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南匈奴暗流(1 / 1)

并州上党城的冬日,天空是铅灰色的,仿佛一块巨大的寒铁压在城头。然而在这片肃杀之中,并州太学内却是一片火热景象。演武场上,呼喝声与兵器碰撞声不绝于耳;学堂之内,辩论讲学之声此起彼伏。自上党整风以来,军纪学风,皆为之一新。

羊头山炎帝庙暖阁之内,炭火烧得正旺,驱散着北地的严寒。小乔卸下了平日巡视太学时的温和面具,眉宇间凝结着化不开的冰霜。她面前巨大的河北舆图上,常山郡、赵郡两处被朱笔狠狠圈出,刺目的红色,如同于毒、白饶及其麾下将士未能干涸的血。

“代价……”她低声自语,清冷的声音在静室中回荡,惊动了侍立一旁的荀彧。这位王佐之才抬眼望去,只见主公纤长的手指正死死按在那两处朱红标记上,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主公,”荀彧轻声开口,打破了沉寂,“于毒将军捐躯,赵郡、常山郡将士血染沙场,此仇此恨,我等铭刻于心。然并州新基,内抚流民,外御强邻,不可因一时之愤而倾力浪战。袁绍势大,根基渐稳,强攻恐非上策。”

小乔蓦然转身,玄色深衣带起一阵凛冽的风,眸光如两柄出鞘的冰刃,直射向荀彧:“文若,我岂不知隐忍之道?然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常山、赵郡,非独两郡之地,更是并州东出之门户,民心所系之象征。前番之失,在于军纪不肃,训导不力!此咎,在我!”

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涌的情绪,走到窗边,望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空。“整风肃纪,兴学育才,乃固本之策。然对外,亦不可坐视袁绍安稳消化战果。”她的目光再次投向舆图,这一次,落在了标记着南匈奴于夫罗的位置,“袁本初借于夫罗之力,稳固河北。若此力,反噬其身呢?”

荀彧眼中精光一闪:“主公之意,是南匈奴单于于夫罗?”

“不错。”小乔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于夫罗,丧家之犬,不得已依附袁绍。其人野心未泯,岂会甘愿久居人下,仰袁绍鼻息?此隙,恰可利用。”

她即刻召来王越。片刻后,一身劲装,气息内敛如渊的剑师王越悄无声息地步入暖阁,躬身行礼。

“王师,”小乔直接下令,“需遣一心腹死士,此人需胆大心细,擅机变,携重金,密往于夫罗处。”

“请主公示下。”王越言简意赅。

小乔踱步至舆图前,指尖轻点:“于夫罗之心,有三可动。其一,流离之怨。他当年求归故地不得,反遭攻击,其部族思归,此乃其根结。其二,寄篱之辱。袁绍表面优容,实则猜忌防范,匈奴骑兵被其驱使如鹰犬,于夫罗单于尊严何在?其三,自立之望。你可使死士如此说……”

她微微停顿,组织语言,声音低沉而充满诱惑力,仿佛亲自在于夫罗耳边低语:“单于雄踞草原,本乃一方之主,奈何受制于人?袁本初外宽内忌,视匈奴为刀,用之则饲,不用则弃。长此以往,部众离心,单于之位恐亦不稳。然南方袁公路,袁氏嫡子,名望尊隆,坐拥南阳富庶之地,兵精粮足,更兼胸怀大志,早有问鼎之心。其与袁绍,兄弟阋墙,势同水火。单于若暗通袁公路,南联北扰,袁术必倾力资助钱粮军械,助单于重整旗鼓,自立于河北。届时,进可呼应袁术,共图袁绍;退可据守河内,观望形势,岂不远胜如今这仰人鼻息、动辄得咎之境?”

王越凝神记忆,心下暗赞主公对此等挑拨离间之策,把握得如此精准。

小乔继续道:“此外,需重点提及张扬。张扬与于夫罗虽有旧谊,然其心向汉室,秉性忠直,必不赞同背袁投袁之举,恐其阻挠,甚至向袁绍告发。你可暗示于夫罗,绊脚之石,若不挪开,恐伤己足。如何处置,单于英明,当有决断。记住,一切要在暗中进行,绝不可暴露并州痕迹,要让于夫罗以为,此乃其审时度势之果,或……是袁术方面主动伸出的橄榄枝。”

“越明白。”王越沉声道,“必选派得力之人,万无一失。”

“去吧,此事关乎河北大局,亦关乎我并州能否赢得喘息之机,乃至……未来东出之战略。”小乔挥挥手,目光再次落回常山、赵郡之地,杀机一闪而逝。

第一折 单于心动

南匈奴于夫罗的大帐内,虽燃着熊熊的牛油火盆,却仍驱不散那透骨的寒意。于夫罗——这位名义上的匈奴单于,正对着帐幕上悬挂的粗糙羊皮地图出神。地图勾勒着并、冀、幽的大致轮廓,他现在依附苟活的疆域。

他的心腹万骑长掀帘而入,带进一股冷风,低声道:“大单于,营外有一汉商求见,自称有要事禀告,关乎我部族未来。”

“汉商?”于夫罗浓眉一皱,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他如今对汉人,尤其是那些看似谦恭实则狡诈的商人,并无太多好感。“所为何事?”

“他不肯明言,只说……有南方的贵人,托他给大单于指一条明路。”万骑长压低声音,“其人气度不凡,不似寻常商贾,而且……他带来了这个。”说着,他递上一枚精致的玉佩,玉质温润,雕工精湛,绝非北地之物。

于夫罗接过玉佩,摩挲着那冰凉的质感,心中疑窦丛生。南方贵人?袁术?他沉吟片刻,挥挥手:“带他进来,小心戒备。”

不多时,一名身着厚实皮袍,面容普通,但眼神异常明亮的男子被带了进来。他行礼如仪,口称:“塞外鄙人,参见大单于。”

“不必多礼。”于夫罗打量着他,“你说南方贵人指路,所指何路?”

那“汉商”微微一笑,并不直接回答,反而环视帐内,目光在于夫罗脸上停留片刻,缓缓道:“塞北苦寒,草场凋零。大单于雄才,奈何困守于此,仰人鼻息。昔日草原霸主之威,今安在哉?”

于夫罗面色一沉:“放肆!汝是何人,敢在此胡言乱语!”

“小人不过一介信使。” “汉商”不卑不亢,“特来为大单于剖析利害。袁本初势大,然其心性,大单于想必深知。用之则前驱,不用则弃如敝履。黑山诸贼,前车之鉴未远。大单于麾下儿郎,难道要永远做那被拴着链子的猎鹰,为人搏杀,却连一口血肉都难尽情享用吗?”

这话正戳在于夫罗痛处。他想起了袁绍部下那些文士武将若有若无的轻蔑眼神,想起了每次征战分配战利品时的不公,想起了部族中日益高涨的思归与不满情绪。

“汉商”察言观色,知他已心动,便趁热打铁,将小乔授意的那番“南联袁术,北扰袁绍,自立门户”的说辞,更加详尽、更具煽动性地陈述出来。他描绘了一幅美好的图景:获得袁术资助,兵强马壮,不再受袁绍节制,自由驰骋于河内、河东,甚至威胁冀州,重现匈奴荣光。

“袁公路……当真愿助我?”于夫罗心潮澎湃,但仍保持着一丝谨慎。

“袁公路与袁本初,势成水火。大单于若能在北面牵制袁绍,于袁公路而言,乃是求之不得的强援。区区钱粮,何足挂齿?” “汉商”笃定道,“何况,大单于手握铁骑,此乃安身立命之本,袁术亦需倚重。”

于夫罗缓缓坐下,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内心激烈挣扎。投靠袁术,风险巨大,一旦失败,将面临袁绍的雷霆之怒。但继续依附袁绍,看人脸色,部族离心,只怕最终也难逃鸟尽弓藏的下场。

“只是……”他想起一事,眉头紧锁,“张杨太守处,恐难交代。他与我旧谊,然其人性情耿直,忠于汉室,未必赞同此事。”

“汉商”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光,低声道:“张太守固然是君子,然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若因一人之念,而误部族前程,岂非因小失大?绊脚之石,若不挪开,恐伤己足。如何决断,大单于英明,自有考量。”

这话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于夫罗心中的犹豫。他想起了张杨几次三番劝阻他劫掠汉民,约束他部众行为,早已心生芥蒂。若南投袁术,张杨必是最大阻碍。

“罢了!”于夫罗猛地一拍桌案,眼中凶光毕露,“为了我匈奴部众的未来,也顾不得许多了!万骑长”

“在!”

“秘密整顿兵马,多备粮草,听我号令!”

“是!”

“汉商”见状,知道目的已达,躬身道:“大单于英明决断,小人预祝大单于马到成功,重振雄风!小人还需回去复命,就此告辞。”

于夫罗挥挥手,待那“汉商”离去后,他独自站在帐中,望着跳动的火焰,心中既有对未来的憧憬,也有一丝背弃盟约的不安,但更多的,是被点燃的野心。

第二折 劫持南奔(历史有)

数日后的夜晚,匈奴大营篝火比往日更盛,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异样的躁动。于夫罗以商议开春后草场分配及应对黑山军残部为名,邀请上党太守张杨过营议事。

张杨不疑有他,只带了数十名亲卫,便欣然前往。他与于夫罗合作多年,虽知其有时桀骜,但总觉大体可信。

酒宴之上,于夫罗显得格外热情,频频劝酒。张杨虽觉有些反常,但并未多想。酒至半酣,于夫罗放下酒碗,叹了口气:“张太守,你我相交多年,并肩作战,可谓知己。”

张杨笑道:“单于何出此言?你我同心,共保冀州州安宁,乃分内之事。”

“冀州安宁?”于夫罗冷笑一声,“只怕是袁本初的安宁吧!我等在此,不过是替他看守门户的猎犬而已!”

张杨面色微变,放下酒碗,正色道:“单于慎言!袁车骑待我等不满,供给粮草,共御外侮,岂可背后非议?”

“非议?”于夫罗猛地站起,脸上醉意全无,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狰狞,“张杨!我视你为友,你却处处维护袁绍,阻我部族发展!今日,我便明说了,我已决定南联袁公路,共图大事!你若识相,便与我同行,富贵共享!若是不从……”

帐幕猛地被掀开,无数匈奴武士手持明晃晃的弯刀涌了进来,将张杨及其亲卫团团围住。

张杨又惊又怒,豁然起身,指着于夫罗:“于夫罗!你……你竟敢背信弃义!袁公路僭越妄为,岂是明主?你此举是自取灭亡!”

“休得多言!”于夫罗厉声道,“绑了!”

亲卫欲要反抗,瞬间便被数倍于己的匈奴兵砍翻在地。张杨虽勇,但寡不敌众,很快便被制服,五花大绑。

“于夫罗!你无耻!”张杨目眦欲裂,破口大骂。

于夫罗不为所动,冷冷道:“张太守,暂且委屈你了。待到了袁公路处,你便知我的苦心!来人,将张太守好生‘请’下去看管!传令各部,即刻拔营,向南出发!”

是夜,匈奴大营人马喧嚣,火光流动。于夫罗尽起本部精锐骑兵,裹挟着大量粮草辎重,以及部分被胁迫或因利益而动心的张杨旧部,如同一条黑色的洪流,离开盘踞已久的驻地,朝着南面袁术所在的南阳方向,滚滚而去。马蹄声践踏着冰雪与泥土,也践踏了曾经的盟约。

第三折 麴义疾击

于夫罗叛逃并劫持张杨的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很快便传到了邺城。

袁绍正在府中与谋士饮宴,闻听此报,手中的玉杯“啪”地一声摔在地上,粉碎开来。他脸色铁青,胸膛剧烈起伏,猛地一拍案几,怒喝道:“匈奴小儿!安敢如此!我待他不薄,竟敢叛我!还劫持了张稚叔(张杨字)!真是罪该万死!”

满座皆惊,歌舞顿停。谋士逢纪立刻上前道:“主公息怒!于夫罗狼子野心,其叛早露端倪。当务之急,是速派精兵追击,救回张太守,剿灭此獠,以儆效尤!”

“谁可往?”袁绍环视帐下诸将。

一员大将应声出列,声若洪钟,震得梁上灰尘簌簌落下:“末将愿往!必斩于夫罗之首,献于主公麾下!”只见此人身高八尺,面容刚毅,眼神锐利如鹰,正是河北名将,麾下统领着精锐“大戟士”的麴义!

袁绍见是麴义,怒气稍缓,喜道:“有麴将军出马,吾无忧矣!予你精骑五千,‘大戟士’悉数听你调遣!务必追上于夫罗,救回张稚叔,重创胡骑!”

“末将领命!”麴义抱拳,转身便大步流星而出,甲叶铿锵作响,杀气腾腾。

麴义用兵,向来雷厉风行。他深知于夫罗携带着辎重和被挟持的张杨,行军速度必然不快。他点齐兵马,尽弃辎重,只带数日干粮,轻装疾进,如同一支离弦之箭,朝着于夫罗南奔的方向追去。

果然,不出数日,探马便回报,于夫罗部正在黎阳以北数十里处扎营休整,似乎因内部协调及张杨旧部不稳等问题,行进迟缓。

麴义冷笑一声:“天助我也!传令下去,人衔枚,马裹蹄,趁夜逼近,拂晓时分,发起攻击!”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麴义大军已悄然将于夫罗的营地半包围。天际刚露出一丝鱼肚白,麴义长剑出鞘,直指匈奴大营:“进攻!破敌就在今日!”

“杀——!”

震天的喊杀声骤然打破清晨的宁静!河北精锐如同潮水般涌向匈奴营地。

于夫罗从睡梦中惊醒,仓促迎战。匈奴骑兵虽然骁勇,但被突然袭击,阵脚大乱。更要命的是,他们发现来袭的敌军阵型严整,尤其是那支手持长大戟、身披重甲的“大戟士”,结阵向前,如同移动的钢铁森林,匈奴骑兵引以为傲的冲锋撞在这铁壁上,顿时人仰马翻。

麴义立于高处,指挥若定。强弓硬弩集中射击匈奴战马,进一步制造混乱。眼看“大戟士”正面抵挡住了匈奴人的反扑,麴义亲率一支精锐骑兵,如同尖刀般,从侧翼狠狠插入了匈奴阵营的核心!

“于夫罗!纳命来!”麴义大喝一声,直取中军大旗下的于夫罗。

于夫罗见麴义如此悍勇,己方阵型已乱,心知大势已去,不敢恋战,在万骑长等心腹拼死护卫下,奋力杀出一条血路,连大批辎重和掠夺来的财物都顾不上了,狼狈不堪地向黎阳城方向逃去。被囚禁在后营的张杨,则趁乱被其忠心的旧部救出,脱离了匈奴控制,后收拢部分残兵,暂避于野王。

麴义率军追至黎阳城下,于夫罗紧守城门,不敢出战。麴义猛攻一阵,见城池坚固,一时难下,又恐孤军深入太久,便下令扫清城外残敌,携大量缴获,凯旋回禀袁绍。

第四折 北望故地 并州暗涌

黎阳之战的消息,以及于夫罗后续击破度辽将军耿祉部队,在河内一带流窜的详细情报,很快便被并州的细作系统性地整理,呈送到了小乔的案头。

暖阁内,炭火依旧。小乔、荀攸、荀彧、郭嘉、贾诩五人再次聚首。

荀攸抚须道:“主公,于夫罗叛而败,实力大损,已难成气候。然其盘踞河内,四处劫掠,如同附骨之疽,足以令袁绍如鲠在喉。袁绍需分兵驻防黎阳、朝歌等地,警惕南面袁术,更要防备此胡骑流寇,冀州西部,尤其是常山、赵郡的守备力量,必然受到牵制。”

郭嘉裹着厚厚的裘袍,脸色苍白,不时轻咳,但眼神却亮得惊人:“咳咳……麴义虽勇,能破之于一时,却难根除于夫罗这等飘忽不定的流寇。袁绍如今重心在于巩固冀州,消化黑山,应对公孙瓒与可能的袁术威胁,对于河内这癣疥之疾,大概率会采取守势,而非投入重兵清剿。此乃我军天赐良机。”

贾诩阴恻恻地补充,手指捻着灰白的胡须:“可加派精干细作,潜入常山、赵郡,乃至河内。在于夫罗残部中散播谣言,言袁绍欲联合我等,彻底剿灭匈奴,绝其后路,逼其与袁绍不死不休。在常山、赵郡,则散播消息,言袁绍因匈奴之乱与袁术威胁,欲抽调此地守军、加征粮草,使当地士民心生怨怼,离心离德。”

小乔站在那巨大的舆图前,背影纤细却挺拔。她的目光久久停留在“常山”、“赵郡”那四个字上,仿佛要透过图纸,看到那两片沦陷的土地,看到那里惶恐不安的百姓,看到袁绍守军布防的虚实。

“于夫罗这枚棋子,算是勉强落在了棋盘上,虽未竟全功,但也搅乱了袁绍的布局。”她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他吸引了袁本初的部分注意力,为我们争取了宝贵的时间。”

她转过身,眸光扫过四位顶尖谋士:“文若,太学事宜,尤其是政学院、武部,需加快进度,筛选可造之才,重点培养。奉孝,整风运动需持续深入,务必使军纪深入人心,令行禁止。文和,细作渗透,离间搅局之事,便交由你全权负责。”

三人齐齐躬身:“遵命!”

“并州,需要时间消化整风与太学的成果,需要时间将新募之兵练成精锐,需要时间让府库更加充盈。”小乔走到窗边,推开一丝缝隙,凛冽的寒风瞬间涌入,吹动她额前的发丝,“而我们最需要的,就是袁绍被其他事情牵绊,无暇西顾的这段时间。”

她极目远眺,视线越过晋阳的城郭,仿佛看到了东方那起伏的山峦之后,被袁绍掌控的常山郡与赵郡。

“于夫罗的叛乱,只是开始。”她轻声自语,又像是在对身后的谋士们宣告,“袁本初在河北的麻烦,不会就此结束。而我们……”她的手指无声地收紧,“拿回常山、赵郡的那一刻,不会太远。并州的锋芒,终将再次东出,届时,绝非昔日乌合之众可比!”

窗外,并州的天空依旧阴沉,风雪欲来。但在这暖阁之内,一股锐意进取、誓雪前耻的意志,已然凝聚,如同冰层下奔涌的暗流,只待春雷炸响,便要破冰而出,席卷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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