑,也带着胜利的振奋。

以不足四千之众,主动冲击并击溃一万敌军,取得如此战果,堪称辉煌。

苏焉微微颔首,目光却投向东方:“那分兵掠边的五千乌桓骑呢?”

“游弩都来报,其部闻听主力溃败,能臣氐‘死讯’,已不敢深入,正沿原路仓皇西逃,与我游弩都稍有接触,未造成大损。”

“嗯。”苏焉望向西方,丘力居主力离去的方向,那里只剩下黯淡的天光,

她嘴角那抹冰锋般的弧度再次浮现,却更显深邃。

“传令全军,救治伤员,就地休整一夜。将俘虏全部押送铁脊山挖矿。”

她转身,面向东方辽东的方向,霜华刀缓缓归鞘,发出一声清越的铮鸣。

“明日拂晓,拔营。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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